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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点点头,道:“不错,他们早已到相州了,也在易某家里打了一整天,结果你们只怕还不知道,现在易某告诉大家,太湖帮所去之人,无一生还。”金轼的脸变得苍白,他低下头沉默不语,所有太湖帮的人都跟着低头,他们以为都是易水寒杀的,不过由此他们也更加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象郭良一样贪婪和狂妄,要不然,在这个易水寒面前是绝无活路。
易水寒淡淡的看着众人,道:“木千友的下场我也实情相告了,帮派之仇也结下了,只怕此时大家心里复杂得很……”金轼叹口气,道:“易公子,你也不必再奚落我们了,木千友虽然作恶多端,可倒底是太湖帮的帮主,大家若是对他的死无动于衷不合情理,然他不顾江湖道义杀人掠财,也是罪有应得,太湖帮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就有抗敌开始吧。”
易水寒严肃的看着金轼,道:“抗敌队伍中不允许有人三心二意,若是今日口说入伍,却暗中生变,大家都有好身手,萧墙之乱是防不胜防的。”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流出冷汗来,太湖帮先是木千友弑师篡位,后又是各位师兄弟为争位相互排挤,甚至兵戎相见,为了钱财大举进兵相州,这些都是实事,金轼酱红着脸,咬牙看着易水寒,不作声,倒是何飞鸿大声道:“易公子所言甚是,我何飞鸿今日是服了易公子,愿立誓追随易公子,绝无二心……”
他还要接着往下发誓,易水寒阻道:“何兄弟,你也不用向我起誓,也不必追随我,只做你认为该做的事罢。”金轼惭道:“易公子莫要误会,我金轼是愿意服从易公子领导,怎么会有三心二意,木帮主虽死,但我也不是太湖帮的帮主,做不得大家的主,不敢起誓。”
易水寒笑笑,早有何飞鸿道:“既然木帮主已死,不如今日就当着易公子的面,推金五哥做帮主罢。”金轼忙摆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何飞鸿道:“有何不可,除了曹咏已背出太湖帮,这帮里就数你资历老了,你做帮主是天经地义的。”金轼摇头道:“六师弟,你岂不了解我,我这性子,怎么做得了帮主?”何飞鸿道:“这也由不得你,问问大家的意思。”扭头向大空嚷道:“你们可愿扶持我金五哥做帮主?”众人皆跪地拜道:“我们愿追随金帮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飞鸿笑问:“如何?五哥你怎能拂众兄弟心意?”金轼默然半晌,道:“好罢,金轼尽力。”抬头向易水寒道:“太湖帮任易公子差遣。”
易水寒握住两人的手,笑道:“不敢差遣,易某也在黄大人帐下,太湖帮的英雄好汉愿意为国效力,黄大人必然很是高兴,两位稍候,待易某请黄大人过来。”说着上马到黄石铁跟前,将太湖帮愿入军同往一事说了,黄石铁果然喜不自胜,一把拉住易水寒,赞道:“易公子,你真是了不起。”两人一起齐驾来到众人跟前,金轼与何飞鸿迎上来行礼,黄石铁忙扶住,道:“黄某能结识各位义士,实是万幸。”金轼忙道:“不敢当。”领着太湖帮众人跪拜:“太湖帮愿从军西征,保家护国,请黄大人允许。”黄石铁将他扶起,笑道:“黄某荣幸之至,大宋社稷之福。”众人又道:“愿听黄大人指挥,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易水寒从旁笑道:“易某也要恭贺大人了。”黄石铁道:“易公子也要取笑黄某么?黄某哪有如此能耐位于众义士之上,应该是恭贺赵将军得良将也。”众人皆笑,一行人于是一边叙话一边回营。
胭脂笑道:“黄大人可是觅得良将了?”黄石铁道:“黄某岂敢居功,这都是易公子的功劳。”金轼看到胭脂,面上略略闪出不快,却没失礼,上前拱手道:“胭脂姑娘好。”胭脂笑道:“金先生,好久不见,一向可好。”金轼苦笑一笑,没有说话。
黄石铁早已吩咐士卒准备酒肉,拉着众人入帐,道:“今日大喜,当不醉不散。”各自坐定后,士卒们陆续送上食物,黄石铁是个细心人,也吩咐下去,好好款待太湖帮随行的弟兄,金轼大为感激。
一席尽欢到深夜方散。
易水寒刚归帐,金轼便随后跟进,易水寒笑问:“金先生可是席上未尽兴,特来与在下续饮?”金轼摆手道:“我哪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心里有话,不说不畅。”易水寒笑笑,两人对坐,金轼这才长叹一声,道:“不瞒易公子,太湖帮近两年杀戮太重,孽债难偿,金轼早有隐退之意,不想遇上易公子,又入军伍。”
易水寒笑道:“上次在苏州城郊遇金先生,正是贵帮内乱之时,金先生受制于人,今日相见,毫发无损,可见帮中弟兄是倾向金先生的,如今又座帮主之位,金先生还是打消这隐退之心罢。”金轼道:“是的,当时我太湖帮阶下囚,不过没多久,木千友便带着二师哥、四师哥去了相州,六师弟便将我放了出来。”
易水寒也不插言,金轼接着说:“我有意隐退,一个人离开了太湖帮,不想六师弟带着弟兄们追了上来,我与六师弟合计着往西走走,一路上见着不少百姓流离,我与六师弟商议继续往西,看看战况,郭良却起了贪意,说推算时间木千友已夺得易公子的家财,不如直接北上去相州,于是大家思想有了分岐,且行且停,走到这里就不能前行了。”
易水寒笑起来,沏了两杯茶,递过一杯,金轼很客气的接过,易水寒笑问:“冒昧问一句,金先生随军西去,一时半会难返太湖,那宝藏是否已经安排妥善?”金轼道:“此事对易公子无须隐瞒,其实这宝藏连我也没见过,是真是假不敢断定,不过是师父传下来钥匙,说是帮中有宝藏。”易水寒笑道:“金先生真是难得,连宝藏也不动心。”金轼苦笑道:“我无争权之心,孑然一身,在太湖上生活,有鱼吃,有饭吃,就行了,要宝藏做什么。”易水寒心中一动,如此朴素的话语却道出了一个至真的道理,人生一世,无忧衣食便足矣,其余金银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金轼继续道:“如今太湖帮立志报国,西征在外,还谈什么宝藏,还是让它继续藏下去罢。”易水寒点点头,也不多问,金轼看看易水寒,欲言又止,易水寒笑道:“金先生想说什么只管说,不必犹豫。”金轼这才道:“那个胭脂,恕在下直言,其人不善。”易水寒笑问:“算上上次苏州郊外,金先生与她是第二次见面罢?”金轼摇摇头,道:“易公子是真的不知她的底细么?”
易水寒道:“胭脂是相州胭脂楼的姑娘,颇有些身手……”金轼直言道:“易公子,这个胭脂的背景远不是如此,她是白云的人,白云与木千友之间的信息基本上都她传送的。”
易水寒挑挑眉,道:“木千友想灭我易水寒不过是受白云之托,白云是十八年前隐退江湖的,由于个中原因要对付我不便亲自出面,木千友接下这桩活自然也是白云许了他好处的,不过木千友太骄傲了些,也太心急了些,自以为可以摆脱白云独吞了易家,最后自食其果。”
金轼惊道:“原来你都是知道的。”易水寒笑道:“只是我却不知道白云许了木千友什么好处,木千友刚夺得掌门之位,按理说正是大整内务之时,不该多结是非。”金轼道:“这事我知道,木千友是被白云利用了,白云许他一个朝庭职务与半部剑谱,让他来铲除易家,所得之财宝,木、白对分。”
易水寒心中明了,所谓的朝庭职务并不是大宋的职务,而是西夏的职务,而事实上,就算木千友真的如约杀我满门,白云也是绝对不会兑现的。金轼道:“木千友却不是个糊涂人,这大宋天下,有财之人多如牛毛,为何白云偏要取易家,他也是有打探清楚的,早在与白云击掌为约时,他就派人悄悄的前往相州,与青楼胭脂混得捻熟,并从胭脂口中得知了十八年前白云与易家的恩怨,木千友也打了算盘,他认为白云利用太湖帮的势力报仇,获利甚大,那个朝庭职务与半部剑谱却未必有着落,这才起意摆脱白云。”
易水寒笑问:“金先生做为阶下囚仍能知晓这么多事,看来木千友对你还是很器重。”金轼苦笑道:“不过是那宝藏的缘故,木千友许我,若我将宝藏给他,他就将白云许他的职务与剑谱给我,故而我才知道。”易水寒道:“谢金先生今夜之言,易水寒铭记于心。”金轼也是个明白人,知他说的意思,轻舒一口气,两人再叙了些闲话,眼见三更已过,金轼这才起身告辞。
次日清晨,黄石铁召来众人,合计道:“赵将军已兵临凤翔府下,我们在东川多日,四处打探不见再有西夏余党,不过即日拔营往凤翔府去。”众人皆言甚是,于是黄石铁一声令下,众兵卒拔营收帐,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凤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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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京兆府故人相逢(上)
更新时间:20081017 23:03:15 字数:3357
八十京兆府故人相逢(上)
行军两日,黄昏之时来到一密林之所,探子回报道:“出这密林,前面不过数十里就是京兆府。”黄石铁问易水寒:“易公子意下如何?”易公了沉思片刻道:“黄大人,军队入城,势必引起百姓恐慌,还是不进为好。”黄石铁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京兆府府尹为人温厚,赵将军素来称赞的,下官路过而不拜访,不是教赵将军面上无光?”
易水寒道:“不若军队驻于这林中,明日一早,黄大人投信问礼,再定如何?”黄石铁同意,当下吩咐士兵安寨扎营,生火起灶,席罢,易水寒独自骑了马在林间慢走慢巡,思绪万千,猛一抬头,也不知走到了哪里,远远的见前面银光闪烁,定睛一看,却是一条小河,水流甚缓,在暗淡的夜色中印出暗银色的粼波,在这西部密林之夜,别显一番景致。
易水寒摸摸马头,跳下马牵着它走过去,风凉嗖嗖的从脖子后来吹来,和着瑟瑟的枝叶声,易水寒皱了皱眉,边走边道:“何人在暗处,不如出来一见。”并无应答之声,易水寒也不停步,仍是不紧不慢的走向小河,朦胧中细碎的黑影在颤抖,那是枝叶在随风而摇,易水寒不再问话,径直来到小河边,拍拍马腚,那马摇摇尾,饮起水来。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来到易水寒的身后,却在几米开外站住不动,易水寒也不回头,笑问:“阁下可是相中了我这马?”黑影没有出声,却又开始慢慢的靠近易水寒。
易水寒一边回头一边道:“你不使那绊马绳、飞镖暗器等小人伎俩,足见不是个恶人。”转身之际他已看见那黑影就在自己身后不过丈余,不是什么彪形大汉,还是一位长相奇陋的老妪,这老妪头发灰白,满脸皱褶,左脸上有一条极深极长的的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鬓发,右脸上虽然没有左脸那么骇然的伤痕,但是也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森然可怕。
易水寒在猛的看到这张脸时也吃了一惊,他尽量用淡然的口气问:“前辈是想要在下的马?”老妪则从他转身起就紧紧的盯着他,一双几乎隐藏在疤痕中的眼睛特别小而且奇怪,她没有回答易水寒的话,只是摇摇头,慢慢的从背后伸出一只如鬼爪般的手,缓缓的从胸口取出一样东西来,伸在空中展开,易水寒看清了,那是一块玉,虽在夜里,易水寒仍能从断定,那是块上好的玉佩,他不知道老妪的意图,只是平静的看着。
老妪并没有说话,却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