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如歌冲着阳光狠狠的吸了口气,感觉阴冷的心也温暖起来,整个身子都舒畅了。招手唤来绿茵,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绿茵顿时雀跃欢腾。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这一天,她遇上一个男人。他叫许一枫。
白如歌一身男装,领着丫环绿茵租船渡江,正欣赏早春江景,却不知为着何事,同船的客人言语不和,竟动起手来,各不相让,很快兵戎相交,船夫又惊又怕,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谁一刀砍入江中。眼见船破命危,主仆二人性命不保,许一枫翩然而来,凭一片船木挟二人平稳上岸。
江中数十人还在拼命,破碎的小船夹着尸首在江面上或沉或浮,黄昏下,显得异常恐惧,触目惊心。白如歌余惊未定,目光迷离的看着许一枫,久久未语。许一枫被她瞧得俊面一红,自报家门:“在下许一枫,冒昧之处,请姑娘包涵。”
白如歌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雪白衫子迎风微摆,正要掩面下拜,突然想起,刚才他竟称自己为“姑娘”,莫非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想起刚才被他拦腰挟住,只羞得粉面通红,许一枫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并非无礼之徒。姑娘如信得过在下,请告知府邸,在下定护送姑娘安全到家。”
江风吹透罗衫,白如歌定了定心神,款款而拜:“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护送到家就不必了,只是此处四下只见丛林不见路,离集市太远,人烟罕见,烦请公子能再施援手,指明一条通往集市的路便感激不尽了。”许一枫笑道:“两位请随在下来。”言罢,迈步开去。
绿茵见许一枫执意同行,不知是善是恶,于是紧紧攒住小姐衣襟,低声道:“小姐,此人凭空出现,来历不明,莫要轻信才是。”不敢移动。白如歌见他刚才一笑,甚为豪爽,心忖不是奸恁之人,微微一笑,道:“天色渐晚,总不能留宿于江边,先跟上去,不管如何,离开这血腥之地再说。”牵了绿茵,举步跟了上去。
许一枫倒是知趣,一路无语。白如歌有心相谢,无从出口,绿茵一直紧扶着小姐,警惕的察看四周。
快到集市,行人渐多,许一枫这才回头问道:“两位可有宿处?”白如歌轻点螓首:“有亲戚在市上。”许一枫再问:“位于何处?在下可护送前往。”白如歌伸手一指前方,笑道:“就在那不远处了。此地人多安全,不敢再劳公子。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谢。告辞了。”说完,深鞠一恭,领着绿茵飘然而去。
两人混入人群,再看许一枫,仍立在原地向着这边探望,只得进一客栈,敷衍片刻后再出来。绿茵长嘘一口气:“终于安全了!小姐今天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唉,好端端的怎么就杀起人来了?还平空出来一个大英雄。像街头听卖唱的大叔说的那样,好象叫、叫什么来着?”白如歌瞪了她一眼,低声叱道:“别瞎说!出门在外,少惹人注意为好。”
绿茵受了批评,很不以为然,回想刚才一路上那位公子只为领路,并无越礼之处,不再对他疑心,继续说道:“其实,刚才那位公子,还是挺好的。人长得不错,武功又那么高,心肠还挺好的。”见小姐不理她,故意叹道“他要是易姑爷就好了。”白如歌既羞又怒,骂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
易水寒是她的未婚夫。半个月前,听爹娘说,有人以千金之礼下聘,爹娘一口答应下来。她没有怨爹娘,她什么也没说。她十八岁了,白水镇除了她,是再也找不出年近十八尚未出阁的姑娘了。镇上有人说是嫁不出去了,爹娘急了,拍案怒道,白家的女儿哪有嫁不出的道理,是没人娶得起。终于有人肯出大手笔了,自然不再迟疑。就算准姑爷未曾露面,也点头许了这门亲事。
当日来府上的人,是位三十出头的大汉,自称是易水寒的管家,长得魁梧有型,利落的指挥下人将大箱大箱的彩礼抬入白府后堂,然后拱手拜过白老爷,亮着嗓子道:“在下崔鹏,代我家少爷向白老爷致礼,万分诚意,请求白老爷将白小姐许配给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说,因南北路遥,生意繁忙,未能亲至,请白老爷见谅!这是我家少爷的画像,请过目。”说完,挥挥手,后面一仆人赶紧将画卷递上。崔鹏接过,亲自放在白清水面前。
白清水展开画像,露出笑容。
崔鹏道:“白老爷善识人,我家少爷相貌俊雅、才华横溢,不知白老爷满意否?”白清水微微一道,颔首道:“老夫身居偏远,也有闻易公子乃相州巨贾,年轻有为,今日有幸得观画像,足见其品貌无双、气度不凡,老夫很是中意。”话锋一转,笑而问:“然,白水镇远在山野,老夫闭门不出,小女深闺,易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崔鹏朗声笑答:“白老爷隐逸之人怎知市井传闻?白老爷至善至孝、白小姐美貌娴淑,早已编成短书,四处传诵,我家少爷也是听得说书,对白小姐心生爱慕,不惜千里下聘,望白老爷成就一段佳姻。”
白老爷略一沉呤,即而笑道:“原来如此,见笑了。小女乃老夫掌中至宝,原不舍得远嫁,不能膝下承欢,既是易公子迢迢下聘,可见姻缘天定,老夫自然割舍,况且,小女配易公子,也谓良缘,必不让小女受苦。”
亲事,就这么定了。
崔鹏还说,秋后便是黄道吉日。于是亲事便定是半年后。
白如歌未置可否,却在第二天就病倒了。面色苍白倦怠,寝食无味。因正值初春,爹爹白清水疑是风寒入侵,令不可开窗。白如歌心中明白,爹爹知道自己为何,只是不便多说,故以风寒为借口,自己也当什么都不知道,只字未提,静心休养几日,心中想个主意,只让绿茵假装无意中对母亲说起自己连夜里做梦话叫唤“姑姑”,想是十分思念姑姑,夜有所梦。母亲果然深信,允她前往鼎州的姑姑家小住。
不想,一出门便遭遇血腥,可幸遇得侠士,才有惊无险。白如歌四下里张望,确信不见了许一枫踪影,又看天色近晚,遂携绿茵找了一家四方客栈投宿。
客栈前厅是吃饭的地方,上下两层,门敞着可见后院宽绰,店虽大,客人却不多,干净清静。店小二见是两位俊面书生,衣饰不俗,心下明白,这种客人知书达理,又不缺银子,是最好侍候的了,也高高兴兴的招呼。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在临窗处捡了张干净桌子坐下。绿茵叽叽喳喳的忙着点菜,白如歌只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许一枫进了客栈,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两人,怔了怔,大步走过来。白如歌回头看见,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起身招呼,绿茵惊愕道:“许公子,你怎么也来了?你还没走啊?”
许一枫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两位姑娘才对。既有亲戚在此,为何还要住客栈?”
两人听得脸红。店小二听他说“两位姑娘”,心下奇想:这人眼色着实差点,好端端的两位俊公子,非说成是姑娘,真是可笑呢,也怪这两位公子生得太俊了。抬眼见两位公子被说得红发脸,忙插言喊道:“哟,又来了位公子爷,您需要点什么?”
白如歌顺势相请入座。绿茵是个聪明丫头,赶紧又点要了几个菜,挥手让小店退下,方解说:“许公子不要误会我家小姐,都怪我,是我胆小害怕,小姐是为了我才不得已推却。”白如歌面色一红,许一枫听了却展颜一笑,起身道:“不必再说了,两位是弱质女流,出门在外,防人之心确不可无。在下这就离去,两位请自保重。”一抱拳,就要离开。
白如歌心里已是惭愧,有心作东以表歉意,不想他竟要走,不免尴尬,然而男女有别,又不相熟,也不便挽留,只好起身相送。许一枫未作迟疑,已走开几步,却突然回身,身形一闪至白如歌面前,伸手一晃,松开一看,手心攒着一枚飞镖。也不说话,轻身一跃,从窗口钻了出去。
二 初惊魂疑虑重重
二初惊魂疑虑重重
只一瞬间,等白如歌反应过来,朝窗外望去,许一枫早已在人群中不知去向,老实的店小二正送水来,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只吓得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白如歌道声“小二,莫上菜了”,拉着发呆的绿茵追了出去,街头人流熙攘,路通八方,该去哪个方向呢?一咬牙,向西北方地区追去。
眼见天色暗下来,街上买卖行人渐渐归家,刚才还熙熙攘攘的镇市显得有些冷清了。两人追出镇外,除了古道荒野,不见人影。白如歌心中怅然若失,绿茵此时也知许一枫并非宵小之辈,不但在江上救了自已主仆,就是刚才那一镖,若不是他出手快,只怕此时,小姐已命难保全了,不由担忧的叹道:“唉呀,不知许公子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坏人打伤?”抬头见小姐也是面带焦虑,忙转来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心,许公子武艺高强,人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他的。天黑了,风又凉,小姐病未痊愈,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如歌心想这话有理,许公子武功好,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的,自己在此追跑焦急也无作用,再着,两人初识,并无深交,在丫环面前如此惊慌,实在有失体面。于是点点头,携了绿茵,默默的垂了头往回走。
才走两步,听得绿茵突然掐紧自己的手,大叫一声,定定的站住了不走,白如歌唬了一跳,嗔骂道:“这丫头,走个路也这般一惊一乍了。”转头一看,顿时也吓得失了心魂,只见一柄钢刀明晃晃的架在绿茵的脖子上,执刀人是一灰衣大汉,这大汉满脸横肉,一双眼睛睁得铜铃似的好不吓人。
绿茵哆嗦着道:“不要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姐!小姐,你救我啊。”白如歌定了定神,心想这野外空旷难藏人,这大汉能不声不响冒出来,也不是一般宵小,向那大汉说:“好汉手下留情。我姐妹二人不过路过此地,并不识得好汉,请好汉饶过。”那大汉也不理她二人,自顾往后喊一句:“出来吧,婆娘。有这小娘们在此,不怕那小子不回来。”
只听得一阵女人的怪笑,人影一晃,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衣着鲜明的妇人来,这妇人四十出头,宽脸高颧,细眉细眼,妇人冲大汉一瞪眼,骂道:“没用的东西,错了,不是那个是这个。”话刚落声,大汉嘿嘿一笑,已将钢刀改到白如歌脖子上了。绿茵只见刀光一闪,以为要杀小姐了,吓得尖叫一声,扑了过去,那妇人扁嘴道:“小妮子不想活了,往刀口上扑?”一扬手,酒出一团白粉来,正冲绿茵面门,绿茵身子一软,晕倒在地。白如歌叫一声“绿茵”抢过去扶,也觉花香扑鼻,立时两腿发软,要往前倒,不知那妇人在身后轻轻一点,身子一硬,再也动弹不得。
妇人嘻嘻一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把扯掉白如歌的头巾,顿时一头秀发瀑布般垂下。妇人轻轻刮了刮白如歌的脸颊,赞道:“真是个美人儿,这脸蛋嫩得象鸡蛋一样。”
汉子嘿嘿笑骂道:“臭婆娘,你和你当家我真是天生一对,连夸奖人都不会,什么鸡蛋不鸡蛋?脸蛋能跟鸡蛋比吗?鸡蛋有壳呢。”
妇人插腰直“呸”,又道:“果真被我猜中了,这小妞还真多情,竟追到这野外来了。”随即声音一扬,喊道:“臭小子,再不出来,我先把这美人的脸画花了,再一刀一刀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