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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己的名字,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佐藤偷偷撇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偏偏艺术社的那帮人还不肯死心,非要叫她帮忙来求情。她说话如果管用的话,还会只是现在一个小小的会长秘书么?
“对了,那件事处理得如何?”柳生合上文件放到一边,然后又从一旁的小山堆里抽出另一份。佐藤几乎下意识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件事,没办法,如果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那也别当柳生比吕士的秘书了。
“一切平静,同学们虽然热情不减,但是基本已经过了最初的兴奋期,现在都比较理智。而且自从弥夏正式在日本亮相,许多同学都会在校外追星,支持她的活动。在学校的话,因为弥夏很少出现,所以并没有人去打扰她。”
“很好,不错,告诉他们继续下去,对那些可能打扰到她学习生活的同学要及时劝阻。”这是他默默保护妹妹的一种方式,正因为动用了会长的权利且手腕强硬,所以那些同学虽然蠢蠢欲动,但基本没有人敢在学校打扰弥夏。这里是他特意为她保留的,最轻松纯洁,最后一块栖息之地。
“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再叫你。”让佐藤离开,柳生抬头望着窗外高大的梧桐树,一瞬间有些失神。几年前他刚当上学生会会长时,秘书正是小夏。那个时候他身上压着许多负担,整日忙于网球社的训练,几乎将工作交给她全权代理,却完全忽略了她是否有精力完成。真正接手这一切他才恍然明白当初妹妹到底替自己担下了多少,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但还好还可以补救。
电话铃突然想起,柳生猛然拉回思绪。
“喂?”
“比吕士少爷?”
“金田管家?有什么事吗?”柳生有些奇怪,沉稳持重的女管家很少打电话到学校,而且声音甚至还有些慌乱,是出了什么事吗?
“少爷,刚刚本家来人,把大小姐接走了,说是老太爷要见……”
咔哒!听筒掉到了地上,接下来金田夫人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古色古香的和式大宅,浅黄色的榻榻米,合起的纸门外影影绰绰映着一些矫健身影,那是柳生家族秘密训练的精英护卫。弥夏拢紧裙子跪在榻榻米上,后背挺得笔直,头颅谦逊地低低垂下,一声不吭。
对面的老人以跟她同样的姿势正襟危坐,姿态端庄严肃,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下颏高高昂起,垂下的视线轻瞥面前的女孩,目光淡漠毫无感情。他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都泛着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失望,那种表情仿佛是再看一个卑劣下贱的东西,而不是他的亲生孙女。
“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你不当,偏偏要跑去当什么供人娱乐、卖唱逗笑的戏子……”柳生老太爷冷哼一声,讽刺的语调深入骨髓,“你还真是不断刷新让我对你失望的程度。”
弥夏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下,她咬紧了嘴唇,倔强地忍住那股从心底漫起的寒意,愣是没动。纤长的睫毛卷翘而又浓密,在惨白的灯光下,一张红润的小脸堪比灿烂的桃花,娇媚可人。膝盖上的裙摆已经被手指抠皱,她却毫无所觉。
“马上滚出那个乌七八糟的娱乐圈,我不管你到底有多高的成就,柳生家的女儿不可以随随便便在外抛头露面,立刻回家准备上新娘课程,明年就嫁人吧!”老太爷的语调生硬宛如金石,掷到地上都能听见声响。在他看来,弥夏所谓的歌唱事业简直就是愚蠢得不可救药。柳生家族百年基业,从来都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医者,如今跑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戏子”,他怎么能够允许?
弥夏动了动僵硬的膝盖,在老人强大的压迫下抬头,紫色的眼瞳一瞬间有道光滑过,快得一闪而逝。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祖父的眼睛没有丝毫逃避:“我……”
刚刚开口,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弥夏皱起眉毛仔细聆听,随即惊讶瞪大双眼。哗啦!纸门被大力打开,木框相撞发出“咣!”的一声。柳生比吕士来势汹汹,甩开拦着他的两名护卫,手臂撑在门框上,喘着粗气瞪着屋内。
“哥……”弥夏看见他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是一听见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么?一时间心里涌起百种滋味,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会这样疼惜自己、担心自己,那么无论再受多大委屈都是无所谓的吧?
“小夏,你先回去。”柳生平静了呼吸,然后沉稳地走到弥夏身边,将她拉起身,“我和祖父还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头一次态度如此强硬坚决,让她有些无措。扭头看向祖父,发现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弥夏只好鞠躬退出和室。
刚一出来就有侍者迎过来,带着她离开,哪怕想多留片刻都不可以。弥夏转身最后望了一眼合上的纸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白色莲花在夜路上飞驰,弥夏打开车窗,任由晚风吹乱一头飘逸的紫发。
一个漂亮的摆尾稳稳地停在PUB门前,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带着巨大墨镜的女孩迈下车,将车钥匙抛给服务生,然后在一众好奇、欣赏、贪恋的视线下优雅地走进那家据说门槛高到变态的私人会所。
一杯伦敦琴酒下肚,透明的酒浆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她险些呛出了眼泪。坐在整个大厅最幽暗的角落,只要她一抬手指就有装得满满的烈酒替换下空杯,或许这就是自己当老板的好处。
暗蓝色的灯光缓缓流淌过女孩的脸颊,原本的红润健康已经被一片惨白所替代,莹紫色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关。她轻巧地坐在高脚椅里,双臂支着吧台,身体慵懒前倾,像一只柔软高傲的猫咪。
祖父的反对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弥夏透过杯子观察不远处的樱花落地灯,暗自想着要不要把它搬回自己家去,因为实在太喜欢了。她没想到老太爷的态度竟会这么强硬,直接要求她退出。至于那些难听入耳的讽刺,她已经习惯性地选择忽略掉了。
三年前是父亲以放弃继承权为代价换取了她离开日本的自由,而今天哥哥又替自己出面,这一次他会用什么来交换她的歌唱事业呢?也学父亲那样放弃继承权吗?弥夏抿唇苦笑,眼角被呛出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滑下。
为什么,她都已经这样努力了,却还是得不到承认?那将近两年的训练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手术过后最痛苦的复健日子又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只要稍微回想就会陷入疲惫不堪的回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宛如巨大的黑洞吞噬她所有的意志。如果不是真的足够坚强,还会有今天蜚声国际的Cherish吗?
为什么全世界都已经为她倾倒了,本应最亲近的家人却还是不予理解?
忍足侑士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独自坐在吧台边一杯一杯灌着烈酒的女孩,他的脸一瞬间黑了一半。
“谁让你们给她那么多酒的?”一边快速朝弥夏走去,一边还不忘狠狠剜了经理一眼,搞得经理立即紧张发抖。原来一向温文尔雅的忍足少爷发起脾气来这么吓人啊?可他有什么办法,她是老板,想喝什么还有人敢拦着么?
弥夏已经喝多了,视线渐渐模糊,却还是一口一口不停灌着。喝醉就好了,喝醉了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了。她呆呆地想,拍了拍有些发木的脑袋,暗自嘲笑她竟然也有如此逃避现实的一天。
“弥夏!”忍足见她坐得不稳,立刻惊惶地冲过去圈住她的后背,将她带入怀中。好险,如果晚一步她就摔倒地上去了。凌厉的视线扫过吧台上一排空杯,光凭气味他就可以判断是哪种酒,于是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吓得酒保和经理都垂首立在一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弥夏,能听见我说话吗?”忍足温柔地揽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你喝多了。”
“唔……”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强烈,致使她的头疼得厉害。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过去和现实交错混乱,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张最眷恋的脸庞。
“雅治……”伸出的手抚上男孩的俊脸,莹紫色的眼睛焦距完全模糊,却依然清澈透亮,盈满了就要溢出来的情感。“雅治……”这一刻她以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每当她心情不好,就可以躺进的温暖怀抱里。
忍足单薄的嘴唇牢牢抿紧,平光镜一阵反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膝盖,将她抱离了高脚椅。
“去把我的车开过来。”简单对经理下了吩咐,忍足就抱着弥夏离开,脚步稳重,不疾不徐。“还有,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不然……”话未说完,却早已叫经理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点着头连连称是。忽然想起有人曾经提醒过,这位总是跟在华丽老板身后的邪魅少年,才是真正的危险。
晚上九点,东京一片灯火辉煌。
七町目的顶级艺术家公寓里,二十七层豪华住所罕见地亮起了温暖的橙黄色灯光。
“喂?迹部,是我。”忍足侑士换了一件纯白色的家居服,V字领口露出迷人的锁骨,他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自己在玻璃镜中的倒影。
“啊?找本大爷有什么事?”
“弥夏今晚在R·N喝醉了,情况很不好。”他扭头朝虚掩着的卧室门望了一眼,眉头轻蹙,“她现在在我这里,今晚估计回不了家了。你想个办法跟她家里说一声,明天我会送她回去。”
线路那端的迹部景吾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红茶,他毫不华丽地咳嗽着坐直了身体,显得前所未有的激动:“喂喂,在你那里不回去了是什么意思?忍足侑士,你想做什么?告诉你本大爷不允许!”开什么玩笑?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把主意打到他大爷的死党身上啊!弥夏那丫头今天晚上脑袋抽了么,居然让那匹关西狼有了可乘之危!
“你想哪去了?”忍足一脸黑线,自己的人品有差到这种地步?“她刚刚吐了一次,估计待会儿还得折腾。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再乘车,我会照顾好她的,请迹部大爷放心,绝对不会做奇·怪·的·事!”
迹部噎了一下,然后终于华丽丽地恢复了理智。想想也是,以忍足和弥夏认识这么多年的情谊,能出什么事?倒是他大惊小怪了。不过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忍足事先讲明。迹部沉下了目光,声音恢复成一贯的华丽慵懒,但是格外认真:“忍足,你想清楚了?”
忍足侑士插在裤袋里的左手手指稍稍收紧,透过玻璃墙他看见自己微微扬起了嘴角。“早在三年前就想清楚了,景吾,我不想再错过。”
“……”一阵沉默,换了称呼,迹部就已经明白那个女孩对于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本大爷吧,好好把握,侑士。”
“多谢。”扬起的唇角又升上去几分,忍足放下电话,轻轻吐出一口气。柔软的白色棉拖鞋踏在浅棕色地板上,踱着脚步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偌大的白色Kingsize上,身躯娇柔的女孩蜷成一团,有些难受地皱紧柳眉。他慢慢走近,坐在床边,白色的床垫向下凹了一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黛眉,一点点轻轻地、耐心地把它们抚平。弥夏,你不适合这样忧伤的表情。美丽骄傲的你应该一直明媚灿烂地微笑着,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呆在我身边,我会让你一直幸福。
头很痛,四肢更像被车碾过般酸疼无力。弥夏嘤咛一声,然后无力地抬起一直胳膊覆上额头,费力地张开眼睛。
完全陌生的环境,棕色地板,深蓝色窗帘,冰蓝色墙纸,还有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