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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便是老庄主闻人煊的命令,他都不听。
若是昨日的自己,必能强闯进去,如今这副身子……除非有神明相助,否则,想回家见父亲还真是痴心妄想!
如今她最担心的是大哥是否还活着,焦急之下,她情不自禁双手合什,暗暗向上苍祷告: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若能换回大哥安康无恙,她宁愿立时去找阎王爷报道,唯求大哥平安无事。
她左等右等,只盼着闻人澈赶紧从姜家简陋的宅子离开,岂知闻人澈也不知被姜家什么东西迷上了,竟然近两个时辰仍未出来,可怜的姜冬竹有家不能回,直急得原地打转,脚底下险些磨出猴疮来!
眼见天色渐渐黑下,姜家的宅院里透出了灯光,可那位尊贵无比的闻人少主仍没有走的意思,姜冬竹咬牙,只得爬上姜家后面的山,再顺着陡峭的山坡,连滚带爬地艰难下山。
等她站在姜家后窗外,看着满身的泥土,破了数处的衣衫,和手掌手背的数处擦伤,欲哭无泪,这身子虽然不是她的,但是这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分偷工减料。
她怕引来闻人澈的驱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蹑手蹑脚地悄悄走到大哥房间后窗户,侧耳倾听,大哥房内寂静无声,似乎并无任何人,她微一犹豫,便沾口水晕开窗户纸,凑目望进去。
只见大哥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生死不明,她心下顿时一阵锥痛,大哥根本就是被自己的自私和一意孤行连累至此!她右手抚上心房位置,暗暗发誓,她必亲手为大哥和自己报了这穿心之仇!
她呆呆站了片刻,往父亲房间的位置走去,却在经过自己房间时,心下莫名一阵揪痛,她迟疑片刻,还是鼓足勇气,以指沾口水在窗纸上轻戳一个小洞,向内看去,并未见到自己的身体,反而瞧见闻人澈正站在自己房间,背对着窗户,似乎在盯着床上的人。
姜冬竹目光移动,看到一截被闻人澈遮住的床上自己的袍角,正是今日她所穿的浅粉衫子,鼻子跟着一酸,泪水簌簌而下。
正在此时闻人澈似乎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右掌微微抬起。
姜冬竹一惊,她怎么忘了,以闻人澈的武功,窗外有人,他怎么会觉察不出?只怕他这一抬手,自己就直接要去见阎王了,可是此时的她没有半分武功傍身,除了等死,能逃到哪儿去?
突然听到房内传来父亲微讶低呼,“冬竹回来了么?”
姜冬竹张口欲答应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闻人澈此刻正在她房中,若教他知道如今的百里霜就是死去的姜冬竹,会不会被他当成是妖物一掌拍死?双手紧紧捏着身侧衣角,泪如雨下。
闻人澈听到姜蚩怀的话,显然吓了一跳,剑眉微皱,清冷的声音微微沙哑:姜伯,你……冬竹她已经……”似乎不忍说出那个“死”字,只是将目光转向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下意识地握紧。
姜冬竹看到闻人澈的反应,不禁有些奇怪,从前她虽以属下的身份常跟着他出去办事,但是她一直恪守着主仆本分,兼之这位少主为人极为清冷狂傲,她与他甚至没说过多少话,只听他吩咐行事。何况,他忙着接任至尊剑宗的宗主一职,与她已有近一年未见过面,他们之间只怕连主仆情深都不沾边吧。
为何在她身故之时,他竟舍了少主之尊守在她床边那般久?听他的语气和不经意露出的动作,怎地好似自己跟他交情不浅似的。
她侧头想了想,她和他有交情么?貌似并没有吧。她虽是庄主义女,与他的义兄妹之情,近乎是零,她记得这位少主是很不喜欢多了位义妹的。若论主主仆之情,倒似有那么一两分,不过,这一两分的主仆情也算不得什么交情,需要他这少主亲自来吊唁吧。
姜蚩怀道:少主,有些事天机不能泄露,否则会再次报应在生死不明的南仁身上。”
姜冬竹闻言心脏砰砰乱跳,父亲说大哥生死不明,生死不明……就是说大哥现在还活着?!
闻人澈回头看看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姜冬竹,深邃眸子盯着姜蚩怀,忽道:姜伯,冬竹……这里面可有什么玄机?”
姜蚩怀微微摇头,不疾不徐地道:少主不必再问,既是玄机便不可轻易泄露,少主,请回避一下。”
闻人澈缓缓转头瞧向后窗的方向,稍犹豫了一下,觉得窗外之人软弱无力,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便点了下头,道:姜伯,我就在院子里,你若有事,便叫一声。”
姜蚩怀点头,闻人澈再看一眼后窗的方向,举步出门。
没了闻人澈身体的遮挡,姜冬竹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自己,只觉胸膛里“砰”地一声巨响,跟着脑子里一阵玄晕,身子往后一仰,昏倒在身后的土坡上。
不知过了多久,姜冬竹才恢复知觉,不敢再去看自己原本的身体。却听旁边窗子上传来亲亲爹爹的声音:你醒来了么?”
因为父亲目盲,姜冬竹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嗯,醒来了。”
姜蚩怀低声道:如今你身魂分离,不宜相见,你过来这边的窗子,我有话跟你说。”
姜冬竹又惊又喜,泪水簌簌而下,原来爹爹极清楚一切,她不用担心被当成怪物打死了!她抬袖胡乱抹抹脸上的泪水,扶着墙借着窗户里透出的灯光,猫腰往西侧的窗子走过去。
她握到父亲从窗户上伸出的一只大手,哽咽轻唤:爹爹!”
姜蚩怀伸出另一只大手摸了摸姜冬竹的两只小手,轻叹:冬竹,你可知错?”
姜冬竹哭着拼命点头:爹爹,女儿知错了,是女儿不知天高地厚,一意孤行,太过相信四皇子!是女儿连累了大哥。爹,大哥怎么样,能不能救回来?”
姜蚩怀沉默片刻,道:你大哥……一直昏迷不醒,虽暂时无性命之忧,但为父也不知能否救回来。”
“爹,你告诉女儿,如何才能救回大哥,女儿拼了命也要救活大哥!”
“嘘——”姜蚩怀轻声道:冬竹,小声点,你现在是占用了旁人的身体,若泄露出去,会被旁人当成异端围杀。”
姜冬竹嘤嘤低泣着,不敢再出声。
姜蚩怀道:少主已以精深内力为你大哥护住心脉,应是没了性命之忧,慢慢将养着,应该用不了太久便可苏醒过来,只是……你大哥的体质却因此变得极寒畏冷,会常年卧床。”
姜冬竹惊呆,颤问:常年卧床,体质极寒畏冷?那意识着什么?爹爹,这可如何是好?可有法子改变这种状况?”
姜蚩怀沉默了一会儿,喟叹:百里门有块至宝,是一块奇玉做成的玉佩,其性属灼,名唤炽玉,可改善你大哥至寒的体质,只不过既是至宝,想取得便极为不易。”
姜冬竹闻言微微激动,抓住父亲的两只大手,颤道:爹,那炽玉,我去取。”
姜蚩怀一怔,“此事,为父已拜托少主帮忙,冬竹不必冒险。”
姜冬竹不禁问道:少主?爹爹,闻人山庄与百里门素来不和,如何能取得炽玉,难道少庄主打算明抢暗盗?”
姜蚩怀失笑: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闻人山庄和剑宗势力强大,总比你一个女子法子多些。”
姜冬竹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抬头:爹爹,那我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身死,为何却在她人身上活下来?”
姜蚩怀缩回头来,倚在窗侧,轻叹道:冬竹,为父早算到你十九岁生辰有一死劫……为父明知泄露天机必遭天遣,可是却不得不逆天保你性命……只是未想到,这报应竟这么快便应在你大哥身上。”
姜冬竹惊呆,原来她重生在她人之身,竟是父亲逆天抢回来的活命机会!只是却平白连累大哥!若父亲能早知如此,何必要逆天行事,反倒害了大哥,自己也变得不伦不类,极为尴尬。
“爹……”
“冬竹,你可记得两年前为父亲手在你后背上刺下的符咒吗?”
姜冬竹“嗯”地一声答应:自然记得,那符咒刺在背上的疼痛到现在仍是记忆忧心,爹爹说那是保命的符咒…。啊!”她轻呼一声,惊道:爹爹的意思,难道我得以活命竟是这符咒的作用?”
姜蚩怀点头,脸上闪过疑惑:这符咒可保你灵魂不散,同时会反噬施害之人,按说…。”他忽听顿住,语气一转:冬竹,你可知你此刻的身体是谁?”
姜冬竹手指抚上脸庞,有些悲愤地道:知道,这身体是我们姜家的仇人百里敬的庶出四小姐百里霜!”
姜蚩怀身体晃了晃,一脸的错愕,看得出这个结果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这……这……是哪里出了岔子,为父以为你为四皇子所害,必是寄魂于四皇子身边的什么人身上……”
听到“四皇子”三个字,姜冬竹心下一抽,一阵疼痛,双手紧紧交握,努力忍住眼眶内的湿意,让自己平复心情,淡淡地问:爹爹已经知道是四皇子杀的我么?”
姜蚩怀默然,片刻后,道:无尘找到你大哥时,他尚有意识,认出杀你之人……为父该拦着你们出去的。”
姜冬竹轻咬嘴唇,轻声道:爹爹,此祸全是我一人引起,与父亲无半点关系。”
暗叹一声,秀眉蹙起,父亲既说此咒有反噬作用,为何她竟跑到百里霜身上活下来?此事跟百里霜完全没有关系啊。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爹,你刺这符咒时,可有想过,万一咒语反噬,害我重生在一个男人身上怎么办?”
姜蚩怀一愣,继而一笑:冬竹被你最爱的四皇子所杀,经历了这等背叛和生死大劫,仍是未改你的性子。你这担心倒是没必要,这符咒,既是保命的,便不能教你乱了男女之身。”跟着轻叹一声,“只是爹却委实想不透,你怎地会重生在百里门的四小姐身上?”
姜冬竹沉吟片刻,苦恼摇头,连父亲都不知道,她如何能知道,“我只相信有因才有果,寄身百里霜身上,必是有原因的。只是……爹,我该怎么办?还能不能回到自己身体里?”
姜蚩怀摇了摇头,“真正的冬竹,身体早已断了气,你若回到原本身体,便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先前你见到自己的身体便晕倒,是符咒在保护你……此事也怪为父太过自信,以为你有符咒护身,断不会有事,便一心想先救你大哥,却未想到,你竟寄身到百里府的四小姐身上去了。”
姜冬竹身体一虚,无力地倚在身后的土坡上,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父亲只是能窥得一些天机的玄算师,并非无所不能的神仙,难道她从今以后只能以百里霜的身份活下来么?
先前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回来瞧瞧大哥的生死,向父亲问明原因,却忽视了她此时是百里霜的身份,就算是庶女,这身子也是百里敬的女儿,若百里霜突然失踪,却出现在姜家,莫说姜家要被灭门,只怕闻人山庄必也会大受牵连,而且她最怕的是她会被当成异端妖物直接被焚烧了。
如今瞧来,她是真的有家不能回了,可是,她望着眼盲的父亲,再望向大哥的后窗,她放心不下他们啊,难道真要教她以百里霜的身份生活在百里门,认仇人作父亲么?
姜蚩怀脸上一片黯然,半晌无语。
“……爹爹。”
姜蚩怀长叹一声,道:冬竹,只怕眼下你也只能以百里霜的身份活下去,咱们慢慢再想法子脱离百里府。”
姜冬竹苦笑,慢慢想法子?想来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百里门的势力仅次于闻人山庄,这两大家族皆与皇家有着旁人不知的联系,所谓不和只是暗地中争斗,面上却互相都得给皇家三分情面,闻人山庄断不可能为个家臣之女,彻底与百里门翻脸。
除非出嫁,否则想脱离百里府,谈何容易?就算她做下什么见不得人或忤逆之事想反出百里家,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