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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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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出神?”东海的四公主听心一脸笑意,对着眼前怔怔发呆的人儿问。
“哦,没什么,很久没出来散心,有些不习惯吧。”服下了灵芝仙草,又吸收了宝莲灯的法力,现在的寸心不仅精神抖擞,而且自身的法力也增进了不少,嫣然一笑,自是风情无限,就连这怒放的满池清莲都黯然失色。。
“看到你现在健健康康的样子,我还真得感谢二郎神,以前我还觉得他对你太无情,现在看来他还是念旧情……”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心一时高兴居然说漏了嘴。
“什么旧情?我和他不就才见过两次面吗?”寸心急急追问道。。
“啊?我…我说什么旧情了吗?你听错了吧,你刚复原,心神还不够清明吧。”听心连忙支支吾吾地否认道,哎呀,她怎么那么大意,龙伯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提以前的事,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寸心怎会放过这追根究底的机会,“不,我明明听到你说什么他对我还念旧情,我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听心姐姐,你倒是说清楚啊,告诉我吧,好不好?
自从杨戬那日离去后,龙宫里的闲言碎语又多了起来,连到东海串门子,都会看到虾兵蟹将们掩嘴低语着什么。有一次,她在东海的厨房门口,亲耳听到了厨娘们的对话——
“你说这西海三公主明明不是被人休了吗,怎么还有脸四处走动呢?要是我女儿被人给休了,我可不让她再抛头露面地丢人了。”。0
“唉,你不知道啊,我听说她刚刚死里逃生,又被王母娘娘解除了什么禁锢,当然要出来走动走动啦,再说,谁知道那夫家为什么要休妻呢,也许是那男子负心,才狠心休了她吧。”

“呵呵,你们呀都不知道真相,我儿子曾经在天河当过差,他说西海三公主所以被休,是因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妒妇!天天在家里和相公吵架,弄得家宅不宁,最后,王母大发慈悲,才下旨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哟,唉,那样的女子,任谁都受不了。”。
“就是啊,能忍受一千多年这样的日子,可那夫婿也真够有耐心的……”
“我还听说,其实那人就是……”。
寸心倚在窗边,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转身奔出了东海龙宫,一口气跃到东海之滨,回想着那些厨娘的话,虽然她对他们所说的事丝毫没有印象,但为何心却阵阵抽痛,而且泪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倾流不止,那滋味,她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说她嫁过人,还被人休了?
不,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她不傻也不笨,身边亲人对她的那场大病讳莫如深,而旁人那些同情的、讽刺的、埋怨的眼神又是那么真实,还有……他,堂堂的二郎真君,为何每次见到他,她的心里就会涌出无数的情绪,有激烈的,有黯淡的,有悲凉的,还有一些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感觉,他们之间真的毫无瓜葛吗?
但是她又该如何查起呢,龙宫的每一个人都守口如瓶,见到她除了编些借口蒙混过关外,什么真相都不会说的……她该去找谁问呢?寸心的美眸带着急切的渴望,看着眼前与她一同长大的好姐妹,可是听心却依然什么都不肯透露,还一个劲地否认,一口咬定是她听错了,最后听心满脸心虚地说,忽然想起东海临时有事,要先去处理一下。
寸心看着她逃难似的飞离,莞尔一笑,她的过去真的那么不堪吗,无论她怎么问,都没人肯给她一个值得信服的答案。。
望着清澈如许的湖水,寸心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不觉有人已经看着她许久了……

好一个沉静若水却又明媚如花的女子,男子嘴角含笑,从心里赞叹道。他一身红色长衫,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怪异,反而把他映衬得更加俊逸非凡,举手投足间流露无尽风流,美人如玉剑如虹,若也能修饰男子的话,那么用在他身上就再贴切不过了。
如墨的双瞳紧盯着眼前的佳人,那目光清澄自然,丝毫不含亵渎之意。忽然,男子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注视,因为在她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此刻正维系着她的生命。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姑娘独自在此,对着满目美景却兀自沉思,不觉得太暴殄天物了吗?”笑容依旧优雅迷人。
“公子既然如此不舍,自己多欣赏片刻不就行了?恕小女子不奉陪。”欠身微微行礼,寸心便欲离开,如今她思绪凌乱,该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思忖一下了。
“这也难怪,姑娘家中碧海万顷,这区区八百里洞庭又怎会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果然让寸心停下了脚步。。
寸心此时才认真打量这位衣着光鲜的绝美男子,他没有琦哥哥那样的英气逼人,也没有杨戬身上的那种冷峻淡漠,但是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任何秘密都无法在他眼前隐藏。他到底是谁?是人?——多了份高深莫测,是神?——少了丝无欲无求的淡薄,是妖?——却有着一股高贵轻狂的气息……。
“姑娘可有雅兴,陪在下一同游湖?”似在邀请,却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公子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轻易就看穿她的真身,此人太不简单了,若是神仙,天庭何时多了这样一位悠闲自在的神仙?。
两人泛舟湖上,寸心对着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对着,有些惴惴不安,但她知道,如果他要伤害她,恐怕她连反抗之力都没。。4
“姑娘是何方龙宫的公主呢?”悠然开口道。。
“小女子敖寸心,乃西海龙王的三女儿。”寸心出门以来首次自报家门。
“寸草芳心,好名字。却不知何事让姑娘如此忧虑,连湖光山色都懒得欣赏?”
“只是些无聊琐事罢了,公子贵人事忙,怎有闲情来管这些闲事?”寸心也试探着。

听到寸心的问话,男子笑了笑,和煦得如沐春风,“三公主放心,在下只是一只闲云野鹤,一向闲游三界,闲人一个自然爱管闲事。不过既然三公主不便说,那就罢了。不过,倒是有个问题,务必请三公主解答。”瞳中笑意不再,多了几分阴沉。
“但说无妨。”。
“你身上的宝莲灯法力是从何处得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有宝莲灯的法力?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如这样吧,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帮你解答你的一个问题,如何?”。
“我心中的疑问只怕任你道行再高,也无能为力吧。”水眸中又现雾气,她讨厌现在的自己,那么彷徨,那么无助,以前的骄傲呢,曾经的勇气呢——难道都埋葬在一个她不知的角落里?

那样的神情任何人见了都不禁起怜惜之情,但是男子依然清风朗月般微笑道:“你不问,又怎知我答不出呢?”。
“好,那你可知我为什么大病一场之后,仿佛生命里断去了一段记忆般?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为什么他们说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口气发泄了数月来压在心头的疑问,寸心粉颊红嫣,更显得娇艳动人。
“答案很简单,三个字——忘情水。”笑意不减,可是眸中却浮现冷意。哼,想不到这东西至今还留存于世,早知道当年他就把所有的忘情水都毁了。其实他早就听到了寸心和听心之间的对话,这种种表现,定又是那忘情水在作怪了。
“忘情水?那是什么东西?”寸心将信将疑。。
“此乃上古就创出的一种神药,不过在我看来,让人灭情弃爱的东西都不该留在世上。”冷意更加凛冽,因为他也尝过忘情水的滋味,女娲以为此法就能让他放弃心中的执念,可惜她大错特错了,区区忘情水又怎奈何得了他?。
“灭情弃爱?这么说,我遗忘的是……”寸心终于明白了自己失落的是什么。
“是你心底最深的爱,也是最痛的伤。”淡淡道出真相,毫无意外地发现寸心的脸色愈发苍白,女娲啊,你留给世人的到底是祸还是福呢?神仙就要清心寡欲吗?难道追寻情爱就是弥天大错吗?
“那么我如何才能找回这段记忆呢?”。
“那就要看你的心了,心之所动,任何人任何法力都阻止不了。”这就是为什么忘情水对他没用的原因。
一阵长久的沉默,男子终于开口:“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对这宝莲灯如此关心?”寸心不希望任何救过她的人受到伤害。
“它与我的一个故人甚有渊源,只是想睹物思人罢了。”。
“好吧,其实我身上的法力是二郎神借用他妹妹三圣母的法宝,也就是宝莲灯,用来给我治病,所以……”。
“原来如此,想不到无情之物落在了有情之人手中,哈哈……”男子温润如玉的脸却笑得那么张狂不羁。
转眼间,湖心之上,只剩下了寸心一人,那男子到底是谁——寸心永远都不会想到,一场偶遇会给她的命运带来多大的变数,而更意想不到的是,为她开解疑惑的居然就是如今三界最大的敌人——无极魔尊。
不错,谁都不会想到,这飘逸俊美的翩翩公子,竟然会是被封印了十几万年的绝世魔头……二郎神与哮天犬已经下界三个多月了,可是依然没有不周山的丝毫线索,到底那十方不周到底在何处?
“主人,我们找了那么久,一点眉目都没有,那可怎么办啊?”忠心的狗儿也替主人担心。
“我记得,师傅的典籍上有提过,十方不周乃天柱矗立之地,所以要找不周山,必须先找到天柱所在。”杨戬沉思一会儿道。。
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饥肠辘辘之声,杨戬轻笑了一下,“这些日子你陪我风餐露宿,也实在辛苦你了。今天我请你吃顿好的吧,就当犒赏你啦。”摸了摸狗儿的头,和蔼地道。
“主人,其实我倒没什么,就怕您太辛苦,前一阵子,您下界回来,好像消耗了法力,到现在都还没复原呢。”。
“放心吧,你主人我还没那么不济,只要静心调养一下就没事了。”近来事情繁多,神斧之事又迫在眉睫,他根本没功夫休养生息。。
“主人,不如到灌江口去休息一下吧,您不是已经重建了旧宅吗,我们也该去看看了。”哮天犬建议着,反正这里到灌江口也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好吧,就听你的。”当初也是为了让兄弟和朋友们在凡间有个聚会的地方,在自己最迷茫彷徨的时候,也能有个地方给他静思反省,暂时抚平内心的伤痛,才决定重建的。

杨戬双手轻轻推开杨府的大门,进入这个属于记忆的世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由他亲手重建,还有那依旧悬挂在门檐上的风铃——虽然只剩下孤零零的两片,但乐声清脆,低低诉说着这个家曾经拥有的快乐和温馨。。
“主人,我去弄些吃的去,您坐下好好休息吧。”哮天犬看到主人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中,识趣地悄然离开。
“好,那你快去快回。”活了几千年,经历了无数风浪,杨戬早已悟明白了已往之不谏,知来者可追的道理,如今三妹一家和乐,他已经心满意足,而那时刻牵挂的人儿,他不想强求什么,劫数将至,如果能用他的一切换得她们的平安,那么即使灰飞烟灭,他又有何足惧呢?从回忆里抽身,杨戬此刻有着似曾相识的坚决,如同他当初决定忍辱负重,帮助沉香迎接新天条出世一般,只是这次他预备付出的代价更沉重更惨烈而已。
杨戬金眸微闭,开始调理气息,周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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