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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一起吃?”她见沈裕看着她,好心地问。
沈裕见她这样子,心中一动,柔声对她说,“月儿,我吃饱了,你好好吃。” 不知怎地,这真的成了亲以后,他竟觉得娘子这两个字有些难以叫出口了。
等到她吃饱了,沈裕搬来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月儿,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吴似月吃饱喝足,一副轻松的样子。她一歪头,好奇的看着那大盒子,十分配合的问,“这是什么?”
沈裕忽然伸手摸上她的头发,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自己打开看看。”
吴似月一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被烫了一下,赶忙将那盒子打开。
入眼的是一座精致的庭院模型。那些房屋只有半指高,飞檐雕梁却都清晰可见。那些树木花草活灵活现色彩逼真,假山小湖都是石材雕成,那小湖中还有一汪清水,院中的石子路和青石小路蜿蜒曲折……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缓缓摸上了那座模型,一滴清泪滴落在那院落的一角。
家,这是她的家!她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那些被她埋藏的记忆纷纷涌现,有许多人影出现在这庭院宅落的每个角落。爹,娘,大哥……她渐渐陷入了回忆,小时候的她身体羸弱,却有家人宠着她,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爹,娘又逼着我喝药~”她面对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面露愁容,撒娇拽着爹爹的袖子,藏到爹爹身后。
“月儿乖乖喝药,爹就给你做一只尾巴会动的木头老鼠!”爹爹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来,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耐心哄她。
“你这人呀,总是这么宠着孩子,看都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娘端着药碗,嗔了爹爹一声。
“就是就是,爹只宠妹妹,把我这儿子当苦力使唤。”哥哥吴中虽是个半大的少年,却还是改不了小孩子脾气,在一旁扮了个鬼脸。
她被爹爹放到肩膀上,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看着哥哥,“爹说过,穷养儿子娇养女,哥哥你就认了吧!”此话一出,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你这小丫头!”爹乐呵呵的看着她,带着她转圈圈。
“快把月儿放下来,”娘急急的喊着,“这丫头身子弱,你别这样逗她!”
爹爹听话的停下了来,将她抱给娘。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小缸蜜糖,终于哄着她将那碗药喝了下去,哥哥在一旁看着她吃蜜糖吸指头的样子,一脸羡慕。
“吴中大馋猫!”她笑嘻嘻的将一颗蜜糖填入哥哥口中,然后是娘,然后是爹,他她要他们跟她一起分享这最好吃的东西。
吴似月摸了摸嘴唇,那蜜糖的滋味似乎还残留在嘴角。可是,爹娘和哥哥都不在了!她猛地从那美梦中惊醒,浑身颤抖起来,“不见了……都不见了……”
沈裕听见她惊慌的叫声,心疼的一把拥住颤抖的她,喃喃地说,“月儿,只要我在,这些就都在……”他忽然有些自责,本是想让她感动,却又把她弄哭了。
“真的都在?”她转向他的脸,不知为何,一看见他的脸,她的泪似乎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忽然发现,十几年过去了,她竟然还可以做回以前那个娇气包。
“都在,都在!”沈裕被这眼泪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啊,只能使劲揽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喃喃地说,“月儿莫哭……莫哭……”谁能想到一向会哄女人的沈二少会变得这般口拙。
她自然不会听他的话,眼泪还是止不住,倒是十分温顺的趴在他的怀里。她忽然想,这样也好,她拼命的吸气,想要记住他的气味。她不晓得自己问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想留住他,就如同留下那些痛苦却珍贵的记忆。渐渐的,她哭累了,许多事都远离了她,她缓缓的闭起了眼睛,泪珠还挂在黑亮的睫毛上。
“小月儿,爱哭包……”他记起小时候总是这样叫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的将她放过床上,就这么笑着拥着她过了一夜。他忽然想,就算这一夜没有尽头,他也是满足的。她的气息清冽而香甜,他猛地将她搂得更紧了,让她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再也不愿放手。
“娘子……”他轻声唤着她。
第二十五回 难将歇
沈裕在朦胧中感觉到光亮照进了屋里,他的手臂反射性的一紧,却是将一床被子箍进了怀里。他笑笑,身上还有她的气味,她起床一直比自己早,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真是丢人。屋里寻不到她的踪影,他匆匆穿好衣服奔向爹娘院子里,这个傻丫头,起得早也不知道叫醒他一起去。
他急匆匆的走,见到了厅里的爹娘,却见不到她,“爹娘,月儿去哪里了?”
一听这话,沈老爷满面懊悔,沈夫人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忽然有些发愣,使劲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却被父亲的一句话震得清醒了。
“乾坤离火锁被盗走了!”
他的心忽然慌了,“那月儿呢?”
难道月儿也被那些人劫走了?!怎么可能,她的武功那样高强,昨夜沈府还有小光和那毒仙子文蝶蝶在,他们不可能看着月儿被劫走而无动于衷。然而,他绝望的发现这两个人也失踪了……
“儿呀,你吃些东西吧。”沈裕一个人坐在婚房里一整天,不言不语,不进米水,疼坏了沈老夫人。沈湘不安的站在沈老夫人身后,不晓得怎样安慰二哥。
“你们都出去吧。”沈裕呼出一口气,却还是定定的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座精致的模样。
昨夜,她流泪的模样还清晰地在他眼前。他轻轻摩挲着那些亭台楼阁,想要寻找昨日她遗落的那滴清泪的痕迹。
家人们哀叹连连,无奈无力,只得走了出去,只剩三弟沈墨站在那里。
“二哥,”沈墨看着那失了神的人,十分不忍,有些迟疑的开口,“我曾经仰慕过她,知道你们的婚事后很是伤心,在自己的院子里喝了许多酒。我半醉半醒之间,却看见她的婢女小蝶……”
沈裕的目光动了动,转过头去定定的看着沈墨。
沈墨在这样的目光下,将那件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那小蝶姑娘看着我,对我说,我现在伤心远远比将来伤心要好得多。我当时十分不解,她却什么也不说了,一个转身就消失了。我当时喝多了,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我多想现在是一场梦……”沈裕喃喃开口,“三弟,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他似是并不在意沈墨的话。
他看着那模型,好像在看着她,“月儿,你有什么难事都不肯告诉我……我们都成亲了,你可曾真正喜欢过我……”他的声音带上了几丝自嘲,还有些哽咽,“就算是痴心妄想,我也甘愿。”
他将那模型端了起来,却意外的发现一张飘落而出的纸笺。
“你若信我,我本非清白。你若怨我,我无话可说。”她的字是在匆忙中写成,那一手清俊飘逸的楷书显得有些有些杂乱。
恨她?……沈裕手里攥着那张纸,浑身抖动着,像是遭了雷击一般。他若是能恨她,就不必忍受现在这些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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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那件东西已经到手了。”年轻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对着上位的华服男子行礼。
“好!”华服男子一拍手,“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快得多,那丫头倒真是能狠得下心来。”
“义父,可需要我将那件东西取过来?”年轻男子低着头,恭敬地问。
“不必了,”华服男子挥挥手,“剩下的事我们做不了,还得靠那丫头。”他走下座位去,直直的盯着那年轻男子,“怎么,你还舍不得再让她去做事了?”
“不敢!”年轻男子单膝着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面上带着忧色,有些迟疑的说,“只是她最近状态不好,情绪十分不稳定,恐怕她一时失策坏了义父大事。”
华服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将那年轻男子扶起,“那丫头一心想救她的父母和哥哥,坏不了事的。何况你与她相处这么多年,还不清楚那丫头的性格?”
“是,义父英明。”他是清楚她的,那个一直都将所有的事埋在自己心里,独自承受的她。
华服男子拍拍年轻男子的肩膀,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不常在义父身边竟与我这般客套了。今晚,就留下来与我吃个饭吧,也让那丫头一个人静静。”
华服男子十分善解人意,见那年轻男子还有些犹豫,又是安慰他,“你放心,那丫头不会有危险的。那些人只是在盯着她,都不敢对她出手。呵呵,他们也都指望她呢!”
“是。”年轻男子颔首,恭敬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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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当空,星光点点,那乾坤离火锁在暗夜中发着奇异的光芒,像是一团火焰让吴似月觉得异常烫手。她急急的将手中的东西丢下,抓起了桌上的璇玑。
一直以来,璇玑那冰冷的剑柄总是让她觉得极其温暖。而如今,璇玑虽是温暖,却怎么也抵不过她那一身彻骨寒。
“沈裕……”这个名字就放在她的心上,颤抖的嘴唇却没有勇气再开口。他一定恨极了她,她何尝又不是恨着自己呢!
她恨自己怎么狠得下心肠去欺骗他,自从知道乾坤离火锁在沈家,她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这是唯一可以找到爹娘和哥哥的线索,她却为此欺骗了一个同样爱着她的人。那天她同意亲事时他是那样欢喜,她却在假装离开后偷偷观察他和沈伯父,知晓了那密室的所在。新婚之夜,他让她感动,他温柔的抱着她入睡,她设计骗过他,连夜偷了乾坤离火锁出逃。她等不了那六年,一种恐惧的预感紧紧逼迫着她。她知道爹爹泄露过天机,活不了那么久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璇玑,指节白得可怕。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绪,那些相处的点滴却像洪水一般,冲击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恨你!他一定恨极了你!”这个声音反复的在她耳边说着这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为什么,知道他恨自己她会这样心痛。
他再不会愿意见自己,再不会哄逗她,再不会痞气的叫她“娘子”,再不会有人像他一样那般温柔的拥抱着她……泪水淹没了她,她只能紧紧地抱着璇玑,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她放开了他,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如今,真的只剩一身冰雪伴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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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月姐姐这般伤心,你也不去安慰她?”文蝶蝶俏丽的站在屋顶,笑盈盈的说。
小光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只是淡淡地说,“你总喜欢爬屋顶,真让人受不了。”
“……”文蝶蝶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我爱爬屋顶的习惯,还是师姐给我养成的。那时我在仁华殿,她在光华殿,我们白日里轻易见不了面,晚上就约在仁华殿的屋顶上见面。”
文蝶蝶抬头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背起手来,在屋顶上缓缓踱步,“因为总是爬屋顶,我与师姐的轻功都是一顶一的好。我在仁华殿,习武的机会少,师姐就指导我的武功。我从小喜欢研究些毒物毒术,被同门唾弃,师姐却说只要我晓得救人一样是一个好的医者。我们经常像这样在屋顶散步,一边走一边聊天,那些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时候。”她的情态全然是一个纯真少女的模样,全然没有了毒仙子的妖冶妩媚,她缓缓走着,脸上一派祥和。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小光忽然对面前的少女产生了一股厌恶之感,一面做出一派怀念往日的模样,一面却又以最恨绝的姿态背叛着往日的所有。
“你觉得我不配说这些了吗?”文蝶蝶低着头,忽然笑了起来,“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吗?”
什么叫连他也觉得不配!小光有些恼怒,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做出这副样子来,可是想让我可怜你?”
“小光公子若是愿意可怜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