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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他立即起身端起桌上水杯,让春雀喝下将口中残余的糕渣吐了个干净这才放心的离去。
“该死,他怎么没说一句话就走了。”春雀第一百零二次望向房间,低低的吼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已,其实她等的不是王青彧而是来喜。
亦是担心王青彧真的会中毒,所以来喜上来送饭的时候她便说自己不能下床伺候公子梳洗,让他守夜。
当然这个理由是不够的,因为王青彧从来就不用他们连夜随身伺候。
所以她说自己胸口总觉得闷,怕自己夜里出事恳请来喜在楼下厅中委屈一夜。
来喜自然是答应了,虽然她看得出来喜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想来他是对自己这种怕死念头颇为不屑吧。
按理说楼下若是没事发生的话,来喜自然也是不会上来告诉自己的。可是……春雀想到这里心里的不安有扩大了一圈,他临走时眼里那刺骨的冷意自己全瞧进了眼里。
春雀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帐,聚集的精神满满的涣散开来,眼睛总是抑制不住的想合起来,随后努力睁开,却又本能的合起来。
或许自己真是想多了……春雀终于忍不住身体的疲惫合起来眼。
“咚……”一声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就是青瓷落地破碎的沉闷声。
春雀倏的睁开了眼,脑海里的瞌睡虫早已跑光。她双手扶着床边摇摇的站了起来,往房门走去。春雀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不由用手捏了捏发僵的手强迫自己镇定。
春雀扶着楼梯急急的走下,胸口的疼痛的不时的传了过来。厅中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厅中桌椅板凳完好,亦没有花瓶碎地,来喜也不在厅中。
春雀的呼吸骤然有些急促,她眼睛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趔趔趄趄的急步跑了过去。这时里面传来一声声低吼的声音,春雀闻言加快了步伐。
大门哄的一声被春雀打开,还没看清房间内什么情况,便被一股吸力将自己吸了进去。
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中,紧紧钳制。春雀抬头一看,眼前的王青彧面上结成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双眸紧闭,面部扭曲似乎是在隐忍极大的痛苦。他的发丝已经冻结成块,平日穿着的黑色衣服忽明忽暗,隐隐露出他白皙的身体来。
而他脚下一团团黑色的亮烟围绕着他打转,每每进去似乎又有什么力量将他们排斥了出来。
春雀确实被吓到了,因为此刻的他像极了电视里中所看过的仙人。腰间阵阵刺骨的冷意透过他的手传了过来,春雀不由冻得牙齿打颤。
如此情况还要多说什么,那糕点真的是有毒。翠花,你为何要害我?
这便是他说的令自己会更害怕的一面吗?但是他也说过不会伤害我……
春雀冻得瑟瑟发抖,现在不是她思考翠花用心的时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急叫道:“公子,公子,王青彧,王青彧……”
外面刚才还月色皎洁如今却已经下起了雨,伴随着阵阵雷鸣。突然一道闪亮的光打了过来,照的房间刹那雪白。
似乎是收到感应般,那紧闭的星目慢慢的睁开了眼。欣喜刚爬上春雀小脸的同时又瞬间跌了下去,春雀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渊海里。
平日钻石般闪耀的黑色瞳仁里不知何时成了阴暗血色的红瞳,借着这闪电的照耀,刹那间春雀觉得周身血液被冻结了,而他此刻正紧紧盯着自己,眼里尽是肆虐的贪婪。
他想吸自己的血。春雀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念头。
下一刻,春雀只觉腰间一松,自己垂然倒地。耳边只闻哄的一声,春雀连忙望了过去。王青彧此刻正用头敲向墙壁,血顺着脸颊发丝流下,只是一会又被冻结住,挂在脸上极为恐怖,平日黑色的墙壁却变成了惨白色。
春雀见他这样,心里又惊又疼,连忙爬起来扑向王青彧。嘴里大叫道:“你是不是想喝血,来,来我的。”
春雀故意大叫引起了王青彧的注意,他忽的停止了撞墙的动作,身体剧烈起伏着,却仍然背对着春雀。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只闻两人紊乱急促的气息与春雀砰砰作响的心跳。春雀看着浑身冒着寒气的王青彧,觉得自己要急疯了。看着忽然安静不动的他,春雀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晌,对着墙的人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快走,快……”声音极力隐忍,双手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腹部,那里立马流出了血,又瞬间冻结。
春雀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堵得慌。刚才他的眼神定是想喝自己的血没错,明明见他神智尽失,怎么现在却又认出了自己。
自己这一夜辗转反侧不就是怕他中毒吗,如今中毒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自己怎么能走。
不就是喝血吗,你今日救我一命,就当我还你了。不论如何,你不能死!
春雀心想至此,不退反进,略略弯身便探到了王青彧的身前,自己靠着墙壁伸出了手臂放在他的嘴边,说道:“你为我中毒,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声音里带着丝颤抖,却语气坚决。
王青彧倏的睁开了眼,春雀清楚的看到那双瞳一会变成正常的黑色,一会儿又变成悚人的血色。春雀嘴巴紧抿,心知王青彧正在极力抵抗那血瞳的邪侵,不由在心里为他紧张加油。
随着黑色瞳仁出现的越来越少,春雀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她能感觉到王青彧的嘴巴几次都差点咬破自己的肌肤,每一次心中都勇气了不可遏制的害怕颤栗。
如是几次后,春雀却不再害怕了,她望着仍在坚持反抗的王青彧,心处不由一软。放下酸疼的不行的手臂,踮起脚尖凑近王青彧耳边轻声鼓励:
“彧,我知道你尽力了。来吧……”这一声彧叫的如此自然,连她自己也未发觉。
受到诱惑的王青彧再也克制不住,单手将春雀腰揽起紧紧贴着自己,对着熟悉的地方咬了下去。
这边还未说完话的春雀直觉腰间再度被钳制住,一阵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春雀直觉肩膀处一凉随即一股刺痛感传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明明该昏过去的,却异常清醒着。那样一股细细颤栗的感觉遍布全身,带着一股奇异的电流四处流窜。亦同样清晰的感觉到全身血液正嘶嘶的从自己的血管里有条不紊的流向王青彧的身体。
春雀以为自己该害怕的,可身体里却起了微妙反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情愫。
像是冥冥之中等待了许久,等待了几世,只为这一刻能将他救赎。
看来真的是快死了,竟会有这样的错觉。春雀不由自嘲。
此刻的她眼神涣散,垂眸望着眼前正吸着自己血的王青彧。他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脸上寒霜气早已不见,结冰的发丝上正滴着划开的冰水。
春雀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不由低低的笑出了声,慢慢的合上了眼。这一笑声惊动了闭眼吸血的王青彧。他疑惑的睁开了眼,却看到了眼前人儿含笑慢慢闭上眼的一幕。
那一抹浅笑,倾国倾城,如沾了血的白莲,褪了色的无忧花,令天下为之心动黯然。
那一抹笑,刺痛了正望着她的男子,一声响彻云霄的凄悲厉声传来。这一声立马被随之而来的雷鸣声淹没于瓢泼大雨里。
原来,今日叫的如此伤心的声音是他!残留意识中的春雀嘴角的笑意无意识的扩散了开来。
第六十八章 不说(上)
春雀以为自己死了,可她却睁眼了。而且是因为睡够了,身体本能的睁开眼睛……
睁眼便对上一双充满复杂情绪的星目,那样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己。有一缕阳光恰好照拂在额前的碎发上,折射出温暖的晕黄。他的双眼里有些血丝,但瞳仁黑色闪耀竟似比这光影还要灼亮,也不知道他这一夜是不是就这么过来的。
他的手正覆在自己光洁的肩膀处,春雀咽了咽口水,动了动并未说话。
他亦不动,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自己。恢复如昔的俊朗面容,光滑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还有半裸在丝绸被外的白如雪般的胸膛……
春雀的眼就这样睁着从王青彧额头看起一点点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动着,直至看到薄被处,脸色突然不自在起来。
他不会是没穿衣服吧……
这般吓人的想法一处,突然眼前一个黑影落下,自己的额头上就落下了一个浅浅轻轻的吻。
这般,春雀便再也憋不住了。她扭了扭身子,发现自己和王青彧睡的不是一个被子,略微松了一口气。本来想问自己竟然没死的话出口却是:“公子,你可好点了?”
话刚一说完 ,身体迅速离开床落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里,那微微颤抖的感觉令春雀不由一愣。
“你可知,我差点失去了你。”耳边响起低低的诉语,连话都带着细颤。
“我这不是没死么。”春雀想笑,安慰他。可他那一声细颤令她眼泪却滴了出来,心里鼓胀的很,或许现在才想起来死的后怕,更或许他那样的担心倒令自己觉得鲁莽了。
可为什么会因为他的担心而觉得自己鲁莽,她自己又说不上为什么。却没想过后悔两字……
王青彧听闻这话欲将春雀抱得紧了,生怕下一刻怀中的人儿真的就会消失……
十五年前下山时师兄告诉自己除了有渗人心骨的寒冰症之外身体里处还有噬血杀人的魔性,一旦受重伤或者被下毒太深就会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爆发出来。
他问他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怪症。师兄却闭口不提,也不许自己去查。临了却告诉自己父亲的住处。
这后来的五年他用尽一切办法调查自己身体的怪症,暗里看了许多盛世名医,也找了无数精通异数的人。却只得了一个结论:
这寒冰症来自一个叫冰莍族的法术,可那害人的魔性却无从追查,而且自己命丧至不惑那年……
那糕点下毒的人真是用心歹毒,他吃下后只不出一个时辰就开始浑身痉挛,浑身只觉血液倒流回转,若不是这一墙华殇离赠与的黑色奇物一直压抑着自己体内毒素发作,恐怕大白天自己就要魔性发作出去杀人了。
可春雀却是让他第一个真正亲眼看到自己噬血的人,眼前毫无一丝血色带着笑意合眼的春雀,生生让他有了悲怆欲绝的毁灭感。
这样的场景,他以前已经见过了一次。她定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故而笑了。那样安心满足的笑却刺痛的他神经都快要疯了。
“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春雀被这么一副光洁的胸膛抱住,直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双手推了推王青彧的被子,说道,声音沙哑吓了自己一跳。
搁在春雀肩膀处的脑袋微微点了下,却一点要放开春雀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他也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疑惑。
“一觉睡醒,奴婢觉得自己心口不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春雀说完又用力推了推王青彧,身子往后挪着想离开这窒息人的怀抱。
其实她很想问那糕点到底是什么毒,会让他有这种骇人的行径。但是她心里隐约觉得昨晚的事情应该不单单是糕点的问题,想必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嘴巴动了几次终究也没问出口。
这话一出,王青彧果然有了反应,他的头迅速抬起,眼里露出许多笑意,随即又有些疑惑。忽然他坐了起来,丝绸被子一下子滑到他的腰间处,露出整个上半身出来。
“雀儿,你身体里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青彧先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昨夜自己清醒后,随即身体里就有焦灼感传来,像是被猎艳火在体内燃烧一般。偏偏身体里的寒冰气又与它相生抵抗,自己一夜便是在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挣扎中熬了过来。
而这一墙的黑色奇物似乎也被消耗了法力再也凝聚不成一套完整的衣服给自己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