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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却是傻在了那里。
重新坐到电视机前,看了几秒钟后,小瞳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叶三,问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
叶三皱了皱眉,觉得小瞳如果不是如不是叶夏所说真的很迟钝或者说神经大条,那就更有装傻的嫌疑,他正准备开口再说,却没想小瞳居然又跳了起来,一脸慌张地跑进了厕所。
叶三再也忍不住了,更确信小瞳是在假装,故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好像是在拖延一般,他便不顾忌讳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叶所长见谅,我这小孙女从来就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的粗心性子,她也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有什么问题,还是跟老头我问吧。”
叶三一惊,看向门处,却见到门边上站着那天半夜来找过他的老乞丐。
叶夏和叶秋一愣后,也是认出了对方就是那天大清早躺在小店门前,任叶国庆怎么驱赶都不肯走,引来了无数人围观的那个老乞丐。
……
在离叶宅镇两百多公里外的省城,一家叫南国大酒店的五星级宾馆里,十六楼的一个房间,焦二爷站在房间中央,齐肘而断的左手上缠满了白色绷带,上面甚至还有血渍沁出。
低头站立的焦二爷脸色苍白无血色,额头挂着汗珠,脸上带着紧张,全没有了以前那份镇定和冷肃。
而在他前面一张大沙发上,则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脸型瘦削,轮廓和五官等跟焦二爷十分相似,只是脸色却比焦二爷本来微黑的脸色更要白皙一些,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睛,让他多了一些文气;而他的脸颊比焦二爷更瘦一些,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却又平添一分阴鸷,再加双鬓有些花白的头发,总给人一种矛盾的感觉,难以猜测到这人究竟是多大的年龄和怎样一种性格。
他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子看去似乎很瘦弱,甚至有些伛偻,好像生了什么病似的。
只是他闭着一双眼,坐在那里默不吭声,而对面站着的焦二爷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也刻意压低了些,似在担心惊扰了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子。
过了许久,闭着眼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轻声问道:“你说,是乌三趁你不备先偷袭你的?”
“是、是的,大哥。”焦二爷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回道,声音有点嘶哑和干涩。
“你说,你其实也知道乌三并不可能会真心跟你一直合作下去,始终在找机会对付你?”男子又慢吞吞地轻声问道。
“是的,大哥。”焦二爷回道,头却更低了下去,额头上的汗也滴了下去。
他刚回答完,男子却突然张开了双眼,眼神锐利无比,比起焦二爷更露锋芒。他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闪电般一脚踢在了焦二爷的胸膛上,将焦二爷踢得倒退了好几步,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之后,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你这懦夫,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会被乌三抢先对你下手?”
男子冷冷地道,一双眼盯着焦二爷道,像两把锋利而又冰冷的刀子。
第二卷 群英会 第四十八章 抉择
若是让有的人听到素以行事果敢出手狠辣为名的焦二爷竟被人骂做懦夫,只怕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焦二爷被男子狠狠踢了一脚后,除了闷哼一声外,却是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满,甚至都不敢露出痛苦的样子,紧咬着牙忍在那里。
站起来后,他依旧低着头,紧张得不敢随便说话,额头上的汗珠却是更密集了。
本来坐在沙发里的男子看去弱不禁风一般,好像还生着病,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只是此时站在焦二爷的面前,虽然人还是有些伛偻,却是气势陡变,变得锋锐无比,整个人就好像一把刀直指着焦二爷,也让焦二爷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
他心里因为刚才被男子踢了一脚并骂他懦夫时不由自主产生的那点不满也彻底烟消云散,只留下了惶恐和紧张,甚至都有主动跪下去的冲动。
不过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跪下去的话,不但不会得到眼前这个他叫大哥的男子的原谅和同情,相反还会再听到一声懦夫,再被狠狠地踢上一脚。
只怕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就一直生活在男子的阴影下,只像是对方的一个影子。只要站在他这大哥的面前,他总有一种无力、惶惑乃至恐惧的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好像是从来没有长大一般,一直就是生活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同时也是压迫下的弟弟。
而在他这大哥的眼里,就算他再努力,就算他再怎么辛苦学着他的说话,他的做事,却一直是那样的不成器,做事懦弱,胆小,总是让他失望,就像一直扶不起的阿斗。
就像跟乌三爷合作的事,或许换做他这大哥,早也轮不到乌三爷抢先偷袭。当然,换做是他这大哥,只怕也绝无跟乌三爷合作的可能。
在焦二爷胡思乱想之际,男子又看了一眼焦二爷,然后坐回了沙发,重新闭上了眼。
男子这一坐回去,焦二爷也顿时感觉全身一轻,好像本来被捆满了锁链的身体突然得到了解放一般,他也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许久后,沙发上的男子却又突然开口,慢吞吞地问道:“你说,那姓叶的小子很有些古怪?”
“是的。”焦二爷赶忙放下手,恭声道:“那小子跟……跟阿洋长得实在太像了,尤其那双眼睛……”
焦二爷嘴里说的阿洋是他的侄子,也就是他眼前这男子的儿子。不过他本来其实是想说叶夏跟他这大哥长得很像,不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改了口。
焦二爷又说道:“而且那小子养的蛊也挺新奇的,据说只是随意养成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缘故,还有那小子的行事……”
沙发上的男子却又突然睁开了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我亲自去那边一趟。”
焦二爷赶紧止声,之后却又忍不住露出丝惊讶,吞吞吐吐道:“大哥,你亲自去?那老不死的也在……”
男子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焦二爷,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当年害了他后,就该一直躲着他?”
焦二爷被男子这么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就觉心中一寒,马上闭了嘴,头也忍不住低了下去,不敢直视对方。
男子却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那边的事我会处理的,你早点回家去吧,听说你那儿子这几天一直闹着要见你,大概你这几天没陪他一起睡觉,他又害怕了吧,哼哼……”
听男子这么说,焦二爷头更低了,甚至恨不得把脑袋藏裤裆里去,额头上的汗又是疾出。
直到听到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彻底消失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向门那边。
沉默了一会后,他全身僵硬似地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长叹了口气,仰躺了下去,感觉有如虚脱一般。
焦大,也就是他这大哥,名字跟红楼梦里贾家的那个老奴仆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是在他们蛊门中提起焦大的名字,只怕谁也敢有任何轻视的表示。
而于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焦大看似单薄的身影下焦二爷来说,这些年,有多少次,他都对自己说,或者暗暗给自己鼓劲,以后见到焦大后一定不要再紧张,不要再胆怯,要大声说话,要抬起胸膛,要敢于他直视,有不同的意见要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可是一到他的面前,所有一切便化为乌有,只有顺从。
在外面,甚至在家里大多数人眼里,他是那个鼎鼎大名,说一不二的焦二爷,也让多少人忌惮,让多少人感到胆寒和害怕,但在焦大的面前,他只不过就是焦二,是他的弟弟,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如今自己废了一只手,只怕在他眼里更是没用了吧。
想到自己的儿子,想起焦大最后说的那句话,想起他话里的讥讽和嘲笑味道,焦二又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眼里露出愤懑和怨毒之色。
……
叶宅镇。
叶夏他们看到老乞丐,以及听了老乞丐说的话后,都不由愣在了那里。
而叶三的马脸则拉得更长了,一张嘴巴张得老大。
那天老乞丐曾在半夜找过他,他对老乞丐的身份也是有些了解。却没想到这个一问三不知似乎在假装糊涂的小瞳竟然是这老乞丐的什么孙女。
此时的他正站在厕所门边上,正想去拉小瞳,却又僵在那里,一脚跨在厕所门里,一脚跨在外面,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他心中又有些庆幸,庆幸这些天没有对小瞳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跑进了厕所的小瞳则是小心探出半个脑袋,瞧着外面的老乞丐,却正好碰到了老乞丐的目光。
见老乞丐似怒非怒的看着自己,她一张脸也顿时红了起来,吐了吐舌头,憨憨地笑了笑,然后低头走了出来。
她走到叶夏床边,拿了那条龙头拐杖,又走到老乞丐面前,低着头,嘟着嘴,有些不情不愿地将龙头拐杖递给老乞丐:“给你,小气老头子,我又不会把它卖掉,还大老远追来这里……”
老乞丐却被小瞳的话给气得浑身轻颤,都忘了去拿龙头杖,气呼呼道:“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难道我大老远跑来这里是为不放心这条破拐杖吗?”
“那是为了什么?”小瞳却是愣了一下,一脸的疑惑,之后却又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放心久久,对吧。”
老乞丐虽然知道小瞳并不是故意装傻才这么说,却还是被气得不轻,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小瞳,对叶三说道:“叶所长,能不能给老朽搬掉凳子坐坐?”
一直发愣中叶三啊了一声,终于回过神来,旁搬了条小凳子跑了过去,走到半路,却又跑了回去,换了张椅子。
让老乞丐坐下后,叶三问道:“小瞳真是老将……老先生您的孙女?”
叶三刚问完,自己却又觉得这问题实在白痴,刚才小瞳和老乞丐的话里还有动作间明摆着的事实,他这么问也是多此一举。
老乞丐却呵呵笑了笑道:“叶所长是不是觉得老朽这么难看,不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孙女?”
叶三一阵尴尬,连忙摇了摇头,又不知该怎么说。
老乞丐却又指了指小瞳说道:“她叫烟瞳,我叫烟圭,我是她的爷爷,她是我的孙女,如假包换。”
“烟鬼?”另一边的叶夏和叶秋却是愣了一下,一脸诧异,之后突然捂着肚子呼呼笑了起来。
第二卷 群英会 第四十九章 抉择(二)
虽然叶夏和叶秋也猜着老乞丐不可能真叫什么烟鬼,不过想到小瞳的名字烟瞳和‘烟筒’是如此相似,作为爷爷的老乞丐的名字听去又跟烟鬼如此相似,还是觉得十分有趣和奇怪,一边想着老乞丐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一边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若不是顾及着老乞丐年纪挺大的样子,还有叶三对他的客气态度,不敢太多放肆,否则的话早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不过正因为要拼命忍着笑,他们也十分的辛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巴,呼呼出声,在床上滚来滚去,脸也涨得通红。
叶三却是急了,不停地朝着他俩使着眼色,想叫他们赶紧止住笑声,只可惜叶夏和叶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焦急样子。
不过叶夏在床上这么一滚,却是扯动了身上的伤处,立马疼得龇牙咧嘴,连吸冷气。
要知他身上那些被怪蜥蜴的锋利爪子抓出来的伤口,虽没有伤及筋骨,却还是比较严重,当时叶三从卫生所请来的医生整整给他缝合了好几个小时,而现在只过了不到二十个小时,他也根本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