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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目中无人的柜台小姐!身为公司的门面,却用这么糟糕的态度对待访客,幸好今天来的人是她,要是换作其他人呢?大家岂不是会因此对海尔集团产生极差的印象?
敢端晚娘脸是不是?这要是以前,余蓓妮肯定二话不说,先送她一记耳刮子,好让她想起来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让那颗愚蠢的脑袋搞清楚谁才是老大。
算她走运,因为力行温柔政策,她这座移动火山今天不想又爆发,姑且饶她一命。
别生气、别生气,跟她生气就输了。余蓓妮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胸口的那把火控制住。
第6章(2)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惊喜……都拎来了,总不能又拎回去吧?
“小姐,既然不方便,我就不见尹副总了,那可不可以请你把东西送到他的办公室?里头是午餐,麻烦你趁热交到他手中。”余蓓妮退而求其次的说。
先是一个大白眼,接着从鼻子里挤出冷哼,“有完没完啊,我们副总不收这种来路不明的礼物,你们这些无聊的女人可不可以放过他?人家都已经结、婚、了。”
轰的一声,沉寂多时的火苗还是燃成了熊熊大火!她当然知道他结婚了,因为,她,就是他的妻子!
柜台小姐的恶劣态度唤醒了余蓓妮的坏脾气,砰的一声巨响,她将手中装着食物的漆盒重重的往柜台一放——
“不好意思,我这个花枝招展的蠢女人,就是尹副总的太太,现在二选一,看你是要纡尊降贵的打电话到副总办公室通报,还是要运动健身帮我把餐盒送上去。还有,不想被开除,就收起你那目瞪口呆的蠢样子!”
不愧是女王,端出盛气凌人的姿态后,只见原本还目中无人的柜台小姐登时脸色惨白,颤抖着双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可恶,非得把她惹毛才高兴,就说她在力行温柔政策了,还要这样逼她。
余蓓妮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则是不住的往气恼发热的脸蛋猛搧。
“蓓妮?”
低沉熟悉的嗓音蓦然自身后响起。
余蓓妮整个人像是被点穴一般,忙着搧风的手就这样在空中足足僵了两秒,第三秒,她连忙收回手,迅速在两个深呼吸里收拾起她的张牙舞爪,摸摸头发又抓抓洋装上的皱褶,转身的同时扬起一抹优雅的浅笑,好整以暇的等待来人,但藏在笑容下的是她惊险一瞬间的腹诽——
这天杀的巧合!他怎么会在她刚发完飙的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出现多久了,是不是有看到她刚刚骂人的样子?完了完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尹棠璿刚开完会回来,对于会在海尔总部大楼看见妻子,感到万分意外。
尾随在后的张大卫连忙惊呼,“副总……是女王驾到,快,快接驾!”
接驾?接你个大头啦!尹棠璿没好气的睨了过度夸张的张大卫一眼,不疾不徐的来到余蓓妮面前。
“怎么来了?”看她一眼,“脸怎么这么红?”摸摸她脸颊。
当然是因为生气呀!压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像个小粉丝的望向他从容帅气的模样,抹开和方才发飙形象截然不同的甜美微笑,害羞的半垂着脸问:“你怎么会从外面进来?我以为你在办公室。”
“出去开会刚回来。”目光扫过她发亮的长鬈发、无懈可击的美丽妆容,还有身上那袭抢眼的印花洋装,显然是特地打扮过才出现的。“找我有什么事?”
咬了咬唇,“嗯……就刚好有空。你还没吃午餐吧?我从家里带了午餐来,加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吃饭。”眼睛眨呀眨的,透着殷殷期盼。
“大卫,下午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因为总裁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列席参加,会议提前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小时后。”
哇哩咧,半个小时后要开会,怎么这么不巧!满怀期待的心瞬间冷却,小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人都来了,就到我办公室里坐着慢慢吃。”
她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里吃饭,跟在家里吃饭,有啥两样?还不都是一个人。
“不管不管,我就是要你陪我!”但这种任性的话她不能说,也不该说,只好安慰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打起精神,拎下柜台上装满食物的漆盒,交到尹棠璿手中,温柔叮咛,“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了。你同事应该也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准备了两个餐盒,你们快拿上去吃,虽然只有半个小时,多少也要吃点垫垫胃。”
“那你呢?”
“陈叔在外面等我,今天就不上去了,下次再到你的办公室参观。快上去,要趁热吃喔!”笑咪咪的对他挥挥手,不忘指了指手表,叮咛他把握时间,转身离开的同时,裙摆扬起一圈美丽的波浪,余蓓妮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款款走出总部大楼。
尹棠璿警告性的瞪了张大卫一眼,无声恫吓他速速收起那种猪哥嘴脸,要不然……
不然他想怎么样?挖出他的眼睛,好严惩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在余蓓妮身上的超时停留?
尹棠璿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到了,撇撇嘴,往前走向电梯,准备回办公室。
当所有人都离开,大厅归于一片平静,柜台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柜台小姐跌坐在地,一副濒死的模样。
她的眼睛是瞎了吗?居然没认出那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富景集团的千金、是副总的夫人,她居然把她当成一般无聊的粉丝处理,还凶巴巴的说她是蠢女人。
听说,得罪余蓓妮的人,坟上的草都长得老高了。完了,她死定了……
一分钟后,副总办公室里,一式两份的餐盒就摆在尹棠璿和张大卫面前的这张桌子上,尹棠璿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慢着,不许动!”张大卫喝止,一双眼睛不住的往餐盒里东看看西看看,就只差没拿银针试毒了。
他扬眸,无声瞅了张大卫一眼。
“我是怕食物里被人下了毒。”振振有词。
身为尹棠璿的好友兼助理,张大卫一直很不看好他和余蓓妮的这段婚姻,不说别的,光是新娘子骄纵任性这一点,就会把人逼疯,虽然她代表着富景集团强而有力的后盾,但要是被这女人搞疯了,有后盾又有什么用,只会压死自己罢了。
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水火不容的夫妻突然上演温馨送饭菜,个中缘由,实在令人很难不起疑。
“毒死你这家伙最好!”一把挥开张大卫的阻挡,尹棠璿迳自夹起一块东坡肉送进嘴里。
张大卫看他都吃了,没道理他不吃啊,索性也跟着动起筷子。
“不是怕有毒?”目光斜睨这只好吃鬼。
“你都不怕了我怕啥?贱命一条,谁要,谁拿去。”吃了几口,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瞅着尹棠璿,“现在是兄弟时间,从实招来,你跟女王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她居然贤慧到会亲自送午餐来给你,还表现出温柔百分百的模样,这实在让我很错乱、也很难相信,刚刚那个温柔婉约的大美女,就是新婚第一天把你额头打出个包的恰查某。”
恰查某?!他不认为余蓓妮会喜欢这个称呼,他听起来也觉得不大舒服,他不想有人这样喊她,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好友兼助理。
“她最近一直都这样,早已经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余蓓妮了。”云淡风轻的口吻,“所以,别说她是恰查某,因为你还吃着她带来的午餐呢!”
“啥?!”张大卫瞠目结舌。啊现在是在演哪一出?爱妻守则模范短剧吗?
他看看窗外——明明就没有下红雨,怎么世道都变了?也许,以后杀人犯都不能称之为杀人犯了。张大卫光想就忍不住摇头。
等等,他没听错吧?“一直都……”后面应该挂着凶残、暴虐等等字眼才对,怎么可能会是温柔跟贤慧,这、这太违和了吧?
懒得理会张大卫的错愕,尹棠璿继续吃着午餐。
“太诡异了,一个有暴力前科、高高在上的女王,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收服她的?不会是夜夜为国捐躯,博得女王欢心吧?”上下打量尹棠璿,目光不无同情。“难怪你最近看起来有点消瘦……”
射来一记冷冷的目光,“演完了没?我拜托你,脑袋里可不可以装点有建设性的东西?”
“我只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如果你能把这种心力放在工作上,今年年底我以个人名义额外给你Bonus。”
“ㄏㄡ,你自己说的喔!食言的是小狗。”
“重点是你要做得到。”
“我当然……”
尹棠璿看了眼手表,冷冷说:“开会。”
“有没有搞错,时间过得这么快,饭才吃了几口欸!”难得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张大卫不由得多扒了两口,这才赶紧追上尹棠璿。
前往会议室的路上,尹棠璿不只一次在心里想,对啊,为什么她最近变得温柔婉约又撒娇?
他比谁都想知道原因。
转变不是不好,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成天气焰高张的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变这么大,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对了,刚刚他出现前,她在跟柜台小姐说话吗?为什么柜台小姐脸色惨白得像活见鬼,而余蓓妮却像是被激怒似的,气得满脸通红。
难不成是柜台小姐得罪她了,以至于她在发飙?
应该不大可能,她最近脾气收敛了不少,而且,如果真的是在发飙,怎么有办法一转过身又是满脸笑咪咪?
她现在一定很失望,满心欢喜的跑来找他吃饭,结果饭没吃到,人又得原车回家去……
该怎么说呢?看着那原本映满喜悦的脸蛋,突然间黯淡下来,他的心,好像跟着被揪紧了似的,有点疼,还有点内疚。
爱是什么?这对他来说很模糊,也不知道该怎么揣摩,但应该也包含了这种放不下、牵挂的滋味吧?
等等——放不下?牵挂?爱?他的人生字典里什么时候有这些字眼了?而且,还是为了余蓓妮?!不,这太……
“欸,副总,你要去哪里?那边是往电梯的方向,会议室在这里。”张大卫急忙唤住前方那个不知道在瞎想什么,居然忘记转弯的家伙。
尹棠璿猛地回过神来——Shit!又恍神了,他最近怎么老是因为余蓓妮而频频出神呢?
端着招牌冷脸,泰然自若的走回来,一旁的张大卫看穿他的伪装,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会、议、室。”他还故意指了指门牌,提醒某人。
尹棠璿二话不说,马上投去一道利刃般的杀人目光,阻止他的嘲笑。
瞬间噤声,心里暗自腹诽,又来了,老是用这招对付他,真没创意,看他心里毛了,他就开心了?
第7章(1)
余蓓妮托着腮帮子,眼眸不住的瞅着婚纱照里的尹棠璿,回忆,清晰的浮现脑海——
有件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仍充满了自责与后悔。
还记得每次争执过后,她负气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吃饭的时候,棠璿总不忘提醒佣人帮她留一份餐点,等她气消了、饿了,不至于没东西垫肚子。
当他的妻子以来,棠璿一顿饭也没让她饿过,尽管不是他亲手做的,但总是有他的叮咛。
外人也许会说,吃饭,对有钱人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有啥好稀奇的?但,硬邦邦的米粒会自己煮成熟饭吗?没有张罗,食物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他待她是好的,尽管他们的婚姻是建构在双方的利益基础上,他却没忘却对她的照顾。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她却不是,真要论冷漠无情,她保证遥遥领先。
记得他到上海出差染上了流行性感冒,回来之后,她非但没有照顾他,还故意挑衅的嫌他咳嗽声吵,不许他回房睡觉,可怜的棠璿就在忙碌的工作与病毒的双重侵袭下,足足病了两个多礼拜,连声音都哑了。
面对她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冷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