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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媛媛有些明白了,陷入沉思。杨文峰等了一会,才轻轻说:
“媛媛,我一直感觉到你有些不真实,开始我认为你太完美,我配不上你,所以生出这些感觉。可是后来日子久了,我真切地感觉到你是那么爱我,就像我那么爱你一样。然而,始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并不是你自己!或者说,自从为他们干之后,你就不再是真实的自己……”
王媛媛一下子完全明白了,她没有抬起头,伏在杨文峰的腿上,眼泪夺眶而出。他立即感觉到腿上被眼泪弄湿了一片。
空调在呼呼地响,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媛媛嘤嘤地哭着,杨文峰的心也在流泪……
十五分钟后,她泪眼模糊地抬起头,当两人目光再次相遇时,他们突然都觉得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热烈地接吻,随后是暴风骤雨般的做爱,从沙发上到地上,从地上到床上。一样的热情,一样的抽插,一样的颠鸾倒凤,但却生出更加美好的感觉和无与伦比的高潮。杨文峰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和自己的爱人、那个真实的王媛媛做爱。王媛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以这么无拘无束放心大胆地爱和做爱……
暴风雨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时,杨文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
王媛媛伏在他肩膀上,在想……
杨文峰问出后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太大,大到根本无法回答。因为那些被人发展成为间谍特务的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如果他们当初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发展成为间谍特务的话,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展了,特别是那些冒着生命危险的间谍,他们大多并不完全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去当间谍。
还有一个最奇怪的现象,就是全世界的间谍特务们,无论他们最初陷进去的动机和原因是什么(高尚的如那些为民主自由献身的,卑鄙的如那些陷入色情陷阱最后为美人献身的),到后来,几乎都在为金钱卖命。
杨文峰心中的英雄是那些为了理想为了信念而甘冒生命危险置个人荣辱于不顾的间谍,可惜,在当今风起云涌的间谍世界,这样的间谍难得一见了。这也是杨文峰不愿意加入间谍行列的第二个原因。
想了好一会,王媛媛才开口。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杨文峰的“为什么”,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中央情报局干,而是那里有太多“为什么”,为了揭露真相,为了民主自由,为了弱势群体,为了一百万美金,为了神秘刺激,为了他们胁迫自己?这么多“为什么”,却没有一个能够回答杨文峰的“为什么”。于是她决定从头说起,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自己心爱的人,告诉自己信赖的爱人。
也许,她想,当自己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出来后,杨文峰可以告诉她,当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一步步滑向间谍的深渊的。这些天一直充塞在心中的绝望已经一扫而光,她坚信,只有眼前的杨文峰可以挽救她,可以为她指出一条生路。就是死,她也不愿意进入中国的监狱。她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对于她,死亡听起来比监狱要悦耳得多。
她像朗诵一篇精心炮制了很久的精彩的报告文学,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把自己的经历呈现给杨文峰。而自认为已经靠自学精通了间谍世界奇闻轶事的杨文峰则像读到一本精彩无比的间谍小说,一个小时中,他很少插话,听得入神。
杨文峰为她擦干眼泪,轻声告诉她自己第三个不想当间谍的原因。他说,当今政府都把间谍特务作为工具,肆意歪曲间谍特务们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情报,有些独裁政府甚至把间谍们获得的情报作为镇压人民的借口。杨文峰说,自己决不愿意成为统治者手里的工具。
“你自己以为输送给中央情报局的情报都不损害中国人民的利益,可是你却并不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如何使用你的情报,对不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为了揭露真相而输送给他们的情报,也许正让他们作为掩盖真相的借口;你以为提供了有利于中国自由民主发展的秘密材料,可是没有想到美国拿来作为在国际上打压中国和平崛起的武器;你以为可以借助他们在国际上为中国的弱势群体伸张正义,殊不知也许会成为他们制定对付中国的‘致命武器’……”
“文峰,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不是中央情报局指派你认识我的吗?看起来还得感谢他们。”杨文峰脸上带点讥讽,“其实,中央情报局有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爱情专家,他们派你接近我,是早就算准了我们会坠入爱河的。”
“真的?”王媛媛随即想起美国来人对她爱上杨文峰一点不感意外。
“当然,他们知道从事间谍特务的人都孤独得很,他们又研究过我,知道我的性格特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派遣你主动接触我,那岂不是干柴烈火?”
王媛媛忽然歇斯底里地狂笑不止,杨文峰心痛她,伸手把她拥入怀里。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汇侨新城外面的大路开始有进城的大卡车和货柜车驶入。两人听了一会外面传来的轰隆隆颠簸声。王媛媛满怀希望地问:“文峰,我会没事吗?你有办法救我吗?如果没有办法,你愿意和我一起逃走吗?”
杨文峰心疼地摸着她的脸,百感交集。
“许征部长知道你在香港见中央情报局的人,他们在酒店安装了窃听器!”
“这不可能,他们不管在哪个酒店和我谈话,都带世界上最先进的反窃听装置,没有理由会被窃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是他对你说的?”
“亲口说的,他希望我劝说你投案自首,这样可以从轻发落……”
“天啊,文峰,你上当了,他们根本没有证据,我敢保证,那边的人也告诉过我,绝对不会有问题,说如果我受到诸如你刚刚说的那种诈唬,千万不要信以为真。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们已经通过窃听掌握到我在香港的事,怎么会放心让你来劝我,何况——”
“何况什么?”杨文峰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何况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从你那里获得‘致命武器’计划的情况,我想那只要几句话就可以交代清楚,而我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这个资料传出去……”
杨文峰感到越来越不对劲,这间谍世界的奇妙之处就是,谁都不可能是主人,当你自以为了不起的时候,就是你的末日甚至是死期。想到这里,他出了身冷汗,没有等王媛媛讲完,他跳下床,抓起电话——电话里空空的,什么声音也没有——电话已经被切断——杨文峰突然想起许部长交给自己的那个盒子。他在地上找到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
“你认识这个吗?”
王媛媛仔细端详了一阵,摇摇头。
“奇怪,这是许部长让我拿给你看的,他说,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间谍的话,我才拿出来……”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几乎是同时,从客厅传过来好几声威严的“不许动”“把手举起来”的吼声。王媛媛的脸突然苍白如纸。杨文峰刹那间完全明白过来,他像丢掉一条蛇一样,把那个小盒子丢在地上。
“王媛媛,我们以间谍罪逮捕你!”
“你们没有证据!”惊慌失措的王媛媛尖叫着,两手想抓点什么,但很快被两名女特警抓牢。
杨文峰从地上抓起王媛媛的衣裤,三下两下帮她套上。王媛媛声音微弱地喊着:“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时,一名佩戴高级警衔的人从地上拾起杨文峰丢下的小盒子,在王媛媛眼前晃了晃,严肃地说:“我们掌握了很多证据,不过最有力的证据还是这个。这是窃听器,你刚才已经对着这个小盒子把自己的犯罪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坦白了,我们有录音!”
一向朝气蓬勃的王媛媛陡然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年,惨白的脸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当特工把一副手铐“咔嚓”一声套在她手上,由两名女特警挟持着走向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只穿一条内裤的杨文峰,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幽怨。
* * * * *
医生说:“我不知道你们那天为老人带来了什么消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杨先生,如果你能每个星期给老人讲一个那样的好消息,我保证他能够活到奥运会!”
“可惜老人只有一个儿子!”杨文峰说罢,对迷惑不解的医生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他来到老人的病房,周玉书正在看电视。自从他的一大愿望被满足后,无论是医生还是杨文峰,都觉得老人有回光返照的迹象,而且话也多了起来,有时还和护士开开玩笑。
“小杨,你来啦!”
杨文峰把手里的一袋水果放到食物柜里。
“你要是早点来的话,就好啦!”老人想撑起身子,没有成功。“我儿子小成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呢!”
“哦,是吗?”杨文峰看看手表,“美国那边可是凌晨。”
“是呀,是呀,孩子这个时候竟然还给我打电话。”周玉书皱了皱眉,“可别熬坏了身子。可惜,中央情报局那些人不休息,所以我儿子在电话里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几句,不过——”
老人咳嗽了几声,杨文峰听到那咳嗽好象是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深井中发出的,医生说,老人的肺部完全失去了功能,现在是靠呼吸器维持呼吸。
“不过,”老人脸上现出神采,“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以前接儿子电话时,我表面冷冰冰,可是我心里可难过了。有好几次我都想对着电话筒大叫:‘孩子,我想你,你回来看我,我想见你……’可是,现在,当我知道是组织上安排儿子故意对我冷淡后,每次打电话我都提心吊胆,我害怕儿子不小心流露出父子之情,坏了大事,损害了我们党的情报事业……”
杨文峰一阵刀绞般地心疼,这却没有逃过老人的眼睛。
“怎么了,小杨,你……”
杨文峰吃了一惊,这几个月,由于老人经常半睁半闭着眼睛,这还是第一次他再次观察到杨文峰的内心变化。
“我……”
“是周成的事吗?”老人担心地问。
杨文峰突然警觉起来。
“不是,周伯伯,是我女朋友,报社采编一组组长王媛媛!”
“噢,”老人放下心来,“怎么啦?”
“她被广东省国家安全厅逮捕了,间谍罪。”
老人的眼角跳动了几下,叹了口气。
“为谁干?”
“美国。”
“美国?没有想到!都告诉我吧!”老人说完,微微眯上眼睛。
杨文峰把那天晚上王媛媛告诉他的情况大体讲了一遍。老人面色越来越凝重。
“你告诉她‘致命武器’计划没有?她泄露这个计划给美国中央情报局没有?”
“没有!”
“那么,她还不至于被判死刑,因为从她的地位,应该还没有搜集到对党和国家造成严重危害的情报去出卖。但以目前的中美关系来看,可能至少要在监牢呆上十几年,对了,她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明确了关系的,还是被心照不宣利用的?”
“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感觉到了,但大家始终没有说出那个中央情报局的名字。“
“这样还好,只要她坚持自己并不清楚在为谁干,那罪责要轻至少十年。”
“晚了,他们已经获得了她的坦白。”
“这么快!?”周局长诧异地问。因为他也只有两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