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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松开刹车的同时,右脚把油门踩了下去,小车很快进入高速行驶,十分钟后,已经汇入广州市上班的车流之中……
* * *
杨文峰把王媛媛送到她指定的地点,王媛媛抱住他不肯松手,“文峰,求你再想一下,跟我一起走吧。他们有绝对安全的撤退计划,而且我出去后也有钱,我们还能够工作,想想有多少人不顾生命危险偷渡到美国——你现在回去太危险,肯定会被捕的。跟我一起走吧!文峰,我求求你,你舍得我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跟我走吧……”
杨文峰轻轻推开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知道。”杨文峰又摇了摇头。看着满眼幽怨的王媛媛,他心里一阵刀绞似的难过。“媛媛,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怎么选择都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无论选择了什么都不要后悔。希望你这样,我自己也会这样的!如果今后我们永远无法相见,我祝你在美国幸福快乐!记住周局长交代的事情,再见!”
杨文峰头也没有回,他想着穿着牛仔裤、丁字裤的窈窕婀娜多姿的媛媛,想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和柔软的嘴唇……让这些美好的印象一直陪伴自己到地老天荒。离开了很远,他还听到王媛媛悲戚的哭声,但他仍然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回不了头!他也不愿意王媛媛留给自己的印象是那苍白惊恐的脸,干燥裂开的嘴唇和失神的目光……媛媛也一定不希望她最后留给自己的印象是这样的。所以杨文峰强忍着回头再看她一眼的愿望,大步地离开了。
他把王媛媛的车停在皇岗口岸停车场,自己搭出租车回到广州。回到汇侨新城寓所后,他开始收拾房间整理自己身边的票据,然后又把银行存款单拿出来。他写了封留给外甥李昌威的信,然后和房产契据,银行存单一起放进一个信封里。这些都做好后,他坐在沙发上。
那一晚上,他就一直这样坐着,第二天也没有上班,只是到楼下吃了便当,然后又赶快回到房间等。他不想让来逮捕他的警察扑个空,更不想警察认为他畏罪潜逃了。当然他也担心,如果警察在第一时间抓不到他的话,很可能会联系他家乡的人,甚至去骚扰周伯伯。于是他一直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等。直到夜幕再次慢慢从天际笼罩下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什么环节漏掉了。
劫持以间谍罪收押的重犯是可以定为叛国的大罪,落到他们手里的梁科长不可能坚持二十四小时而不坦白交代出来的。除非——
他心里一阵冰凉,抓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找梁科长!”那边沉默了一会,问了他是谁之后,冷冰冰地说:“他死了!”
电话从他手里滑下来,杨文峰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应该大哭一场,否则憋在心里的痛苦、孤独和悲哀会随时爆炸。
第二天一早,他出门直奔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医院,从钻进出租车的时候起,他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那些人并不躲躲闪闪,大摇大摆地跟着他。到了周玉书的单间病房外面,杨文峰看到门口有一名便衣模样的人坐在那里。看到杨文峰走进,他站起来。
“我可以进去探望周局长吗?”
“可以,”那人帮杨文峰打开门。在他侧身时,杨文峰看到他耳朵上挂的微型对讲机,显然他已经知道此人就是杨文峰。
周玉书正在看电视。看到杨文峰进来,他动了两下嘴唇示意他坐下,继续看电视。凤凰卫视播音员正在播报国际新闻:驻守地中海和波斯湾的三艘航空母舰刚刚启程返回美国,但这三艘一般来说会停靠在美国东岸罗福克海军基地的航母,这次返航航线经过太平洋,最终停靠夏威夷,估计奥运会期间三艘航母将同时经过中国东海海面……与此同时,美国驻守太平洋西岸的小鹰号航空母舰,三个小时前从日本冲绳美军基地起航,将经过台湾海峡南下广岛海军基地……
看到这里,周玉书把眼光转向杨文峰,杨文峰微微点点头。从电视新闻看出来,王媛媛已经成功抵达美国,而美国中央情报局也获得了“致命武器”计划的资料并几乎是同时制定了对策。新闻在继续:美国国务卿秘密召见台湾驻美国代表,同时,白宫通知中国大使馆,美国总统将于两天后致电中国国家主席……
看起来,计划起作用了,在接到情报的24小时内,美国已经亮出了“胡萝卜加大棒”的两手策略,而且来势凶猛,以目前在政治军事上紧密依赖美国的台湾和在经济上倚重美国的中国两者的处境出发,他们不可能对美国的软硬两手置若罔闻。看起来,周伯伯在危急之时使用的这个计划奏效了。杨文峰想着,把目光转向周玉书。正在看电视的周玉书脸上混杂着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别人也许看不出,而杨文峰却一眼就看穿的表情:周玉书一辈子都在与美国人周旋,为中国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而最放心不下的是美国,最想击败最想超过的也是美国,可是在这个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却不得不使用这种计策,借助美国人的干涉来阻止海峡两岸发动毁灭中华民族的战争……
“顺利?”
杨文峰迟疑了一下,让人不易察觉地点点头。
“出了事?”周玉书担心地小声问。
杨文峰靠近老人的床,俯下身,两人几乎脸碰着了脸。
“梁科长牺牲了!”
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皮跳动了几下,眼角渗出一两滴浑浊的泪。
“周伯伯,您不要难过,他自己临时改变计划,他作了选择。我想他如果知道自己的牺牲换来了千百万条生命的平安,一定会含笑于九泉的。他一定认为自己一条生命换取成千上万的生命非常光荣,而且值得!”
老人猛然睁开眼,使劲摇了摇头。杨文峰把耳朵凑过去。
“涉及到人的生命,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这一说。小梁牺牲的时候,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被他关在了外面,那一瞬间,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都没有任何意义——我早该想到,那孩子是不肯让自己的子弹射向……”
杨文峰的眼圈也红了。他和梁科长并不熟,两人说话也因为有王媛媛夹在中间而冷冰冰的。他像普通的中国人一样,总认为公安里没有什么好人,就算是好人,但进入了公安,也就很难保持做一个好人了。公检法始终是中国最腐败的,而公安是全国最腐败的前沿阵地。这些都是中国人民家喻户晓的,他杨文峰并不是怀有什么偏见。但现在他有机会能够客观地回忆梁科长的时候,他发现,梁科长除了平时有些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以外,他其实是自己见到的少有的具有正义感和爱打抱不平的人。他希望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亲自告诉他这点,可是他永远失去了这一机会——他慌忙地揩干自己的眼泪。
凤凰卫视在继续播报新闻,北京奥运会的准备工作今天验收完全合格,一个月后的奥运会将万无一失。由于天时地利人和,凤凰卫视大胆预测,中国金牌总数将超过美国至少两枚。当然由于整体力量相差悬殊,美国的奖牌总数将仍然占第一。电视镜头里充满喜气洋洋的播音员调侃道:“只要金牌超过美国,那么奥运会场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将会比美国国歌唱响更多次……”
看着新闻,两位情绪稍微好转。最后在周玉书睡过去时,杨文峰注意到老人脸上甚至有些微的笑意。
他站起身,默默地告辞,推开房门,惊讶地看到门口有三四个人等着他。其中有一位是他见过的,就是那位国家安全厅的领导。
“杨文峰。”
“有什么事吗?”
“跟我们走吧!”
杨文峰跟着领导和另外两位便衣下楼,坐进他们的别克轿车里。
“我被捕了吗?”
“没有!你认为你应该被逮捕吗?”坐在前座的领导回过头来,好奇地盯住他。
“我们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小车来到白云山上国家安全厅拘留所前,杨文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车后,他四处张望,想找到三天前枪战的痕迹,但墙壁已经新粉刷过,一切都焕然一新。他进入后,在办公室,领导向他摊牌了。
“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命令来自北京国家安全部。我是执行任务,首先声明,你不是被拘留,更不是遭逮捕,但为了国家安全和国家利益,我们根据国家安全特别法律,现在需要对你实行监视居住,期限一个半月,奥运会结束时,你就自由了!”
“这和那个计划有关吗?”杨文峰面带嘲讽地问。
没有想到,那个国家安全厅领导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他连忙站起来,摇着手,大声说:“不要讲,不要讲,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也没有被授权同你谈话。你千万不要说出什么国家机密,否则我一样的会被监视居住,我还有老婆孩子……”
说着,领导站起来,匆匆交代面无表情的武警看守,然后头也不回地急忙离去。
杨文峰被关进一个单间,他深深呼吸了几次,他感觉到,上次王媛媛就是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jingtx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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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6/05; 12:45 #49
致命武器》连载 第二十五章: 国家利益
杨文峰在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看守所里非常适应,事实上,住进来的头三天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感觉到最心平气和也最心安理得的时候。这间无疑关过王媛媛的单间让他想起了永远失去了的恋人,特别是夜深人静闭上眼睛时,他仿佛可以从房间王媛媛留下的那渐渐淡去的味道感觉到她的存在。加上,她显然不负周伯伯和自己所望,已经完成了任务。
梁科长已经死去,周玉书正在死去,那么自己出去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他想不起来外面还有什么让他依依不舍的地方!
何况,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领导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不是拘留,只是为了防止国家最高机密泄漏而采取的必要措施。这让他感到宽慰,说明北京还不知道王媛媛出逃的真相。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悲伤,梁科长当场牺牲了,而且就是几天前在这个别墅里。他曾经利用吃饭和散步的机会在别墅内仔细观察,也找机会和看守套近乎了解当天的情况,然而他仍然无法拼组出一幅完整的图画,他脑子里始终有一块空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只要有看守在旁边,他可以自由活动和会见来客,所以第四天他去看望了在白云山东边的第一军医大学的周玉书,他没有呆多久,老人更是没有说几个字,他问杨文峰奥运会开幕没有,怎么电视里没有国歌的声音。杨文峰才发现,老人要睁开眼睛已经很吃力了。杨文峰告诉他,离开奥运会开幕只有26天了,到那时,“您每天都会听见至少四次国歌的!”老人脸上挤出一些难看的微笑,说道:快打开电视,让我听呀!
杨文峰摇了摇头,俯身到老人的耳朵边,轻声说:再等一等。
老人一怔,微微睁开眼,表情一下子显得很激动,伸出枯槁的手抓住杨文峰,声音沙哑地喊:小成,原来是你!你怎么能够回来,危险呀!赶快回到美国你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