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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殇殇!电话!”
他正在做“高难度水中高抬腿”,听见我的喊话,他一个激灵,左脚踩到右脚,很没形象地栽倒在水里。
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向我奔来,“笨女人!别再叫我那三个字!”
我随手扔他一块毛巾,闭目养神。
听见他气氛又无可奈何的深呼吸,然后接起手机,狠声道“有屁快放!”
我撇嘴,迁怒!
他手机音量跟他一样大嗓门儿,我听见那边战战兢兢地说了几句,他闷声应下,然后挂了电话。
我同事睁眼看他,“怎了?”
他胡乱擦擦身上,挤上我的沙滩椅,“明天,我去趟拉斯维加斯。”
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从事这一行,太危险。可是,人各有志,而且,黎默也说过,黎殇的性格在黑道混最适合,而且,他们的势力也需要在黑道有根底。
“哦,”我应一声,端过桌上的冰水递给他。
他接过,仰头喝下。
。
自从三男被他义正言辞地强迫逼入“禁欲修行期”后,与三男的日渐憔悴和暴躁相比,他每日春光灿烂、“风月无边”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私认为,黎殇这家伙也是个修行成精的狐狸。
其实我应该看清他们的的本质的。
穆敬铭让他们看到他们实力处于弱势,要想保护我,单凭一方是不可能的;也许,他们也看到了我的犹豫和迟疑,我无法在他们中果断的选出任何一个人,或者说,他们也害怕我的选择……于是,他们为了这样的原因,宁愿委屈自己共同爱着我,这样的心理,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很贪婪很无耻。
可是,我也别无选择。
穆敬铭没死,他不会放过我。
我跟他的身世之谜也没有被解开,我不知道他还会为了我作出怎样恐怖的事,仅这一次就害得他们身败名裂,那下一次呢?
我不敢想象。
我只能在下一次离别来临前,尽情享受这偷来的幸福。不让那所谓的选择让他们任何一个伤心。我能给的,目前只有我的能给的,再多的,我给不起了……
86
对他们,我的感情是复杂的。
无论之前怎样,但现在,应该比喜欢多,比爱情少。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原因,我的心变得冷且软,再多的热情也仅是让它温暖,无法深爱无法炽热,亦无法真正硬下来去拒绝去遗忘。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半年里,我想是耗尽了什么,又好像遗失了什么。
过往的茫然和受过的伤害,都已成前尘往事,变得微不足道;眼前的当下,也过得糊里糊涂又理所当然;未来呢?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未来。穆敬铭的存在,让我失去了人生的希望,总觉得,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一点点将我吸进去,吞噬掉。
我不是一个有着钢铁般高尚情操的人,我只不过是被生活所迫的平凡女子,当生活变得不再平凡,除了接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接受吧,那就接受。接受这荒唐地混乱的情感,接受这未知诡异的命运,接受过去的、现在的、以及未来的一切,至少,我死的时候,不会有所愧疚。
积欲的男人果然可怕!
蓝奕崎本来是准备叫黎殇和我回屋吃饭的。
结果跟我们在沙滩上来了三回合。
在别人看来,四男一女这一幕,应该是淫乱不堪的吧?
可,那又怎样?我们愿意,我们乐意,我们又没有妨碍到别人!
疯狂地结合纠缠,就像面临世界末日一样的拼命的做爱。
我想此刻,我们才真像卸去了伪装的禽兽,酣畅淋漓地享受兽的本能!
等我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屋里,已是日落西山。
中饭未吃又超负荷运动的我们,一个个累得头晕眼花。
黎默和蓝奕崎去热饭菜,黎殇收拾沙滩上的我们留下东西,我被裴子毅抱到楼上泡澡。
这座庄园面积不大,也没有帮佣,平时都是我们自己自力更生,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乐得自在。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我坐在大浴缸里,裴子毅在身后抱着我替我搓背。
“记得,想听?”欲望过后,他的声音磁得要人命!
我摇摇头,有点头,“给我讲讲爸爸妈妈吧。”
他沉默片刻,说“爸爸不让咱们叫他爸爸,也不能叫妈妈妈妈。”
我有点儿犯晕,回头瞪他“你在说绕口令吗?”
他轻笑着,将我抱紧。“不是。听我说完。”
我撇撇嘴,玩着泡泡。
他继续道“爸爸让咱们叫他叔叔,叫妈妈阿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叔叔是位大学教授,儒雅俊秀,风度翩翩。他经常会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让我当马骑。他会给我读我喜欢的床头故事,也会教我下象棋,虽然我总是输,他总是让我。阿姨是钢琴家,温柔美丽,高贵清雅。做着一手好菜,每顿饭我都能吃两碗饭,所以小时候,我在同龄人中总是最胖的那个。她还会在雷雨天哄我睡觉。在周日的午后,她会抱着我弹奏‘水边的阿迪丽娜’,而那时候,叔叔就会坐在窗台上看书,他们时不时的会有眼神交流,四眸对视,温柔如水。”
我静静的听着,水凉了,泡沫消了,他依然说着,目光悠远。
“我总觉得,那时候,他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除彼此之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包括我。但是,我仍然觉得幸福,因为,有他们在,我就觉得很快乐。四岁那年夏天,有了你。”他低笑着,下巴垫在我肩上,“说真的,那时候我可讨厌透了你!又丑又小还特别爱哭!而且,你一来,就夺走了叔叔阿姨的一半注意力!阿姨做了好吃的奶昔,先给你;叔叔带回新的童话书,先读给你听;阿姨整夜整夜的抱着你,也不会离开;叔叔还会陪你玩‘骑木马’‘抛高高’……”
说到这,他好似余怒未消,在我肩上咬一口,痒得我缩肩娇笑,“真小气!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闻言,他眸光暗淡下来,“是啊,那时候你还小,怎么会记得呢?我记得啊,你一见到我就傻笑,口水鼻涕一把一把,小脏鬼!”他抱着我转个身,让我俩面对面,大手在我身上无意识的摸啊摸,“二十五年了,都长这么大了!”
我大翻白眼,摆脱,老兄!请不要在做着如此色情动作的同时,用如此慈爱的口气说如此长辈的话!
“他们出车祸那年,你才两岁半,小不点儿一个……抱着我可怜兮兮的要叔叔阿姨。”他双目模糊,语音颤抖,显然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悲从中来。
我虽然对那时候的记忆模糊,但被他感染,也鼻酸落起泪来。但更多的确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他记得一切,我却什么也记不得。
“你们俩是洗澡啊还是过年啊!”黎默不耐烦的冲进来,一看我俩正相对落泪,吓了一跳,“咋了?”
说着,赶忙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用莲蓬头冲去身上的泡沫残留,然后用浴袍裹紧。
我心里空落落、酸痛痛的,咬着唇不说话,眼泪直流。
裴子毅也跟着起来,冲了身子穿了浴袍,抹抹脸,“没你事儿!”
黎默看看他,也不再问,抱着我出了浴室,下了楼。
餐厅里,蓝奕崎和黎殇正一如既往的进行“饭前一拌嘴”,见我来了争先恐后地奔过来。
“宁,坐我旁边!”
“滚开,离她远点儿!”
黎默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他们这才发现,我双眼通红,像是哭过,于是,又异口同声“怎么了?”
“姓裴的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黎默怀里,不说话。
这时,裴子毅也下来了,“堵在这儿干嘛?”
黎默也说“行了,吃饭吧!”
蓝奕崎和黎殇看看我又看看裴子毅然后看看黎默,最后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黎默抱着我在餐桌前坐下,替我盛了一碗饭,轻声道“累吗?”
我摇摇头,自己拿过筷子吃饭。
见我不说话,四男也不说话,三分锺过后,蓝奕崎最先忍不住,“要不,我说个笑话吧?”
没人吭声。
他很尴尬地咳了咳,然后装作不在意,“话说,有一天大灰狼对小羊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怎么样?”
还是一片寂静,估计黎殇觉得他可怜,就抬头眨巴着眼问“怎么样?”
蓝奕崎大喜,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哇哈哈……”
呃……
黎殇俊脸一僵,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
黎默、裴子毅自始至终将其无视。
笑了好一会儿,蓝奕崎才止住,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怎么?不好笑吗?”
“白痴!”裴子毅白他一眼,夹了一块烧鱼到我碗里。
黎默马上动作利索的把鱼夹回自己碗里,挑刺后再给我放回来。
我咬着筷子看蓝奕崎一脸菜色,终于忍不住喷笑。
胸口暖暖的,很快把先前那股伤感挤个一干二净。
见我笑了,四男明显松了口气,也跟着傻笑起来。
我一直坐在黎默腿上,我怕他腿麻,就要起来自己独坐。
他箍住我腰,不让我动,“坐好,别勾引我。”
他话音一落,其它三人立马消了声,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咽口唾沫,把自己尽可能地往小体积里缩,“那个,要不我也说个笑话吧?”
呜呜,也没人理我……
我咬着筷子万般委屈,“这是真事儿,我经历的。”
四男明显来了兴趣,一个个虽然还是一脸“饥渴”,但耳朵高竖。
我满意的笑笑,然后一本正经的看向黎殇,“黎殇,你的苍井空全集,被我放在D:世界文学/唐诗三百首/李白全集下。”
话落,沉默。
我动作优雅的快速扒拉了两口饭,然后从黎默腿上跳下来,刚开始拔腿溜人。
“死女人!”黎殇大叫,直接跳过桌子来追我,盘啊碗啊,唏哩哗啦乱成一片。
其它三男喷笑,前仰后合,锤桌抱肚。
我被他追的上蹿下跳,笑不可抑……
刘德华曾在《游龙戏凤》里说:幸福,就像一个玻璃球,掉在地上,碎片会飞的到处都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捡,但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捡不完,但只要你肯努力,你总会捡到一些的。
所以,现在,我就在努力捡啊捡,捡起那些细碎但珍贵的幸福。
裴子毅是养子,但不是裴家的养子,而是顾家的养子,他是裴家二老的亲生儿子。
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裴子毅最后又是怎么回到裴家的,并且是以养子的身份。
我们的身世依然是迷,裴子毅雇了全球最好的私家侦探,也毫无收获。
我们甚至连我生身父母的本名都查不出来。
他们从没告诉过裴子毅他们的姓名,只知道他们姓顾,裴子毅原名顾言诚,我原名顾言诺。
他们像是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样,蒸发的一干二净。
黎殇去了拉斯维加斯。
我总觉得,这几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他们不说,我不问。
三男最近心情很好,我估计是黎殇走了,少了竞争对手的缘故。
这不,中午刚开完水果派对,就准备晚上搞烧烤晚会。
反正翻来覆去就我们四个人参加,任他们折腾去。
我最近越来越渴睡,胃口也不太好。
三男以为是我太累的缘故,所以有所收敛。
“小夏,去超市吧?”黎默兴高采烈地进来卧室,见我又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皱了眉,“别老是躺着,对身体不好!”
我应付着,继续“挺尸”。
他无奈的叹口气,从衣橱里给我拿衣服,然后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替我穿衣服。
完了在我屁屁上拍了一掌,“小懒猪!”
“嗯~”我闷声抗议,然后被他扛上车。
87
裴子毅开车,副驾驶座上蓝奕崎在核对购物单,我和黎默坐在后座。
“诺诺,最近好像特别没有精神,是不是生病了?”裴子毅一边开车,一边分神从后视镜里担忧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