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实在柔弱,母后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长恭身为王爷,虽说这场朝堂之争他可以明哲保身,但全身而退到底是不可能的事。良久,他紧抿了一下薄唇,道:“子萱,长恭现在虽是王爷,可如今朝堂上的事暂时是牵扯不到他们兄弟的。不过,日后形势复杂了,我便不能知晓。但是无论谁做了皇帝,手段难免都会无情些,只要长恭位不高,权不重,你便不用担心。再者,长恭行事为人都谦恭一些,倒是孝瑜和孝琬这样的性格……”他叹了口气,继而转了话锋:“现在看来,你这个新嫁娘倒是做的很到位。”言语中带了几分促狭的味道。
经他这么一讲,子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八叔叔就知道打趣我。”说着,故作不满地嘟了嘟嘴。
高淯伸出手,本是想捏一下她可爱的小脸,最后却又止住,似是不经意地划了一个弧度便收了回来,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物什,递到子萱面前。
子萱瞧着那枚莹润的玉扳指一时愕然,这漪莲办事也忒不地道了,给她一个“尚方宝剑”,她倒好,转头就交到了八叔叔手里了。
“你不过是出嫁,倒像是抱了诀别的心,呶,是不是打算将它给了漪莲,从此以后就不管你八叔了。”说着,“极为不满”地看着子萱。
子萱的眼咕噜一转,讨好地抱住高淯的胳膊:“八叔叔说得这是哪里话,我出嫁之后又不能似从前那番日日看着你,但我心里还是时时挂念八叔叔的。平日里我看着你时尚有疏忽的时候。如今不在你身边自然要找个人代我照顾你,才将这扳指交予漪莲的,八叔叔怎么反倒怪罪我了。再说,我几次想回来看看您,府上人都说不在,今天不是我登门碰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您一面,我还思忖着是不是你要将我扫地出门了呢。”
高淯瞧着她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心里好笑,她一句“心里还是时时挂念八叔叔的”说得他一颗冷冷清清的心瞬时格外温暖,一如当初她初入王府时的那番明媚。子萱,可你不知道,这枚扳指没有了你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他看着子萱脸上映出两个梨涡,心里欢喜,这样看来,她应该是很幸福的,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子萱,长恭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问完之后又觉得有些许不妥,好在子萱并未留意。
她瞧着八叔叔并未有打趣她的意思,便开口道:“我同长恭从小一起长大,算来也是相依为命,不管平日里嘴上如何说,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都是不可取代的,不过……”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八叔叔在我心里的位置也是不可取代的。”
“你啊,越来越会哄八叔叔开心了。”高淯终于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心里闪过一丝算不上是欣慰的欣慰。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子萱刚刚由高淯带回邺北城的光景,叔侄俩笑得无所拘束。三月里柔和的阳光夹杂着一股甜甜的暖意,投洒在两个身影上,映得他们宛如一对璧人,可高淯知道,永远不会是。倘若真的有来生,他细细想了一下,却仍愿她唤他一声“八叔叔”。
夕阳洒下最后一抹残辉时,子萱乘着马车在赶回兰陵王府的路上。
高淯觉得一阵未有的倦意席卷着他的身子,便推说今天实在倦了,派了侍卫送她回去,当然难免要附上许多好话,这才使得子萱眉开眼笑地同他告别。
兰陵王府的书房中烛火依旧亮着,长恭取了一卷兵书握在手里,眼睛却盯着烛火发呆。不久前他护送王晞回邺城,局势也随之紧张起来,延宗又言辞凿凿地说六叔和九叔谋逆之心已久,最糟糕的是不日前皇帝言语里似乎有要将六叔和九叔调离邺城的意思,这样一来,无非是将局势推向最紧张的时刻。他本是不愿染指这些事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大齐江山的命运面前,谁也无法全身而退。
书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他瞧了瞧立在门外的人儿掩面打着哈欠,不由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子萱,八叔近来可好。”边说边起身走到门口。
月关清冷的光辉洒在他们身上,恍如隔世。
子萱点点头,应了一声“还好”,又抬眼瞧了瞧长恭,“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长恭走出书房,随手关过门。伸手揽过子萱,将她圈在怀里:“爱妃不也还没睡?”说着,唇角勾起一弯迷人的微笑,下颌轻轻地抵在子萱的额头上,一时间,突然有种此生就这样一直下去该有多好的想法。
若放在以前,对于长恭这种“不正经”的行为,子萱一定会一下跳出三尺远,此时,她早就习惯了,甚至有些留恋。又晓得此时他是在套她情话,索性放下平日里的矜持,伸出两手环住他的腰:“夫君不睡,臣妾哪有独眠的道理?”
他愣了一下,良久,薄唇轻启:“你……方才叫我什么?”语音竟微微有些发颤。
子萱抬眼调皮地看着他:“高长恭?”
“不是。”
她故作狐疑:“长恭?”
“不是。”他有些发急,一副急切的模样看着她,终于发现她眼底的那抹狡黠,便将脑袋垂下,凑到她耳畔,“子萱。”
温热的呼吸使她有些不自在,耳尖有一阵麻酥地发痒。子萱闻着长恭身上淡淡的幽香,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想……”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想有一个咱们的孩子。”(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顿时,朗月清风仿佛猛地止住了,子萱脸上的绯红蹭地窜到耳根,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微拧了一下眉,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长恭看他顶着一张大红脸看着自己,倒是更显出几分让人怜爱的味道。他用手轻轻拂去粘在她脸上的几丝黑发,俯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我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然后尽我一世的光阴来守候你们。”夜色中他沉沉的声音让子萱听得有些入迷。
不待子萱再说什么,长恭早已打横将她抱起。这回她倒是老实得很,乖乖伏在长恭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地恰到好处,那张如雕似刻的面庞让人看得有些恍惚。
烛光跳动出几分暖意,长恭小心地吻着怀里的人儿,双臂却将她箍得愈紧,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了一般。
“长恭……”子萱极低地叫了他一声,小小的身子缩在长恭怀里,呼吸明显快了些,一张小脸在烛光下像是一只熟透的桃子。
“嗯。”长恭应了一声,腾出一只手理了理她耳间的长发,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子萱。
没想到她一双手臂攀住他的颈:“我不要你一世的光阴,但你要答应我,我一世的光阴里都有你在照顾。”
长恭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好,我答应你。”他温柔地看着他,眼光如一波秋水。
烛火烬处,焚化一池春雨缠绵,夜风里夹杂着新枝抽发的碎响,掩了细语呢喃。
第054章 花底离情三月雨(3)
早春的清晨夹杂着一股淡雅的花香卷过邺城的每一个角落。
长恭看着正睡地香甜的子萱,不忍心扰了她,便轻轻起身,不想她还是醒了。
子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长恭裸着的上半身,这才想起昨夜一夜的缱绻,脸上立刻一阵发烫:“长恭,你起这么早啊。”说着,便作势要捡了衣服起床。
不等她起身,长恭便顺势将她压下,子萱闻得他垂下来的长发发出的淡淡的清香,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的脸上,吓得子萱揪了被子遮住大半只脸。
长恭不由笑出声来,向下扯了扯被角,不经意间瞧见她颈间一抹微红,那时昨晚他留下的痕迹。他微微笑着,不忍心再去逗她,便给她掖了掖被角,道:“你现在身子弱些,我一会儿叫人熬了汤来,时辰还早,你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下了早朝我就回来。”言毕,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子萱点点头,给了长恭一个“你放心去吧”的微笑。
邺城皇宫,依旧威严而华贵。
今天早朝的气氛有几分诡异,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寂静。
静默过后,只听得大殿之上响起一个声音:“朕经过这几日考虑,晋阳一直是我大齐的重地,却没有可靠的人去镇守,所以朕决定派长广王前去,三日后启程,另外,任命常山王为录尚书事,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九旒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言语中听得几分无奈。
一番话后,本就静默的大殿此时更加安静。长恭远远只能瞧见高湛一个侧脸,他低垂的眼帘下投洒出一抹波澜不惊的光彩,似是对今日之事早有打算,六叔高演亦是这番。
“臣遵旨。”他们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到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倒是大哥孝瑜,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横眉竖眼地瞪着丞相杨愔。没错,这主意确实是杨愔出的,或者说是杨愔逼着皇上出的,以皇上柔弱的性格,这样的决定他是做不出来的。
“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皇帝高殷开口道。
“皇上!”孝瑜站出来,“晋阳路途遥远,长广王此去路途迢迢,即是三日后启程,不如皇上就在宫中摆宴送行,一来尽了君臣之礼,二来尽了叔侄之道,再者同太皇太后那边也好有个交代。”他一番话说得找不出什么疏漏,又将太皇太后搬出来,确实高明。
半晌,只听得皇上应了句:“也好。”便退了朝。
长恭无意间瞧见九叔脸上掠过一抹淡笑,又似是漫不经心地同大哥对了个眼神,一种隐隐的预感告诉他一场压抑已久的腥风血雨将要爆发。
三月的玉兰开得正旺,白色的花朵重重压满枝头,使得兰陵王府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长恭下了马车,便朝凉亭这边走来,他看着凉亭中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正专注地舞着手中的毛笔,花瓣幽幽地从她身旁落下,让他看得痴迷。
长恭悄悄从她身后绕过,趁她不备,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让你多休息些,你偏跑到这里来,小时候也不见你这番爱弄笔墨,这会儿怎么稀罕起来了。”说着,他侧首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子萱扭头横他一眼:“我小时候不过贪玩些,才情并不逊色,再说,我从小就同八叔叔一起,光是沾沾他老人家的仙气,也够拿出门去了,何况我又那么聪慧。”
长恭并不同她争辩,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皇上下旨,九叔明天就要去晋阳了。”他瞧着子萱,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和煦的微风吹起石桌上那方素纸。子萱听得他叹气,问道:“你是不希望九叔走了?”
长恭摇摇头:“只怕……九叔,走不成。”他俊朗的眉微微蹙起。
“这话怎么说?”子萱转过身子,脑袋伏在长恭胸口上,伸出一只手在他眉间轻轻拂过。
长恭捉住她的手,微微笑了笑:“我总觉得九叔对皇上的旨意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子萱仰着小脸等着他的下文,“只是,无论结局如何,总要有人收到伤害。”言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人儿,子萱,若有一天在你我之间有了伤害存在,你又会如何选择?
九叔手段向来阴冷毒辣,无论他对子萱再怎么努力做出温和,这个印象也是挥之不去的,只是虎毒不食子,不至于的,于是开口道:“即便是最差的结局,皇祖母在那里,终归不会怎么样的。”
长恭听了,觉得亦是这样。
“王爷,长广王来了。”
身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