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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君扬听完他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如若往常,他自然不肯受朝阳子这般威胁,可朝阳子既是辰年义兄,辰年又是那般重情重义的性子,他少不得多给朝阳子几分敬重,闻言便就不卑不亢地应道:“我爱惜她还怕不够,怎会去欺负她。”
朝阳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拎着医箱出了门。
封君扬亲自把他送到门外,转身回來交代廊下的侍女下去抓药,直到天色擦黑,那药才熬好,封君扬虽不忍心,却也只能把辰年唤醒,将她搂入怀中,药碗端到唇边,柔声哄道:“喝了药再睡,乖,听话。”
辰年睡得头脑晕沉,迷迷瞪瞪地把药喝完,这才惊觉出不对劲來,她抬头看看封君扬,又再低头看看自己,如此这般几次來回,倒是把封君扬瞧得乐了,笑道:“不是在梦中,是真的。”他说着,手指拨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颈下被她啃的红紫之处,戏谑道:“你自己看看,昨夜里可是你对我用强,不能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好一会儿,辰年面上的震惊之色才逐渐退去,她低垂下头,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复又趴了下去,不言不语,她这个反应出乎封君扬的意料,叫他不觉微微凝眉,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不论她是恼怒也好,羞涩也好,又或是翻脸不认帐,他皆都有应对之策,可他偏偏洠в辛系剿嵴獍闫骄渤聊
封君扬把药碗放置一旁,安静地看辰年片刻,伸出手去轻抚她的散发,低声道:“辰年,洠в惺裁幢壬栏苷涨迦诵模阈闹惺欠窕拱遥惚任腋宄圆灰底蛞估锬闶巧裰静磺澹呕岷臀夷前悖遣攀悄愕恼嫘模荒闱啃醒怪频恼嫘摹!
辰年默了片刻,却是冷声说道:“封君扬,你出去,我想自己待着。”
这个时候,封君扬怎肯轻易离去,他非但洠ё撸炊哟脖呋蛔浇盘ど希战怂溃骸俺侥辏颐腔钤谡馐郎希咽钦獍悴蝗菀祝热槐舜讼喟位挂嗷フ勰ァ!
辰年被他迫得无路可走,猛地从床上撑起身來,盯着他怒道:“我爱你,洠Т恚野悖还鼙鹑嗽趺辞撇黄鹞遥还苣阍趺此慵莆遥揖褪菦'有出息,我自己犯贱,我就是喜欢你,封君扬,你得到这个答案,可是满意了。”
她努力地瞪大了眼,可即便是这样,眼中还是现了泪光。
封君扬却是含笑看她,温声道:“不满意,你总得嫁了我,再给我生上七八个孩儿,和我白头到老,我才能满意。”他伸手去抹她眼角上的泪,声音柔和而坚定:“谢辰年,你嫁我,好不好。”
辰年怔怔地看他,他很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她不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哑声问他道:“封君扬,你要娶谁。”
封君扬弯唇微笑,答道:“谢辰年,封君扬要娶谢辰年,他不娶什么贺家嫡女,不娶什么王女遗孤,他只娶江北女匪,谢辰年,那个在飞龙陉中,劫了财又劫色的小女匪。”
辰年愣了片刻,强自咧嘴笑了笑,眼泪却是刷地一下子流了下來,道:“封君扬娶不了谢辰年了,他们两个已经走得太远,早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封君扬仔细地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淡淡说道:“只要方向对了,不管多远,我们总能再走回去,难道还有什么比生与死的距离更远吗?我们一步步地走,你若是觉得辛苦,那就站在原地等我,让我去寻你。”
辰年看他半晌,忽地趴在枕上放声大哭,封君扬轻揉她的秀发,任由着她哭,待那哭声渐渐停歇了,这才说道:“辰年,之前是我错了,你恼恨我也好,瞧不起我也好,都先站在那里,等我一等,可好。”
辰年听了这话,心中反倒更觉委屈,她知封君扬此人一向会哄人,忍不住拾起枕头去砸封君扬,气恼道:“姓封的,你非要勾我哭是不是,你话比谁说得都好听,你早做什么去了。”
封君扬被她砸倒在地,却是呵呵直笑,道:“我怎是要勾你哭,我不过是说我的心里话。”
辰年恨恨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封君扬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早在飞龙陉见你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个好东西了。”
辰年瞪他两眼,可她此刻身上只穿了中衣,眼中有还带着泪,这两眼瞪得着实洠в惺裁赐Γ堑梅饩锴嵘托Γ室舛核溃骸澳阏饷难叟椎檬翟谔睿赝肺业煤煤媒棠恪!
辰年气恼,又要挥枕去打他,封君扬忙将她枕头夺下了,沉着脸教训道:“你背上有伤,小心再开裂了。”
辰年这时也觉出背后丝丝拉拉地疼來,口中却是逞强道:“我才不怕。”
封君扬就勾唇笑了笑,轻声道:“我怕,今日里朝阳子见我,都恨不得要揍我,若是明日再发现你后背伤口裂开了,一准以为我又怎么你了,到时我可是有冤都洠Тλ等チ恕!
辰年初时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暗示,直到瞧见他那笑容实在暧昧,这才明白过來,顿时又羞又恼,啐了他一口,怒道:“你真是好不要脸。”
封君扬却只是望着她温柔地笑,倒叫辰年拿他无法,只得别过了脸,不去看他,屋里正安静着,就听得门外有侍女轻声禀报说药已熬好,辰年吓得忙又缩回了被中,封君扬瞧着她笑了笑,这才起身去门口将那药汤端了回來,与辰年说道:“快些喝了,补气血的。”
辰年分明记得之前已喝了一碗,不由奇道:“怎地又喝,刚不是才喝过吗?”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既然怕吃药,以后就不要去逞英雄,受这么多伤,只喝这些,算是少的了。”
辰年不疑有他,接过碗去一口喝尽了那药,却是说道:“你当我愿意去拼命, 你说顶多半月就回,结果二十天都洠У剑劭醋乓似揭夷茉趺窗臁!
封君扬听得心里难受,道:“宜平丢了就丢了,用得着你拿命去拼,你少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死了就死了,也算是为我而死,我怎么也得记你这个情,把你寨子里的那些人和流民全盘接下,好生安顿他们。”
辰年被他说中了心思,一时洠У没氨绮担蛔煊驳溃骸安挪皇恰!
封君扬笑笑,并不与她争辩。
辰年也不想再提问此事,便就询问封君扬眼下战事如何,封君扬简单地与她说了几句,听她又问鲁嵘锋与朱振等人的情况,便就答道:“倒是都逃回來了。”他停了停,看辰年一眼,忽地问她道:“温大牙与傻大呢?怎地不见他们两个”
辰年猜他两个该是遵照她的吩咐往北边逃了,现听封君扬问起,便就坦然答道:“我之前一直想着走,临出城前给过他两个交代,若是天亮还回不來,就叫他两个先走。”
封君扬虽早已猜到,可听她这话,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便就问道:“你会不会也要跟着跑。”
辰年答道:“之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却改了主意。”
封君扬面色这才好看了些,正想着从辰年那里讨些便宜來,就听得辰年又说道:“阿策,你该知我的脾气,我说要,便是争着抢着我也敢要,可我若说不要,那就是我真的不想要,绝不是向你故作姿态。”
封君扬自觉委屈,低低地冷哼一声,问她道:“那你现在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辰年看着他,正色道:“我现在脑子极乱,你得叫我自己待几日,有些事情,我需得想清楚才行。”
第二十一章 只求不悔
封君扬不敢迫她过紧,只得应道:“好,我给你时间。”
他说完这话起身出去,给辰年端来一碗素粥过来,眼瞅着她吃下了,这才起身离去。辰年睡得太久,脑子难免晕沉,躺不得片刻,竟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翌日清晨方醒,辰年强撑着坐起身来,穿衣下床。有侍女在外间里值夜,听见动静,忙过来说道:“姑娘快些躺下,您想要什么吩咐奴婢就行。”
辰年听得眉头微皱,她看了那侍女一眼,淡淡说道:“我要出去走一走,你不用管我。”
那侍女闻言便要上前伺候她梳洗,不想却被辰年拒绝,她不觉有些忐忑,怯怯地立在一旁瞧辰年。辰年虽不喜她这模样,却仍是耐着性子向她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不喜人近身伺候,和你无关。”
外面天气虽有些寒冷,却更显那空气清新。因着时间尚早,城守府里还十分安静。辰年沿着府中小径走不多远,忽地弯腰从地上拾了两枚石子来,扬手往身后打了过去。那石子正正地打在远处的一棵树上,过不片刻,便有一个暗卫从树后现身出来,颇有些尴尬地向她招呼道:“谢姑娘安好。”
辰年拍拍手上的尘土,淡淡说道:“你若要想跟着我,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咱们还能说两句话。”
暗卫哪敢真凑上去与她说话,闻言忙道:“小人这就退下。”
辰年点点头,又道:“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不喜欢他这样。”
暗卫恭声应下了,小心地退了下去。
辰年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又转身过去,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朝阳子的住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脚进了那院子。
朝阳子一向起得早,此时正在院中打一套怪模怪样的拳法。辰年就在一旁台阶上坐下了,手托着腮安静地看他。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朝阳子才缓缓收了功,回头瞥辰年一眼,瞧她面色还好,便就只问她道:“可有发热?”
辰年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答道:“没有。”
朝阳子放下心来,进屋拎了两个矮凳过来,自己坐了一个,另一个丢给辰年,问道:“大早起的,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辰年换到矮凳上坐下,答他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有些乱。”
朝阳子翻翻眼睛,“这心病我可治不了。”
辰年不由被他说得笑了,静了片刻,忽地说道:“道长,我觉得这人真是奇怪,莫说你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便是自己的心思,有时好似也不明白。”
她低下头去,拾起一小段枯枝在地上随意地划写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最早的时候,只要他应我不娶别人,和我一个人厮守,便是叫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一辈子,我也甘愿。等到后来,我就想着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肯不在意我的身份,明媒正娶了我,那我也愿意。可到了如今,他什么都肯依我了,我反倒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在地上写了字,随即就又抹去,朝阳子瞥了一眼,瞧出她写的尽是“阿策”两字。他想了想,就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辰年失神了片刻,答道:“我也不知道了,我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却好似绕了个大圈,又回到原处了。”
朝阳子被她绕得头晕,无奈地翻了翻眼睛,道:“这事你还得去寻那慧明老和尚说去,道爷我已经被你说糊涂了。”
辰年闻言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却是忽地说道:“道长,我想再去争一下,可好?”
“和姓封的那小子重修旧好?”朝阳子问道。
辰年答道:“那日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心中最想见的一个人却依旧是他。既然如此,我总得再去努力一下,便是依旧不成,日后想起了,也不会后悔。”
朝阳子却是不禁叹道:“哪如远走高飞逍遥自在的好!”
“是啊,我也觉得走了许是更好。”辰年苦笑,将自己写出的“阿策”两字又再次轻轻抹去,“可不再去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