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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氏见老夫人夸自己跟前的人,笑的合不拢嘴,忙谦道,“祖母过奖了,这事谁碰上都会帮一把的,更何况骆妈**好咱们谁不知道呢?她又是您跟前大红人,谁见着不上前巴结着呀。祖母,骆妈妈年纪大了,万不可轻视这一摔,好好的养一阵子才是。”
老夫人笑着指她,“瞧这小嘴会说的,你这话可不能白说,香源那丫头我就要过来了,专门跟着伺候骆妈妈去,瞧着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跟着骆妈妈,我也放心。我也是怕她落下什么毛病,辛辛苦苦跟了我大半辈子了,不能老了老了再落下一身的病。”
岳氏马上爽快答应下来,“祖母发话了,孙媳妇哪还能不答应啊,别说要个小丫头,您就是要我,我也绝对没二话。”
江意澜眸光流转,站起身,“祖母,刚才大嫂也说了,谁看见骆妈妈都得上前巴结着,意澜也想巴结一回,我院里的朱颜上次跟我出去也摔了一下,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孙媳妇也想让她跟骆妈妈出去静养,不知祖母开不开这个恩呢?”
老夫人撇撇嘴,“你们一个个的成日里想着算计我这个老婆子,你哪里就巴结这么快了,你那个不是摔了有一阵子了,静养的也差不多了。”
江意澜却不依,继续道,“正是因为静养些时日了,可不见好,所以孙媳妇才担心,她也是自小便跟着我的,我也不忍看她落下病根,祖母,您就当行个好吧。”
老夫人白她一眼,笑道,“好吧,如果我不同意,只怕你就要把沈妈妈收回去了,那我嘴馋了还不得没吃没喝了,正好,骆妈妈走了,让沈妈妈到跟前来伺候我一阵子吧,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把朱颜那丫头送过来,咱俩两清了。”
江意澜捂着嘴笑,“那就多谢祖母了,我这就回去给那丫头说去,沈妈妈能在这里伺候您,那是她的福分,自是她巴不得呢。”
江意澜说着朝老夫人行个礼,又朝屋里其他人行个礼,随后便退去了,留下一屋子人愤愤不平,凭什么好处全让她占了啊?贴身丫头跟着老夫人的贴身侍婢出去享福,就连一个厨上的妈妈都能到老夫人跟前伺候。
江意澜自不去管这些异样眼神,急忙忙回到院里吩咐朱颜收拾好东西,又亲自到了偏房,看着香源穿衣下地,又嘱咐了几句话。
香源这才知自己真的得救了,而且是得了老夫人的准许,一时间百感交集,硬是要跪在地上给江意澜磕头。
见拦不住她,江意澜也不多说了,由着她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这一番计较下来,外头来接的轿子就到了,江意澜让她们直接抬进来放在偏房门口,然后让朱颜扶着香源一起上了轿,出了院门,江意澜的心还一直砰砰跳,直到确认三人都已上了骆妈**马车,她才安下心来。
又过了两三天,骆妈妈送信来,一切平安无事,香源照着霍世威的药方子喝药,身体也大好了。
老夫人的心也放下来,精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又过了几日,老夫人忽然派人来请江意澜,江意澜以为香源那边出了什么事,忙着往木雪园赶,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祖母,可是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瞟她一眼,冷声道,“你每天还盼着出事不成?”
江意澜愕然,看看老夫人神色,又不像出大事的神情,遂笑着道,“祖母,没出事就好。”
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骆妈妈走了,沈妈妈又忙着做饭,没人陪我说话,实在太无聊了。我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江意澜笑嘻嘻,“好好,好啊。”
老夫人却似带了些不悦,“怎么,嫌我老太婆老了,陪我说话闷啊?”
江意澜知她是故意这么说,也不接她的话,忙转移了话题,“祖母,您的腿最近怎么样啊?晚上睡觉还疼吗?”
老夫人闷声闷气的回答,“好歹的还能睡着。”
“那就好那就好。”江意澜接着提议,“祖母,不如这样吧,今儿个外面的天也很好,咱们出去走走。您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跟您提起过有一套适合您练的拳法么?咱们去外面,我练给您看看怎么样?”
老夫人稍稍沉吟,才道,“好吧,出去走走也好。”
江意澜开心的笑起来,忙上前搀住老夫人,“祖母,您可别笑话我啊,我就是跟着书上照着葫芦画瓢,您可是跟祖父上过战场的女中豪杰,我在您跟前练拳,那简直是班门弄斧,您可千万别笑话我啊。”
这话有很明显的拍马屁意向,可谁不爱听好话呢?果然老夫人一听,眉角的皱纹都挑起来了,眼里闪着亮光,仿佛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又回来了,“等我看过了再说。”
江意澜见她面上带着骄傲自豪的神色,心里暗喜,这位老祖宗可不是好糊弄的,眼睛可雪亮着呢,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老夫人其实是个很宽容的人,一般不是特别严重的错误,她都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对待下人亦是如此,虽说她也常摆着冷面孔,事实上不过是只纸老虎。
江意澜扶着老夫人来到花园的空地上,阳光明媚,花园里已经开着些小花花,江意澜认不出都是些什么花,亦不去研究,她对花没多少兴趣。
她扶着老夫人坐到小亭子里,“祖母,您就坐在这里看我练拳,等我练完了您再说怎么样。半路上您可别打击我,要不然我可练不下去了。”
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真多话,快去练。”
江意澜伸伸舌头,转身走到花园空地上,她今天正好穿了件上对襟夹袄,碎花小裙,里头穿着绑腿的乳白色肥大裤子,起站蹲身都很麻利。
她站在空地上,对着老夫人抱抱拳,学着那些练家子朗声道,“雕虫小技,见笑见笑。”
老夫人嘴角微撇,挂上一丝笑。
江意澜一边做着动作,嘴上一边说着,“第一招,起式,第二招,左右野马分鬃……第三招……白鹤亮翅……第四招,左右搂膝拗步……”
她似乎动作缓慢,却又如行云流水,一套做下来,竟让老夫人看了个眼花缭乱。
她稳稳昨晚最后一招,收势,仍旧站在原地,抱拳朝老夫人道,“请祖母指教。”
老夫人眨眨眼,吃惊的看着她,“你是才学的这套拳法?”
江意澜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她抬手擦了擦,借此掩饰心虚,唯恐被老夫人看穿,遂又改口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其实我就看过了,不过那时只看了看学了两招,这几天才开始练起来的,祖母,您可真是火眼金睛。”
老夫人这才释然,她本人虽不是练武出身的,但这些练家子的招式她也见过很多,方才江意澜这一套走下来,一看便知不是刚学的,不过见她动作这么缓慢,硬是初学的缘故。
“这套拳法,你是从哪里看来的?”骆镇南的声音从花园另一头传过来,江意澜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人在看她练武,忙起步走进小亭子,乖乖站到老夫人身后去。
骆镇南缓步走过来,目光炯炯有神,定在江意澜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意澜,这套拳法,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江意澜心头暗惊,难道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了?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练过武打过仗的,她脑筋急转,“二叔,很早之前看过的了,现在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大体上是这些招式,让您见笑了。”
老夫人看一眼骆镇南,“老2,怎么了?你也会这套拳?意澜说是专门给我们这些女人练的,强身健体。”
骆镇南笑了笑,“此拳招式连贯,动作缓慢,确为强身健体之好。意澜,这套拳法,看似缓慢,其实进退皆有转换,动静有常,势势相连,绵绵不断,重在意在心,如果用在对付对手上,该是威力无穷的吧?”
江意澜愕然无语,这些话似乎当初练太极拳的时候听那师傅说过,说是精髓,不过她早就忘记那些了,但太极拳的威力她可是知道的,多少电视多少书中都写过太极拳的威力,一招发出去,威力强大,骆镇南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却不敢承认,只能继续装呆,皱着眉角,“二叔,您说的这些我可不懂,只知道练得顺手了,感觉浑身都舒畅了许多。”
骆镇南看看她,见她不像在说假话,更何况文江侯府一向以文示人,不可能教出来个练武的女儿,而且瞧着江意澜也不像是练武的行家,遂放下疑心,“呵呵,我随口说说而已。”
转过头看着老夫人道,“母亲,这套拳法极适合您练,您不妨跟意澜多学学,对您的身体终是好的。”
见得到儿子的赞许,老夫人笑的很开心,“那我就跟她学学,左右也没什么事,权当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
骆镇南笑了笑,同两人告辞。
江意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呼一口气,幸好没被他发现什么,如果非逼着让她找出太极拳的书来,那可就惨了,指不定还会被当成妖怪拿起来烧死。
她打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了。
老夫人奇怪的看她一眼,“出汗冷了吗?”
她回过神,忙道,“没事,没事,刚才是出汗了。祖母,现在咱们开始学吧。今天先学前三招,以后咱们就一点一点的学,不着急哈。”
老夫人点头同意,跟着江意澜来到空地上,学着江意澜的动作,一招一式也做得像模像样。而江意澜则手把手的亲自教导起来。
一连三日,江意澜都带老夫人去花园里练拳,渐渐的,整个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纷纷跑去看她们练拳,也有在旁边跟着学的,也有呆在一旁哈哈笑的。
她们自然不敢笑老夫人,每每都笑江意澜动作缓慢不优雅,笨的像猪。
老夫人似乎丝毫不介意她们的这些嘲笑,照旧命江意澜在花园里教拳法,她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连带着气色精神都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自是也多了。
何氏终于也忍不住了,假惺惺的假装过来问候老夫人,“母亲,您能撑得住么?瞧这一头的汗,我给您擦擦。”说着拿出帕子就往老夫人脸头上抹。
老夫人正练着拳,头轻轻一偏就躲过去了,何氏捏着个帕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讪讪的退在一旁,找了个机会靠近江意澜,小声警告,“老夫人原本就身子骨不好,这么练下去,如果累坏了身体,仔细你的小命。”
江意澜呵呵一笑,“母亲言重了,祖母是强身健体,又不是上战场打仗,累了自然可以歇歇,没事儿的。”
其实她们一天下来基本上就练一个招式,而且总共加起来也就半个时辰,中间还要休息上个两三次,压根儿累不着人。
第一百一十章。离间
何氏一听立马恼了,沉着脸低声呵斥,“江意澜,莫不成你还以为这府里你是当家的人了?老夫人的事还要你来安排,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样能上得了台面,行了,谁也没心思在这里跟你费口舌,赶紧劝老夫人回去。”
江意澜面色微沉,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在不远处练拳的老夫人听得清清楚楚,恭恭敬敬的道,“母亲,练拳对祖母的身体好,这也是祖母愿意练得,媳妇实在无力安排祖母什么。”
何氏气的双目圆瞪,狠狠的挖了她两眼,然后走到老夫人跟前,柔声顺气的道,“母亲,您身子本就不好,习武之事您还是少练,免得累坏了身子。”
老夫人做个收势,从袖里拿出条帕子在脸上擦了擦,冷声道,“看来我是该交权了,有些事该交给你来安排了。”
一句话不冷不淡,却狠狠的砸在何氏的心窝上,老夫摆明了在讽刺她惦记着侯府大权的事,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喃喃道,“母亲,您……”
老夫人又拿着帕子在脸上擦了擦,目光从何氏面上扫过,淡淡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