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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悄悄注视若水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深深记入心中。无论未来如何,我要好好记得眼前。若水的容色言语,成了我细细品尝的一道清茶,一看一种风情,千看千样姿采,但我不会要她知道。
我不会刻意去促成或者破坏我们的三年之约,我只求若水能凭着她本心的快乐,作出最好的决定。无论那个决定对我意味着什么,这都是我最可期待的幸福。
若水说爱我,但她永远也不会懂得我的心。她的爱清澈如流水,却那么透明纯净。而我,偏偏是个异常晦涩沉闷的人,背负了太多的传说、阴谋、悖乱和杀戮。我们本不同类。所以,我无法预料我们的未来,只能希望用沉静平稳的心情去领会一切可能。
林清锋却很少说话,一路上沉默地想着他的心事。但看得出来,他有着隐约的紧张和渴盼。
到京之日,皇帝亲自在十里长亭接风洗尘,异常隆重。我对盛大华丽的迎接仪式没有兴趣,但怎么也要应付个样子。不过,老实说,当皇帝接见我的时候,其实我觉得有点无聊……所谓皇帝,其实也只是个身体虚弱的中年男子,有点酒色过度,但也看得出来心机深沉。这个人绝对不好惹,就算林清锋这样的老狐狸,也未必是他的下饭菜。
皇帝似乎也有点意外,对着我现出惊叹的样子,笑容可掬的说:“寡人看林爱卿所奏,只道是丁将军骁勇足为万人敌,定是身高一丈的彪悍武夫。却不料卿家如此风神俊逸。所谓潘安宋玉,不过如此吧。寡人看着你,倒想起了谢丞相当年的风采。”说着似笑非笑地横了林清锋一眼:“林爱卿,记得当年你和谢丞相、李尚书可是结义兄弟。十多年没见,一定很想念他们吧?”
我心头一跳,听出了一点味道,暗忖:“这皇帝定然已知道林清锋当年做下的丑事。三姓恩怨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嗯,是了,他们三个人斗得不亦乐乎,皇帝乐得看戏,也免得他们兄弟同心,只怕要震慑龙庭呢!”一思及此,忽然心头微微一动,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但稍纵即逝,我也说不清楚想到了什么。
林清锋倒也脸皮极厚,只管不动颜色地对答:“皇上圣明。微臣这十多年虽人在边关,心中却一直怀想皇上天恩隆重、谢李二位大人结义恩深。天幸今日获胜回朝,微臣自是感激涕零。”
我听得暗暗骂一声林老狐狸。这家伙明知道皇帝有点疑忌三大臣威高权重的意思,却拼命说自己和谢李二人的结义之情如何如何,根本是成心引得皇帝对谢广宁和李逸飞犯忌讳,果然不安好心。
果然皇帝面色微变,随即朗然呵呵一笑,说:“是啊。看寡人高兴的,林爱卿和丁将军远道而来,一路风尘。寡人还是先请各位卿家用过接风宴再叙旧不迟。”说着笑了笑:“可惜谢、李二卿今日有事不能来,否则你们兄弟三人也可聚会了。”
应无有恨
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太监匆匆前来禀报:“启禀皇上,谢丞相来了。”皇帝微微一怔,笑了笑:“快请。”
我对这个谢广宁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能够把林清锋弄得无计可施的人想必也是个狠角色。所以谢广宁过来的时候,我也在悄悄观察他。
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位丞相大人居然清朗俊逸一似玉树朝霞,风神飘举,直非红尘中人。一笑而入之际,竟是带来满堂春风。他的样子实在好看得很,倒不是我想象中为了一个女人终身不娶的痴心落魄模样。相形之下,林清锋久居边关,反而显得比较衰老。怪不得以林清锋的才貌,自是天之骄子,为了得到叶碧城却还要用抢的。看样子当年碧城小姐对谢广宁倾心爱慕也不是没有道理。此人果然迴异流俗。
谢广宁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有意无意间扫了我一眼。这人样子虽温雅可亲,这一眼的目光却冷冷郁郁,直如苍天上劫得的两道电光。我看得微微一震,不动声色垂下双目避开他的眼,心头知道这谢广宁其实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回事。
谢广宁见过皇帝之后含笑入座,和林清锋握手言欢,言笑晏晏,神色都颇为欢悦,看起来活脱脱是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我看得无聊,觉得这两人倒是不愧为结义兄弟,说起装模作样的本事,谁也不比谁差。
皇帝却好像懒得看他们做戏,有点困了,吩咐摆驾还宫。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林爱卿,你带来的这位副手丁将军仪表堂堂,朕很喜欢,有心调入京师虎翼军中任职,不知爱卿可肯割爱?”
林清锋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皇帝忽然会出这一手,迟疑一下,这才说:“皇上看得起丁珂平,自然是他的福气。微臣也为他高兴。只是……丁珂平出生山野草民,不懂皇家礼数,恐怕……”
我听林清锋这么说,倒也乐得免了自己开口拒绝。反正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可没兴趣继续以前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倒不如北天关来的自在。
皇帝面色微微一沉,淡淡道:“林爱卿,就算丁将军不懂礼数,朝中大臣自然会教他。这个不劳你操心。”
林清锋知道皇帝已经有些不悦,至此不敢再说,双眉微皱,喏喏不语。我眼看不好,这小子分明是打算把我卖给帝王家了。我可没兴趣天天对着皇帝磕头如捣蒜,当下作出一脸傻像,乐得手舞足蹈的说:“皇上要我做御林军?好啊好啊!我武功好得很,皇上选中我真是有眼光!哈哈,以后我一定不再天天喝醉酒,嗯,以后我一天只喝两坛就好,一定不会醉的!”
皇帝似乎没料到我会冒出这几句话,一怔之下笑了起来。林清锋也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马上配合我,低吼道:“丁珂平,你又犯浑啦!这可是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我冷哼一声,得意洋洋对着林清锋笑一笑:“我说老林啊,以前你还老是嫌我贪杯误事,哈哈,你可没想到连皇上也看得起我吧?呵呵呵,皇上的眼光最厉害了!知道我就是朝庭栋梁,哼哼,免得你老是埋没我!”
林清锋倒也很会装模作样,马上说:“你只要改了烂酒恶习,朝庭自然会用你。但酒却不可再喝了。”
我一摆手,狂笑道:“我喝了又如何?皇上都没说,你这老小子说什么?”也不理会周围众人惊愕的目光,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抱起酒坛子,如长虹经天般一口气吸入嘴中,随手一扔酒坛子,哈哈狂笑道:“多谢皇上提拔,臣感激不尽!”说着对着皇帝倒头就拜,却又醉步冽趄,一下子趴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也就鼾声如雷大作了。
皇帝看着我狂态大发,十足一个范进中举的样子,低声呵呵一笑道:“这丁珂平果然是山野匹夫,不懂朝庭礼数。林爱卿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林清远喜道:“皇上圣明。这小子粗愚无礼,臣一定带回去严加管教!不再让他到处丢人现眼!”
皇帝低低一笑,喃喃道:“丢人现眼么?呵呵。朕倒也不觉得。不过,既然林爱卿认为此人有欠学养,带回北天关管束一下也好。”
我在地上趴着,还得一边打鼾,酒意渐浓,肚子却又被那坛酒水涨得慌,着实狼狈。耳听着林清锋还在和皇帝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心下暗暗叫苦。想我天南毒龙这辈子纵横天下,怕过谁来,今天却要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扮醉汉,这害人的皇帝老儿实在可恶!
狼狈之中,依稀听到一个细如锋鸣的声音:“用内力把酒水从指尖逼出去。”却是个内功高手在对我传音入密!我微微一怔,听出这竟是谢广宁!这倒是提醒了我,当下右手食指扣入地下,把内力逼作一线,酒水化为蒸汽从指尖源源逼出,不多时酒意尽解,却也不露痕迹。这番解围却亏了谢广宁,想必他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自然早已看穿我这番做作,却不知为什么肯出言帮我,我心中暗暗感谢。
来到住处的时候,若水早就先到了,已经安顿好一切。她自己刚刚沐浴过,披散着一头乌亮的头发,罩着一件粉色衣衫,坐在房中微微噘着嘴儿发呆。我必须承认,她这个样子是很摄人的,娇痴而纯真的美丽,其实就是一种最可怕的武器。
看到我回来了,她双眸星光闪动,晕红了双颊,扑到我怀中,娇嗔道:“怎么这么久呀?人家等得好烦!”我赶紧一把捞住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奇怪,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
若水嫣然一笑:“还怕你啊?这一路下来,早知道你是纸老虎啦!以后我要你怕我!”
我一笑不言。
若水见我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觉悻然,嘟着嘴说:“你快说啊,怕不怕我?”
我要是连这点撮哄功夫也不会就真是傻子了,当下笑了笑:“是啊,我怕你。”
若水哼了一声:“心口不一。我知道的!”恨恨垂着头,忽然就势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低声笑了起来:“活该。”
我啊唷一声按住肩膀,叹道:“怎么越来越喜欢咬人了。小狗变的么?”
若水笑了笑,亲了一下我被咬的地方,却不料她亲过了又是开咬,口中嘻笑道:“咬了又怎么样?不许你反抗!”
我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只好求饶。眼看她不肯罢休,我只好伸手挠她的痒痒。若水尖叫一声,笑成一团,我也就围魏救赵成功。正在笑闹不休,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我笑着为若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过去开门。
林清锋。他站在门口,示意我出去。我们来起来到他房中。
他样子有点苦涩,沉声道:“我有两件事情找你。”
我说:“什么事情?”
林清锋涩然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李逸飞居然把我的儿子送给风雪和尚做徒弟。我儿现在根本不在京中!我……本以为冒险回京就可以看到他,唉……”
我微微一愣,说:“风雪和尚么?这个人只是百年来武林传说中人,难道还在真在人世?”
林清锋苦笑摇头:“我也不知道。据说风雪因为武功偏向纯阳一脉,为求精进,喜欢到北国苦寒之地静修。我想请你帮我找到他,带回我的儿子。”
我皱皱眉:“这么茫无头绪,我很难办。”
林清锋叹了口气:“我猜如果真有风雪其人,他的修炼之地应该离北国第一英雄雷泽的故乡非常近。雷泽家乡有个寒玉湖,据说湖底有万年寒玉,所以湖水奇寒无比。这对练武之人非常有利,雷泽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应该就是自幼在寒玉湖中练功所得。雷泽此番重伤回国,据说也在寒玉湖养伤练功。这小子可没有一天忘了一统天下的宏愿。”
我心头微微一动,悠悠道:“所以……你要我同时去对付雷泽?”
林清锋道:“此人总是我朝一个隐患。”
我淡淡一笑:“你不是一直害怕鸟尽弓藏么?为何现在不怕了?”
林清锋徐徐吐了一口长气:“我以前总想好生周旋,留个余地好见我的儿子。现在反正儿子也不在京中,有你帮我为护儿子,我还顾忌什么?你以为我真的对谢广宁他们没一点办法?”
我摇摇头:“是么?我倒觉得你们兄弟三个真正该怕的还是皇帝。他就喜欢你们斗个没完,免得合力威胁龙庭。如果你们真的分出了胜负,只怕就算赢家也没好结果,皇帝自然会收拾残局的。”
林清锋苦笑一下:“就算如此,也是我们的宿命吧。孟天戈,你若帮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