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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已经快干了,朝央九月把自己扔进了床上。
并盛町那边虽然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身上有着很大的可能性和成长空间,但是毕竟年纪尚小,又没有经历过真枪实刀的那十年,就算有里包恩在一旁督促,拉尔负责训练,也还是很难让人放心下来。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
因为,那个人已经回去了。
云雀恭弥。
似乎,自从风死去后,朝央九月便再也没有和云雀恭弥见过面。
她没有办法去面对那张和风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何况,这种无法抑制住自己在看着云雀恭弥的时候不去想另一个人的行为,无论是对风还是对云雀恭弥,都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是朝央九月难以忍受的事情。
近似于狼狈地,朝央九月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下意识地避开有关于云雀恭弥、有关于彭格列的任何消息,像个胆小鬼一样自怨自艾,只龟缩在他们为自己构筑的壳中。
以至于,在密鲁菲奥雷对彭格列出手的时候,蒙缇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前去增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朝央九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十年前,她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完全整以暇待地悠然着等待了他们走来。而十年的时间里,她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进步、一点点地成长,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裹足不前,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就超过了自己,并且正在向着更远的地方坚定地走去。
其实来到意大利,也不过只是一种逃避。
而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对着乍然来到陌生的危险的世界的泽田纲吉的茫然不安彷徨和紧张,而感到愤怒与失望。
对着他的坚持和成长视而不见,对着他们的无措和害怕视而不见。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十年前的山本武提出那样强迫一样的要求。
他毕竟不是十年后那个运筹帷幄,谈笑风生间已是尘埃落定的彭格列十代目。
他也毕竟不是十年后彭格列的东方剑豪,沉稳可靠仿佛什么样的困境都难不倒的彭格列雨守。
他们,还是个孩子。
(将责任强迫在那些少年的身上,实在是……)
“……太卑劣了。”
朝央九月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弯起的弧度,嘲讽而又带着深深的厌恶。
(是的……其实一直以来,我厌恶的,愤怒的,失望的,甚至是痛恨的,)
(是我自己。)
(只有我,罪无可恕。)
并盛:
“你们带着的指环,我有印象。”
电光Υ把泽田纲吉的手臂向后拉起,看着他手上的彭格列指环,几乎都要有些气急败坏。
“这是开哪门子的玩笑?”
“唔——”
手臂被用力向后拉,泽田纲吉压抑着痛呼了一声,虽然点燃了火焰,虽然确实伤到了电光Υ,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四人彻彻底底的惨败。
(如果被九月看到的话……她会失望的吧。)
朝央九月失望的眼神浮现在泽田纲吉的眼中,他无力地搭在地上的左手握紧了些,原本已经变弱了的火焰腾起。
电光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然而那火焰又熄灭了去,泽田纲吉棕色的眼眸毫不避讳地怒瞪着他。
“原来是这样吗…………”
他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在这里把你们杀了的话,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我没有兴趣把你们交给那群白魔咒,就在这里让你们解脱好了。”
“永别了。”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电光Υ警觉地向身后瞥去,他的两只电狐动作敏捷地跃到他身后,替他挡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种力量……”
电光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电狐哀嚎着在攻击下消失,被余波向后逼退了两步。
“你想知道的事,我给你个提示吧。”
修长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他们是从过去而来。”
攻击的匣武器被收回了匣子,匣面描绘着云朵纹饰的匣子被关上。
“我可没那么傻,才不会做这种调换的事。”
“云、云雀学长!”
泽田纲吉有些惊讶又难掩惊喜的喊了出来。
“泽田纲吉。”
云雀恭弥环视了下四周,显而易见的,他眼中的冷意积聚了起来。
“喔,她不在吗。”
“诶?她……?”
泽田纲吉下意识地重复,尽管答案早就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朝央九月,”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很明显比十年前的耐性好了不止一点,泽田纲吉为自己能够和他进行如此和平的对话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哪里?”
“意大利!”
泽田纲吉条件反射地迅速回答,就差没抱头蹲下。
“……似乎你们在谈论我并不清楚的一些事情……”
电光Υ之前一直显得有些戏耍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想要加入战局的话,先报上姓名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没有那种必要。”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唇角浮起一抹微笑,略略上挑的丹凤眼中却是冰冷而又残酷,完全没有将Υ放在眼中一般。
嫩黄色的云豆像是被他的凌厉杀意惊起,扑扇着翅膀飞到一边。
“我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就在这里,将你咬杀。”
正文 无法遗忘的事
“恩……”
电光Υ拖长了音调站起身;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那又怎样?”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
“那么,从过去而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口中的‘九月’;应该就是指蒙缇家族的十代首领木樨了吧;因为她并不常用朝央九月这个名字;我一时也没想起来。”
电光Υ的语调中带着些熟稔,就好像他和木樨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意大利……看来;我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情报啊。”
云雀恭弥的神情越发冷了下来。
“可惜,你没有机会去告诉别人了。”
“关于你的情况;连我们的情报部门都束手无措,究竟是彭格列的敌人还是同伴;又或者是蒙缇的合作者,完全抓不住你行动的真正意图……不过现在看来,与蒙缇家族十代首领关系暧昧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电光Υ略略低下头,没有放过云雀恭弥面上的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不过很快,他就有些挫败地发现,除去越来越凛冽的冷意和杀气,云雀恭弥的神情几乎可以用面无表情——更加面无表情来形容其间变化。
“但是根据最可信的传闻,你似乎到处在调查匣子和指环的事情吧。时间的话,是从你最后一次和蒙缇的十代目见面之后?执着于这世上的七大不可思议吗?还是说——”
眼前浮现出左脸颊上有着纹身一样的五瓣花印记的笑靥如花的少女,那双记忆中灵动而又温暖的蓝紫色眼瞳忽然被一双空洞无神的暗沉眼眸替代,电光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蒙缇的十代首领,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
“!”
泽田纲吉惊愕地抬头看去。
在云雀恭弥和电光Υ对峙的时候,相对而言受伤较轻的他,已经在草壁哲矢的帮助下将拉尔、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转移到了安全的外围——为了保护他,他们三个无论是谁,受的伤都要比泽田纲吉严重。
云雀恭弥沉默了下,低下头,皱了皱眉,自下而上看过去的眼神锐利如刀,语调也是凉飕飕的。
“谁知道呢。”
电光Υ显然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匣子,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那么,你调查了那么久,这个是谁、为了何种目的、以何种方式做出来的,都知道了吗?”
“那一点,我也不打算回答你。”
云雀恭弥略略扬了扬下颚,神情中带着几分轻蔑,完全地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心情很不好。”
“看到同伴被伤害,所以无法坐视不理?”
电光Υ握着台球杆的手紧了紧。
云雀恭弥取出一个匣子,轻描淡写地开口。
“你错了,我生气是因为——”
右手的指环腾起紫色的云之火焰,云雀恭弥开匣,一只云刺猬从匣子里冲了出去。
“——并盛的风纪被破坏。”
“喔?不是因为我提到了不该提的人,说出了不该说的真相?”
电光Υ挑衅地开口,神情却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云雀恭弥的匣武器是只刺猬其实挺出人意料的,但是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用那种三流的指环,却打开了匣子放出这种程度的火焰,稳稳将他用玛雷指环引导出的匣武器——两只电狐——压制住。
洞悉了电光Υ的神情,云雀恭弥微微挑了挑唇角,右手的指环因为承受不了之前的火焰波动整个碎裂。
“我和你们,作为生物来说,性能不一样。”
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指环,云雀恭弥将它带在了右手的中指上,打开另一个匣子,浮萍拐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好了,我们也开始吧。在这里,把你咬杀。”
意大利:
睡得并不安稳,没有做梦,只是那些她一直想要忘记的画面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
朝央九月坐起身,背后被冷汗打湿了一片。
曲膝坐在床上,朝央九月有些烦躁地将搭在腿上的被子踢开,左手搭在膝盖上。
伸手揉了揉额角,朝央九月长长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郁积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尽数散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的阳光就格外清晰。
朝央九月偏头看了看,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夜幕降临。因为那样意味着她可以不用遮遮掩掩地行动,而一旦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有那些闲暇去想已经发生过的、完全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
将脸埋进臂弯,朝央九月不得不承认,自从听到里包恩说出十年前的泽田纲吉他们只要打败白兰,就可以让一切恢复原状之后,那个期盼,就再也无法抑制。
(一切都恢复原状的话,他也会回来的。)
大约是有了希望,所以才显得更加绝望。
朝央九月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无法忍耐,无法忍受这种没有风的日子——那样莫名而又汹涌的焦躁与茫然,在现在这个只有她独自一人的房间里,越发清晰起来。
那个温柔的,有着二头身婴儿的可爱模样,同时也有着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成熟睿智的灵魂的存在,几乎贯穿着朝央九月的所有记忆,陪着她从年纪幼小的女孩,长大到足以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女性。
曾经,朝央九月不明白为什么碧洋琪会喜欢二头身小婴儿的里包恩,直到她也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同样的感觉——看着红色唐服的小婴儿难得地露出了忐忑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说出要在一起的话的时候——那样的言语难以描绘的喜悦,心如鼓擂的激动,战栗一般的在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几乎迫不及待地,给予相同的答复。
然而…………
站起身走到洗漱间,朝央九月捧起水洗了把脸,然后在镜子里看到了满脸水珠面色苍白的自己。
那种温柔而又坚强的感觉,朝央九月已经丢了,找不回来。
将手伸进口袋,指尖碰触到坚硬圆润的一角,朝央九月知道那是风的奶嘴——仍然保持着温暖的红色,和可乐尼诺失去活力灰蒙蒙的奶嘴完全不同。
没有把它拿出来,朝央九月只是将手掌收起,奶嘴整个握进掌心,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嘲讽一样的谑笑,眼中满是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