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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谢二人虽因极度的疼痛而神智不清,但依然存有知觉。
此时,只觉一股奇热如炙的气流由後心穴道涌进,与体内酷寒如冰的伤毒对抗,冻凝的气血撞上这股热力,无异向阳泼雪,倾刻化去。
初时,这股气流尚是迂缓推进,到得後来,便势如破竹,急速运行,走九宫,过雷府,流转全身,周而复始,待运行至第三遍时,两人便觉浑身上下疼痛减去大半,如去了一座泰山。
“我已解除她们被制住的穴道并化解了她们体内的伤毒,不过,要完全康复还有些日子,以後当小心调养才是。”
约莫半个时辰後,小青收了双掌调了气息,从床上跃下,走到房外尚自争论的花见慧、司徒慧中间,交待了花见慧一声,随後转过脸,看了看司徒慧,道,“段红棉是你什麽人?”
“……”
段红棉十几年前被当时刚刚接任掌门的闲云师太下令逐出峨眉山,至今下落不明。
花见慧、司徒慧当时分别是闲云师太、段红棉的首座弟子,十几年过去,此事在两人心中已沈淀成一件难以释怀的心事。
因此二人猛然间听到小青提起“段红棉”,都是一愣,半天未回过神来。
“小玉!”
小青正静待司徒慧回答时,楼下忽然响起三秀呼唤小玉的声音,小青急忙走到栏前向楼下一看,只见漫天雨帘中,三秀急步走来,身旁,姚芷馨撑着一柄油纸伞手忙脚乱地跟着。
“三秀……”
小青再无心管无关的闲事,忙迎下楼去挽住三秀胳膊,扶住她身体,我来接小玉,你还不放心麽?身子这麽弱,竟亲自到这里来。小青心疼不已,不由恼姚芷馨无用,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一定要来,你又不许我碰她……我没办法拦她,只好……只好……带她来了……”
姚芷馨一脸委屈地低下头,想想,又觉得好笑,禁不住抬眼偷偷看了小青一眼,心道,童祖师果然不是凡人,竟然衷情一个少女,怪不得平日里总对三秀低眉敛目、服服帖帖,多半长大的原因也与之相关,爱情真是有魔力呀。
“姐姐!”
小玉听到三秀的呼唤,不顾林兰音人等人劝阻,立时爬下床,赤着脚跑到楼下,一头扑到三秀怀里。
“小玉……”
怀里终於又充实了。三秀将小玉紧紧搂在胸前,欣慰地闭上星目,长出一口气。但随即又恼起来,放开小玉,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也学我离家出走,岂不知你哪有我这般福气?你遇不到你的小玉,也遇不到你的小青,要不是峨眉派这几位好心的姐姐,你早被坏人带了去,只怕命也不保了!”
“姐姐……”姐姐说遇到我是她的福气耶,可见姐姐还是喜欢我的。小玉虽只十岁,倒也听出三秀话中的隐意,紧紧抱着三秀的腰,小脑袋靠在三秀胸前,柔声道,“小玉知错了……姐姐不要生气,小玉以後再不会离开姐姐的。”
“知错就好,快跟姐姐回客栈。”见小玉赤着脚,原本白嫩的小脚丫冻的通红,三秀心中一疼,立时弯腰将小玉抱到怀中,竖起一只纤指点了点她鼻子,道,“不只不可自己离开,便是有朝一日,别有用心的人将你带走,你也一定要回到姐姐身边,知道麽?”
“嗯!”
小玉重重点头,谁也不能把小玉和姐姐分开!
其实,小玉不知道,三秀後面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姚芷馨听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峨眉派的人让三秀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似乎她们将要拆散自己和小青、小玉。
三秀虽然心中忧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抱了小玉在怀後,便十分客气地向姚芷馨及随後走下楼来的花见慧、司徒慧等道谢,随後便告辞回客栈,小青忙从姚芷馨手中接过伞小心翼翼地为之遮雨。
“挨近些啦!你这麽喜欢淋雨的?”
油纸伞不大,一个人用最合适,两个人便勉强了,加之三秀还抱着小玉,伞下空间更显紧张,小青不愿靠三秀太近,整个身体多半露在伞外,三秀见了,不由停下脚步,星眼含怒,大声“训斥”。
“喔……”
小青低下头,往三秀身边靠了靠。
三秀见小青一脸委屈的脓包样,不由更加生气,赌起气来,依然站着不走。
“呃……”
已经靠很近了呀,怎麽还不走呢?小青摸了摸头,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青,你真笨,来,让小玉教你,像这样……”小玉伸手将伞从小青右手拿过,放到小青左手上,又将小青右手向後拉,让她搂着三秀的腰,然後呵呵笑道,“像这样就不会淋到雨啦。”
“喔……”
小青手环着三秀的腰,脸立时红到耳朵根。
“像这样就对啦。背我回客栈的时候也没见你掉一块肉,真不知你一天到晚瞎别扭什麽。”
三秀说完,“哧”的一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小青紧紧跟着,搂着三秀的动作初时还很僵硬,後来便也自然,再後来,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
凄风冷雨中,靠近爱的人,不舍分开,是人的本能。
小青虽然特别了些,但终究只是凡人。
“秦三秀是个有福的人……”
静静看着雨中三秀、小青、小玉亲密地互相提携远去的背影,司徒慧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只盼秦三秀不会像闲云师太那般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为了世人眼光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妹段红棉下毒手。
“是啊……”
秦三秀是有福的。有福的人要有足够的魄力、懂得取舍。三秀能够做到进家门而不与家人相认,为爱情舍弃亲情,魄力之高,非凡人可及。师父当年若有三秀一半魄力,也不至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心爱之人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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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差不多半个月没更新啦(众:看你这次又有什麽借口?)
原因和以前一样……(众撇嘴:老套!拍飞!)
颜如玉(28)
抱小玉回到客栈,为她换下身上花见慧的紫衫,又找出绣花小鞋给她穿上,三秀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方觉浑身乏力,瘫坐在椅子中,再动不了。
不一会,店小二端了饭菜和热水来,小青喂三秀吃饭,小玉便卷起衣袖给三秀洗脚,三秀半躺在椅子中,心中说不出的受用。
服侍三秀睡下後,小青和小玉吃了饭、洗漱後,也都上床睡了。
失散後重聚,三个人睡的都很香,尤其是小玉,伏在三秀怀里,睡的最甜,梦里都是笑的,脸上一直现着两个圆圆的酒窝,甚是可人。
第二天,三秀本是打算带小青、小玉回登封的,但想到再过两天便是春闱,笑万、笑事将双双赴试,有心留下看看结果,便未动身。
客栈院中有几树盛开的樱花,三秀吃了早饭,闲来无事,便与小青、小玉到树下赏花。
一个玉雪玲珑、娇妍可爱,一个清姿俊雅、翩然玉立,一个貌如天人、飘逸出尘。
一个小美女、两个美“少年”往樱花树下这麽一站,倾城倾国都绰绰有余,更不要说倾倒一个客栈。
来往的客人停下脚步,楼上楼下的窗户伸出好多个脑袋,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院中的三人。
起初,三秀只顾与小青、小玉谈笑,并未注意到众人目光,待发现後,心中好不自责──小青、小玉是应该筑金屋藏起来的,自己却没心没肺地让她们暴露在众目之下,当下便一手拉着小青、一手牵着小玉,急急地回了客房。
三秀只想到别人看了小青、小玉,就不知自己也是同样惹人注目的。
事实上,相比於小青、小玉,三秀一身儒雅的书卷气,更得客栈中举子的青睐。
三人前脚迈进客房,一位名叫陆颢的举子後脚便登门拜访,自然是冲着三秀来的。
陆颢貌如珠玉,且举止温文尔雅,三秀并不厌恶,见礼之後与桌旁坐下,聊起诗书文章来,竟是十分投机。
小青自陆颢进门便阴起脸,两道带着敌意的目光直刺陆颢,时不时的也瞪几眼三秀。
小玉则嘟着嘴低下头,两手揉搓着衣襟,伤心不已──还以为姐姐只对自己和小青好,原来她也对别人好,她和陆颢不过初次相见,竟然聊的如此兴致,若是相处久了,定是要将自己和小青忘在脑後了。
三秀起初并未注意到小青和小玉的表情,待发现时,先是一愣,随即知是二人起了醋意,心中一笑,立时找了借口将陆颢打发了。
“小青……生气啦?十万个陆颢加起来,也不抵你半根头发,你犯得着吗?”
“呃……我……”
喔,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麽重的。听了三秀的话,小青摸着後脑勺,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本来生的满满的气,倾刻泄了,不仅如此,还觉得理亏起来……似乎真的没有必要生那个举人的气……
“你也是。”三秀说完小青,将目光转向小玉,并伸手将小玉拉到身边,摸着小玉头道,“你啊,人小,心眼更小,明明没有的事,你那小心思一琢磨,便成铁打的了。”就拿昨天的事来说吧,我何曾说要赶你走了,你就丢下一张纸条,抱着小包袱走了。
原来是没有的事,姐姐的眼里确是容不下别人的。
明明是被数落,心里的温馨却满到快要溢出来。
小玉仰着小脑袋看着三秀,像星星在看月亮,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晶亮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都是爱,心里有好多话,口中却不知怎样说,只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对三秀“呵呵”笑起来。
“什麽不学,跟小青学傻笑。”
三秀嗔怪了小玉一句,又瞪了小青一眼,转过身去,丢给二人一个生气的背影,嘴角却难以掩饰地漾出笑意。
虽然拐了弯子,但终於说出一直想说的,令小青、小玉知道我的心。
多亏那个陆颢出现,不然,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拐出这个“弯子”来。
因忌讳小青、小玉给人家看,三秀便不再带小青小玉两个出去,只在客栈房中,或教小玉写毛笔字,或与小青下围棋,虽然简简单单,却是其乐融融。
两天後春闱开始,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
到了放榜日子,三秀才带了小青、小玉出门去看榜,知道二哥笑事中了头名状元,大哥笑万中了第三名探花。
果然不出预料,两个哥哥都中在一甲,只是没想到二哥名次竟在大哥前面。
“姐姐,状元和探花是兄弟麽?”
身旁的小玉看出林笑事、林笑万名字中的相似,仰起小脑袋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三秀。
“是啊。他们很厉害吧?”
三秀说着,摸摸了小玉的头。
“嗯。”小玉点了点头,想了想,极认真地道“要是姐姐去考,一定比他们更厉害。”
“那还用说。”
小青木木地附和。
三秀听了一笑。
从小就不服笑万哥哥、笑事哥哥,更不把笑意弟弟放在眼里,总想着有一天女扮男妆与他们在科场上一决高下,为此,博涉诗书之余,更下足了功夫琢磨代圣立言的八股文的写法。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