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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盯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这是小姐,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咒小姐是鬼!”
那家丁被唬得一怔:“可是大小姐,大小姐不是死,死了么!”
苏苏实在懒得听他废话,伸手将他一推:“你怎么这样多话,去帐房领了这月月钱便走吧,苏府怕留不住你了!”
家丁听了这一声,简直死的心都有了,才知道这果然是苏苏,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说话方式,在苏家,也只有苏大小姐能做得出来,其他主子们,对待下人,虽说不上多么好,可是说话做事,都是和和气气的。
他吓得直哆嗦,慌忙跪了下去,苏苏却早进门里去了,他只得遥遥对着她的背影哀求:“小姐饶过小的这次吧,下次再不敢了,小姐饶过小的这次吧……”
苏苏头也不回一下,只当不听见。
随着她进了苏家,整个苏家里里外外就都炸开了锅,人人对她退避三舍,一则是天生对她有一种惧怕,再一则便是众人都以为她死了,现在这个像人的“东西”,不过是她的阴魂。
人人都怕她,可是苏夫人自然不怕她,她听见了风声,急急跑出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我儿,你当真是我儿苏苏么,娘可想死你了!”
、090如父如母
冬日的阳光不过是意思的一点儿温热,可也足够,苏苏的影子拖在地上,纤骨凌凌,众人不眼错地看到它,便似找到了救星,当先就有人叫了一声:“瞧,大小姐有影子,大小姐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
苏浩然亦是老泪纵横地赶了过来,听到了这个话,脸就拉了下来,倒把得知女儿没死的喜悦之情给强压了下去,厉声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都去做自己事,以后不许说什么鬼不鬼,青天白日,哪里会有什么鬼怪!”
老爷发了话,众人自是只有唯唯诺诺,各自散了。不过半刻的工夫,一堆人走得没了影子。苏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拉着苏苏进了屋,苏浩然跟在其后,脸色依旧阴沉。
进了屋里,他别的不说,先就狠力拍了桌子一掌,一声震天动地的脆响之后,那桌上立时多了个五指印,像是特意做出来的一只手模。苏苏心脏乱跳了一把,她多少还是有些怕这个便宜父亲,不由缩着身子躲到了苏夫人怀里,腻着声撒娇:“娘,女儿怕死了,你瞧爹那样子,恨不能把我生吞了!”
苏夫人护女心切,心里太欢喜了,看不得苏浩然这般模样,恨声道:“女儿好好的回来了,你倒做这副嘴脸,难道你真要看着她死了,你才开心么?”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苏浩然颓然坐到椅里,长长叹气:“凤娘,你觉得我是这样没心没肺,这样歹毒的人么?”
“那你又如何做出这种嘴脸来!”
“你问问她,问问你的好女儿,她把咱们耍的团团转,好,真是好!”
苏苏果然理屈,苏夫人抓着她的手,扭头问她:“你爹说的可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故意的装死吓唬爹娘?”
苏苏咳嗽一声,揉着手道:“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一句话未完,苏浩然已拍桌子站了起来,双眉倒竖:“好一个迫不得已,你娘与我已是这般大年纪了,你不怕咱们骤闻噩耗,就死在这里么?”
苏苏不说话,只在心里暗暗腹绯,你妻妾那样子多,为了个女儿,怎么舍得就死了,死了一个女儿,总还能再生的。她偎进苏夫人怀里寻求庇护,娇声道:“娘,我知道女儿让你们伤心了,可是,我若然不这样做,那人,他,他是不肯出来见我的!”
乍然听闻她嘴里的“那人”,苏夫人与苏浩然双双对了个眼色,苏夫人便道:“那人是谁?”
苏苏咬了咬唇:“娘,一切都过去了,女儿不想再提起他,提起他来,女儿,女儿就心痛欲死!”说着捂住脸哭了起来。
这话已然说得很明白了,更何况她又是这样一番表现,苏夫人与苏浩然皆认定了那定然是个负心人了。唯有叹气而已,苏浩然道:“这倒是我的不对,我就不该放你出去乱跑,惹了这风流冤孽出来,也罢,景飞已然答应与你成婚,我已应允,吉期便定在大年初一,你好好准备准备!”
苏夫人掏了帕子给苏苏擦眼泪:“孩子才回来,你这就急急火火地要把她送了出去,我不依的,我还要多留她几日!”
苏浩然跺脚:“我已答应人家,这事万不能更改!”
“怎么就不能更改,那时候咱们以为苏苏不在了,可是现在她活生生的回来了,我舍不得!”
“那人家就肯舍得儿子来娶你女儿的牌位,你倒舍不得你女儿了,当初你怎么不说,人家对我们仁至义尽,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此一时,彼一时,再者说,我也没说要悔婚,我只要你把婚期推一推,我要女儿多陪我两日有错么,反正你是不稀罕的,你小妾这样多,再要生个把女儿,也不过手到擒来,我可只有苏苏!”
他们愈说越是激动,吵得实在不像样子,苏苏忙打圆场:“何苦为了这事争吵,我嫁段景飞自然没有话讲,可是段景飞与凤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灼灼地望着她爹,“我将来嫁过去,可绝不许他娶一堆小老婆气我,要娶,就只能娶我一个,我可受不了他像爹你一样,你说是不是?”
苏浩然被她说得老脸通红,也就一个月前,他才新纳了一房小妾,现在被女儿这样说,自然难为情。可是男人好色,男人三妻四妾,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只是想想自己女儿若然嫁过去,段景飞便如自己一样,左拥右抱的,心里的确不好受。
他咳了一声道:“你放心,在你们成婚之前,我自然会弄清楚景飞与凤仪的事,原本,原本不是以为你不在了么,那么我与你娘就想着,若是能撮合成了他们这一对,也算得功德无量了!”
苏苏不以为然,皱了皱鼻子,原本想说“那卓凤仪好本事,可是想要取你们女儿的命呢”想了想到底没能说出来,何必呢,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是给二老徒增烦恼罢了。
她站起身来,掸了掸裙子道:“爹既如此说,那女儿就放心了,您二老歇着吧,我也要回去理理我的东西,到底是要出嫁了呢!”然而走到门口,又回身道,“我听说段景飞与表妹,都住在我那院里呢!”
苏浩然猛然醒一醒神,才想起来似地道:“这倒是的,你先不要回你那院里了吧,就暂时先住到秀园去!”
“那我的东西……”
苏浩然一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反正也住不了两日了,你就先凑和着,嫁妆难道我们还指望你自己准备么,我们老早准备好了,你又不是那拈针拿线的人,也绣不出来那千般锦绣来!”
这话说得虽是事实,苏苏却哪里听得入耳,恨恨推门走了。呛呛一直便在门外候着,老冷的天,她缩着一团在角落里,捧着双手呵气,再冷也不敢走开,主要是怕苏苏出来一不痛快,又要找她撒气。
她见苏苏出来,忙迎上去,满脸笑意:“小姐,老爷夫人怎么说?没有骂你吧?”
“我活着回来,他们自然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舍得骂我!”苏苏先是声音昂扬,说完这一句,却又低了下去,“咱们先住到秀园去,看我爹他如何解决凤仪与段景飞的事,咱们现在什么也不要管!”
呛呛只一径应着,不敢插话,跟在苏苏后头走,到底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果真要嫁给段少爷,心甘情愿?”
“也是,也不是。”呛呛不明白,苏苏又说,“我嫁了段景飞,谁会最不痛快?”
呛呛想也不想:“这还用说么,自然是表小姐!”
“那便是了,她既让我不痛快,我便不能让她太痛快了!”
“可是赌上一生的幸福,这值得么!”
苏苏没说话,心里却默默作了回答——若然他是程飞,他们那样相爱过,如今在一起,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卓凤仪,她再是喜欢他,爱他,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得来一场伤心,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她既不肯了断,那么自己就帮一帮她。
到底姐妹一场!
、091夜谈
回家的第一日晚上,苏苏本以为段景飞会来找她,至少要问问自己为何突然跑了回来,分明话已说的那样决绝。可是找来的并不是段景飞,而是卓凤仪。她对她没有好感,自然也说不上恶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特别是在知道她那样子算计自己之后,就更加的不喜欢。
也实在是因为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单纯的小女子,竟有这样多弯弯曲曲的心思。
她没有请卓凤仪进来的意思,两人便僵在门口上,却是卓凤仪把她的手一推,跟着走了进来,一点不把她阴沉的脸色放在心里。
苏苏咬了咬牙,转脸问她:“表妹深夜造访,不知意欲何为,不会是要来杀我吧?”
“姐姐真爱说笑!”她笑得多欢畅,像是自眼睛里笑出来的,苏苏想她真果是演技功夫了得,不做演员太过可惜,听她道,“姐姐,请我喝杯茶好么?”
苏苏总不好自己先坏了风度,进去把呛呛叫了起来,命她去沏茶。呛呛顾自抱怨:“这大半夜的,厨房里早没人了!”可到底还是乖乖去了。
卓凤仪见呛呛去了,才道:“姐姐,坐!”倒好像她是主人,而苏苏却是客人一般。
苏苏也没多想,在她对面坐下,她原本想把话挑明了说,问问她怎么这样子厚的脸皮呢,既然要杀自己,又怎么跑来自己家住。
然而不等她开口,卓凤仪已抢着道:“姐姐,妹妹前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苏苏深吸了口气,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事求她,分明她们分开的时候还是和和气气的,在那时候,苏苏是真和气,可是现在,她们彼此敷衍,其实就连敷衍,苏苏也做不来,她现在只想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太不痛快。
可是卓凤仪并不这样想,她突然跪了下去,抱住她的腿,她这一切行为动作都太突然,做得又是这般行水流水,苏苏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怔了怔,回过神才要伸手拉她,她却死死抱住她的腿不放,抱得苏苏两腿生疼。苏苏武功原不如卓凤仪,这时候要去扳对立的手,却是如何能扳得开!她一壁疼得吸冷气一壁道:“你有事说就是了,你起来说,还讲什么求不求,只要力所能及,我定然帮你!”
卓凤仪仰了脸看她,那样纯真的脸,眼睛这样大,幽幽动人,有泪光涌动,苏苏都要被她骗过,慌地别开脸去。卓凤仪道:“我求姐姐,把景飞让给我,你知道的,我们两情相悦,姐姐怎么忍心把我们拆散呢!”
苏苏咬紧牙道:“若然你们果然两情相悦,他却为何要娶我?”
卓凤仪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恨意:“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那样逼他,他是这样一个重情意的人,你那样逼他,他没有别的选择!”
苏苏倒冷静了:“不,我没有逼他,没有逼任何人,所有选择,都是他自己做出的!”
卓凤仪猛然松开了手,苏苏的心也跟着松了,然而卓凤仪站起身来,陡然伸手死死掐住了苏苏的脖子,生色俱厉地吼:“你若不是以死相逼,段郎绝不会娶你!”
“你错了!”苏苏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硬是自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脸红如同满山开遍的红杜鹃,“他娶我,是因为他喜欢我,他爱我,从很久以前,久到你还并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他就开始爱我了!”
卓凤仪掐得愈发紧,眼睛深得想两口井,映出一点光:“你胡说,段郎是爱我的!”
“你是,自己,骗,自己!”
“胡说!”
“既然我是胡说,你又为何,让风池来杀我呢,你既笃定他那样爱你,又何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