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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有人道:“老爷,明王携大小姐已进了府了。”话毕便见众星拱月般的两个人儿已至前。
玉潇忙携众夫人及儿女上前拜见。
君逸冷冷淡淡的摆摆手:“都起了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说着便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玉瑶儿笑唤道:“爹与娘亲都快快起来吧。”话毕亲自扶起父母亲,款款的走至夫君的身旁施施然坐下。众人也继续说笑玩乐,只是比起先前有些拘谨罢了。玉箫也携着夫人回到了原位坐定。
玉瑶儿笑着问母亲道:“今日府中如此热闹为何不见怜卿妹妹?如此说来女儿已是两年都不曾见过怜卿妹妹了。自女儿成亲后,姐妹情分倒是淡薄了许多。”
雪夫人浅笑道笑道:“瑶儿说的是。”
玉瑶儿继而转向坐在娘亲旁边的玉潇娇嗔道:“爹,今日您就让瑶儿见见妹妹吧?”
晴夫人也是娇笑道:“老爷,娘娘说的是,今日府中的人都在,独独少了怜卿。老爷还是遣落风去将怜卿唤来吧。”盈夫人坐在一旁神色复杂,一语不言。倒是孜夫人刻薄的道:“娘娘又不是不知,怜卿那丫头已是两年都不曾出过漱院了,今日要是请了出来倒是稀奇的紧。”话毕便咯咯的掩口笑了起来。
玉潇不满的瞪了孜夫人一眼。便低首回道:“既是娘娘要见,臣遵命。”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三子玉成溪,随转了首对着身旁的侍卫落风低言几句,那落风便躬身离去。
玉瑶儿看着这一幕笑的狡黠,玉怜卿,一张毁了容颜的女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的倾国倾城。
落风随即向漱院赶去,传闻漱院住着将军府里不得宠的八小姐。据说曾是倾国之姿,只可惜在一场大火中毁了面容。自己来这府中已是两年却从未见过那女子,只是有幸见过她的婢女婉秋。今日明王妃指明要见这小姐,甚是奇怪。无法,只能奉命前去请人。
走至漱院,满园的白色花朵,淡雅的芬芳沁入心间,不远处却有个秋千在随着风轻轻的摇曳,仔细打量却是不识此为何花。正是惊诧间,便听一女子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在这园中作甚?”
落风转身便见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端着托盘站在回廊上面无情绪的看着自己,一怔,反应过来原是那八小姐的婢女婉秋。待她看清来人已是红了脸呐呐的道:“原是将军身边的落侍卫,不知您来漱院有何事?”
落风笑道:“婉秋姑娘,今日落风奉命来请小姐前去花园。”
婉秋不解的道:“今日府中来了好些王孙公子,连明王与大小姐也回府了,听下人们传言是为了清小姐与锦小姐选胥之宴,却为何要请小姐前去?”
玉怜卿在屋中发了次病,正想背着婉秋去熬些药,刚好出了门。婉秋见怜卿出来,也不待落风回话便唤道:“小姐。”她看了一眼婉秋淡淡的应了声,便改了主意朝着秋千走去,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毫无情绪的问道:“为何在这里?”
那声音虽是无情绪却也是有着魅惑人心之效,柔柔软软的,仿若这世间最好听的声乐在与她嗓音相较时都会失了颜色。落风看着蒙着黑纱的女子苦笑,这小姐现在才发现这园中还有旁人,真是……后知后觉呐。只得躬身道:“落风奉成溪公子的命令,请小姐去汀园。”
她不解的看着他,哥哥知道她不出这漱院,今日为何要她去花园:“是哥哥说的?”
落风拱手道:“是。”不怪他撒谎,是将军吩咐。虽是不解,却也只能奉命行事。
她思索了半晌,藏在面纱下的朱唇冷冷的笑了笑:“好,我随你去。劳烦你前面带路。”
婉秋慌忙的的道:“小姐,您……”
她柔声道:“婉秋,无事的,卿儿去去就回。”落风听着面前女子的温言软语顿时失了神。玉怜卿看着落风道:“劳烦公子前面带路。”
落风半晌才反应过来红了脸,忙躬身道:“小姐,请。”
落风在前,玉怜卿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路无言。即将到汀园,落风想了想问道:“方才在小姐园中见到了好些的花,却没能认出是何花?”
“荼靡花。”远远地便听见汀园中笑语不断,她微诧,皱了皱那好看的柳叶眉:“请问公子,汀园中有何事?”
“小姐不知吗?今日朝中的王公贵族的子孙都已至府中,据说是明王妃邀请的,来这府中吟诗作画,饮酒作赋。”
“今日并不是哥哥唤我前去的,是有人让你这么说的?”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陈述。
“小姐,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落风浅叹,这女子着实聪慧。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这是谁的主意?”玉怜卿依旧是毫无情绪的问道。
“小姐……这……”落风停下脚步转过身为难的看着她。
她微哂:“公子在前带路吧。”是谁的主意又有什么紧要?明知不是哥哥遣他来唤自己,却还是跟着出了漱院。此时却问何人指使又有什么意义?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是。”落风也不多言,转身朝着汀园走去。
远远地便见了落风在前,身后跟着一袭蓝色衣衫的女子,那孜夫人掩口笑道:“今日真是稀奇的紧了。”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神色转而又恢复平静。
落风领着玉怜卿穿过人群,至前躬身:“禀将军,落风已是将小姐带到。”话毕便退至一旁。
众人只见那女子一身蓝色的衣衫,面上遮着黑色的绉纹丝纱,那发间也只是斜插了枝白玉簪。她款款上前福身,冷冷的道:“怜卿见过将军。”不待玉潇让她起身便已直起了身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哥哥玉成溪的身影。
众人听闻那女子的声音都有些痴愣,那女子柔弱的声音中夹杂着说不清的魅惑之音,一时之间都只是痴痴地看着那抹身影。
坐在一旁的雪夫人冷哼一声转向玉潇娇嗔道:“老爷,您瞧瞧,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不唤一声娘亲便也罢了,今日索性连爹爹也不唤了。”
她闻言冷冷的看着那妖艳的妇人,面纱下的红唇轻启,凉凉的道:“雪夫人难道不记得怜卿的娘亲早已亡故,夫人是将军的妾室,如今还要怜卿唤你娘亲不成?”轻扬臻首眼中多了些许淡淡的笑意,道:“若不然,夫人是想早早离了这尘世?”
雪夫人气极怒道:“你……你……”却是一字都说不出。
第3章 第三章 妖言惑众
玉锦落见玉怜卿如此,怒极却是嗤笑道:“妹妹今日总算是出来了,姐姐还以为你要在漱院待至老死呢!”说完便掩着嘴咯咯的笑起来。
“锦落,休要胡说。卿妹妹只是毁了容颜而已,那么坚强的人儿怎就会因毁了容颜便将自己关起来再不见人呢?”玉瑶儿敛下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却觉得身旁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凌厉的看着她,顿觉身陷千年寒冰之中。
玉锦落笑道:“姐姐说的是,还是王妃姐姐心疼怜卿妹妹。锦落不过是说句玩笑之语,姐姐都忙着要训斥锦落了。”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玉潇并不做声,玉潇终是觉得面上挂不住冷声道:“你们休要胡闹。”转而对着明王:“让王爷见笑了。”那明王自始至终都只是冷冷的喝着手中的酒,也不言语。
玉成溪远远便见着妹妹站在那动也不动。心惊,赶忙向玉怜卿那里快速移去。上前拉了她至自己的身旁坐下,玉怜卿乖乖的跟着哥哥坐下后垂了眼低了头,安安静静。园中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原样,说笑的说笑,喝酒的喝酒。
玉成溪侧首便见了垂着眼忽闪着长长睫毛的的妹妹,不安的低声道:“卿儿,抱歉,哥哥不知道你也来了。”
她侧着脸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不是哥哥派人去漱院让卿儿来此的么?”
玉成溪皱着眉:“没有,哥哥没有派什么人去漱院。”
她眼睛瞟向玉潇身后的落风:“是他去的漱院。”
玉成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知原来是父亲的贴身侍卫——落风:“过一会儿你就借口身子不适会漱院,往后……若非哥哥亲自去漱院,否则……总之任何人的话都不要相信。”
面纱下的唇笑了笑,只是没有人看得到:“是,卿儿一会儿便回去。”
玉成溪将视线收回点了点头,举起手边的酒樽仰首饮尽了杯中之物,也不再言语。
玉怜卿总觉得有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她,就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抬眼便见着了一双冷清的眸子看着她,只是漠然的看了那人一眼,心中并无多大的反应,好似那是陌生人一般。君逸——那个她曾痴痴迷恋着的男子,如今已是她的姐夫,心里早已没有了爱恋之感,心中苦笑:时间果真是一味良药,可以冲淡一切的悲伤苦厄,再深的感情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变淡。如今,她竟可以用这般平静的心去面对曾爱恋的人,是幸,还是不幸?
君逸自她到来之时目光便再也未离开她的身上。只是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中早已没有当日痴迷的神色,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之人,突然觉得凄楚,她果真是不爱他了?不……不相信她不再爱他,眼中寒色渐重,却是依旧风轻云淡的品着手中的美酒,只是那双惑人的凤眸有意无意的瞥向那黑纱遮面的女子,心道:不知她的脸伤的究竟如何了?
玉怜卿坐了许久看着那群虚伪之人在一旁卖弄文采,附庸风雅终觉无趣,起身至前对玉潇道:“怜卿有些不适,想回去歇息,还请将军见谅。”
玉潇见着面遮黑纱的女儿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她见状便转身离去。是,玉潇每每见到这个女儿都会觉得慌乱。这个女儿不是意料之中的孩子,他的妻子姬若梦,他与她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只是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他与她的孩子玉溪年至十三岁之时无故身亡,失去唯一牵挂的她悲痛欲绝,日日借酒消愁。每每醉的一塌糊涂,这个女儿便是一次醉酒时怀上的。自他纳第一位妾室开始,她便刻意的不见他,即使见了面也只是淡淡的几句寒暄之语。每晚她都将自己的房门锁上,渐渐地他也就放弃了,由着妻子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唯一一次,便是因失了孩子,她醉的已是认不清任何人之时,那时也有了他的第八个孩子——玉怜卿。
众人见夫人失宠,便也欺凌与她。一个被府中任何人都欺凌的主子,有了女儿以后,便常常见她温柔的对着女儿笑,柔声唤道:卿儿乖乖吃饭,卿儿乖乖,娘亲教卿儿习字,娘亲为卿儿做了衣服,卿儿来看看可喜爱?卿儿……卿儿……
却从不会正眼看一眼孩子的父亲。她已是将全部的爱都给了那名唤怜卿的小女孩。他每每见着那温馨的场景,就嫉妒的发狂,疯狂的嫉妒自己的女儿,可笑至极呵。即便母女俩备受欺凌却是从不开口求他。气极,由着众人欺凌与她,想知道她究竟能忍多久。
却不想,等到的是一具失了生气的尸骨,因怕见了幼女想起已故的妻子,便刻意躲着幼女。更何况,那女子生前是那样的在乎与疼爱那小小的人儿,嫉妒啃噬着他的心,有时也忍不住心道:就让人欺凌她好了。死了,许会更好吧。所以便将那小人儿不管不顾的扔在漱院任其自生自灭。
此时玉锦落见妹妹怜卿即将离去忙朝着姐姐玉瑶儿看了看,玉瑶儿向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色。只见那丫鬟莽莽撞撞的朝着玉怜卿撞去,脸上的面纱被扯去。她的脸上终是出现了慌乱之色,身子也向后倒去,闭了眼等着疼痛的袭来。纤腰似乎是被人接住,她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