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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宁子沐微微点了头,缓缓说道,“本宫会常来的”,喻月汐张大了嘴,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她们关系就变好了,
宁子沐抬眼,扫了她一眼,说道, “禁足的时候,本宫多得青笙照顾”,她性子骄傲,向来懒得跟人解释,却仍是说了,怕喻月汐以为她别有居心,将青笙藏起来不见她。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人活着,便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女主又软了。。。再给个点时间。。。
☆、入障
宁子沐的病,不药而愈了,脸色愈发红润起来,心情亦是愉悦,沐霞宫的宫人们个个喜不自胜,感叹着皇恩高照,鸿福庇佑,只是主子却时常往月心湖去散步,除了忻云外,谁也不带。
虽说月心湖确实风景秀美,但那可是靠近冷宫啊,要是沾染些污秽之气,可是对娘娘不好的啊。众人百般劝解下,主子仍是一意孤行,有时还引来一顿责骂,于是所有的人都渐渐习惯了。
“忻云,带上雪山梅、芝麻卷、杏仁饼”,忻云提着食盒,急急走了过来,笑道,
“是,娘娘。奴婢还带了芙蓉糕、红豆粥,都是她爱吃的”,
宁子沐笑着点点头,走出门,扫了眼旁边的揽翠,一副要跟着的样子,懒懒说道,“揽翠不用跟来,忻云一个人就可以了”,揽翠一脸失望的样子,背着宁子沐,狠狠剜了眼忻云。
两人刚走出门,便见锦环冲了进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忻云皱了眉头,赶紧上前,拉了她到一边,斥责地说道,“怎得没个规矩,不成体统”,锦环却甩了她的手,直直跑到宁子沐面前,断断续续地说着,
“娘娘,不好了,皇后疯了。。。”,
忻云吸了口气,手中的食盒差点摔落在地,宁子沐紧紧盯着她,眉头猛地一跳。
那人,真的是痴狂了么?
“锦环,好生说清楚”,忻云放下食盒,拉过锦环,帮她顺了顺气,生怕她说错什么,惹得贵妃娘娘不愠,锦环缓了几口气,开口说道,
“今日奴婢去太医院取药时,正好撞见凤栖宫的抱瑾来太医院找陈太医。。。。。”
“说是皇后娘娘吐了血后,不眠不休地,躲在房里练字,写了一页又一页的纸,桌上摆满了,就放床上,床上满了就放地上,最后都贴到墙上了,整个屋子都贴满了白纸,阴森可怖。。。。。。”,
“那纸上写的全是讣文!一页又一页的讣文,那都是给死人的东西,宫女们说啊,皇后娘娘是中了邪,被那夜死去宫女的鬼魂附体了,整个人似丢了魂般。。。。。。。”
“现在各宫主子都不敢靠近凤栖宫,生怕沾染了污秽之气。。”,
锦环说完,眼里闪了些惧意,抬眼飞速地看了眼宁子沐,见得她神色严峻,不由有些纳闷,宁贵妃与端后自来不合,虽不敢明说,但宫里人人心里都知道她想着那后位呢,如今皇后疯了,不是大好的时机吗?她却见宁子沐毫无喜色,反而神情肃穆。
宁子沐神色不变,心中却翻卷沸腾,思虑交织,她不是圣人,在这后宫争宠,谁不是百般心计,万般谋略,一点小纰漏便堕得万劫不复。她不过算漏了锦云,便被端后害的闭门禁足,地位尽失。
可是,现在,就算是得了六宫之首的后位,如那人般,亦生不如死,后位竟变得无足轻重了。她紧闭了双眼,沉吟了片刻,终是说道,
“忻云,陪本宫去凤栖宫”。
我不是善人,可是我不想你清醒后,会因为她,而怨我。
还未迈入凤栖宫,便听的里面一片喧哗嘈杂的声音,宁子沐也没待通传,直接走了进去。见得宫女、太监乱作一堆,陈太医带了几个弟子,两个宫女正按住端若华,陈太医将黑糊糊的药往她嘴里灌去,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语气急切,“娘娘,把药喝了,身子才会好”,
那向来一身白衣,素洁淡然的皇后,此时被人摁住动弹不得,她侧过脸,避开药碗,黑色的药汁却从嘴角流下,几滴落在白衣上,形成突兀的污渍。
她的鬓发在挣扎时,散乱了,几缕垂了下来,鲜少的狼狈样子。眼睛发愣发直,没有焦点,一种苍凉的死寂从眸子中传来,毫无生气,仿若真的是被附体的傀儡般,
旁边黑影一闪,云倾踹开了按住她的宫女,脸上闪过怒意,握了拳头,严阵以待,将端若华护在身后,大声吼道,“不准伤害皇后娘娘”,
陈太医见得是皇后旁边的红人,忙不迭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小臣奉了太后之命,来为皇后治病,若有得罪,还望姑姑谅解”,“若不吃药,可治不了病啊?”
云倾转过身,见得端后,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吐着黑色药汁,她眼里闪过悲伤和不忍,脚步却慢慢退后了两步,陈太医见得她让了步,便招呼着宫女继续喂药,
“住手”,慵懒的声音响起,一袭暗紫金丝风纹袍的宁子沐,仰首缓缓走进,气势逼人,四下宫女、太监均跪下请安,与适才对皇后的样子大相径庭,宁子沐仰着下巴,看也不看众人,径直往里走去,懒懒地说道,
“云倾,带皇后娘娘进来,其余人等不可擅自闯入”
云倾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终是搀扶起呆坐在椅上的皇后,端后也不看她,任得她扶住自己往寝宫走去。
一进去,见得四周窗户紧闭,屋中昏暗气浊,宣纸上小楷纂写的讣文贴满了四面的墙,散落在桌上、椅上,甚至平铺在地上,阴冷森然,令人渗的慌。
宁子沐仰起下巴,抬了眼,示意云倾退出去,她却有些犹豫,执意不肯离去,应是担心宁子沐对皇后有所不利,
“本宫是来帮皇后的,你且退下”,看着云倾明显不信的样子,看来自己的恶名倒是远播了,难得做回好人,都没人信,宁子沐心里轻笑了下,即刻板起了脸,口气冷厉威严地说道,
“想违抗本宫的旨意?”,
云倾低头,连声说道不敢,退了出去,却仍是守在门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宁子沐方才仔细打量起端若华来,这十几日,她更消瘦的厉害,瘦削身子上的白衫显得过于宽大,双颊深凹,原本如墨的眸子,却黯淡如蒙尘的美玉。
白皙素手沾了团团墨渍,手指关节突起,肌肤透明得青筋可现,食指关节上泛红的细茧,那是不眠不休地用笔疾书,造成的薄茧。
一袭白衣,皱褶污脏,染了点点的墨黑药汁,沾了地上的尘土,削尖的小脸上,神情呆滞,发髻松垮,青丝凌乱,嘴角边还残留着刚才吐出的药汁。
这还是那永远都高洁淡然的皇后么?
作者有话要说:
☆、融雪
“她还活着。。”,宁子沐一句话淡淡说来,那人死寂的眼眸却忽然闪过了一丝光芒,似是漆黑而绝望的夜幕中,忽然划过了一道流星,落下耀眼的星光。
“青笙,还活着,就在长宁宫”,说完,宁子沐忽的松了口气,内心的争斗不息,这好人真难做,适才的时时刻刻,自己真的就想转身而走。
虽自恃青笙对她的心意,骄傲的宁子沐认为就算青笙失忆了,也会是爱上她而不是端若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是那一丝隐隐的不确定,那一丝会失去她的可能性,还是让她随时想逃走。
这句话轻轻地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却像砸在端若华脑中的惊雷般,让她的眼神陡然波动起来。
那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神突然夹杂了悔恨、忧伤、绝望及喜悦,两股清流从眼角滑落,滑过脸颊、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脸上的泪水似断线的珠子般,好似永远也擦不干净,她索性用双手掩了脸,蹲在地上,大声地恸哭着,痛苦又有些喜悦的哭声传开来,竟让宁子沐微微一愣,那永远清冷淡然的人,此刻蹲在地上,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而且那哭声愈发大了起来,简直就是嚎啕大哭。
当日,月心湖畔,那一句告白,“我已死过一回,死有何惧,你是我活着的理由”,月转星移,如今,才知道,原来你也成为我活着的唯一理由,没有你,我与那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青笙啊,青笙,你究竟在我心里埋下了什么,让我如此难以割舍,难以舍弃。。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情到深处无怨由,情到深处人孤独。。
云倾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来,见状也是一愣,身子护在端若华前,一脸警惕地盯着宁子沐,脱口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宁子沐微眯了眼,这奴婢倒是护主的很。
两人都沉默不语,等得那蹲在地上的人,抽泣声越来越小声,变成哽咽低泣,身子一抽一抽的,直到最后慢慢安静了下来,才见得她缓缓站了起来。
端若华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和墨渍,腰背却挺得笔直,她淡淡地开了口,
“若是你诓骗本宫。。”,话未说完,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这口气倒与骄傲蛮狠的宁贵妃惯用的口气颇为相似,
“去长宁宫一见便知”,宁子沐丝毫不以为意,淡淡地开了口,端若华见得她此状,心中笃定了些,刚急急的迈步,见得身上衣衫凌乱脏污,停在半空的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对宁子沐说道,
“稍候本宫片刻,云倾,伺候梳洗更衣,让人把这些都撤了”,她匆匆吩咐着宫女把讣文撤了,门外宫女、太监见得贵妃与皇后独处不过片刻,皇后娘娘似突然转醒了般,不由暗自腹诽,这宁贵妃究竟用了何种法术,竟驱走了皇后身上的恶灵,一时间,看向宁子沐的眼神又崇敬了不少。
倨傲的宁子沐趾高气扬地走入大厅里,坐在椅上候着,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些人的膜拜眼光。
两人站在长宁宫前,刻意未着凤袍的端若华,一袭月白凤舞暗纹锦袍,青丝松挽,簪了青翠的碧玉簪子,是昔日长宁宫的装扮。只是袍衫稍有些宽大,在她瘦削的身上,随风而轻拂,清雅而悠然,气度自若,与之前颓然空洞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是那清淡的脸上却闪过几分怯意,这表情前几日才出现过在宁子沐的脸上,她自是熟悉。两人吩咐了云倾和忻云守在外头,径自进了內苑。
喻月汐与青笙坐在小桌前,说笑玩闹着,青笙被逗得笑的咯咯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端若华一直紧蹙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寒意峭冽的眸子如冰雪化水,柔情四溢,看的宁子沐眯着眼,磨了磨牙。
端若华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喻月汐见了她俩,行了礼,然后在宁子沐凶狠的眼光下,松开了握着青笙的手,退了下去。
青笙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喻月汐,转过头来,却见到了端若华,见她白衣如雪,清冷似仙,眸子发直,小嘴张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半响才喃喃说道,
“好。。看。。,好。。看。。”,敢情你见谁都说好看呢,宁子沐眉毛倒竖,龇了龇牙,狠狠瞪她一眼,吓得青笙哆嗦了下,垂下头,不敢再看她们,
端若华初时见到青笙,心中甚是喜悦,此番才见得青笙行为异常,眉间浮上了疑惑,显然这样的见面,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转头看向了宁子沐,眼神充满了疑问,
“她失忆了,一切都不记得了”,宁子沐挑了挑眉,随手提上手中的朱漆龙凤食盒,取了几样糕点出来,拿了杏仁饼在手里,凑到那低垂着的脑袋前晃了晃,诱人的香气便散了出来。
那小脑袋立刻抬了起来,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