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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开!”,宁子沐挣了挣,冷着脸吼道,
“偏不!”,青笙疼的小脸皱在一起,意识有些昏迷,仍是紧紧拽着宁子沐,忽然昏了过去。
宁子沐低头看着她,一手任她握在手中,另一手又抚上了她的脸,缓缓摩挲着,眉眼间尽是纠缠的爱恨情意。
“陈德庆!”,宁子沐声若凤鸣,她一改懒懒的嗓音时,就意味她动怒了。
青笙幽幽转醒时,见自己躺在宁子沐马车上,不见她的身影,外面兵戎声、脚步声杂乱,遇袭了,念头转过,青笙撑起身子,提了凤吟剑,跃下马车,正要拔剑,忽然愣住了,
一百侍卫将墨轻月等五人团团围住,宁子沐穿着绮儿的粉色烟云外裳,绣着鱼戏莲叶的纱裙,俨然江南烟雨的装扮,仿若柳下观月,游舟赏莲而归的女子,本应是温柔婉约的江南女子装扮。
显得极不相称的,是眼眉间的华贵高傲,一双凤目威严锋利,气势逼人,身后一百侍卫握刀肃穆,杀意腾腾,五人将墨轻月护在中间,困在圈中,互相抵背,墨轻月眼中亦难掩惧意,心想今日怕是难以脱身。
“是谁伤了她?”,宁子沐声若金玉,隐隐带着怒意,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时候,显得危险又清晰,也飘进了青笙的耳朵,落进她心里,噗咚一声,泛起圈圈涟漪。
“交出来,死一个,不交,全部陪葬”,狠厉的语气,令墨轻月几人心里都打了个突,连铁心环顾几人,忽的苍白了脸,跨步走了出来,握剑的指节捏的发白,直视宁子沐,
“好了,我没事,比武切磋而已”,一声淡淡地声音传来,青笙脸色苍白,缓缓走过来,围成几层的侍卫纷纷让开道来,
“陈德庆,哪只手伤的,便取她一臂”,宁子沐淡然说道,眼底全是人命的渺小,
“别随意伤人,这事就此作罢,好么?”,青笙语气恳求着,宁子沐瞄了她一眼,声音如漱玉凤鸣般的清冽动人,
“若有人再敢伤她,便得留下命来”,凤眼一扫众人,见得纷纷避开她的眼神,才转身离去,让陈德庆解散了侍卫。
“各位前辈,墨兄,多有得罪,请见谅”,青笙拱手,歉意地说道,
“你这贵人可是大有来头啊”,墨轻月打量了她几番,眸子里余惊未退,讪讪然地说着。
“江湖人行江湖事,非扯上了朝廷,这趟走商真窝火”,连铁真狠狠骂道,脸上有些挂不住。
“要真杀我们,也不大可能,最多拼个鱼死网破,只是就怕保不住墨少爷了”,吴真子饶有兴味,捋了下胡子,
“墨少爷要是赔命在此,你以为你逃得了墨家的追杀”,张震虎瞪了眼吴真子,冲着青笙感谢一笑,连铁心恨恨地看了青笙一眼,眸子里情绪复杂。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别轻易出兵拿人了”,青笙递给宁子沐药碗,一边说道,
“你跟他们动手干什么!”,宁子沐摆手推开,眸子冷冷地,
“喏。。真元丹,可以增强二十年功力”,青笙献宝地取出盒子,打开给宁子沐看,里面躺着一颗圆润纯黑的丹药,泛着幽幽地药香,
“区区一颗丹药,值得你拿命去拼?”,宁子沐扫她一眼,语气有些怒意,
“她出手前,我偷袭了她一把,所以手上无劲,伤口很浅,我只是刚才被自己的血吓晕了,奇怪,以前也不会的啊”,青笙嘀咕着,又端起药碗递给宁子沐,
“快喝,药要凉了”,青笙假装神色不耐,语气不善地说道,宁子沐挑了挑眉毛,微眯了眼睛,接过药碗,全部喝了下去,青笙心里喜悦,面上仍是没有表情,给她递过去蜜枣,在口里含了,才跃下马车。
刚下马车,陈德庆就神神秘秘地拉过青笙,搓了搓粗手,有些扭捏,让青笙起了鸡皮疙瘩,
“陈大哥,有话直说吧”,她很受不了地开口道,
“青笙~~那个虽然~~你救了贵太妃。。,又是她贴身的人~~,虽然,这个~~江湖中人~~不拒小节,虽然~~咱们兄弟~~都是贵太妃~~最忠心的侍卫”,陈德庆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说但是。。。”,青笙扶额,
“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与她同处在马车里,甚是不妥,给人看见要说闲话的”,陈德庆一口气飞速地说了出来,
“陈大哥,你是跟贵太妃一起从宫里出来的罢”,青笙悠悠问道,
“唔~~一路护送过来的,你问这个干什么,说正事呢”,陈德庆回道,
“那你记不记得娘娘身边常有个青衣宫女?”,青笙说道,
“唔。。好似有些印象,说起来,好像跟你有几分相似啊”,陈德庆回忆着,打量了她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你是女的?!”,陈德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往回扫了好几遍,还停留在某些重要的部位上,让青笙不着痕迹地稍微遮挡了下,
“难道不像么?这衣服只是为了方便骑马和武斗”,青笙扫视了下自己,亦有些不敢置信,
“哈哈,原来如此,看你皮肤白皙,眉眼清秀,没有喉结,哪里有半点男子样,都怪你每日骑马,又与我们厮混在一起,再加上举止粗。。,举止大方,所以竟给错认了,是大哥的错”,陈德庆宽了心,朗声大笑道,又举起蒲扇大的手掌欲向她拍去,又一下觉醒,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讪讪地收了回去。
“那我是不是应该着裙啊?”,青笙嘀咕了几声,
“哎,不用,想怎么穿怎么穿,咱们赤旗、黑旗的兄弟们都是贵太妃的死忠侍卫,谁敢嚼舌根,说闲话,我第一个砍了他”,陈德庆拍拍脑袋,忠厚的脸上堆满了笑,见得青笙也不由上扬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白天工作,晚上码字,眼睛坏了,休息两日再更,求安慰的分~~
☆、内力
待得几日后,很浅的剑伤好了,青笙挑了个吉日,其实是商队在镇上落了脚,她才沐浴更衣,神情严肃地端坐在床上,从怀中取出了木盒,幽幽的药香传来,一颗浑圆的黑色药丸安躺其中。
“There's never a right time to say goodbye,But I gotta make the first try”
“向往日软弱的我,说再见”,
青笙轻哼两句,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嘴巴大张,将药丸整个吞入腹中,静坐凝气。药丸在腹中缓慢化开,一股热流蔓延到了四肢,周身的气流,似实质的液体般缓缓流动,那么清晰地感受到气劲,青笙不由心中一喜,照着心法所说,将气流缓缓汇聚到了丹田,充盈着,感觉周身真气流动,涌入丹田,衣衫无风而动,体内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丹田吸收着来自药丸的真气,慢慢地充盈着,凝聚成圆状的气泡,真气在气泡内挤压,变得凝实,真气不断涌来,丹田处开始传来微微的疼痛,似是达到了饱和,但是如液体的真气仍缓缓不停地涌入丹田,并且变得愈发灼热起来。
丹田处的气泡开始变得不稳定,里面的气流开始乱窜,似咕噜泡着的水泡,翻腾卷涌,青笙额头冒出了大颗的汗水,丹田之气,愈发灼热,沸腾,汹涌起来,非常的不稳定,她凝神聚气,想将液体气泡控制起来,但是丹田却炙热滚烫,翻涌地气泡终于失去了稳定,砰地爆裂开来,似热流的真气,在体内横穿竖撞,冲毁着她的经脉和穴位,
“啊~~~~~~~~~~~~~~~~”;青笙大叫,肉眼所见,自己的肌肤似水纹般翻卷,是真气冲刷在体内,浑身劲风大作,骨骼发生咯咯的声音,从体内最深处传来的疼痛袭来,蔓延到四肢,剧痛不已,她冒着虚汗,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处穴道被贯穿的疼痛,身体每一处经脉似要断开,她尖叫不已,神智不清,双眼通红,拂去桌上的东西,双掌凭空击打,体内真气却始终紊乱的窜动,无法释放,终于疼昏过去。
待得悠悠转醒,见得宁子沐站在床前,神情肃穆地像是要是砍人,身边坐着吴真子和张震虎,正用真气度进自己身体,缓解着疼痛,她试着用了下力气,发现全身瘫软,丹田如石牛沉海,空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我的内力呢?”,青笙虚弱地开口说道,
“小娃儿,还内力,要是我和道长来晚半步,你就全身筋脉尽断,成废人了”,张震虎叹息地说了声,
“没可能啊,真元丹虽则药性霸道,但江湖上传闻从未有断人经脉的事,奇怪”,吴真子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怎么样了?”,青笙急急问道,
“当时,我和吴道长合力,封住你体内几处要穴,强行击散体内的真气,才保得你经脉未断,只是今后习武,怕是就难了”,张震虎叹息道,
“多谢两位相救了”,青笙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悠然叹了口气,勉强向两位笑了笑,张震虎和吴真子见她已无大碍,收回真气,起身告辞了。
待得人都走完了,宁子沐仍定定站在床前,面色阴沉,一脸怒色,她挥起手就要狠狠扇下去,这下好了,想躲也躲不过了,青笙想着,便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见这巴掌落下来,只得半眯了眼睛,望着她,见得那人手停在半空中,眸子闪烁着火花,眼底又是哀戚,美目流转,看得人揪心的很,于是青笙索性闭上了眼睛,一语不发。
“为什么不自爱?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宁子沐咬牙切齿地问道,要是来晚半步,经脉俱碎,就成废人了。
“为了不受人欺,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青笙毫不介意地淡淡说道,
宁子沐半响没开口,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半响,转身走了出去。
青笙睁开眼,摊开手掌,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下可真完了。但她又很不甘心,肯定能再练回来的。
第二日清晨,青笙毫无睡意,睁着细长的眸子,勉强下了床,她取过凤吟剑,抬手随便一舞,凤吟剑咣当掉在地上,连握住的力气,也没有,青笙扁了扁嘴,慢悠悠地穿好衣衫走了出去。
小驿站外,山野空灵,微风清新,青笙深吸了口气,舒缓了沉重的心情,她取过几个布包,装了沙子,系在腿上和手上,嘴里还哼唧着,
“日行千里系沙袋,飞檐走壁莫奇怪”,边唱着边上下抬手抬脚,训练力量。
“听说昨夜,你差点筋脉尽断”,连铁心一身靛青色衣着,玄色裤子,软皮小靴,站在一侧,双手不由抱在胸前,冷着脸说道,
“回头你告诉你师父,那药可不能随便给人吃,要吃坏人的”,青笙继续抬手抬脚,头也不抬地说道,心里默数着,56;57;58…
“你不怪我么?你现在可变成废人了”,连铁心有些意外地望着她,
“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抢着要吃的,与你无关”,青笙回道,继续默数,63;64;65…。
“可我还刺伤了你…”,连铁心望着她低头抬头抬脚,不过几个小沙包,练得满头大汗,细细密密的汗珠融合在一起,然后滑落下来,滴落在她扑闪的睫毛上,再坠在地上。
“是我先耍诈偷摸的你么?”,青笙笑道,66;77;78?69?哎呀,数错了,又得重头数,
连铁心怔怔看着她半响,眸子里又是恼意,又是羞意,又是恨意,不停地闪烁着,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亦是女子,所以不用觉得害羞和屈辱”,青笙突然想起来,朗声说道,心里继续数着,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