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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华盖下的美人就是皇后,抬头见四周满满当当跪了一地,姬堇华后知后觉也跪了下去。偷偷打量这位皇后,只见她神态雍容,面相精致妩媚,眼神却颇为锐利,通身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皇后出自蒋国公府,曾祖父是有名的将军,前朝曾烜赫一时,蒋氏一族因而门风彪悍、跋扈非常,皇后更是其中翘楚,无怪乎通身气势压人。即便多年一无所出,仍旧深得皇上宠爱,宫中诸人对她莫不畏惧。
皇后停在众人面前,一双绣有凤凰穿花的金丝绣履半掩在裙下,泛出淡淡光华。
“公主为何当众与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冷冷的声音,备显威仪。
悦宁公主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心虚,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小宫女们也不敢在皇后问话时插嘴,大家就这样战战兢兢跪着半晌无言。
那双凤凰金履挪了几步,停在姬堇华眼前:“你是谁?为何在此?”
凌厉的气势就在头顶压着,姬堇华不出声不行:“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叫姬堇华,昨日刚刚进宫给公主伴读,方才路经此处。”
皇后似乎顿了顿:“姬无故的女儿?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皇后的命令,姬堇华不敢不从,垂着眼帘抬起头,心里打鼓一样剧烈跳动。
无声的沉默让她如跪针毡,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皮,和皇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目光中有一丝审视,一丝不屑,还有种怪怪的感觉,然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告诉我,公主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关于新仇2
姬堇华心知躲不过,只得老实交代:“是我不小心推的。k璩晓”
皇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轻启朱唇:“皇上将你召进宫是让你与公主为伴,规劝公主言行,而你一进宫便冒犯公主,让其受伤?”
一听这语气姬堇华便知道不好了,心内忐忑。
那边悦宁公主面有愧色,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旁边跪着的小宫女使劲扯了扯袖子,拼命打眼色,她犹豫地瞧了眼面带霜气的皇后,缩了缩脖子作罢。
皇后一甩袖子扬言道:“身为公主伴读却如此不懂规矩,为了让你反省自身,罚你去景灵殿前下跪思过一夜!”
跪一夜?那还不跪断她的腿?姬堇华心内一片愁云惨淡。
偌大的景灵殿只有姬堇华一个人,见没人监视,她干脆偷懒起来,由跪姿改为坐姿东张西望,数着房梁上的花纹跟地上的青砖打发时间。
没过一阵,空旷的殿内有轻软的脚步声响起,姬堇华急忙端正姿势,不一会儿脚步声停了,来人在她旁边坐下。转头一看,居然是悦宁公主,姬堇华想不明白:“你怎么来了?”
悦宁公主擦伤的手被包扎起来,此时席地坐在她旁边,有趣地望着她。
“刚才皇后问你时,你为什么不说是我要看你的伤疤才摔倒的?”
姬堇华叹了口气:“我要那么说了,现在该是我们两人一起跪在这了。”这样她以后更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担下。
悦宁公主顿了顿,小脸上有些愧疚:“我害你罚跪,你怪我吗?”
姬堇华反问:“那你还要看我的伤疤吗?”
悦宁公主望着她,诚恳地摇头:“不看了。”
“那我就不怪你了。”
悦宁公主想了想,郑重地说:“母妃说过,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刚才的事情你替本公主担了,本公主便欠你一次。从此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朋友,本公主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这公主挺率性的,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姬堇华心内松了口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色渐渐暗了,殿内的阳光也一点点消失,就在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殿门口多了一行人,姬堇华逆着光由下而上看去,首先入目的是一双银线刺绣的靴子,往上面是一片上好的竹青色锦缎袍角,再往上是一张闪着笑意的脸,桃花眼一眨一眨,显示主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旭皇兄。”悦宁起身打招呼。
池旭朝悦宁笑了笑,便转向依旧坐在地上的人:“堇妹妹,才一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再凄惨也不关你的事,还要来落井下石!姬堇华瞥了眼池旭身后的一堆宫女太监,克制住骂人的冲动,她可不想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听说某某公主伴读胆大包天,把某某皇子给辱骂甚至殴打一番云云的可爱传闻。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池旭也不再继续逗她,说明来意:“我已经求了皇后娘娘,让你今晚去许淑妃那儿反省,这样你就不用在这儿跪到深夜了。”
姬堇华惊讶地瞪圆了眼,这只狐狸难不成良心发现了?
见她一脸呆滞,池旭促狭地笑:“怎么?高兴得傻了,想在这里继续跪下去?”
悦宁急忙把姬堇华从地上拉起来:“太好了,你不用罚跪了,我们回去吧。”
直到与悦宁走在回永乐宫的路上,姬堇华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在发什么呆?”
“我想不明白,那只狐狸为什么会帮我?”
“那只狐狸?你是指旭皇兄?”悦宁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跟旭皇兄关系很好,你入宫伴读一事还是他跟父皇引荐的呢。”
“你说什么?”姬堇华呆住。
“难道你还不知道?锦云染病离宫,父皇原本还在想挑谁合适,皇兄就提起了你,这才确定下来的。”
适龄的朝臣千金多得是,哪个都比她合适,皇帝哪根筋不对,宣她进宫伴读?原来是这死狐狸一手促成的,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新仇加上旧恨,刚刚在心底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归零。
姬堇华暗暗发誓,此恨绵绵无绝期,坑你直到我归西。
关于报复1
自从知道是池旭从中作梗导致她离家见不到风非砾之后,姬堇华便开始着手报复计划,短短几天便摸清了池旭的日常作息时间和出没地点。k璩晓
姬堇华躲在草丛里,等待目标人物如往常一样饭后散步经过此处,踏进她精心设置的陷阱里。
悦宁蹲在旁边,捏着小手绢挥走绕来绕去的蚊蝇:“小堇,这样不好吧。”怎么说池旭也是她兄长,就这么看着他被算计于心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提起他姬堇华就没好气,“第一次见面就害我落水生病,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入宫第一天就吓得我从假山上滚下来摔破脑袋,到现在还没好——怎么也不能太便宜他。”
悦宁缩了缩脖子,看向姬堇华脑袋上还没结痂的伤口,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于是默默闭嘴。
正在这时,前面的道路上走来一个人,那漫不经心的步子,正是池旭那厮。
姬堇华眼睛泛光,紧张地看着他离树下越来越近,还差四步、三步、两步、一……诶?
怎么退回去了?即将踏入陷阱的池旭,迈出去的脚收回,往后倒退了两步,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扇子。
姬堇华心内暗恼,那扇子早不掉晚不掉偏在这个时候掉,真扫兴。
池旭捡起扇子,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来慢悠悠扇了一扇,分外闲适的模样。看得姬堇华心里一阵唾弃,立夏都还没到,天气凉爽适宜,不知道扇哪门子的扇子,分明是附庸风雅。
池旭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往四周看去,似乎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打算停下来慢慢欣赏。
姬堇华心不由揪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巴望着他赶紧钻到陷阱里面去。
悦宁托着下巴,语气轻松地说:“皇兄他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姬堇华捏了捏拳头:“必须不可以,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可以白费,踢也要把他踢进去!”
悦宁望着炯炯有神盯着前方的姬堇华,再次闭上了嘴。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池旭站了没一会儿,重新沿着刚才的路走下去。
姬堇华心里一喜,屏住呼吸等待她期望的那一幕到来,就连意兴阑珊的悦宁也提起了精神,在心里默数池旭的步伐。
三步、两步、一步!
步子踏在散着落蕊的地上,带起轻微的窸窣声,还有隐隐的花香,然后从容地走了过去。
不对,哪里不对!
姬堇华愕然,为什么她布下的机关没有启动?她抬头往树上看了看,没错是这里,怎会没动静?池旭的身影一消失,姬堇华就跳出草丛,往地上查看,难道陷阱出了问题?
按照他的步伐大小,那一步落在这个位置没错啊。姬堇华低头找寻,却惊讶地发现,之前藏在地上的索套不见了。
“见鬼了,跑哪去了?”
才将疑问出口,突地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心里一惊,来不及缩回脚,身子就猛地离了地面。机关触动下,她左脚脚踝被绳索牢牢套住,整个人高高倒吊在树枝上。
“救命啊,我怕高——”
关于报复2
悬在半空上下不能,姬堇华惊叫出声。k璩晓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在后面。
索套的机关被引发后,树上悬着的马蜂窝也随之触动掉下来。
姬堇华耳边听到一阵可怕的嗡嗡声,立即双手死死捂住脸部,她不要被蛰成猪头啊!
树下的悦宁惊愕地望着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冲姬堇华叫道:“你撑着,我去叫人。”
为了成功设计池旭,她们俩身边一个人都没带,此时还得去别处找人帮忙。
悦宁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去寻帮手,姬堇华一个人被倒挂在树上尖叫连连。
忽听到一个优雅到可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才转个身的功夫,堇妹妹怎么就把自己挂树上了。”
这个时候姬堇华也无暇思考为什么设好的陷阱会移位,又惊又怕地叫道:“快放我下来,我快被蛰死了!”
池旭摇着扇子,意态闲适地倚着树干,不慌不忙:“先叫声旭哥哥听听。”
姬堇华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才不——”
话还没说完,池旭便转身:“那算了,我还是去别处赏景吧。”
听着池旭的脚步声远去,姬堇华心里一急。倒吊着的滋味实在难受,而且周围蜜蜂嗡嗡不停,她挡在脸上的手又疼又痒,再等不下去,只得忍下一时之气,趁他没走远叫道:“旭哥哥。”
脚步声一停,懒洋洋的声音飘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姬堇华咬了咬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做不成君子她还做不了小人吗。
“旭哥哥!”
池旭摇头敲着手里的扇子柄:“咬牙切齿,一点诚意都没有。”
姬堇华吸了口气,再次出声:“旭哥哥,快放我下来了,我撑不住了。”
池旭满意地一笑,转身的同时扇子挥了出去,姬堇华只感到身前有风凌厉刮过,然后身子一轻,往地上掉去——那混蛋该不会想摔死她吧。下一刻,她就撞进一个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怀抱。
池旭将姬堇华放在地上,说道:“蜜蜂都被赶跑了,把手拿下来吧。”
半晌见她没反应,依旧维持着双手捂脸的动作。
难道是算计不成没脸见人了?池旭敲着扇子琢磨,却听见她可怜兮兮地吱了一声:“我的手被蛰僵了~~~~”
***
永乐宫里,姬堇华捧着一双又红又肿的手嗷嗷直叫,一会儿叫疼,一会儿叫痒。
浅碧拿着药瓶给她上药,每听见她叫一声手就抖一下,药水洒了大半,望着面前媲美猪蹄的手,不由拧紧了眉头。
深红琢磨片刻,出主意:“依我看干脆把小姐的手绑起来再上药吧。”
姬堇华猛地往后缩了缩,一脸惊恐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