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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他的足迹,难道……
姬堇华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神色一肃:“你该不会去过那种地方吧,不然为什么这幅表情?”
“我……”面对质问,池旭头一次心怀忐忑。
见他如此,姬堇华心里确定八九不离十了,顿时怒色上脸:“早知道你荒唐,没想到你连那种地方也去过。”说完站起来就跑出亭子。
池旭急忙拉住她:“我只是去过一次而已。”
姬堇华闻言更怒:“你是嫌去的不够多是吧!”
“那次是被同行之人引荐而去,之前也并不知晓个中情形,而且我也并不喜欢那里,仅待了片刻就出来了。”
池旭倍感无奈,哪里知道会扯出这等事,当日去翠峰道观前确实毫不知情,引荐之人拉他前去时只神秘兮兮地告知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到了那里才知道是座淫窟,看着那些穿着道袍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子,新奇是新奇,但并未提起兴致,做了番戏就走了。
京中豪门显赫之族中有许多恶心的癖好,比较起来这个并算不上什么,他也没去在意。若不是今次姬堇华提及自身遭遇,他都要忘记那次的经历了。
关于流言
这些天提心吊胆,又无法出一口恶气,姬堇华对那个地方愤恨不已,此时听了池旭的解释也没消气。睍莼璩晓
“哼,谁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前科,这次是去那种地方,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寻常女子腻味了,想尝尝猎奇滋味是吧,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
池旭扶额而叹:“我还哪敢有其他前科,随随便便就被你扒出来一条。”
“是啊,指不定以后哪天就再扒出来一条,狡言诡辩!”姬堇华冷冷甩开他的手,一溜烟往房间跑。
两人方才争吵之时声音渐大,已有值夜的家丁循声前来查看,再纠缠下去会惊动更多人,池旭只得作罢,心下哀叹,见她气得不轻,要平息下来只怕得花番功夫了。
姬堇华沿路跑回房间,路上遇到曲筝也没理她,径直关上房门,看得曲筝纳闷不已,喃喃自语:“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述衷肠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王爷的功力退步了?”
百思不得其解,三更半夜她也不好询问,只得明早再作打算。些口什听次。
第二天曲筝就发现更加不对劲了,一早就看见姬堇华神色愤愤地拿着一个纸人拼命扎针,一边扎还一边念念有词,什么“死混蛋”“色胚”“下流”之类的不绝于耳。
曲筝不由好奇:“姬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姬堇华晃了晃手中的纸人:“没看到吗,扎小人。”
曲筝看着纸人上面赫然写着自家王爷的名讳,一时有些愕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况,猜测地问:“昨天晚上王爷惹你生气了?”
姬堇华哼了一声。1cVtQ。
这个倒是奇了,自家王爷的秉性她是知道的,简直把姬堇华当祖宗供着,能让她这么生气的一定不是小事。
“姬姑娘,王爷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姬堇华停下扎小人的动作,问:“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曲筝想了想:“并不久,王爷动身去西域的时候我才开始跟在他身边的,之前一直在学艺。”
姬堇华若有所思:“那你一定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风流帐了。”
风流帐?捕捉到这个字眼,曲筝多少有些明白过来。
“以前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跟在王爷身边的这段日子见他上心的,也就姑娘你一个人。”
姬堇华眉目间一股郁气:“你跟着他的时间短,哪里知道他从前多荒唐,连道观那种猎奇的窑子都去过。”
见曲筝一脸不解,便将事情始末同她将了一遍,末了气愤不已:“你说,他都有这么多前科,我是不是应该也去招惹几个男人才公平?”
“招惹?”曲筝惊呆了,望着一脸怨气的姬堇华,“你想招惹谁?”
姬堇华将纸人往桌上一丢,恨恨道:“谁都比他那个滥情人好!”
曲筝急忙劝阻:“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让人后悔莫及。”开玩笑,若姬堇华真这么做了,那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充当临时护卫的她。
曲筝把茶杯往她面前一放:“来,吸气吸气,喝杯茶冷静冷静。”
“冷静?我之前就是太冷静了,明知道他是个坑还往里面跳。”
“呃——”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池旭是个“坑”,一时被噎住。
姬堇华觉得光说不行,得付出行动才行,于是腾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街上招惹几个。”
“这……”曲筝愣愣地望着姬堇华往外走,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姬堇华左看右看,目光落处尽是年轻男子。
对于一个俏丽少女明显打量的目光,很快就有人十分上道地过来搭讪,都被曲筝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
刚刚将一个自诩风流的白衫男子驱离姬堇华身边,转个背就看到她跟另一个满面笑意的青年搭上了话,看得曲筝一阵心惊肉跳,急忙挤上去打断:“这位公子,我家夫人心情不好出来散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那位青衫男子闻言转目看向她,似笑非笑:“你家夫人?若我没看错,这位姑娘是未出阁的打扮。”
曲筝不顾姬堇华在一边直打眼色,瞎扯都不打草稿:“我家夫人平日就喜欢这么穿,大燕刑律里也没哪条规定已婚妇人不能做未出阁打扮的。”
那男子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姑娘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大燕风俗已婚妇人和未出阁女子虽然在发髻上区别开来,但毕竟没有明文规定,故而曲筝这么强词夺理倒也说得通。
见她一副我家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你另外寻花问柳去的表情,那男子忍俊不禁。
“姑娘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你家‘夫人’刚才不慎踩了我一下,跟我道歉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道、道歉?”曲筝愕然,望向姬堇华,难道不是她想的搭讪?
姬堇华一脸尴尬,明明是她有错在先,踩了人家的鞋子,现在反倒污蔑对方是搭讪的登徒子,怎么看怎么无理取闹。
曲筝愣然无语,半晌才抱歉地冲那人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弄错了。”
那人看着她,唇角带笑:“头一次被人当做登徒子,这种感觉还真是有趣。”
面对这样的揶揄,曲筝难得不好意思起来:“误会误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事,开个玩笑而已。”男子淡淡一笑,旋即离去。
曲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搭讪,那个男人气质风度皆是一流,要是姬堇华真的跟他勾搭在一起,她怎么跟池旭交待。
转过头来,就见让她担忧不已的正主往城门那边走去,生怕她又瞧上了哪个男人,急忙跟上苦劝:“姑奶奶,我求求你别玩了,若是王爷知道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姬堇华注意力被从城外归来的一群官兵吸引住,只见人群耸动,不少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
曲筝原本没注意,见她这么一问不由也有几分好奇,抓了个围观路人问:“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听见她问,急忙把刚到手的消息分享出来:“听说这群官兵是从京郊翠峰道观回来的,啧啧,真想不到,那道观原来背地里做青楼勾当。”
翠峰道观?姬堇华心念一动:“此话怎讲?”
周围的人立即加入讨论,简直知无不言:“我有个亲戚在官府当差,听说有人向官府密报,翠峰道观打着清修的名义背地里买卖少女逼良为娼,京兆尹于是派兵搜查,这不他们才从京郊回来。”
“啧啧,想必那里的姑娘滋味格外不一般,可惜没机会去瞧瞧。”
“得了吧,据说那里接待的非富即贵,就你这样的,喝西北风去吧。”
……
曲筝摸了摸下巴,暗忖,这个密报之人难道是池旭?昨天晚上惹怒了姬堇华,然后用这种方法讨佳人欢心倒也说得通,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姬堇华看了看这帮官兵之中,确实抓捕了一些人,只是她并未看到熟悉的面孔,妙清真人也好,净慧也好,玲珑也好,都不在其中,不由疑惑:“他们就抓了这么些人回来?”
那个有亲戚在官府当差的人答道:“我刚才听亲戚说了,不知道是不是那道观里有眼线,等官兵赶到时里面已经空了,没留下几个人,前往附近搜了搜,也没寻到重要线索,就带了些嫌疑人犯回来问询。”
姬堇华哼了一声:“这么说是空手而归了。”
“也不算空手而归,至少大家都知道那家道观干的什么营生,以后不会被骗了。”
姬堇华摇了摇头:“难保那些人不会改头换面继续经营,还有那些女子也没能救出来。”
看来对方得知她逃跑之后就将人转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子。想到未能将那些败类绳之以法,姬堇华就一阵郁愤,也没心情继续在外面晃悠,看了会儿热闹就回到相府。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结果第二天姬堇华经过花园时,发现几个丫鬟仆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本来她没当做一回事,但当她不经意听到其中几句话时,就没法置身事外了。
“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我听外面都传开了。”
“传什么?”
“哎呀,你消息太落后了,现在外面都在传小姐失踪那几天发生的事。”17857230
“小姐失踪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说小姐被拐子拐走,卖进了那座翠峰道观。”
“呀,就是新近揭发的那个经营妓院的道观?”
“可不是,你没发现太子殿下将小姐带回来那天身上穿的是道袍吗,据说那道观里的姑娘接客都是那么打扮的。”
“小姐失踪了好些天,那她不是在那家道观里……”
“怪不得老爷不准我们提及小姐失踪的事情,原来如此。”
“虽说是被拐骗的,但出了这样的事,到底还是伤风败俗。”
“就是啊,之前有几家门第不错的府邸上门向小姐提亲,都被老爷婉拒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哪家敢娶?”
“这下子,相府的颜面都丢干净了。”
“可不是嘛,以前相府是块金字招牌,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现在我出个门尽被人问起这件事,提起来就怪难堪的,哎呀,真是晦气。”
关于澄清
后面的话姬堇华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悄然走开,心底却抑制不住地震惊——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在自家府里都听到这样的流言,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睍莼璩晓
浑浑噩噩来到书房门口,看到姬无故正垂头坐在桌前不语,听到脚步声朝她望过来:“堇儿?”
见她面色不定,姬无故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些传闻你已经知道了?”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她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得街知巷闻的。
这件事知道的只有父亲和池旭几人,她不相信他们会让流言外传,除他们之外,就是那天路过相救的池毓以及他的随从,虽然具体情形她并未告知池毓,但她失踪在先,穿着道袍在京郊遇到他在后,再加上翠峰道观的事迹败露,如果那些人将前后联系起来,也能猜得到七八成,就算池毓不会乱说,难保他的随从不会私底下讨论,这么一来流传出去也就十分有可能了。京城里什么事都会被捕风捉影乱传一通,何况是这么一桩惊天丑闻。
想到这里,她问:“爹,向官府密报翠峰道观底细的人该不会是你吧?”翠峰道观行事隐秘,一直都没有被揭发,偏偏在她逃走之后,难道是爹想为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