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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齐三映难得回城一趟找宁如谦,奇怪怎么城内又一派祥和了?正巧抬眼就看到双雪堂的侍女,便问道:“城主和段公子今天怎么安静下来了?我往常回来可不是这样,鸡飞狗跳的,还是说一早就领罚去了?”
侍女听了禁不住抿唇一笑,道:“城主和段公子正在比武切磋呢。”
齐三映一听来了兴趣:“这么说,宁堂主定是在旁了?我且去看看。”
习武场就在双雪堂的偏僻一处,平地数十丈见方,周围便是青翠竹林,前两天下了场雨,竹子愈发显得翠绿欲滴。
宁如谦坐在小亭子里,侍奉在旁的是兰沁,以及前不久从暖阳堂接过来的盛禾。
比武切磋是宁如谦提出的,段昔拜他为师,武功精进不少,与宁如是切磋,对他们两人都有益处。
如果说段昔是个‘得了便宜卖乖’‘打蛇随棍上’的主,那宁如是就是个典型的‘扮猪吃虎’者。
比武一开始,段昔就被宁如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唬住了,待他想起宁如是每每跟他抢食那动作都无比迅疾——已是过了十几招而他明显落在下风之时。
明月城虽然重商,武功家学却也是从未轻慢过的。这从宁如谦一入江湖便锋芒毕露中可见一斑。宁如是幼年时接任城主,一直未曾被外界所留意,甚至有坊间传闻他的权利已被三堂架空,然而虎父无犬子,段昔这回是大意失荆州了。
眼见着宁如是手中长剑直击面门,段昔身形一闪,并借势出招——是他改良过的青风剑法,角度十分刁钻古怪,实际杀伤力并不大,但足以让宁如是有所顾虑。
趁宁如是躲闪之际,段昔乘胜追击,身影蹁跹,剑如流水——竟似云中舞剑,而无肃杀之气,他着一身水蓝绸衣,月白发带束发,显得极为优美。
接招的宁如是却暗暗吃力,流云剑法行云流水,肆意狂放,此时段昔未尽全力,就让他感到有些吃紧,激得他一改病猫模样,剑似灵蛇缠上段昔。
一霎时剑刃交锋,发出锃的声响,让旁观者一阵耳鸣。
来到习武场的齐三映驻足观看,不觉大吃一惊,城主是他看大的,他很清楚城主的能力。但没想到段昔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他不禁看了眼小亭中淡然的宁如谦,忍不住暗忖,啧啧,又多了个得力徒弟,不成,改明儿再跟他要多几个人。
话说段昔被宁如是缠上,立即长剑一挑,借着剑气逼人,他足尖点地顺势往后退了几步远。
眼见宁如是又要出招,段昔长剑脱手,就地耍赖:“不打了。”
正紧张的看着他们比武的兰沁和盛禾愣住了,呆若木鸡。
宁如是见状也收剑入鞘,转眼又是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平手没意思。”
说完跟段昔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一个在说“你个臭狐狸,居然装娇弱扮可怜。”
一个在说“你个黄鼠狼,竟深藏不露。”
宁如谦看向他们,给了两个字:“尚可。”
走上前来的齐三映笑眯眯的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在下可真是不虚此行啊!”
宁如是接过兰沁递来的汗巾擦了擦手,瞥了他一眼:“齐堂主,你又阴阳怪气了。”
齐三映咳了咳,道:“我那是客套。”
见齐三映特地过来,想也知道来找宁如谦的。大家便都识趣的先行退下。
待段昔他们走远后,齐三映才低声跟宁如谦说:“青风道长留了口信给你,说他在大漠找了许久仍不见段冥,倒是看到另外有些人也在找他。”
“让他继续留在大漠,顺道查一下‘另外有些人’是哪些人。”沉吟片刻后,宁如谦淡淡说道。
宁如是见段昔老是回头看,便道:“平常可不见你这么好奇。”
段昔收回目光,喃喃道:“他们可能在讲我爹的事。”
宁如是对他的事略知一二,一时也沉默下来。
走在前头的兰沁感到奇怪的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怎么都不做声了,是肚子饿了?”
盛禾也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段昔眉眼一弯:“对,兰沁姐姐你太温柔体贴了!我突然好想吃水晶肘子。”
“我也好久没吃过红烧狮子头了。”宁如是一脸认真的搭腔道。
兰沁佯装生气道:“我可不是厨娘。”
话是这么说,可到了晚上吃饭之时,桌上便是水晶肘子和红烧狮子头。
宁如是跟段昔关系融洽,最近一到饭点,宁如是也跟着他到双雪堂蹭饭。算算自从他当了城主,大哥宁如谦成了堂主后,兄弟俩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真的是屈指可数。
用过晚饭后,宁如谦便回书房处理事务。
宁如是要回去,段昔闲来无事就跟着他出了双雪堂。
“明日我要随齐堂主到杭城,你要不要一起?”宁如是问道。
“好,我跟师父说一声。”段昔心中一动,想到可以去打探一下爹爹的消息,便连忙应了。
宁如是何等聪明,一下就猜到他的想法:“你爹的事暂时还是交给大哥吧,明月城都打探不出的消息,凭你一人之力更是难上加难。”
段昔笑道:“你觉得我能安心坐等消息?”
宁如是看他,忽而笑得极为狡黠:“不如你过几年便来帮我,到时我可以提供明月城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
段昔一愣,眯眼道:“你这主意打得倒是不坏。”
“好说好说。”
“不愧奸商。”
“过奖过奖。”
师父在上八
到了杭城,正是赶上富家公子小姐出门踏青寻芳的日子。晚春的微风暖软,临水的杨柳依依,街上熙熙攘攘,香车上的小姐们遮着精致小扇探头,露出半边姣好的脸孔,眼波流转,惹得锦衣公子想靠近又怕唐突佳人,只得悄悄跟身边好友打听相中的佳人是谁家小姐。
只可惜段昔此番跟随宁如是到杭城并非游乐,唯有眼巴巴瞧着这春衫纵马、红袖相招的融融情意,慢腾腾进了八宝客栈。
宁如是的日子看着是一派闲雅,实则他现下已接手了大部分的城中事务,平常人只瞧见齐三映、管渐出面,不知后头早已是城主管事。
段昔是有些小聪明,但到底比不过宁如是这只如假包换的狐狸,傻乎乎的就被分担了不少事务。在杭城愣是忙了整整三天,一犯错就被齐三映和宁如是轮流拍脑袋,过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等段昔一上手,懒人本色就显现出来了,连哄带骗把能推给下面的人去办的都推了下去。
看得齐三映是眼角直抽,这叫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
待杭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时,连绵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好不容易雨势见小,已是隔日的下午时分。
被困在屋里几日,段昔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再不出去透透气,我身上就要长出蘑菇来了。”
宁如是推开窗,屋檐滴落的雨水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转头道:“没怎么下雨了,我们出去走走?”
“求之不得!”段昔喜上眉梢,一跃而起。
段昔比几个月前抽高了不少,任凭兰沁等人如何哄骗,也不肯再梳总角双髻。此番到杭城,管渐挑了两个仆人照料他,不愧是暖阳堂出来的人,细心乖巧,又懂察言观色,知道段昔不喜小儿打扮,便挑了天青色发带给他束起乌黑长发,换上了明绿软罗,一副年少风流的雅致模样。
宁如是则着月白袍子,袖口上绣的是靛青兰花纹,他手上拿着两把油纸伞,抬眼看到段昔走来,便伸手递了一把给他。
他们住的这一处离八宝客栈不远,是明月城在杭城的别院。走出院门,是一条幽深小巷,只听见滴滴答答的屋檐滴水声,脚下湿漉漉的,落下的雨水往道路两旁蜿蜒流去。
“齐堂主居然答应让你出来,真是奇了。”段昔说着撑开伞,伞面是天青烟雨图,他仰头看着,呆了一下,“这……也真是太讲究了。”果然如传闻所言,暖阳堂出来的人个个精通伺候衣食住行,细枝末节亦是万分讲究。
宁如是笑了笑,他手里的是秋色芦花伞面,诗意盎然的样子,若非段昔提到,他也不会去留意。
原想着转个两圈估计就得打道回府了,毕竟是阴雨天,虽然雨势小了许多,但缠缠绵绵的雨丝在某种程度来说,颇为烦人。
没想到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在河岸边但见华灯映水,画舫凌波。
越走越觉得繁华不似人间,歌吹沸天,隐隐有银铃般的娇笑声。
段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走到花街柳巷来了。
段昔对青楼并不陌生,他坏笑着瞄了眼宁如是,道:“要不要本公子带你进去开开眼界?”
宁如是略一挑眉,收起油纸伞,施施然便进了灯火最耀眼的那家青楼,天香楼。
老鸨见两位十三四岁的小公子进门来,眼底掠过一丝讶异,笑意不减,袅袅婷婷走上前招呼:“不知两位公子喜欢我家的哪位姑娘呢?”
宁如是含笑道:“不知翠浓姑娘和绯儿姑娘今晚赏不赏脸?”
老鸨掩嘴吃吃笑,眼波轻转,道:“绯儿能歌,翠浓善舞,乃我天香楼的招牌,看来公子也是位有心人,岂有不赏脸的道理,公子,这边请。”
段昔在旁目瞪口呆,暗暗扯了扯宁如是的衣袖,低声道:“你连人家的招牌都打听清楚了?该不会是早有预谋?”
宁如是喊冤:“两位姑娘的大名早在商贾间传开了,我们难得过来吃顿饭,顺便瞧瞧传闻中的天香美姬,一举两得嘛!”
一席话戳中段昔的爱美之心,便欢欢喜喜跟上老鸨。
天香楼是杭城首屈一指的青楼,四大花魁更是从不轻易见客。天香楼前有厅堂后有小院,装潢精巧,格局繁琐,走廊穿堂环环绕绕,没有楼中小童在前头带着还真会迷路了。
段昔一不留神就落在了后头,眼前是分岔路口,到处是丝竹管弦、窃窃人声,也不知老鸨领着宁如是往哪边走了去。
想着在这要找个人并非难事,段昔也就随便拐了个方向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哎——”忽然有人自后头擦身而过,桃红宽袖轻拂过面,香气扑鼻,段昔转头一看。
那女子扶住身边小童站稳,云鬓上簪的金步摇颤颤闪着,她娇笑着微微低头,以示歉意:“小女子若柳失礼了。”
段昔眨眼,伸手虚扶了一下:“美人体态依依若柳,这名字取得真妙。”
“公子谬赞。”若柳见惯欢场中人,没想眼前这俊美少年看似青涩,出口倒是风流。
小童在旁悄声道:“若柳姐姐,龙公子许是等太久,从房里出来了,咱们还是快些吧。”说着暗暗使眼色,让她往走廊那头看。
若柳抬头一看,转而便对段昔浅浅一笑,迤逦而去。
段昔看了眼走廊那头伫立门口的人,是位高冠束发,衣着华丽的公子,狭长凤眼,眉飞入鬓,着实让人惊艳。
只见他上前了几步,伸手揽过若柳的纤细腰肢,轻佻却不失情意的轻啄了一口美人的如玉脸蛋,他低声说了几句,进门时回头看向段昔,唇角微微掀起,淡淡笑容意味深长。
段昔见状,误以为是对方吃味于方才他调戏佳人的举动,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快步离开了此处。
待唤了小童带路,才好不容易找着了宁如是包的厢房。
那家伙早一派慵懒的享受着美味佳肴,与两位佳人你一言我一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