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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
“要花上数十天的时间啊!”
瑾妃一听,马上皱起眉头,心想:那我岂不是有几十天的寂寞?
唐瑀猜中瑾妃所想,语带挑逗地说道:“娘娘放心!虽然下官要离开好一段日子,但下官保证,回到京城以后,第一个见的一定是娘娘您呢!”瑾妃还未消除心头的忧虑。唐瑀又道:“今夜,下官就让娘娘度过一个难忘的晚上吧。”
此时,药力开始发作了。唐瑀像上次那样,用拂柄弄得瑾妃心花怒放。
翌日,瑾妃果然修书致陆文盛,要求批假于唐瑀,前往南方采摘药物。陆文盛本来就是一个毫无主张的人,他知道瑾妃是王振的侄女,当然不敢不批准。唐瑀找来四匹良马,拉着一辆车就这样出行了。
还没出城门,突然有一只手从自己身后伸出,递来一个苹果。
“瑀哥,吃个苹果吧!”
唐瑀吓了一跳,拉住马缰回头一看,竟然是丁溪。
“溪儿,你什么时候窜到我的车子里来?啊,你又调皮了。这次出来是不是从墙头爬下来?”
丁溪笑眯眯地说道:“非也非也!我才没那么笨呢!今天是爹让我和他出来买衣服,我趁他不注意,就……”她伸出手,不停地扳动手指做出一个溜的动作。
“溪儿,我这次出门是要上山采药,很辛苦的。你不要跟着来。”说着,唐瑀扶住丁溪从车上下来。丁溪嘟着嘴很不高兴。
“你等我回来,到时一定找你!”唐瑀用手拍拍丁溪的肩膀,笑了一笑,便上马驾车出城了。其实他很想多看丁溪一眼,可毕竟救人要紧,感情的事,应当暂时放在一边。
“驾!”马车径直驶出城门之外。
一口气,唐瑀驾着车走了上百里路。马儿累了,他停下来,解着马到河边饮水。突然,唐瑀觉得背后有人用力一推,脚站不稳一头栽进河里。毫无防备之下,他一连呛了几口水,爬上来时不住地咳嗽。
“哈哈哈!”唐瑀听见一阵讥笑声,正想破口大骂,谁料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丁溪。
“溪儿,你怎么这么任性?我都说了,这次出门要去采药。路途又艰苦又危险,你跟着我干嘛?”
丁溪嘴巴开始扁起来,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样子,道:“好哇,你竟然对我说话这么凶?”
唐瑀见她闹别扭,只好换上平和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算是我不对了。”
“什么叫算你不对?你先骂人,根本就是你不对!”丁溪把头一扭,跑到一旁哭起来。唐瑀连忙上前安慰道:“溪儿,你别哭!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听!没有看见人家在哭吗?你到一边去,等我哭完再和我说话!”丁溪大吵大闹,唐瑀一时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先走到一旁,拧一拧衣服上的水,然后把马牵回来。丁溪见唐瑀一声不吭地做自己的事,心里又有不甘,对着他嚷道:“喂!你不许做其它事情!”
“呵——”唐瑀想笑又笑不出来。“好溪儿啊,又是你叫我不要理你的。现在我做自己的事情,你又不许。你想我怎么着?”
丁溪想耍赖,又找不着理由,只好叫嚷道:“你……你坐在这里……看……看着我哭,不……不许做其它事情!”
唐瑀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唯有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丁溪也望着唐瑀,一会儿眼泪便止住了。唐瑀吸了一口气,故意把眼珠子转几个圈。这下子的滑稽动作,可把丁溪逗乐了,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啦,不哭啦?不哭就快点上车吧,我先送你回京城。”
丁溪一听,一把抱住唐瑀又哭了起来。
“瑀哥,不要带我回去!”
“溪儿啊,你别这么犟着性子好吗?你是千金小姐,不能跟着我挖这样的苦来吃。这次我要去的地方可是巴蜀一带。那里荒凉得可怕,而且还有很多凶猛的野兽。那种危险,对于经常待在京城的你,是根本想象不到的。溪儿,我送你回去是为你好!听话吧。”唐瑀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抚着丁溪的头。
“不,我不能回去的!我……”
唐瑀愕然,问道:“怎么了?”
丁溪抽泣着说道:“我爹已经私下找了一门人家,准备让我嫁过去。他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门当户对,可我连那人都没见过。你就甘心看着我让人带走吗?”
“可是你爹就你这个女儿,你这样一走,他会很伤心的。”
“不,我死都不回去。你带着我上路吧!”
“可是……”
丁溪突然把脸贴在唐瑀胸口,张大嘴巴用力咬下去。
“啊……”这一口咬得狠,痛得唐瑀喊了出来。丁溪松开牙齿,道:“瑀哥,你记住。如果你狠心把我送回京城去,我的心就会像你现在那样疼。”
“溪儿!”唐瑀轻轻端起丁溪的脸,道:“溪儿,闭上眼睛!”
“瑀哥,你是……”
“闭上眼睛,不要动,我来把你的眼泪吻干!”说着,他的嘴唇在丁溪眼睛附近温柔地点了几下。丁溪感觉到,这如纸如烟的力度,带着一种亲切的温存。
“驾——”马车像箭一样,一直朝着西南方向驶去。
回头说说京城里的情况。自从收押于谦后,王振等人千方百计想罗列于谦的“罪名”,怕的是“久不迁而怨望,出言犯上”这项罪不能服众。兵部尚书徐希道:“我有一计献与公公!”
王振白了徐希一眼,冷笑道:“于谦是你的部下,你自家子的事,早就该负责了。”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徐希露出一副奸笑的样子,说道:“于谦为人吝啬,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现在于谦举家逃亡,下官在他府上预先藏好一笔金银财宝,到时再派人搜出来,那样于谦就多了一条敛财之罪。”
王振听毕,若有所思。都御史王文道:“于谦任山西、河南两地巡抚期间,三番四次将官粮扣起,设立他自己私人的粮仓。光这一条,就足以治他死罪。”
话音刚落,王佑马上说道:“公公,不如待我拿来纸笔逐一记下,就不怕忘了呗!”王振满心欢喜,发出他那一贯的阴阳笑声。
于谦胃病未好,加上狱中的食物臭如泔水,根本无法下咽。往来多天,整个人面容憔悴。他问狱卒何时提审。狱卒泣而不答。于谦奇之,追问狱卒。狱卒泣道:“大人可能不认识小人。可小人我却认识大人啊。”
于谦道:“敢问阁下何人?”
狱卒答道:“大人可曾记得一个卖烧饼的小贩子?小人原是山西汾县人氏,当年靠卖烧饼糊口。县里头的衙役常常到市集里欺负俺们,勒索俺们拿钱‘孝敬’他们。没想到这么一桩小事,竟然也让大人管着了。大人您亲自查办了带头的几个衙役,并且说过‘上面的官儿敢贪,下面的兵儿才敢抢’。于是您还革了县老爷的职。我们都很感激您。你离开县城那天,小人抬了一扁担烧饼献给您,您坚决不收,说小人就算卖光一扁担烧饼也没赚几个钱,这里岂不是几天的口粮。直到小人硬要塞几个给您,您才勉强收下。说实在,会吃烧饼的官儿,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于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万般惆怅。
“我于谦为官清廉,一身正气,没想到今天会沦落成为阶下囚。苍天啊,我这一腔热血,究竟要洒向何方?”他悲恸的呼声即使再响亮,也无法冲破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有诗哀于谦道:
徒有经天纬地才,如今跣足伴苍苔。
借来圣祚三重火,烧尽愁丝一地灰!
疏折滞留因礼薄,禁碑磨灭与谁哀?
狱差搬出陈年事,强叙旧情无酒杯。
王振网罗了一系列于谦的“罪证”,命王佑交往刑部。金濂视毕,冷笑道:“王大人,工部那边的事务很少吗?居然越俎代庖,管到老夫刑部这儿来。”
王佑见金濂出言讥讽,也不甘示弱,答道:“不论工部刑部,都是替国家办事的机构,既然金大人有所偏私,迟迟不办理此案,皇上便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哼!话可说得好听。你来不知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这个你管不着!总之,于谦所犯何罪,这上面已经写得一清二楚。希望金大人能够放下私心,好好地看一看。”说完,王佑将一叠写满于谦罪状的纸扔在案几上。金濂取来一看,当即大骂道:“于大人几时私自设立粮仓?”
王佑道:“于谦在山西、河南两地私设的粮仓何其之多,然而所存之粮却不翼而飞。这有何话说?”
金濂义正辞严驳道:“于大人设立平淮仓,用于调节粮食价格,杜绝商人囤积居奇;有灾难发生的时候,于大人开仓济民,仓中粮食均受用于百姓。仓里粮食一时空库,乃因未到收成季节。如果粮食全部用于接济百姓都算是有罪,那么汉时的卫青和霍去病,宁可粮食腐臭都不发给士兵们,是不是这样才叫做无罪呢?”
王佑道:“那于谦私占土地,此罪又怎么解释?”
金濂把嗓门提得更高,道:“于大人没收的是军官强行霸占的土地,这些空闲的土地本来就属于官府的。于大人将它改作屯田,以资边用,乃是为国家利益着想。这有何罪?”
王佑被金濂驳得面红耳赤,但仍不肯认输,道:“于谦在京城的府邸中藏有大量金银财宝,来历不明,这与所食俸禄不相配,足以证明他有贪赃枉法之举。”
金濂放声大笑,指王佑骂道:“好一个来历不明,恐怕连于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些金银财宝的来历。于大人为官清廉,生活节俭,位至侍郎一职,府中下人才不过五六个。如此巨额的‘赃款’,可是某些奸佞小人插赃嫁祸的吧。所以,老夫才斗胆说句,连于大人自己都不清楚它们的来历。即使于大人贪来这么多的钱财,他又哪来的胆量,敢不送些给王公公呢?难道王大人没有亲手替王公公接过于谦的礼?”
“你——”王佑气得差点晕厥,龇着牙道:“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你和于谦是同流合污的一伙。”
“王大人,你又错了。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同仇敌忾’!”金濂说毕,气定神闲地望着王佑。王佑又气又恼,愤然离开尚书府。
忽有人报,恭顺侯吴瑾到。金濂命人请入。
金濂知道吴瑾是个正直之人,急忙与他商议于谦下狱一事。吴瑾道:“当日于大人回京时,曾于殿上公然顶撞过王振。这次的事,绝对是王振公报私仇。本侯虽知此案已经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但王振派了许多爪牙暗中干预,相信金大人现在正处于受人制肘的境地。本侯今日前来,正是和你商议一下对策,如何营救于大人。”
金濂叹道:“王振权势太大,现在连大理寺那边也让他买通了。凭我们单薄的力量,恐怕难以斗得过他。”
吴瑾表情和悦,不觉有半点担忧的神色。金濂便问:“莫非侯爷已经有了对策?”
吴瑾微笑道:“当今世上,能救于谦的人只有一个。”
“谁?”
“皇上!”
金濂沮丧道:“皇上对王振言听计从。侯爷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吧!”
吴瑾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胸有成竹道:“要救于谦,方法说出来也就四个字——众怒难犯!”
金濂大为不解。吴瑾从袖间取出一张很大的黄色的纸,上面写有几行文字,交与金濂手中。金濂一看,心中又惊又奇。纸上面写着:
兵部右待郎于谦,私囤官粮,贪赃枉法;又出言不逊,顶撞皇上,大为不敬。今已收押,不日候审。特出此安民告示,以抚黎首。
金濂问道:“侯爷这是何解?”
吴瑾捋一捋胡须,说道:“王振要治于谦的罪,是为了泄私愤,根本就师出无名。他不敢将这件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求的是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