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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唐瑀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禁叫了一声。
“瑀哥,你的伤不要紧吧?”丁溪自己身上也有伤,但此时并不觉得疼,倒是担心着唐瑀。
“不,我的伤没什么事。”唐瑀伸出手,抚着丁溪额边的头发,用手指打着卷儿。回想起来,他真的害怕那一刀过后,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瑀哥,你受伤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说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唐瑀沉默不语。
“瑀哥,溪儿想知道她是谁?能告诉我么?”
唐瑀望着天边被染成殷红色的晚霞,进而想起为了成就它们的美丽,而默默绽放着余晖的夕阳,如今一步一步地向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沉下去。顿时,他脑海里泛起了无尽的伤感。悲痛的泪水溢满了他的心湖,仿佛自己是湖上的一叶小舟,正慢慢地漂浮着,回到从前的那一幕幕情境中去。
“她救过我。也正是因为救我,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无法忘记她临死之前的眼神,那带着万分痛苦和悲伤的眼神,还有她流出来的血。我很没用,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把她打致重伤,最后痛苦地死去。”唐瑀把自己和邹玉华邂逅的经历简单地说了。
丁溪听罢,心里不禁同情起这个陌生女子的遭遇。
“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很内疚,所以今天把我当成是她,为我挡了那一刀,是吗?”
“我……”唐瑀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谢谢你,瑀哥!如果不是你,可能溪儿已经命丧黄泉了。”
唐瑀捧起丁溪的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溪儿,我会永远永远地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丁溪嫣然一笑。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害邹姑娘?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我也不知道,她的死到现在还是一个谜。我发过誓,一定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为她报仇。”唐瑀说着,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瑀哥,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她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也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丁溪心里很想知道,在唐瑀的内心世界里,自己和邹玉华究竟落在一个怎么的位置上。这不能说是妒忌,她也不敢说自己在唐瑀心目中的地位要超越邹玉华,她只希望能在他心目中,扮演一个和邹玉华有着相同戏份的角色。毕竟,丁溪要深爱着他,就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他。如果把自己最爱的他,其心中一直有着重要地位的女子驱逐出去,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他的表现。这些,丁溪心里十分明了。
唐瑀从怀中取出那串玛瑙项链,谓丁溪道:“邹姑娘的死和这串项链有莫大关联。因为这项链背后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杀邹姑娘的凶手就永远找不到了。”
“嗯!”丁溪点点头。唐瑀便将玛瑙项链来历和邹氏一家被灭门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她。
、第十三回:三生善饮谈风月,一妓能歌献富豪
第十三回:三生善饮谈风月,一妓能歌献富豪
丁溪道:“邹氏府邸据说在城北处。他一家被杀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虽然我出门不多,但顾玥常常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我。据她说邹将军是举家迁往塞外戍边,京城的家宅已无人居住。不过他的地方倒是没人敢去偷东西,说是里面有鬼。曾经有几个小贼潜入他家里偷东西,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暴尸在街头。所以现在连从他府邸门口走过的人都没有。”
唐瑀愤然道:“这个皇帝真是个糊涂透顶的人,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莫名奇妙地消失了一年多,竟然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不用说,讹传邹将军举家戍边的人,必定又是王振了。”
“王振?司礼监王公公?”丁溪惊奇地问道。
“这件事与他甚有干系,只是真相如何,我目前还不清楚。溪儿,你知道他的事情吗?”
“嗯!”丁溪点点头,“鞑靼人每年都来大明这儿进贡。我爹一向是和他们做毛皮生意的,每次鞑靼人前来,都会带些塞外的珍稀毛皮来,与我爹交易。王振经常借机派他的手下勒索我爹钱财。我爹知道王振得罪不了,只好每次都送些给他作礼物,久而久之,我爹和他联络上关系。这样一来,尽管我爹在京城没有一官半职,可达官贵人对他却是毕恭毕敬的,算是给个面子王振吧。”
听完她的话,唐瑀暗想:看来京城已经是王振的天下。能把京城内外所有事情操控在股掌之间,这是何等翻云覆雨的境界!
回头说说京城里的事。自从不见了女儿丁溪,丁长风心急如焚,茶饭不思。想起自己当年和妻子一起逃亡时,几经艰辛才把女儿的性命保住。如今掌上明珠不知去向,这梦萦魂牵之苦,可想而知。他常常到女儿的闺房,拿起各种女儿的饰物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了就老泪纵横。久而久之,便因思虑成疾,卧床不起。妻弟郑安四处找寻大夫给丁长风看病,可大夫开了药,丁长风死也不肯吃。
一时束手无策的郑安,却意外地在街上碰见秦铁心。尽管已经二十多年没见,可两个一碰面,都能同时认出对方。郑安像遇到救星一样,带着秦铁心到丁府。还没到丁长风的房间,就已经大声喊道:“姐夫,你看我带了谁来看你?”
房中的丁长风在痴痴地想着女儿,郑安的喊声全然没有在意。房门被推开了,响起了一个人的话音:“丁兄,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丁长风很迟缓地转过脸,眼前这个人像是哪里见过,但又叫不出名字。
“这位仁兄,老夫糊涂,不记得你大名,请问你是……”
“二十二年前,你和尊夫人举家逃难,途中尊夫人临盆在即,有一位大夫为她接生,于是你喜添了一位千金。我就是当年那个大夫秦铁心。”
丁长风终于记起来,连忙招呼秦铁心坐下。他感慨万分,与秦铁心一叙各自的境况。交谈中,丁长风知道秦铁心的夫人也于早年去世,和自己一样,与女儿相依为命;而秦铁心也获悉丁溪失踪一事。
丁长风一说起女儿,又不禁失声痛哭。秦铁心从他的哭声中,听到他气息不接,有咳喘之症,便说道:“令千金一定会平安无事,丁兄切莫伤心过度,坏了身子。我刚才听郑安说你思虑成疾,可否让我为你把一下脉?”
丁长风允之。秦铁心切其脉后,谓丁长风道:“丁兄肺气不足,宣降有损,招致咳逆气喘;另外你已久病,又粒米不进,故元气亦有所亏损。不过你可以放心,这病不难治。但若要根治,则要请你放下思虑,安心养病,不要再受令千金的事烦扰。你也不希望她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卧倒在病榻上起不了身的爹吧。”
丁长风只是含着泪,没有说话。秦铁心写了药方,亲自煎了端给丁长风服。丁长风服了一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秦铁心,道:“秦兄,这里头是些什么药材?”
秦铁心一怔,心想:怎么丁长风会突然这样问起?他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呃——不过是一些止咳平喘、润肺温里的药。”
“具体有些什么药材呢?”
秦铁心越发不明白,这丁长风对药不甚了解,为何今天要问长问短的?
“哦——,有紫菀、杏仁、五味子等几味。未知丁兄还想了解些什么?”
丁长风苦笑了一下,道:“这些药我都不认得味道。但是你开的药当中,有一味我一定认得,可秦兄你却没有说出来。”
秦铁心顿时心虚起来,手掌心冒出一把汗。
“秦兄,二十多年前你救了我妻子和女儿,现在又忍痛割爱,你对我的恩情,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你。你不用瞒我了,这药里放进了高丽人参,是吧?”丁长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丁长风不愁吃穿,还有什么补品没吃过的?难道这高丽人参的味道就尝不出来?秦兄把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告诉郑安了吧。现在来大明做买卖的朝鲜商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从他们手上买到高丽人参更加是机会难得。秦兄把这么珍贵的一枝高丽人参也送我吃了,这份情谊,让我如何过意得去?”
秦铁心见丁长风已经知道真相,只好道:“丁兄此言差矣。正所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二十多年前我们相遇了,今天又能再度重逢,说明我俩有缘分。客气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丁长风道:“秦兄来到京城,人生路不熟。与其住客栈,不如委身到我府上住,一起叙叙旧情,岂不更好?”
秦铁心想:反正自己不急着回山西老家,在这里陪陪故友,让他不要再为女儿的事操心,也不失为一件善事。于是,他答应了。
却说李凡身体恢复了一些,在京城到处走走,想找个酒肆喝酒。见到有一家招牌写道“不自醉”的,便走进去坐了下来。对面桌子上有两个文人打扮的人,一个看上去有点贵气,另一个则衣着普通一点,可酒都喝得很凶。仔细再看看,原来两人在行酒令,规则是:两人轮流说一句诗,要求这两句诗必须成为对句,但不能出自同一首诗,答不出者罚饮酒。
先是那衣着普通的人出句:“露从今夜白。”——此句乃出自杜甫《月夜忆舍弟》诗。
那衣着贵气的人略思片刻,立即对道:“君自故乡来。”——此乃王维无题杂诗中的句子。
李凡虽不懂酒令,但两人的出句对句倒是听得明白,心里暗暗赞好。
轮到衣着贵气的人出句,道:“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句乃出自王维《送二元使安西》诗。
衣着普通的人不假思索,马上应道:“与尔同消万古愁。”——此乃李白名篇《将进酒》中最为豪气的一句。
如此一个回合,更觉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意。这时,小二给李凡送来了酒。他倒下一碗,大口喝下,便继续观看两人精彩的酒令。
一人以李白诗《月下独酌》取一句出曰:“举杯邀明月。”
另一个立即以王昌龄诗《赵十四兄见访》中一句对曰:“开阁延清风。”
一人以李白诗《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出句:“侧足履半月。”
另一人马上笑道:“就取你刚才那李太白的《月下独酌》中一句——对影成三人。”
这一来一回对了十数次,最后李凡忍不住拍起手叫了一声“好”。两人望向李凡,有种如遇知音的感觉。其中一人道:“这位兄台,你也过来一起玩吧。”
李凡拱手道:“在下没怎么读过书,二位高雅的嗜好,在下一点都不懂。只是见二位实在对得精彩,才发出感叹。”
那个衣着普通的人起立欠身道:“在下荣百韬!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李凡应道:“在下李凡!有幸结识二位。”
另外一人也道:“在下张瑜杰。如果兄台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如同坐一桌,一齐谈天说地。”
李凡却之不恭,遂与二人同坐。张瑜杰道:“我俩今天心情不畅,想讨些酒喝,图个欢快。”
李凡道:“张兄、荣兄何事惆怅,要借酒避事?”
张瑜杰道:“荣兄的心上人近日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在下的父亲官场不亨,近遭贬谪。我们两人乃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除了借酒销愁,也就别无生趣了。说实在,我们对酒令的心情都是挤出来的。反正愁也一天,乐也一天,还不如以酒图乐,乐以忘愁。”
这两人的遭遇,让李凡更加感伤。自己还不和他俩一样,有气无力,想做的事情做不到。他倒了一碗酒,自己喝下,接着又倒一碗。荣百韬见他有点不对劲,连忙按住李凡的手,道:“李兄是不是也有惆怅之事?若有,也可以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