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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弱质女流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正被人紧紧追杀,而这些人看样子像是来要人命的,哈图看不过眼,拔出剑想救人。皮儿马黑麻止之道:“哈图,这里是大明的国境,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好一点。”
哈图不服道:“如果再不出手,那女人和小孩子肯定没命,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救人要紧!”这时,丁溪已经跑不动了,摔倒在哈图跟前,紫荇的头也擦破了皮。哈图吩咐侍卫将她母女二人带走,自己和皮儿马黑麻站在路中央守着。
曹钦等人追上来,见皮儿马黑麻和哈图一身蒙古装束,料到是瓦剌最近派来议和的使者,不敢轻易得罪,欠身道:“两位朋友有否见到一个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小孩,刚才从这里路过?”
哈图摇头称否。曹钦一名手下指着哈图道:“你撒谎,这里就一条路,那娘们不从这儿逃,还有哪条路可去?”
哈图厉声道:“我俩乃瓦剌使臣,这次是奉太师淮王之命,前来修复瓦剌和大明的邦交!贵国天子尚且以礼相待,奈何你们一众居然如此无礼?”哈图身材高大,威武过人,一瞪大眼,朝曹钦等人射去两道锐利的光芒。曹钦心怯,连声责备刚才说话的人,又向哈图二人赔罪,领着手下屁滚尿流而去。
哈图救了丁溪,丁溪感激无尽。两人对望之间,哈图觉得她长相眼熟,急忙取出画卷一看,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丁溪对他的举动十分诧然。哈图拿出唐瑀交给他的金蝴蝶钗,呈到丁溪眼前。丁溪大惊,道:“恩公何人,为何有我饰物?”
哈图知道自己真是找对人了,便将自己的来历及唐瑀的境况一一告之。丁溪听罢,双手合起,仰首含泣道:“感谢老天爷保住瑀哥的性命!”
哈图道:“这里还有他给你的一封信。”丁溪取来阅毕,立即跪下哀求道:“恩公请带我去蒙古,好让我夫妻二人相见。”
哈图面有难色,道:“在下这次前来大明,是肩负出使的职责。唐夫人的要求,在下恐难成全。”
丁溪见哈图不肯帮自己,连连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哭道:“恩公若肯帮我,丁溪可以为你磕一千个一万个头。”她磕头的声音很响,哈图怕她情绪过激,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她,道:“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带你到蒙古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这样,丁溪才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哈图将丁溪母女偷偷安置在他们的住处。皮儿马黑麻极为不满,谓哈图道:“这个陌生的汉族女人,这么哀求几句,就答应带她回蒙古。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哈图反驳道:“你没看见她母女俩很可怜么?况且她的丈夫现在就在我们那儿。你也为人丈夫,可以想象得到夫妻分隔两地的痛苦。既然能成人之美,何以不为?”
皮儿马黑麻心中叹服,不过还是拍拍哈图肩膀道:“哈图,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不想帮那女子,只是我们肩负着出使大任,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那女子倒好办,咱们可以找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就可以蒙混过关。问题就是那个小孩。”
“这个也不难。大明天子赐了咱们那么多箱宝物,咱们空置一只箱子,把小孩装进去不就行了吗?”
哈图喜上眉梢,一拍额头叫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就这样,几天后,瓦剌使团携着受赏的财物,徐徐离开北京回瓦剌去。
路上,丁溪感觉腹部不适,一直用手捂着。中途歇息时,让哈图发现了,问她哪里不舒服。丁溪也难以名状,只说是肚子饿了。哈图便让人取来一些东西给她吃了,又问她之前为何遭人追杀,丁溪没有回答。谁知吃完东西刚一上路,丁溪觉得腹部的痛越来越厉害。但她努力撑着,一想起快要与唐瑀相见,就什么痛楚都可以不当一回事。
皮儿马黑麻和哈图回到瓦剌,也先派尼雅兀木古娜迎接。她看见哈图带回来一个陌生的汉族女子,不禁打趣地问道:“她是谁?是你捎来的媳妇?”
哈图道:“公主莫开玩笑,这是唐瑀在大明的妻子。我特意带她来与唐瑀相见。”
尼雅兀木古娜一听,心窝里马上打翻了一个大醋坛子,妒忌使她的脸顿时涨红起来,道:“你带她来干什么?”
哈图感到莫名其妙,道:“她是唐瑀的妻子呀,刚才不是说了么?”
尼雅兀木古娜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们赶了几天的路,应该很累了。先去歇一会,然后再去我爹那里覆命。唐瑀的妻子就交给我吧,我会给她安排住处,以及让她与唐瑀相见。”说完,她带着丁溪母女到自己营帐里去。
由于是陌生的地方,母女俩总是一言不发。尼雅兀木古娜仔细打量丁溪,发现她仪容憔悴,风尘满面,便叫索乃依打来一盆水让她梳洗一下。谁知梳洗完毕,尼雅兀木古娜就后悔不已。原来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漂亮多了。尽管她不知什么原因,总是紧皱眉头,但眉宇间的一蹙一颦,都极有韵致,突显出来的不是一般的雍雅,而是过人的靓丽。尼雅兀木古娜深深不忿,忖道:唐瑀啊唐瑀,为何天下女子中倾国倾城的、推心置腹的,都对你不离不弃?
丁溪见尼雅兀木古娜好久也不说一句话,自己心里开始着急了,道:“姑娘,我丈夫叫唐瑀,他就在你们这里。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和女儿惦念了他好一段日子。这次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一面。烦请姑娘代为引见。”
尼雅兀木古娜感叹道:“你真不不起,孤身带着一个小孩,吃了那么多苦头,来到这里与丈夫团聚。唐瑀,这是你几生修道!”
丁溪一听乐了,道:“姑娘,你认识我丈夫唐瑀?”
“当然认识。我就是这里的公主,太师淮王的女儿尼雅兀木古娜。唐瑀的确在我们这里!”
“那太好了,你可以马上带我去见他么?求求你了!”
“我看你没必要去见他。他已经变了心,和另一位女子相好了。”
丁溪的头像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自语道:“你……你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和他相好的那位姑娘也是你们汉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丁溪捂住双耳大声叫嚷着。
“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不,你带我去见他,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哼,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对他死心不息?他有什么好?我不许你这样对他好!”
丁溪满面泪痕,抽噎着说道:“公主,请你不要再戏弄我,可以么?自从他离开京城后,我天天都在思念的煎熬中过日子。一天的时间变得像一年那样长。当我知道他还活着,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这里来与他相见,不管路途是多么的艰辛。只要能和他相聚,我可以承受任何的痛苦,甚至可以为他死!”
尼雅兀木古娜被她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深深打动了。
“好!我们瓦剌这里有一种烈酒,叫冬哥尔,味道奇辛无比。一般是给男子喝的。谁能一口将它喝下,他就是一等一的勇士。整个瓦剌部,女子当中就我一个人敢喝这种酒。如果你敢喝一杯,且不皱一下眉头,我马上就带你去见唐瑀。”
丁溪只听得自己可以见到唐瑀,当下就答应了。尼雅兀木古娜唤来索乃依,叫她马上去倒一杯冬哥尔酒。索乃依大惊。她知道冬哥尔酒极伤肠胃,一般人是受不住的,连她自己也不敢喝。她生怕会伤着丁溪,连忙规劝尼雅兀木古娜不要给丁溪喝这酒。尼雅兀木古娜喝道:“不是我逼她喝,是她自己坚持要喝。你是下人,多管什么闲事?还不快快取来!”
索乃依无奈,只好照办。她偷偷把那杯冬哥尔酒倒掉一半,然后掺进一半的水,再拿给丁溪。丁溪毫不顾忌,将那杯冬哥尔酒一饮而尽,且不皱一下眉头。尼雅兀木古娜当场惊得呆若木鸡。
丁溪道:“公主现在可否兑现你的诺言,带我去见唐瑀?”
尼雅兀木古娜无奈,只好叫苏答古娜带丁溪母女前往唐瑀所住的营帐。
“不可能的!”这母女两人一走,尼雅兀木古娜那股深深不忿的情绪又从心底涌起。她拿起丁溪喝过的杯子,用手指蘸了一下杯谷,放进嘴里一舐,马上厉声道:“索乃依,你背叛我?”
索乃依吓得魂飞魄散,整个身子在发抖。尼雅兀木古娜拔出剑喝斥道:“跪下!”
索乃依自知理亏,不敢不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主,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唐瑀日思夜想的人是她妻子,而她妻子日思夜想的人也正是唐瑀。夫妻分隔两地有多痛苦,不止他们清楚,索乃依是局外人也能感受到。唐夫人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与丈夫相见。恕索乃依直言,公主不但不立即让他们相聚,还要用烈酒去毒害唐夫人。索乃依都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你……你说什么?” 尼雅兀木古娜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她如果连喝一杯冬哥尔酒的勇气都没有,还谈得上是对唐瑀死心塌地么?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她愤怒地将剑刺进索乃依的胸膛,顿时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
索乃依道:“公主,如果世上有一男子能对我如此情深,我也愿意为他喝下一杯冬哥尔。”
尼雅兀木古娜听了更加恼怒,道:“你这是教训我是吧?”说罢,将剑猛然抽出。索乃依痛苦不堪,伏在地上。
“如果唐瑀的妻子真有能耐,面不改容地喝下一杯冬哥尔,那我就真的心服口服。现在你从中作梗,叫我怎么心服!叫我怎么心服!” 尼雅兀木古娜的眼睛布满血丝,眼角上下抽动,面上露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筋。她朝索乃依后背狂踩数十脚。索乃依心肺遭受地动山摇般的猛烈撞击,当场吐了一摊血,慢慢合拢双眼寂然不动。尼雅兀木古娜像发了疯似的,直到脚累了,才知道脚下的索乃依已经奄奄一息,可尼雅兀木古娜嘴里还在骂着:“贱人,活该!贱人,活该!”她大吼一声,扔掉手中的剑,飞也似的冲出营帐。
苏答古娜带着丁溪母女来到唐瑀住的营帐,指着里头道:“唐夫人,唐大哥就在里面。你快去见见他吧。”
丁溪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直奔营帐里去。其时唐瑀正在看着医藉,突然间,一个纤柔的身影闪现眼前,那份惊诧使他手中的书顿然脱落。
“溪儿——”他如箭一般奔至丁溪跟前,还剩下两三步的距离,却停了下来。
“是你吗?真是你吗?”
丁溪噙着泪水点点头,不过头一点,就教前襟都湿透了。两夫妻久别重逢,相互拥抱着对方,一抱就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唐瑀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服,往下一看,原来是一个精灵可爱的小姑娘,这正是自己的女儿唐紫荇。人们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唐瑀随英宗亲征之前,紫荇还只是个小毛头,现在头发已经可以梳成好几根小辫子了。他俯□抱起紫荇亲了又亲。
丁溪拭了一下眼泪,笑着说道:“荇儿,见了爹还不叫一声。”紫荇连忙叫了唐瑀一声“爹”,乐得唐瑀好久也合不拢嘴。
“溪儿,这半年多以来真是发生好多事。幸好,我们还能在一起,看来上天已经待我们不薄了。”
丁溪刚想开口,腹部的剧痛又开始发作了。唐瑀面容紧张起来,道:“溪儿,你怎么啦?”
丁溪嫣然一笑,道:“不,没什么的。”
唐瑀发现她的嘴唇干裂,又略带点绛紫色,道:“这里的天气十分干燥,你要多喝点水才行。”说完,他唤苏答古娜入帐,要她送点羊奶进来。
唐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