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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医术,不如让他们看一看吧。”李凡说完,未等唐瑀是否应允,已急步回去和商陆和白前两个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唐瑀深知已别无选择,只好从之。
上了马车,商陆把邹玉华的左手放平,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同时摆在她左手关口处,并时按时寻。
唐瑀见状,沮丧地谓李凡道:“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是大夫,可现在一无所有,根本救不了她。”
李凡道:“你们是哪里人,待会儿我们要送你到哪儿去?”
唐瑀不敢说出自己的来处,低头一言不发。
还是李凡先开口道:“我们三个都是密县城的衙差,若是有困难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解决。我们刚刚接到一份差事,要运送一批物资到别处,现在送完了,准备回去交差。密县城在西南方向约一百里处,一个多时辰就能到达。”
“你是密县城衙门的衙差?”唐瑀惊讶地问。
李凡道:“是啊,你去过密县城吗?”
事已至此,唐瑀只好告诉他自己也是密县城的人。
李凡又问:“你和那位姑娘为何要离开密县城?还有,怎么她会受这么重的伤?”
唐瑀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之,但凡涉及到邹玉华身世和玛瑙项链的事宜,就只字不提,而假托说是邹玉华救了自己以后,就遇上一场接一场的追杀,直至遇到李凡。
李凡握紧拳头愤然道:“这实在是无法无天,究竟是谁那么狠毒,要对你们赶尽杀绝?还有,那几个密县城的衙差也真是狗养的,竟然当众欺压老百姓!”
唐瑀大惑不解,问道:“你们三人既然是密县城的衙差,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们?”
李凡笑道:“哦,是这样的。我们到衙门里当差使只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我们三个本身不是密县城的人,而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心想到这里来找份差事。县大人见我们都会武艺,就收下我们,交给我们的第一份差事,就是护送东西到远处的一个县城里。所以,你没见过我们是很正常的事。”
唐瑀感慨道:“你们三个比起他们好多了。”
李凡起初不明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肃然道:“你怎么可以把我们三人和那几个‘狗养’的相比呢?”言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那边的商陆和白前已为邹玉华把过脉,也看过气色。商陆面带无奈地谓唐瑀道:“这位姑娘的脉象浮大而空虚,用手指按下,有如按在葱管上的感觉,这样看来,她的伤势极重,而且身上有锥心之痛。我和白前二人学艺不精,未必能……”他的话虽然没说完,可谁也猜得出下面的内容。
唐瑀抚摸着邹玉华的头发,伤心道:“她的心肺可能受到剧烈的撞击,招致五脏六腑出血,之前我也给她把过脉,和你所说的一样。她这样的内伤是很难救治的。我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商陆也叹气道:“这位姑娘年轻貌美,如花似玉,弄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心痛。希望她能吉人天相吧!”
白前突然说道:“现在办法还有一个,就是去找我们的师父,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救得了这位姑娘。”
唐瑀十分惊奇,问道:“敢问你家师父是……”
白前道:“我家师父是当今世上人所共知的名医秦铁心秦大夫。我和商陆都是他的弟子。他曾经收留过很多孤儿,并把他们养大成人,救会他们医术。我和商陆的父母都在战祸中丧生,那年我只有六岁,商陆只有四岁。在饥寒交迫的时候遇上了师父,他收留了我们,给我们饱饭吃,我们才得以活到现在。”
唐瑀以前也听说过秦铁心这个名字,现在才知道他不仅医术高超,原来还有一颗救苦救难的心。他想:如果邹玉华能让他医治,或许还真有救呢!于是,他开口道:“那你家师父如今在哪里,怎样找到他?”
商陆道:“师父近年搬到山里住,为的是有个清静的环境,写他的医学著作。他就住在密县城附近的山里,如果我们回密县城去,会顺路经过那座山。”
李凡从旁插话道:“那事不宜迟了。我们马上起程吧!”说完,和商陆、白前二人立即上马,而马车里只剩下唐瑀和邹玉华两个人。
一路上,车子走得很稳,而唐瑀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他对秦铁心很有信心,无论是他的医术,还是他那颗悬壶济世之心。不久,邹玉华苏醒过来,手轻轻抚在胸前,嘴里痛苦地呻吟着。唐瑀把耳朵贴到她唇边,才隐约听见她在不停地叫着“疼啊,好疼啊!”唐瑀扶起她坐直身子,将背部靠在马车内壁的木板上,用手摸了一下脉,发觉她体内剧痛万分,只是因为太虚弱了,叫声才也这般低微。
唐瑀羞涩道:“邹姑娘,得罪之处,希望你能见谅。”言毕,左手扶着她颈部,右手从她锁骨处开始,轻轻地按下去,一直往下按。谁知一按到胸骨时,她立刻吐出鲜血。唐瑀猜想,她的胸骨也许是和黑衣人肉搏时,被拳掌打断的,同时锁骨也有碎裂的可能。
唐瑀邹玉华轻轻搂在怀里,难过地流下眼泪。他多么希望现在已经找到了秦铁心,帮她解除身上的痛楚。当手抚过了她肩膀时,唐瑀油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一个女扮男装的奇女子不畏□,斗赢了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申子逵;一个出身将门的小姑娘机智勇敢,击败了十多个手段凶残的黑衣人。而现在,自己触摸到她的玉肩,触摸到她肩上裂开的伤口,这才叫人想起,她终究是个女子,无论再英勇,武功再好,也需要别人去爱惜她、保护她。
不知不觉,马车走了好一阵子的路。唐瑀把窗帘拨开,外面已不是宽敞的大路,而是越来越窄的丛林小路。车子也开始慢慢颠簸起来。回头看看邹玉华,她两眼紧闭,嘴巴微微张开,嘴唇有点干裂。正好车子里有个水壶,唐瑀拿了下来,小心扶起着她喝几口水。她的知觉十分模糊,水流到嘴里,才有一点点反应。一会儿,她慢慢张开了眼睛。可车子不知被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一下,整个晃了起来。她呛了一下,直把嘴里的水咳了出来,不料水竟然全是红色的!唐瑀大惊,朝前面喊道:“商兄弟、白兄弟,还有多远的路才到啊?”
白前回头道:“快了,忍耐一下吧。”
唐瑀继续喊道:“她可能坚持不住了,拜托快一点吧!”他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车子快点跑,尽快找到秦铁心,但又担心车子快了会颠簸,那邹玉华就更难受了。
“砰”的一声,心如刀割的唐瑀,身子往后一靠,后脑直撞在马车后壁的木板上。他两眼痛苦地闭上,眼里的泪水被挤了出来,沿着两颊淌下。马车外面是阳光灿烂的夏天,可他的内心却是寒风凛冽的冬季。尤其是看着身边那双娇柔的小手,变得越来越冰冷。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和这个温暖的世界,距离可能越来越远了……
天空逐渐暗下来,因为是夏天,从天色看至少已是酉时。
这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唐瑀拨开窗帘,见李凡三人下了马,便知道目的地已到,于是小心地抱起邹玉华下车。在商陆和白前两人的引领下,众人穿过一条很短的小路,来到一间大木屋前。木屋外面用长长的篱笆围出很大的一块空地,空地上摆满了一匾一匾的药材,看样子刚晒干不久。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忙着把所有药材收拾起来。商陆见了那姑娘,忙乐着叫道:“小师妹,你商师哥我来看你哩!”
小姑娘一见是商陆和白前,高兴得拍着手说道:“商师哥白师哥,你们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意儿带给我呀?”她见商、白二人后面还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个姑娘,便疑云满面地问道:“他们是谁啊?”
白前换下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地说道:“小师妹,好玩意儿一会儿再与你。”他指了指身后的唐瑀和邹玉华,继续说道:“这位兄弟怀里抱着的姑娘受了重伤,我们都无能为力,唯有到这儿来找师父帮忙。”
那姑娘一听,当场把嘴巴张得大大的,过了半晌才说:“糟了,爹他前天才离开了家,和马勃、木通、杜仲三位师哥一起到深山里采药,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啊!”
唐瑀听罢,一时五雷轰顶。他明白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死有命”,尘俗中的蝼蚁之辈,对此队了听之任之,还有别的选择么?他低下头,凝视着昏迷中的邹玉华,顿时泣不成声。作了一个男子,这两天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那姑娘见唐瑀伤心地哭了,连忙上前安慰道:“大哥,你不用伤心。虽然我爹不在,可这里还有我,还有几位师哥师姐在,或许能救得了这位姑娘呢!”
唐瑀慢慢抬起头,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姑娘,虽说样子长得幼稚,但个儿比一般女子要高一些。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真挚和热忱,尽管素昧平生,却能给人和蔼友善的感觉。于是,他抱起邹玉华,跟着她一起走进木屋内。
木屋里还有六七个人,有男有女,他们与商陆、白前互称“师兄弟”和“师姐妹”,显然,这些都是秦铁心的徒弟。那姑娘吩咐唐瑀把邹玉华抱进一间房间里,然后让他先到外面回避一下,自己和其他两个秦铁心的女徒弟一起给邹玉华疗伤。
唐瑀被这位姑娘的热心深深打动,很想知道她是何人,便故意问商陆道:“商大哥,刚才那位姑娘也是你的师妹吧?”
商陆答道:“不仅仅是师妹这么简单,她是师父的亲女儿,叫秦筱露。”
白前从旁补充道:“我们师父喜欢收养孤儿,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我们都当师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但真正是他女儿的,就只有筱露师妹一个。”
“哦,原来这样。”唐瑀点了点头。
白前又道:“按年龄来说,筱露师妹不是咱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但师父只许我们叫她师妹,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欺负她,其实这里所有师兄师姐们都十分爱护她。”
唐瑀又问商陆、白前二人:“怎么你叫商陆、而你叫白前,名字如此特别?”
商陆哈哈大笑道:“这里的人全是孤儿,很小就被师父收养了。我俩还好些,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可有些师弟师妹还没断奶就跟了师父,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师父他就在医籍中找来一些药名,当作名字给我们起了,一直沿用下来。比如刚才那两位师妹,一个叫佩兰,一个叫丁香。其余的几个分别叫黄芪、石苇、荆芥、矍麦和葛根。”
唐瑀一时好奇心起,真想马上见识一下这位当世名医秦铁心。
“还有,师父所收养的徒弟共三十人,除了筱露师妹外,我们其余各人都是按年龄论辈的。他们当中有些学艺有成后,便告别师父到江湖上谋生,比如我和白前就当了衙差。现在仍和师父一起的,只剩下马勃、木通、杜仲和刚才那七人。有些下了山的师弟师妹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我们不时会惦念着他们。师父希望徒弟们能够凭自己实力去谋生,不要一辈子跟着他,而且他也不喜欢我们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是秦铁心的徒弟。但在我们心目中,他老人家的地位是无人可以代替的。不管是医术还是做人的品格,师父永远是我们骄傲。”
唐瑀感叹道:“秦大夫真是神人,如果我有幸能结识他,那该多好啊!”
商陆问道:“唐兄弟,没想到你也是学医的。敢问你师承何家?”
唐瑀顿觉惭愧,连忙推手道:“小弟绝非名师之徒,医术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如今从医,只不过是子承父业,与商大哥白大哥相比,真是不值得一提。”
“这是什么话来着,大家能够有缘相见,就是上苍赐予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