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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黎贺望一眼堂姐微凸的肚子,也笑着应:“原来你就是雪青口中那个幸福的堂姐。”
堂姐笑得花枝绽放,嗔一眼罗雪青:“她跟你乱说了我什么啊?我哪有幸福,哪有?”蹭一蹭身边的男人,娇娇望着他,逼问,“我幸福吗?我幸福吗?你又不宠我!”
她男人耸耸肩,只是无辜而宠溺地回望她。
幸福得不言而喻。
被暂时无视的两人相视一笑。
陶黎贺俯耳过来,问:“我也好奇,你跟你堂姐说了我什么?”
罗雪青笑一笑,她相当非常以及一万分地肯定,她从没有跟堂姐提到过陶公子,与陶黎贺的交往,一开始她就没认定会有个圆满结果,她避世都来不及,哪还会跟这个有“世界喇叭”之称的堂姐论到他?
可他问起,这时候再多疑虑也必须放进心里,因而眼风微扫,说:“总是骂你不开窍之类的,我没说错吧?”
没想到陶黎贺点头:“没错,生意场上练多了,总是谨慎过头。”情深款款望过来,又说,“所以我对你,还真是迟不开窍。”
一餐饭,两对男女,各有各的应酬,各侃各的风景。
堂姐的男人也是生意人,跟陶黎贺臭味相投,两杯酒下肚自是从初次见面你好我好之类的寒喧进入到哪里哪里好赚钱哪行哪业已拥挤得太过时的话题中去了。
罗雪青和堂姐坐在一边,咬耳朵。
堂姐说:“他好,他比那个丁健好了不止一百一千倍。”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大约还是痛恨他家对罗雪青的评语猜测太恶毒了些。
如此度己体人的好友,罗雪青很感激,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说着说着,堂姐微露得意:“他是不是收到你的短信跑过来的?”
罗雪青意外:“短信?”
不要说回家之后,就是之前,她主动发短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也是寥寥可数,回家之后的短信,哪可能?
堂姐洋洋而笑:“呵呵,是我啦,那天我们出去吃饭,你上洗手间时我看了你的手机,看到你的文件夹里有一条写给陶公子却未发出的,所以,我替你发了喽。”
说完,娇娇蹭过来,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罗雪青望着堂姐那张天真爱撒娇的脸,以前总觉得这样的女子不好,像是缠人的藤蔓,注定了无法独活。
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这可能只是这种人的保护色,或许,堂姐才是真正的女人,外柔内刚,无声无息之间绕了百尺刚,染了万丈柔。
她怎能怪她?
若她是堂姐的性子,在写这条短信时她就不会紧张得手心出汗,就不会只存在那里打算当作自己跟他人结婚前的一点可怜的安慰。
不,若她是堂姐的性子,大约她才不理陶黎贺是不是一开始就对自己动机不纯,才懒得理会自己是为了报复郑东平而接近的他还是因为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而想接近他。哪怕陶黎贺不喜欢她,想推开她了,她也一定会,望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凄惨娇弱地说一句:“我爱你!”
难怪陶黎贺会说“谢谢你”,他以为是她先有勇气跨出了那一步。
罗雪青笑,在爱情面前,在堂姐面前,她和陶黎贺,是多么隐忍多么胆小的两个人。
她一直以为,她的生活,与旁人无关。
但,她认为是个人最私密的爱情,竟需要旁边人的助力,才得有今日这局面。
从餐厅出来,和堂姐两口子分开。
冬日深寒,不到九点街道冷清。她和陶黎贺牵手慢行。
她仰起脸,快十五了,月色分明,已渐露圆满。
陶黎贺在耳边问:“怎么了?吃完饭出来就一直很少说话。”
罗雪青呼一口气,嘴里的雾气在眼前慢慢飘散,转过头,她看着陶黎贺,含笑说:“在想一些事情。。。。。。在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陶黎贺说:“你说了,不过我还想亲耳再听你说一遍。”
罗雪青说:“我爱你。”慢慢地,又说,“我爱你。”然后,叠声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陶黎贺,我罗雪青爱你,很爱很爱你。”
说着说着,泪水慢慢涌了出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说出这句话了,说出来了,原来,感觉是这么的好。
这辈子还能有个人让自己说出这句话,真好!
陶黎贺伸手为她轻轻地拭去泪痕,笑说:“真像个傻瓜。”
是啊,她真是个傻瓜。
回去上班,真正的春风满面。
丁奇惊奇地说:“怎么?才休了半个月假而已,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
罗雪青笑:“我这把年纪了,若还能撞上艳遇,那肯定也是骗财的主。”
丁奇咦道:“你有财吗?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富婆?”
罗雪青两手一摊:“所以,艳遇是没有的,因为没钱。”
给老板奉上些家乡的土特产,然后就年前年后的事略做商讨,罗雪青回到自己办公室,甫一坐下,接到陶黎贺的电话:“晚上做什么吃?”
罗雪青笑:“您老惦记得早讷,这才早上刚起。”
陶黎贺说:“有什么办法?从现在开始我得让你适应,有一个人时时刻刻要等你喂饱。”
她闻言只是笑一笑,没说话。
心里却无端端想起郑东平,陶黎贺说错了,她其实不用习惯,也无需适应,她的厨艺便因为想喂饱之前那个人而练好的。
这种适应,早已让时间,印在了她的生活里。
这年头,想曹操曹操也到。
郑东平在她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雪青,我想见你。”
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这样,要致向心萍于何地?”
郑东平沉默,电波里听起来,呼吸急促压抑。良久,他说:“我想见你。”
异常的固执。
罗雪青也沉默。
郑东平说:“就算,给我一个说对不起的机会。”
对不起,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欠她这样一句话,那时候,她多想他给一个交待,多想他说一句抱歉!
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但她需要了断。
54
其实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她都得见一见郑东平。
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等在她公司楼下,罗雪青一出门,便看见立在广场上的他。
有那么一瞬,时光恍惚里,她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与她谈婚论嫁中,偶尔来公司接她上下班。
那背影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让她突然想起,当初她为什么会下决心跟他走一辈子,也是这样的黄昏,他来这里等她,傍晚的夕阳中,他的背影因光影的晕染而无限放大在她的面前,带着令她心动的宽厚与安稳。
安稳,她曾经孜孜以求生活里的唯一一点浪漫。
他们都没有车,两个人步行到最近的咖啡店里坐下。
点好餐,郑东平深望她一眼,叹口气,语意寥然:“我要回家了。”
罗雪青说:“嗯。”
郑东平又说:“不再过来了。”
罗雪青点点头:“回去也好,祝你们幸福。”已是由衷的,并无任何埋怨。
“我们。”郑东平苦笑,“分手了。”
伸手递过来一张银行卡,又说:“这里是十二万,都是我自己的钱,替我还给你爸妈吧,我对不起他们。”
罗雪青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男人,临走时他的这点温情,让她彻底原谅了他。
本来,他可以离开,他可以不要她,但不要走得那么猥琐,也不要走得那样无情。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分手,然后给彼此一个好合好散的机会。
这才算得上不枉。
把卡推回去:“拿着回去好好创番事业吧。”她知道,他心比天高,“我不是大方,我只是觉得心里有愧,向心萍的事,我很抱歉。”
“不关你的事,其实她自己也清楚,我从来不爱她,不过你却帮我下了决心,离开她。”
微微冷笑,男人对一个女人一旦决绝起来,比任何刀枪都要锋利都要狠。
从来没爱过,那么,当初他决定跟向心萍私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对她说过,他从来就没爱过她罗雪青?
大概是猜出罗雪青心里所想,郑东平面上略显尴尬,顿了顿这才说:“有一件事,虽然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想说,陶黎贺对你,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罗雪青笑:“怎么个不简单法呢?他想骗我财还是想骗我人?若为财,不要说我没有,就怕是有,也比不上他手头上的一支股票吧?若为人,我在这啊,他若想骗,又有何妨?”
以婚姻的名义,把她骗过去好了,总好过眼前这男人,以婚姻的名义,将她抛弃。
郑东平说:“雪青。。。。。。”
罗雪青打断他,忽然问:“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郑东平茫然望着她,不解其意。
可细细回想,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她确实没有跟他说过她爱他,不由得讷讷无言。
好像,她从来没问过他是否爱她,他也忘记去问她了。
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苦笑:“那我祝福你。”
罗雪青走得步调轻快。
郑东平一直看着她走远,走到街头的转角,消失不见,她没有回过头。
心下一阵惘然,想起她问他:“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以前,他总以为她一定很爱很爱他,爱得忘记像一般女孩子那样追着问他爱不爱她,爱得他以为他就算离开了,再回头,她还会在原地等他。
不然,那么多年了,以她的条件,何苦一直守在他身边。
可原来,她其实并不爱他的。
罗雪青回到家里,陶黎贺早已到了,还特特买好了菜,正在厨房里洗洗切切忙得不亦乐乎。
听见声响,他回头,笑:“回来了?我今天准备做红烧狮子头。”
罗雪青说:“可我不会啊。”
陶黎贺指指桌上摊开的书:“没有关系,我买了菜谱,我们一起学吧。”
罗雪青微微莞尔,走过去,从后面拥着他:“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陶黎贺回身抱住她,点头:“是的。”
想起一事,赶紧擦净了手,把她拉进卧室里。
床上,赫然平铺着一件大红的锦绣嫁衣,大红的颜色,金银织就大朵大朵的荷花,袖口各有一龙一凤。
陶黎贺说:“其实圣诞节前去出差的时候突然看到的,觉得你穿着一定很好看,就心血来潮买下了,本来。。。。。。”
本来,是想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的。
“本来想早点送给你的,可没勇气。”笑一笑,他接着说,“你一直想要一分安稳的生活,我但愿,我可以给你一场锦绣良缘。”
锦绣良缘。
她想起小何给她的那个桃花贴。
坐在办公室里,回头想这一切,不能不觉得,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注定一般。
电话响,老板丁奇传召。
罗雪青敲门进去,他正倚窗而立,见她进来,头也没回,说:“你瞒得倒好。”
她不明所以。
“都结婚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么?”
罗雪青这才释然地笑一笑:“这不你消息还是很灵通?”
丁奇没有解释他消息的来源,转回身,看着她:“我想问一句,当初我选合作对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把陶黎贺的那一份做得特别详细漂亮?”
罗雪青说:“不是,那是因为他的公司的确做得很好。”
丁奇问:“没有私心?”
顿了顿,既瞒不过,她大方承认:“有的。”
“所以就算我当初不挑中陶黎贺的公司,就算我极力不赞成你跟他交往,你还是会知难而上?”
罗雪青挑眉,这等私事,老板知道她向来不会同他报备,可现在他既问起,她也不防以实相告:“那时候,我不要结果,所以你的劝阻无效。”
“那现在?”
“结果既然来了,那我何不顺其自然。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会不会过得幸福的吧?”
“他家境比你好,你就不怕人家笑你贪图富贵?”
罗雪青垂下眼,微微一笑:“这世上,事情大多不圆满的,有哪份婚姻从头到尾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