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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花芽?
小猫的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想说,只是留在舌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他已经不是昔日那只山里的小猫了,他心里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我成亲了,我有孩子了……他不能失去昊烨和胖胖……但……
“小猫——”苗苗的声音不禁喊大了,心里的鼓不禁擂擂地打起来,然后苗苗就觉得一群耗子在迅速搬走昊烨承诺给她的嫁妆。
“小猫?”女人的声音喃喃的,不禁忙低头赔礼说:“对不起,对不起,嫂子长得像一个我儿时认识的人。”那个人儿时也叫做小猫……
“哦……”嫂子……
小猫的眼立刻低垂,抱着胖胖的猫爪爪不禁把胖胖放在怀里紧了紧,心里的疑问层层地冒,只是,他此刻不能再是哪个花芽认识的小猫了。
“这衣服我给你洗好……”送去……女人掩饰自己的失神,忙陪笑说。
“不……我不要了!”小猫词不达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把胖胖抱在怀里,丝毫无暇去在意苗苗诧异的眼神。他努力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个为了花芽偷听的一句话,不顾一切逃进山林,要寻找亲人、从此流浪的小猫已经不在了。
“洗好了,就会很干净,我保证给你洗好!”花芽不怕脏,把胖胖的衣服拽在手里好似祈求。
“送你吧!”小猫低了低头,抱着胖胖想走,却害怕走开后,哪个花芽说的“父亲”从此更无处可寻——他就要回大寨了。
“我真的能洗干净,不信,你让我洗了再说好不好?”花芽着急,担心小猫不让她洗,就是不原谅的意思,“那个坑,我男人正在填……”不会再把你的孩子掉进坑了。
小猫转身的身形一怔,回头看花芽祈求的紧张模样,仿佛看见了那个每次他们被大孩子欺负时,总会在事后说将来一定会好的花芽,他不喜欢,也不要花芽这样,但他不能说——第一次,第一次他进大寨至今,懂得了昊烨说的距离——与过去的距离。
“那个坑不用填!”
小猫静静地说。知子莫若母,他的胖胖能把好好的鸡窝都刨成光木板,而掉进“肥”坑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不过为人父母怎么也舍不得自己儿女吃亏,何况胖胖是心尖尖肉呢。
“呃?”大家诧异地抬眼看着小猫语出惊人,明明刚才看见胖胖坐在肥坑里,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我说,那个坑不用填,要用的,填了还不是要挖!”小猫看着远处,把胖胖臭臭的藕状肥爪爪拉进包被,一副很镇定淡然的模样说:
“衣服……如果能洗的干净,晒好就拿来吧!”拿来,昊烨也不会答应在给胖胖穿的。
“恩恩。我马上就去洗,明天就能给您送来!”
花芽拿着胖胖的衣服,朝着正离开的小猫不断的鞠躬,即使不回头小猫也知道,花芽会鞠躬到自己消失在她眼中——她从小就这样容易对人心怀感激,即使有时有人对她好并非好意……
“你认识她?”苗苗紧随其后,不断地拿头看着那个几乎要看不见的女人还在那里鞠躬,就头大。
小猫没有说话,只是直径打开栅栏进屋,把光、溜溜的胖胖暂时连同包被放进木盆,就翻身去烧水给胖胖洗澡,任凭苗苗追进追出,问了无数个“她是谁?”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的心里此刻只有胖胖,只有昊烨,以及关于只有他和花芽才知道的过去——
那段吃不饱、寄人篱下、又苦苦求生存的日子,与之后的颠簸流离与流浪,他们都是无家的孤儿,相依为命过,分不清是亲情还是什么,小猫只知道互相鼓励走过最苦的日子时,花芽却不辞而别了,明明说好要陪他找到那个每年生日时,会来看他的阿爸……言,似,无
水声哗哗,胖胖玩水把地面扑腾了一地的水,一声声“阿妈——”就像梦外的声音叽叽喳喳着幸福与牵挂的甜蜜。
“等长大了,我要明天吃饱饱的,撑到不能动为止……”
“小猫你猜为什么人长大了,要做夫妻呢?是因为太孤单了……”
“小猫……那个屋里的人……人……人说你是他儿子……”
“你怕吗?你说我们逃出来,他们会来找我们吗……”
“小猫,山雀说她喜欢你,如果她家招你去做招郎,你就有了好多家人,不再找你阿爸了……”……
几乎被幸福赶走的记忆,第一次在胖胖叫闹声中,像叶笛的声音逶迤而来。
小猫给胖胖洗着胖胖的手脚,一边不自禁地恍惚直到水冷,胖胖已经着好衣服满地跑起来——
很多年了,儿时的他一直执着,寻找“阿爸”的信念,每年“阿爸”都会来看他的认识,总是在最冷的时候鼓励着自己,直到花芽离开时,他才发现花芽口中的那个“阿爸”,他一无所知……
“阿妈——格格来哦——”洗干净的胖胖好了伤疤忘了疼,从门外冲进来,往墙上的大熊皮上后躲……丝毫没发现凸起的熊皮早就出卖了他那胖胖的身体。
果然,小白象一进来,四下一望,立刻就火眼金睛地发现熊肚子里,在扭动的胖胖,冲过去,伸出挠痒痒的魔爪,挠得胖胖从熊皮里滚落出来,还在咯咯咯的笑着求饶:“格格——格格——胖胖……胖胖错……”胖胖错哦!
小猫看着孩子,看着胖胖眉眼笑得弯弯的模样,猫爪拍抚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有了微微的动静,而枕头边,是他离开屋前看的那本书,书里夹着昊烨画的叶子——他是爱昊烨的,真的很爱,就像爱胖胖一样无法割舍的爱。
小猫浑浑噩噩,当胖胖躲进他怀里时,他摸着在怀里和小白象抓猫猫的胖胖,他知道已经不能离开昊烨了,但是越是觉得不能割舍,就会越害怕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会失去好也和胖胖的一天……
小猫心绪很乱,尤其是怀了孩子,心情好好坏坏,想到分离,就莫名的,第一次感到恐惧,仿佛不出门透透气,整个人就喘不过来似的,胸口闷闷的。
小猫只得拉上门,把追出门的肥胖胖提回屋,随后叮嘱了仆人几句,承诺胖胖一会给他蜜饯吃,看着胖胖摸着大兜兜,心满意足地挂在栅栏上喊:“阿妈——早家家!”
小猫才缓缓离开屋子,数次在那间据说花芽家的茅草房前徘徊了很久,然后忙无目的地就不知不觉到了三娘她们家,仿佛他害怕的选择,巫冥会懂,就好像巫冥痛苦时,他也能感觉到心紧紧收紧的痛苦,就……就好似他们曾经是一体的姐弟。
姐弟?
小猫一愣,为这个念头迟疑,想到阿帕头人拿着刀晃来晃去的样子,不但不觉得可怕,觉得阿爸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就是老小孩一个,遇见胖胖就好像遇见了知己一样……
想着,小猫已经站在了栅栏外,三娘和苗苗正在屋里忙着什么,而院子外的油灯下,巫冥在做着针线。
小猫没有动,此刻专注于针线的巫冥,让小猫忽然想到了巫冥曾经说她阿妈的话,小猫的眼下移,只见巫冥的手指拉着线上上下下,一针一脚都是不能分心的细致,好似出嫁的姑娘缝制自己的嫁衣,只是巫冥手上的衣服是雪的颜色,连着线的颜色都是一色色的白。
小猫没惊动巫冥,只是摸着肚子,静静地看着巫冥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然后点点打湿她手上的白衣——
那是给月羿做的寿衣,尽管昊烨派人来说那尸体不能确定是月羿的……
爱,是什么?
是幸福?还是痛苦?
或者,像巫冥说的,只是一份放不下的、时刻悬心的,与亲情不同的牵挂?小猫的脑袋里只是一团浆糊……
不懂!
不懂!
挠破了猫头还是不懂。
晚间,小猫挺着肚子缓缓踱步回家,想问巫冥的话一句也没问,揣着满肚子说不清的疑问,小猫晃晃悠悠地往回走,猫爪刚摸到栅栏门,抬眼不禁一怔。
昊烨?
小猫的心咯噔了一下,猫爪就不自觉地静静地落在栅栏上,猫眼看着院中,昊烨正带着两个孩子,拿着两个竹板弓欺负他养的小猪……
“阿爸——呜呜——抱抱!”
胖胖哪会玩弓,拿着小弓东拉拉西拉拉,没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弄疼了胖爪爪,立刻哭得雷打似的,嗷嗷直叫,抱着昊烨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要昊烨抱抱。
小白象大些,把竹枝放在弓上一次又一次,只是每次放都会落下来,昊烨就抱着胖胖一次次的教,还可恨得让小白象瞄准小猫的小白猪。
“败家子!”小猫心疼他才长了点膘的猪,心里暗自嘀咕,却舍不得打破眼前这父慈子乖的景象,只是偷偷地看着,想着,自己的儿时是否真有一个阿爸?自己的阿爸是否也曾像昊烨爱胖胖这样爱过自己?是不是也曾躲在外面偷偷看过自己在院子里和伙伴玩得情景?
“胖胖要……”
“胖胖饿……”
“胖胖乖……”胖胖的声音一声声从院子里奶声奶气地响起。
小猫摸着肚子,静静地就看着昊烨抱着胖胖一会儿给吃得,一会给擦嘴,还时不时抱着胖胖的咯吱窝,把胖胖摇摇摇,舒服得胖胖“咯咯”直笑,玩完又抱着昊烨的腿急巴巴地直喊:“阿爸!阿爸——阿爸!胖胖……胖胖……”该胖胖哦——该胖胖哦!
小猫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也想他的阿爸,他想知道自己的阿爸为什么不要他?还是有什么不能养他的理由?难道天下的父母不是一样地都爱自己的孩子吗?只是……
这些还重要吗?
小猫靠着大树,看着此刻孩子们,又坐在竹板凳上仰望着昊烨给他们讲故事:“在北面的大山后,是辽阔的大草原,那里数不清的羊群,羊群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又白又多……草原上的男人和女人都会骑马,他们骑在马上飞一样奔驰,扬着马鞭从日出到日落……”
“胖胖,骑马马!”胖胖也要骑大马马!
“我要骑大白象!我阿爸说,我长大了给我一头大白象!”小白象自豪的说。
“胖胖……也要……大白象……”胖胖忙着急地站起来说。
“恩!给你们买草原最快的骏马,然后我们骑着最快的骏马,去小白象家,让小白象带胖胖坐大白象!”
昊烨笑着,又接着讲他家乡的故事,只是他俯瞰孩子们的眼,余光却扫过栅栏边,看着他们出神的小猫,他等着小猫自己进来,他知道小猫心里装不了事情,他知道小猫今天会离开胖胖出去散步,一定是遇到了无法抉择的事情,小猫不懂的,他都懂——
他懂小猫爱胖胖,他懂小猫是一个可以为了保护家人牺牲自己的人……
“阿爸……胖胖……胖胖……不怕——”胖胖听到昊烨说狼很厉害,就又忙着站起来说。
“狼会吃人的!嗷——就这样一口把你吃哦!”小白象对胖胖说。
“胖胖……打!打它!胖胖乖!”不能吃乖胖胖!胖胖瞪大眼看着小白象学狼的样子,明明有些害怕,但是死鸭子嘴硬,何况他阿爸在呢。
“胖胖真勇敢,狼,咱们不怕,就是来了大狗熊,咱们也不怕!”昊烨摸着胖胖的胖脑袋笑说:“胖胖长大了,学好本事,狼啊,狗熊啊,让它们看见咱们胖胖,就闻风丧胆吓得只逃命,好不好?”他的儿子可不能是胆小鬼!
“好——胖胖……打它们……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