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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兆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道:“那么,你确定要跟这个人做一对亡命之徒了?”
这一句问得纯属多余,薛豆青点点头,盯着自己的手犹疑着要不要继续砍下去,却听得明兆的声音道:“那就滚吧。”
薛豆青愕然抬头,有些不知所措,明兆嫌恶地朝地上昏迷的明佑看了一眼,冷冷道:“带上他,滚得快一点。”
薛豆青眨了下眼,迅速地消化了这句话,回头把明佑背在身上,再看一眼明兆,还是难以相信他确是要放自己走,因此背着明佑走得犹犹豫豫,总觉得明兆会给他们背后来一刀。
果然,走了没几步,明兆叫住:“喂。”
薛豆青紧张地看着他,左手托住明佑,右手却紧紧握住了匕首,明佑并不看他,只对自己手下道:“把这匹马送给他们。”
手下的人不敢拂逆,只好牵了那匹好马给薛豆青,薛豆青把明佑安放上去,自己站在马边犹豫了片刻,毅然走到明兆跟前,跪倒,工工整整地磕了一个大头。
明兆冷笑:“你什么时候如此知礼,知道给我磕头了?”
薛豆青也无话可说,磕完头便翻身上马,肩膀处的伤口失血过多,幸好冷风吹着,还能清醒,趁着清醒,纵马而去,再也没回头瞧一眼。
明兆看着一骑绝尘,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对着已经消失了人影的方向自言自语:“最后一次。”
明佑只是挨了一拳头,晕的时间有限,大半夜的硬是被冷醒了,醒来的时候痛苦不堪,不仅是头痛,身体也痛,因为有人死死地压在他身上,而自己大概是躺的地方很不平整,后背被咯得难受。
他喘了口气,使劲把身上的人推开来,看清楚是薛豆青的脸,薛豆青大概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如今两个人都滚在乱草堆里,旁边一匹马安静地站着,明佑左右看了看,觉得一片茫然。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明兆不在,明兆的亲随们也不在,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逃离了,明佑忽然记起昏倒时眼前散开的血花,慌不迭地俯身捞起薛豆青的右手,捧在眼前仔细摸了摸。
还好,还在。
明佑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悲观,薛豆青费那般力气救他出来,他其实真的高兴不起来。
身边薛豆青忽然动了下,明佑俯身拍拍他脸:“醒了?”
薛豆青睁开眼睛,睁得很费力,脸色苍白,声音嘶哑:“殿下?”
明佑苦笑:“好了,我们安全了,就是,不知道这算是到了哪儿。”
薛豆青净捡着荒凉的地儿跑,不知道跑到什么深山老林去了,此时天开始放亮,明佑望着偌大的树林子笑得很凄凉。
薛豆青起身看了看伤口,血流得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再流了,差不多自己愈合了,但是抬抬手啊胳膊的都疼。
明佑见他在那试着抬胳膊,伤口又要开始裂开出血,便道:“别动,把伤口包一下吧。”
这建议不错,明佑就是会说,可除了说,他什么也不会。
薛豆青也没指望他,自己撕了件衣服,把右手缠成个粽子,肩膀那也胡乱绕了几绕,一边缠一边疼得直吸冷气。
明佑在一边看着,忽然道:“疼不疼?”
这话废的,不疼能大冷天的脑门子直冒汗?
薛豆青咧嘴一笑:“还行!”
居然还有力气回答得很响,那大概的确还行,明佑无聊地拽着草叶子,道:“豆儿,你右手没了,怎么办呢?”
薛豆青晃晃粽子手:“还在呢。”
“我是说,要是没了呢?”
“还有左手呢。”
明佑无奈,只笑,薛豆青提提精神站起来:“天快亮了,我们继续走吧,别等他反悔了又要追上来。”
明佑依然蹲在地上,仰着脸看他:“豆儿我们去哪?”
薛豆青脸色苍白,精神昂扬:“哪儿都行啊,殿下想去哪?”
明佑很想说我哪儿都不想去,可是这话自己也觉得无赖,只勉强道:“哪里都行,离京城远点就行。”
薛豆青想了想道:“我们就往南走,一直往南,不是就离京城越来越远了吗?”
明佑点头:“先走出这片林子吧,这里实在是太潮湿了,我受不住。”
薛豆青于是利索地爬起身来,牵马过来道:“地上湿,殿下你骑马上。”
“你呢?”
“我牵着马,它好累了。”
“那我也不骑了,让它歇会吧。”
于是这俩人一马就沐浴着初升的日光,慢慢地走着,好在树林不大,在再次天黑之前他们成功地走了出去。
明佑从没有走过那么多路,累得再也不肯挪动一步,薛豆青无助地看着他:“那,我们再歇一歇?”
明佑叹气道:“豆儿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薛豆青摸摸口袋,倒是有几点碎银,明佑命他先去找了家客栈住下,再叫了点东西来吃,同时让店小二去请个大夫过来。
薛豆青咬着大饼鼓着腮帮子诧异道:“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明佑不做声,只缓慢地喝了点稀粥,等大夫来,便指着薛豆青道:“给他看看。”
薛豆青还没有吃完饭,举着半个饼不好意思道:“我……没什么事,不必了吧?”
明佑懒的说话,只示意大夫给他脱了衣服看肩膀,除了失血过多倒也没什么大碍,上了点药等它自己慢慢好就行。
明佑又指着他右手道:“这个呢?有没有大碍?”
薛豆青道:“只是有点疼,以后就好了。”
明佑道:“没问你。”
大夫仔细瞧了两眼,抚须道:“这个切得太深了,伤了筋骨,纵是以后好了,大概也不能太过使力了。”
大夫开了几副药后便走了,薛豆青回头见明佑眉头紧锁,便故意笑得轻松:“瞧,不是都好好的吗,别说我右手还在,便是没了,我也一样能拿刀,我左手其实更厉害的!”
明佑抬头看他一眼,眼波平静至极,却有种淡淡的疏离的神色,轻声问道:“豆儿,我们是为什么在一起的?”
薛豆青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明佑替他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薛豆青微笑,刚想告诉他我也喜欢你,可是明佑接着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薛豆青只能再次愣住,明佑继续自己回答:“因为你长得好看。”
薛豆青有些笑不出来了,明佑却笑了,笑得有些讥诮:“只是因为这个,没有别的。”
薛豆青低下头去,听见明佑冰冷的声音继续道:“你如果不好看了,我就没办法喜欢你了。”
薛豆青头低得更低,看着重新被包扎了的右手,记起在树林里明佑问他的那句“你的右手没了,怎么办?”
一只花瓶掉了一块瓷,不是不能用了,而是不好看了,这才是明佑最在意的事情。
薛豆青觉得有点冷,右手不禁紧紧地握拳,霎时就有鲜血浸湿纱布渗出来,缓缓抬头,眼神失落,明亮依旧:“那么,殿下现在,还喜欢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已经无可避免地往悲剧的路上拐~~~写的很是胸闷~~~SO,为了稀释一下悲伤,开了个轻松的新坑,也不是新坑,一直没有填而已,翻出来觉得还很喜欢,修修补补重新开张,欢迎大家去捧场~~~
新新坑:
一群身怀绝技的人开了一家万事屋性质的无敌坊,号称无所不能无所不做,小人物,小打小闹,应该也挺欢快的吧,嘿嘿~~~(PS:所谓身怀绝技,只是为追求广告效果而做的一种文学意义上的表述而已~~~)
第四十九章 南下
伸手挑开薛豆青额前的几缕乱发,抹掉脸颊上的泥污,露出一整张干净光洁的脸,双眸似漆,鼻梁悬挺,嘴唇微张,微妙的弧度,在期待着一个答案。
明佑的嘴角浮上一抹笑:“嗯,喜欢。”
那么美,如何不喜欢。
薛豆青垂下头去,把脸埋在他手心里,轻轻摩擦。
明佑轻声道:“保护好你自己,你的身体,你的脸……你知道,我喜欢的东西不多,你不要自己毁了它们。”
沉默算是回答,薛豆青只腻在他手心里摩挲不已,许久抬头起来,眼眶是湿润之后的清澈与宁静:“那么,你愿意跟我走了么?”
明佑笑:“跟你?你要带我去哪?”
薛豆青仿佛仔细想了会,方道:“反正无处可去,殿下也说要一直往南走,不如就去我来的地方,是苏州的一个小镇。”
能说得这么流利,大概是早就盘算好了,明佑也不拆穿,只道:“苏州远得很,我们不一定能去的了。”
薛豆青道:“我便是从那里来的,还能回不去了?”
明佑道:“你当时巴巴地离了家来京城,如今却想回去,为什么?”
薛豆青道:“京城不过如此,并没有我的家乡好。”
明佑点头:“也好,反正也无处可去。”
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薛豆青有些心虚地偷瞄明佑,怀疑自己的那点私心被看破,明佑倒一脸坦然地去清点所剩银两,皱着眉头道:“这点钱要去苏州,大概是不能够的吧。”
薛豆青忙道:“花不了多少钱,我上次来就没怎么花钱。”
他上次来是同乡垫付的,当然没有花到他的钱,何况他们省吃俭用的确也花不了多少钱,问题是明佑能同他们比吗?
薛豆青很快就脸红起来,补充道:“钱不是问题,我路上打打零工,也可以赚得。”
明佑不指望他,把随身佩戴的配饰戒指之类褪下来,递给他道:“你去当铺里当了,换作盘缠好了,戴这些东西在身上反倒是累赘。”
薛豆青依言去当了钱,站在当铺门口摸摸怀里那块椭圆状的玉佩,犹豫了两下又塞进了怀里。
两人没有久留,薛豆青身底子好,身上那点伤也不当什么,只住了一天便起程南去。
因为明佑走不了路,薛豆青便买了辆轻便的小车放在马后,凑合成辆马车,自己在前面赶车,把明佑自己安置在马车里。
因为有了个可以去的目的地,心里不再茫然而慌张,并且由于路途遥远短时间不可能到达,心里也不着急,一路上走得怡然安稳,只到傍晚时才找客栈歇息下。
走了一天,虽然没有用他自己的脚走,明佑还是觉得很乏,倦倦地躺在浴桶里泡着,薛豆青在外面喊:“要不要添热水?”
明佑道:“噢,进来吧。”
薛豆青拎着一壶热水进来,一眼瞧见明佑裸着的上身,有些慌乱地扭过头去。
明佑道:“过来添水啊。”
薛豆青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添了水,热气袅袅地升起来,熏得他脸上直泛起一层红晕来。
添完了水,也不走,就在浴桶边磨蹭着。
明佑斜睨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