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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钱人家当然不来,好在明佑醒了,否则薛豆青大概会把大夫敲晕了背来。
既然不用去敲人脑壳,薛豆青也倍感轻松,帮明佑穿上衣服,又替他梳头发,忙得不亦乐乎。
明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忽然听到门外大声喧哗,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嘈杂直接奔着这屋子来了。
门被撞开,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来闯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伙计,正是那挨了揍的药铺的小伙计,指着薛豆青大声道:“就是他!就是他!砸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店!”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段忧伤,后半段又欢快了,我真的在分裂中么。。。。
第六十四章 家
既然找到行凶抢劫者,几个官兵二话不说便上前来拿人,明佑不明所以看得有些傻眼,薛豆青显然知道缘由,却不肯束手就擒,顽强抗拒追捕,把上来铐他的家伙撂倒一地。
官兵头见状怒道:“大胆刁民,强抢药铺,殴伤无辜,如今又抗拒抓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药店伙计眼尖,瞧见明佑旁边还放着药罐子呢,叫道:“这就是我们家的药!”
官兵头没去瞧那黑乎乎的药罐子,倒对床上那个一脸惨白的人产生了兴趣,晃悠着走过来:“这位是……”
薛豆青闪身挡在明佑前面,官兵头一愣:“哟,这难不成还是位大人物,看都看不得?”
然后就觉得颈间一凉,却是薛豆青忽然抽了他腰上的刀横在他颈前:“你敢往前走一步?”
官兵头冷汗下来:“你……你胆敢……劫持本官……”
这话对薛豆青不能起到任何威慑作用,他连太子都敢劫持,何况一个区区官兵头子。
身后明佑忽然低声道:“豆儿,不要生事。”
薛豆青把刀刃往下压了压:“叫你的人都滚到门外去!”
官兵头只好道:“好……”
手下的人非常麻溜地滚到了门外,薛豆青收刀在官兵头的屁股上猛踢了一脚把他也踢出了门外,然后转身一把捞起明佑,飞身便从窗子跳了下去。
明佑来不及提醒他这是二楼,只闭着眼睛随他带了下去,落地之后方睁开眼睛,毫发无伤,诧异薛豆青何时连轻功也这么好了。
抢东西这种事情大概是会上瘾,薛豆青抢了官兵头的刀,落地之后又顺手牵了不知何人的马带着明佑逃之夭夭了。
直奔出去不知多少里方停下歇息,明佑喝的药在胃里翻涌,下马之后便是一阵狂吐,几乎被肠子吐出来,薛豆青取了水给他漱口,喘息半天,终于平静,不禁长叹一声。
薛豆青知道这大概又是不满,也不询问,只低了头拽地上的草叶子,果然等了半天,明佑自己就开口了,猜不透是什么语气,倒也平静:“豆儿,你是不是很喜欢过逃亡一类的日子?”
薛豆青抬头:“呃,怎么会……”
明佑看着他自己都没甚把握的脸:“你似乎天生得会惹事生非。”
薛豆青不得已要辩解:“因为你生病了……我没有钱……”
这倒是振振有词了,明佑没力气跟他废话,只遥遥看向远处,心神也随之虚浮。
薛豆青仔细想了想,明佑一向是最懒的,以前没有出事时连旅游都懒待出去,何况这种颠沛流离的逃亡的日子,必定是过不惯的。
看着明佑越来越瘦削的脸,薛豆青愧疚地握着他手:“那么,等到了苏州,我们就安顿下来,再也不走了。”
这还真是执念,明佑一笑不置可否。
薛豆青的老家是苏州下面一个小村庄,贫穷而安逸,如果只是要生存,大概也不难。
薛豆青自幼没有双亲,回来了也是寥落,几年不见,都看着面生,也不好打招呼,何况带着明佑这么一个惹眼的家伙。
七弯八拐找到了他一个人居住过的那间破草屋,年久失修,一拉门稀里哗啦差点要倒掉。
明佑往后退开一步,总觉得那屋顶要掉下来砸到脑袋上去。
薛豆青仰脸看了一眼,沉吟道:“嗯,这屋顶是得修修去。”
修屋顶之前,把明佑先请到屋里来,不要在外面挨冻。
进了屋的明佑不禁傻眼,他们上一次暂居的那废庙好歹还有点柴禾堆可以躺一躺啥的,这屋子空荡荡的就是四面墙,还是透风的,怎么看都是站外面晒太阳暖和点。
薛豆青兴冲冲地跑去修屋顶,似乎这房子有了屋顶就能御寒了似的,完全无视墙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缝。
修得很起劲,大冬天的热汗横飞,都没有注意到门口正站了一个人仰着脖子瞧了他好久了。
眼角扫到一点,是个瘦瘦的男孩模样,只当是路过的小孩也没在意,等他修得差不多下来时发现那人居然还在,并且盯着他的脸看得很认真。
薛豆青不由想大概是之前认识的人,可是,又觉得脸生,便不再多想,往里走去,却听得身后那人试探的声音:“豌豆哥哥?”
薛豆青猛然回头,见那男孩眼神涩涩,像是鼓了很大勇气才叫出声来,忽然觉得这场景竟然有些熟悉,很久之前,在他一个人孤单地在镇上游荡时,曾经有那么个小小的脑袋露出来,怯生生喊一句,豌豆哥哥。
回忆飞速闪过,薛豆青指着他,有些惊喜地说不出话来:“啊,你……梁家的小宝儿!”
那宝儿忽然就哭了出来,抹着眼睛哭得昏天暗地,薛豆青忙过来拍着他脑袋:“你呀,真的是你呀,唉,这么能哭的人,除了小宝儿,还能有谁啊!哈哈!”
梁家是镇上比较富裕的大户,只可惜梁老爷年近半百却依然膝下无子,于是去外地买了个儿子回来,很是宠爱,起名叫做小宝儿。
然而,就在买了这儿子两年后,梁夫人却忽然怀上了孩子,十月后生下亲儿子,这买来的儿子便被弃之一边了。
可怜小宝儿顿时天上地下,一时间惶惶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当然也无处可去,梁夫人嫌他碍眼,只每天不许他出现在眼前。
小宝儿于是要么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一天不出门,要么就大清早溜达出门一天不回家,反正家里也不会有人惦记他,巴不得他自己丢了不要再回来。
薛豆青便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梁小宝,那天他讨到了两个馒头,正无比欢快地跳跃回家,却看见路边坐了个小孩,大冷风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关于梁家大公子的境遇,薛豆青也从大妈大婶那里耳闻过,今日一见,果然可怜,当下慷慨地把馒头分给小宝儿一个,两个人迎风吃完了馒头很是惺惺相惜,找了棵桃树磕头做了兄弟。
那阵日子薛豆青成天在街口听书,三国演义,桃园结义,听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一棵只开花不结桃的小桃树,一个常年挂着两行清泪的梁小宝儿,加在一起,实现了他那点薄薄的憧憬。
从此,薛豆青便以小宝儿的大哥自居,打架斗狠比平时分外狠了些,抢的粮食也额外多了点。
梁小宝像条尾巴似的永远黏在他屁股后面,倒真的比亲兄弟还亲密,有时候夜里干脆连家也不回,就和薛豆青草屋里窝一夜,第二天吸溜着清汤鼻涕再出去晃悠。
梁家模糊知道自己的养子和一个野小子混在了一起,也不在意,全家只细心呵护亲儿子去了,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小宝儿。
薛豆青和梁小宝商量,等年纪再大一点便离开这个破地方,到外面闯荡一番去。
梁小宝点头很用力,竟也难得生出一些豪气来,赌誓说要追随薛豆青,直到天涯海角去。
梁小宝最近得了民间流传的言情小册子,看得多了说话间不自觉便带出了些意思,薛豆青平日只听三国,意会不到这天涯海角的情谊,只当这是男人间的承诺,灿烂一笑,扳着指头盼自己快快长大,快快离开。
然而,当薛豆青终于准备离开时,梁小宝却无法实现他的诺言了,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很少见面了。
梁家那个好不容易出生的小公子自落地便虚弱不堪,宠溺着活了几年便夭折了,梁老爷悲伤许久,无奈之下只能又重新重视起那个差不多已经被抛弃掉的梁小宝,派人从薛豆青的破草屋里给硬拉了回家,关起来不许轻易出门。
薛豆青听说梁小宝重新做回了少爷,心里失落了一阵子,倒也没怎么悲伤,原本就不是他的,他不过是霸占了人家的孩子一段时日,满足了一下拥有家人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在给梁小宝做哥哥的日子,他是一个保护者的身份,梁小宝永远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这满足了他内心中那种挥之不去的英雄情结。
后来听说梁家请了先生好好培育这个大公子,准备要继承家业了,薛豆青想小宝儿大概会成为一个高不可攀的大少爷了,再也不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去打架了,再也不会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了,再也与他无关了。
那么,对于这个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的地方,再无留恋,于是便跟着老乡去了京城。
京城不过如此,只是,他有了爱恋,有了牵绊,不再孤身一人,算是唯一的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儿,犹豫了好久。。还是让这个人物出场了。。
第六十五章 介绍
故地故人,算是惊喜,何况还是那般带着些许英雄义气的旧情谊,薛豆青乐呵呵地拍着小宝肩膀:“唉,你长高了嘛,唉,不过也不是太高,你后妈还不给你饭吃吗?”
梁小宝抬头看薛豆青,破涕为笑道:“豌豆哥哥才是,长得那么高了。”
薛豆青道:“我吃得多嘛,不像你,吃东西像吃猫食。”
梁小宝看着他身后破破烂烂的门,喃喃道:“你回来了……”
薛豆青点头:“嗯,回来了。”
梁小宝问:“还走吗?”
薛豆青略想一下:“不知道,不走了吧。”
梁小宝扭着手指:“那个,那个时候,你走的时候……”
薛豆青知道他要说什么,很大度地一挥手:“我知道,你家里管得严,我也没指望你会来送我。”
梁小宝瞅着脚尖,声音低到细不可闻:“其实……那天……我……”
薛豆青忽然道:“咦,你怎么出来了?”
梁小宝诧异抬头,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薛豆青已经朝门口走去。
那扇破破烂烂的木板门上不知何时倚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袭素衣,神色寡然,只嘴角衔着点意味不明的笑。
薛豆青走过去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啊!”
明佑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凭什么确定那四面漏风的屋子就不冷,懒洋洋道:“屋里太阴,出来晒晒。”
薛豆青了然:“噢,也是,那里面久不住人,潮得很,你先等着,我给你找个凳子坐。”
凳子明佑早就找过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