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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豆青了然:“噢,也是,那里面久不住人,潮得很,你先等着,我给你找个凳子坐。”
凳子明佑早就找过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条凳子腿,可是不等他把这信息告诉薛豆青,那孩子已经迅速地冲进里面不知道哪里扒拉凳子去了。
可怜的梁小宝似乎被完全遗忘了,只呆呆地立在门外,和明佑大眼瞪小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局促万分。
薛豆青果然没有找到凳子,但是他自有创意,掀了院子里一块大木桩子抱过来:“没有凳子,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先坐着这个,改天我把它做个好看点的凳子。”
明佑撩起衣袍一角在木桩上坐了,对着门外一昂下巴:“这位?”
薛豆青才记起还有个梁小宝,被提醒了毫无愧疚甚至还惊喜,跑过去把梁小宝拉过来隆重介绍:“这是我弟弟,我跟你提起过的!”
明佑点头,隐约记得薛豆青似乎是提起过他家乡有个弟弟很是乖巧,大概就是这个了,只是,乖巧倒乖巧,羞涩畏生的神态似乎更多一点,而且,这哥哥弟弟也长得太不像了点……
薛豆青依然兴致勃勃地介绍:“他叫梁小宝,别看他长得瘦,其实是个少爷呢。”
明佑顿时了然,那抹笑意便又控制不住地泛上来——薛豆青果然是爱这一套,哥哥弟弟。
薛豆青全然不觉,梁小宝倒不好意思,低着头就要往回缩:“那……你忙……我……我回去了……”
薛豆青道:“哎,我还没有给你介绍……”
梁小宝虽然喊着要走,到底还是好奇,钉在地上,不住地拿眼珠子瞟明佑。
明佑不禁抬头瞧薛豆青,怀疑这人是不是健忘,不久之前他也是这么隆重而热情地介绍时小语的。
薛豆青被他那一记凉阴阴的目光射到,稍稍减缓了下热情,笑得很有保留:“小宝……他……他以前跟我是很好的……”
这解释像是更浓重地描抹了一笔,连薛豆青自己都觉得别扭,便转过来给小宝介绍明佑:“这位……”
介绍明佑,薛豆青忽然觉得这才是个难题,上一次已经说了,他们之间不要哥哥弟弟的情谊。
可是,那该怎么说?
薛豆青拿眼神征询明佑的意见,明佑倒兴致盎然地翘着脑袋,在等他的说辞。
薛豆青不是不敢说,只是,对梁小宝……
薛豆青最终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跟小宝说得仔细,何况,小宝那么纯真的一个孩子,大概也不能体会他们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关系。
于是,薛豆青言简意赅:“他叫阿佑,是我在京城认识的。”
明佑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圈,算是对薛豆青这点难得的智慧表示赞许,只是,笑得有点讽刺,薛豆青当作没看见。
梁小宝偷着打量了明佑好几眼,斟酌薛豆青那点含蓄的说辞,满眼的怀疑与失落,薛豆青似乎还在讲一些在京城的见闻,他也没心思听,讷讷地站了半天,终于道:“我要回去了,回去晚了,我爹要骂我了。”
薛豆青忙道:“噢,那……你回去吧。”
梁小宝抽了下鼻子:“嗯。”
走得有点垂头丧气,薛豆青忍不住叫他:“小宝?”
梁小宝回过头来,一双眼睛悲戚戚地望着他:“嗯?”
薛豆青也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你……你爹妈对你好不好?”
梁小宝再抽了下鼻子:“嗯,还好。”
薛豆青再不知道说什么,只应声道:“噢。”
梁小宝便走了,走得很快,简直仓皇,可惜个子小,步子也小,走了好久,才从薛豆青的视野里消失掉。
薛豆青看着他宽大的袍子被风吹得鼓鼓胀胀的,是一种虚假的臃肿,人小得简直要被衣服和着风掩盖掉,找不到了。
莫名心酸。
然而,明佑一声低笑把他的思绪给扯了回来,薛豆青装作看看天道:“这会儿也没日光了,我扶你屋里去吧。”
明佑摇头:“屋里也是一样冷。”
薛豆青道:“我给你生个火,先过了这一夜,我想办法弄钱来。”
明佑笑得讥讽:“还是抢得么?”
薛豆青略羞恼:“我会好好挣钱的!”
明佑见好不收,仍然调笑:“砍柴,还是砸盘子?”
薛豆青板了脸,一把抽掉明佑坐着的木桩:“我先砍个凳子去!”
明佑没防备一屁股落地,摔得哎哟一声,薛豆青料想摔不坏他,也不理会,抱着木桩砍凳子去了。
明佑扶着腰站起来,不禁叹气:“要你养我?我命不久矣。”
第六十六章 掰手腕
虽说有过一次不太成功的打工经验,再次为谋生而奔波的时候,薛豆青还是觉得有点像没头苍蝇。
他这么个大活人从不觉得钱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明佑那人实在不好养,再这么陋室加稀粥的过几天大概就要挂了。
村子里是没有钱可赚,薛豆青一早便去了镇上,溜达着想自己干个什么比较合适,走了没多久便遇到了梁小宝。
梁小宝撩着袍子跑得飞快,从街那头跑到他跟前气都来不得喘一下:“豌豆哥哥是来找我的吗?”
薛豆青有点尴尬:“呃……”
梁小宝抹了一把汗,也笑得尴尬:“我老远瞧见你来着,还以为……”
薛豆青坦言:“我想来镇上找个活儿干,你也瞧见了,我家里太破了……”
梁小宝理解地点头:“那么,找到了么?”
薛豆青挠头:“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笨手笨脚的……”
梁小宝忽然有点脸红,在他想说什么之前总是会先脸红一下,酝酿了半天终于忐忑道:“我现在帮我爹管铺子……你……你可以……”
薛豆青愣了下,道:“噢,那怎么行。”
梁小宝抬头,脸红更甚:“豌豆哥哥是嫌我家铺子小?”
薛豆青苦笑:“什么啊,小宝我知道你能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你爹还是管得你很严吧?”
梁小宝垂眼道:“倒不是很严,就是有时候……会骂。”
薛豆青笑道:“就是了,要是去了我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你爹还不定怎么骂你呢。”
梁小宝笑了下,有点哀:“当初我爹找人打你,你……你其实还是介意的。”
薛豆青哈哈大笑:“哎,瞧你说什么?我那时候不知挨了多少打,我要是都介意,大概都不能活到今天了!你呀,老是提那个时候做什么。”
梁小宝道:“那怎么就不能……”
薛豆青只是笑,想当初这个小不点可是曾经被自己庇护的啊,如今反过来要他帮忙,这算什么?
薛豆青不是读书人,骨子里却带点迂腐。
何况,忽的冒出一个旧相识,明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肯定不乐意着呢,昨儿晚上一碰也不让他碰,拿捏得不是一般大。
经历了时小语一事,薛豆青算是长了经验,知道什么时候都得收敛着点。
“你家开布店的啊,我一个粗人怎么能做得了那个,我只会给你扯坏了布。”
这理由纯粹胡扯,但是梁小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豌豆哥哥总是对的。
“那么,我回去了,你找到工作了跟我讲一声,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跟兴冲冲来的时候判若两人,显然是不太高兴。
薛豆青有些怅然,心想这小宝儿真是变了许多,以前不是这样喜怒无常的。
但是,管他呢,家里还有一个更喜怒无常的,今儿找不到工作,准又没好脸看。
又走了两条街,忽然看见一个店铺门口拥了不少人,凑近去一看,原来是一家粮店招伙计,工钱出得极高,虽不知耍得什么噱头,反正吸引了不少眼球。
薛豆青估量了下,大概就是扛扛粮食袋子之类的,不用什么技术含量,这活能干,于是就很积极地往前挤,以显示自己强壮的体魄。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挑拣了两个,薛豆青很荣幸地被选中,惹得后面一伙赤膊的汉子很是不满:“挑这么个干巴瘦的家伙能干什么呢?来这里都是卖力气的,这家伙一瞧就是个光吃不干的。”
管家怒道:“我家想挑什么样的不是你说了算!”
汉子笑道:“当然是老板您说了算,挑个模样好的回家好搂着睡啊。”
管家挥手道:“粗鄙野夫,老夫不与你贫嘴。”转头对薛豆青和另一个选中的家伙道:“你俩,跟我进来……哎哎哎,你干吗呢你!”
管家不理会那汉子,薛豆青却不能忍气吞声。
什么都可以忍,这个话却一分也听不得,原是受不了这个说头才背井离乡去的,虽然初与明佑相识之时也是屈辱,好歹以后混得熟了,又经了这些事,这话才渐渐被放下,谁知刚一回来,竟又是一番不堪入耳。
薛豆青忘了工作和钱的重要性,揪着汉子的领子誓要讨个说法,粮店管家很是火大,指着他骂道:“你这混蛋小子,要了你了还这么多脾气?都滚吧,谁也不要了!”
被揪了领子的汉子叫道:“哎别介,我也不是来捣乱的,就是有点看不过去,这位小兄弟你血性,听不得一点说,若真是如此,不如咱比一场,就比力气,谁赢了谁留,怎样?”
管家跳脚:“喂,你以为这是谁的店?谁赢了谁留?你说了算的?”
薛豆青完全无视老头的跳脚,大声道:“比就比,我若赢了,你收回你的话!”
管家还待发火,那俩人已经在商量比赛的形式和规则,就着一张桌子开始扳手腕,袖子一撸,薛豆青那白皙瘦弱的手腕在汉子黝黑粗壮的胳膊面前立即相形见绌,围观者顿时笑得心照不宣。
其实掰手腕这种事情薛豆青不太擅长,因为明佑平时也不会和他练这个玩,第一局便因为技术和经验上的不足而失败。
汉子微微一笑:“怎样?”
薛豆青一昂脖:“我还没准备好呢,别高兴太早。”
第二局,双手交握,汉子特意询问:“这次可准备好了?”
薛豆青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运力手腕,汉子脸上还挂着调笑,没防备之时便被掰了过去。
薛豆青扬眉一笑:“怎么,你又没准备好?”
汉子不屑地甩着手腕:“不肖准备,让你一局便是,最后一局定胜负。”
最后一局,旗鼓相当,竟是久久不能分出胜负,围观者皆诧异,薛豆青那小瘦胳膊居然真的有几分力气,连那负气说不要看的管家爷爷也忍不住在人群中露个脑袋出来,惊叹地吧嗒了两下嘴巴。
两人额头均已冒汗,薛豆青紧咬牙齿,不是为了抢得这份工,便是为了面子也得赢了这局。
僵持许久,薛豆青终于压倒汉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