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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胡太医来了!”
“如是,汝便先下去吧!”
“奴遵命!”
……
见婢女退出寝宫,胡太医一哆嗦,心惊胆颤的跪倒在地上。
“参见圣上!”
秦符侧卧在榻上,扫了一眼跪在榻前的老者,“平身吧!”
“谢圣上!”胡太医颤颤巍巍的起身。
“汝可晓得孤今日唤汝来所谓何事?”
“臣不知!”胡太医诚惶诚恐行了个礼,自圣上继位以来,还从未召见过自己,一时间,胡太医的汗珠便开始从额上慢慢往下滑落。
秦符回忆着在温泉之事,以及魈说的自己需要一个女人,斟酌再三,“孤,孤就是想寻汝问问男女之别!”
“男女之别?臣愚钝,恳请圣上明示!”胡太医一下更茫然了,男女之别?这不是太傅该教的理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但这很明显不是圣上希望自己答的。
“嗯……”秦符沉思半刻,“汝便随意讲讲汝所知即是!”
“是!”胡太医本欲讲礼教,但思及讲礼教有些越俎代庖,便言,“据《黄帝内经》载,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
“啰嗦!”秦符见胡太医在背书有些不悦,直接打断“汝是学问不到家不成,一把年纪如何还在诵书?”
“圣上,圣上恕罪!”胡太医‘扑通’一声跪下,“臣才疏学浅,不能,不能为圣上解惑,臣臣之过!”
见胡太医如此反应,秦符更是心烦,但谜团未解,便只得让胡太医继续,“汝且诵男子吧!”
“是是是!”胡太医头如捣蒜,“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
“……”有些词知之甚少,秦符只能懵懵懂懂听个大概,男子到了八岁,肾气充实起来,头发开始茂盛,乳齿也更换了。十六岁时,肾气旺盛,天癸产生,精气满溢而能外泻,两性交合,就能生育子女。夫子,现如今怕是已近十七岁了!
……
秦符瞟了胡太医一眼,“孤若是把一女童许之十六七男子,他们可会有后嗣?”
“这……”胡太医有些胆怯,女童配之十六七男子实在是不妥!
“直言!”秦符不喜欢胡太医支支吾吾。
“这不合礼教!”
“孤只问汝会不会有后嗣!”
“不会!”胡太医懦懦道。
“没有例外?”
“没有!”
“那,那男男之事呢?”秦符依稀记得那天在宫外见到的是两个男子,而且,那日啃咬自己的也是男子。
“两个男子?”胡太医有些迷糊,两个男子能有何事?
“对!两个男子!”秦符肯定的回答。
“臣,驽钝!请圣上明示呀!”胡太医有些站不稳了。
“嗯,就是,大概就是两个男子一处于上,一处于下,徐徐而图之!”
“圣上,此事,此事……”
“这如何?”
“这有违天道阿!”
“天道为何?”
“天道,怕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胡太医思虑再三,慢慢答道。
“可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
“天道之数,人心之变。”
秦符有些不解了,一阴一阳谓之道,如果天道是损有余而补不足,那么就应该阴阳交替,那就应该是男女之事了,
“那为何男男盛行于坊间?”
“怕是,怕是贪于一夕之欢愉!”
“不是礼教有违么?”
“这这……圣上……”胡太医急得团团转。
“好了,今日之事,不可外泄!”见胡太医说不出所以然,秦符低低的吩咐。
“是!”胡太医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走了。
“下去吧!”果然,秦符挥挥手,示意胡太医可以下去了。
“是!”胡太医躬身,退出殿外,抹了一把汗,真是伴君如伴虎。
……
秦符躺在榻上,心念着,夫子待幽瑶是极好的,如若此,那便应当早日敦促夫子和幽瑶成亲了。但为何想到夫子要娶幽瑶,自己的心里不太舒服呢!为什么自己一天只想让夫子的眼睛跟着自己转呢!而且,为什么男男不合天道呢?不合天道的东西怎么会在坊间流传呢?夫子不是说过,存在即合理么?如果男男是合天道的,那胡太医为什么又会说礼教有违呢?
……
刘慎言躺在草丛里,看着幽瑶在不远处在花园里扑蝴蝶,十分惬意。
只是,刘慎言目光一转,一个立在一旁的丫鬟引起了刘慎言的注意。
那个丫鬟,不是那日在女闾里做戏的那个女子吗?
刘慎言打了个激灵,连忙立起来,走到那女子面前,皱皱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公子,奴是老爷领回来的!”女子低头回应。
“怎会?”刘慎言有些不解,那日明明……
“那日公子与老爷离开女闾之后,老爷便派人到女闾把奴从女闾里赎回来!”女子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含着几分羞涩的笑意。
“哦!”刘慎言突然想起那天刘晓说得话,‘祸不可避’。
心里便有几分明了,这是有关门打狗的阵式了,如若这女子在外,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但回了府就不一样,可以盯着。
刘慎言暗叹,来了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除之
夜里,刘慎言被从被窝里拎起来,被人打包到小皇帝的书房。看着站在烛光里的小皇帝,刘慎言暗自吐槽,不是还没到上工的点吗?
谁知小皇帝迅速走到刘慎言面前,递给刘慎言一张纸,面色凝重,“夫子且瞧瞧!”刘慎言捏着手上的信,瞟了一眼,手有些抖,笃行到底要干什么!
……
看着信上的字,刘慎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见上面大大标着刘笃行的名字,告刘慎言。罪行是什么少有反心,什么欺君罔上,什么结党营私……真是找死!
“夫子,你看如何?”秦符看着刘慎言阴晴不定的脸低低的问。
“臣,臣愿辞官,以死谢罪!”刘慎言“扑通”一声跪下。
“夫子何罪之有?”秦符不在意的走过刘慎言身旁。
“臣;臣……”刘慎言思忖片刻,笃行此行,定是受人蛊惑,但如若此事落到刘笃行身上,就是污蔑重臣,祸害族亲,欺君罔上,怕是再无回旋余地,若是在自己身上,应该还可以周旋一二,于是再俯首,“臣死罪!”
“如何死罪!”
“臣心术不端,企图欺君罔上……”
“夫子如何欺吾?”
“臣,臣……”
“夫子,隐瞒是没有用的。”秦符紧紧的盯着刘慎言的头顶,心中有几分不悦,夫子是打算要替刘笃行顶罪了么?
“……”
“朝臣已经知道了!”
“怎会?那。这?”
“这只不过是先帝的眼线传来的副本罢了!原信还在姚江手里!”
“姚江?”刘慎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姚江可是个铁骨铮铮的纯臣,与自个儿的爹爹是相看两相厌,这次带到机会,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不过,说来这也真是奇了,这么久自个儿都没接到笃行的信,怎么来一封就被截留了?
“是”!秦符负手而立,“而且,夫子,这封信是刘笃行亲自从军营寄来的!”
“军营?亲自?如何识得?”刘慎言不解了,笃行不是去避祸的么?怎么会自报家门还用来状告自个儿?莫非……莫非……刘慎言不敢再想下去。
“信封是军营的,且是军中的急件,顺在于将军的信裹里,驿兵送时发现送往的地址是姚府。”秦符解释道。
“圣上,此事必有蹊跷!”刘慎言一下回过味儿来。姚江是纯臣,但纯的是先帝,纯的是江山社稷,素来铁面无私,当年虽同是为了先帝,与自个儿的父亲刘晓却是水火不相容,如今这事儿出了,姚江那老古董怕是要追究到底!自个儿现在也只能在小皇帝这讨个好,期着太后,于家双方都出点力。那群朝臣可是瞪大眼睛等着刘家出差错,自个儿还是得小心为上!
“那又如何?夫子不是常常说,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秦符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得无比凉薄。
“那圣上的意思?”刘慎言有些不妙的感觉。
“除之!”秦符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
“圣上恕罪!”刘慎言听懂了秦符要除掉刘笃行的意思,连忙劝阻。
“夫子,当断不断,自受其乱!”秦符用手去托刘慎言,“夫子与孤是要干大事的人,容不得这样的累赘!夫子千万不要妇人之仁,明日早朝,姚江必会奏事。虽说孤可压此事。但夫子须晓得,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刘慎言低着头,小皇帝是可压下这件事,只是小皇帝年龄上小,不能服众,如果为了一个夫子的弟弟与前帝纯臣死磕是大大不妙的,因为官官相护,官场之内相互勾结……只是,笃行又该怎么办,现在局势未明,不知背后是何人在操纵……
“夫子莫要犹豫,孤经不起再换一个夫子,夫子如若德行有亏,不仅是夫子之过,且会连累令尊!如果动摇令尊之权,那么太后处怕局势不稳……”秦符沉了一口气,“夫子能否承担此事之后果,此事之责任?入了句,一步错,步步错!夫子一定要慎重考虑!”
刘慎言对秦符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想着,笃行快十五了,和自个儿一起也十多年了,自个儿看着他从大字不识到满腹经纶,从蓬头稚子到热血少年……世事还真是残忍,如今,自个儿是要看着他死了么?
刘慎言莫名的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
见刘慎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秦符心中有些怒火,夫子的弟弟在夫子眼中竟如此之重,心里沉了几分,但嘴上还是慢慢的道,“夫子,汝眼中难道只有家弟么!孤,需要朝中安定,黎民也需要!孤目前尚幼,控制不住局势,暂时不能有力量打破朝中的平衡……夫子,汝,汝,难道不能为孤退一步?”
黎民?百姓?那是什么鬼?刘慎言听着这些话,感觉飘渺的仿佛来自天边。黎民百姓千千万万,但弟弟只有一个阿!与自个儿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弟弟只有一个啊!
刘慎言莫名觉得世界如此荒诞,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死,或数千与自己素不相识的死,自个儿难道真的要义无反顾选后者?
……
“夫子,夫子!”
听着秦符敦促的声音,刘慎言真的想任性一次,“圣上,圣上,臣,臣做不……”
见刘慎言如此反应,秦符突然想到于将军曾提过刘笃行是个爱国之人,便打断刘慎言的话,“夫子,莫忘了汝弟心之所向!”
“汝弟心之所向?”刘慎言喃喃道,笃行心之所向不就是精忠报国吗?笃行,笃行……自个儿似乎还答应过笃行,要教好小皇帝……
“夫子,汝不要忘了幽瑶!”秦符见刘慎言犹豫不决,补上一句,“还有,汝是孤的夫子!”
“是!”刘慎言把头埋在地上,“臣遵圣意!”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