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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
秦符急急的转身便瞧见门角出了一片裙摆。有妃子来了?那便先寻个地方躲着……自己进来似乎也没瞧见什么婢子……
那衣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秦符躲着墙角不敢出声……直至那妃子跪下。
“圣上……”这熟悉的声音,是,是母后?秦符感到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
“刚刚是你?”秦符似乎看到了先帝不动声色的脸。
“臣妾?”妃子不解。
“是不是你?”
“不是……是……”妃子开始挣扎,秦符听到了扑腾的声音。
然后久久的静默,直到鞋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
看着男人的眉毛扭成一股绳,秦符退了两步……
不对,自己是在墙角?
父皇在笑?秦符一阵惊恐,顷刻踏空。
掉进了地道?
秦符从黄色的地砖上爬起来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女子挪得步步生莲,“符儿!你是哀家的皇儿,你怎么忍心……”
忍心?
秦符突然瞥见那女子怀中似乎抱着什么。
女子似乎也察觉到秦符就在看她,便回过头冲着秦符一笑。
尤太后?
秦符连连往前近了几步,未待秦符走近,那女子的头颅竟“啪”一声,自己滚落了。那束发的钗也不知何时掉了,秦符惊恐的看到那女子的一头青丝以惊人的速度开始伸长……
秦符慌不择路,转身便跑。
越来越暗?
周围的蜡烛一直随着自己的脚步熄灭。
惶恐?
秦符停在原地,缥缈的声音越来越刺骨。
“啊,我的坚儿……”
原来是头发?
秦符意识到开始缠住自己的原来是头发……
挣扎?
越勒越紧……
喘不过气了……
眼前最后的光被挡掉了……
完全封闭了……
完了?自己就这么死了么?
秦符突然有了一种解脱……就这么死吧,死吧……这个念头出了,秦符坠落感更加强烈……
正当秦符要物我两忘之际,一群声音开始在他耳边交织。
“符儿!汝为孤子,本就应当拥住着万里河山……”
“符儿,不要做君主,不要做君主呀!君主无情……做娘的舍不得呀……”
“符哥哥,为什么要江山呢!”
“圣上,成君之愿,甘徒荣辱。”
“圣上,帅符在这里。虽年少,我却认为您掌兵足矣。”
着地了?
秦符诧异着在黑暗中自己竟然能视物。
忽而飘过一盏烛火,刘慎言的影子便在期间摇动。
“夫子?”
秦符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
秦符瞧见刘慎言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去继续烧着柴火。
柴火?
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的地方?
“夫子,似乎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刘慎言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若不是你,如何沦落到出不去?”
“这……”秦符感觉泪水流下来了?
泪水?
不,自己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秦符的意识深切的排斥着。
“还是个孩子呀!”
熟悉的声线。
一双手在自己的头顶?
很舒服?
秦符闭着眼睛,纵然着自己沉浸在自己不需要的情绪之中。
一瞬长于永年?
这样下去似乎不错?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就听“咔”一声,一束光照了进来。
秦符看着萝瑶穿着冠冕,一脸不屑的站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啧啧,还是个孩子呀!”萝瑶的声音幽幽的,像个鬼魂,阴恻恻的。秦符似乎还能感受到寒气已经舐上了自己的足底。
也许,萝瑶下一句是,你输了?秦符如是猜测。
谁知萝瑶下句竟是话锋一转,“就是孩子也得死。”
接着就是冷锋划过直逼自己面颊。
躲?
自己背后似乎就是夫子?
秦符没有犹豫,站在原地,迅速瞪大眼睛。
看着自己如何死,三生有幸。
刀光火石间,秦符并没有感受到痛感,却听到萝瑶的质问,“夫君,你确定要救这懦夫?”
“还不如一刀劈了丢去喂狗。”一个男声引得秦符不由自主的捕捉。
清?萝枽的使臣?
虽是看不清脸,秦符却莫名的觉得危险。
“勿要近吾!勿要近!”
秦符做了个防御的姿势,只是这个动作还未发挥功效,就听到了一声阴笑,“如此你便怕了?”
怕了?
自己如是便怕了?
可自己怕了什么?
秦符一阵懊悔第一反应不应呈现出那般孱弱的姿势。
“秦符,你越来越不像你了!”萝瑶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嘲弄。
接着,使臣便迎合起他的族主,“确实如是!佑帝,汝却来越不类汝了!”
“夫子?”秦符转身,盯着背后人的眼睛,背后之人却也静默了片刻,慢慢吐出了,“圣上!汝,确实,越来越不类汝!”
可孤依旧是孤!秦符起了一丝邪火,为何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却会受到这般的责难?秦符从心底泛起一股酸意。何故所有人都在讨伐自己,质问自己为何不类自己了?自己就是自己,如何还有类与不类?
“萝主稍安勿躁。清自当沸鼎以烹之。”使臣的声音萦绕在秦符耳边,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呼,“圣上,快闪开!”
“是吗?”秦符冲使臣的方向瞥了一眼,之后抬头盯住泛着凌光的刀刃,一举双指,接住了刀锋。
“至此已终了么?”秦符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只听‘咔’,那刀的半截应声而断。
“自不会如此!”被断了剑的人脸上闪过了尽在掌控。
“汝——”秦符盯着穿过腹部的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人,依旧如初见的那般云淡风轻。
“并不会死。”此话一落,秦符便看见萝瑶慢慢倒了下去,接着自己腹部的剑慢慢退了出去,回到刘慎言的手上。
“只可帮汝至斯境。”刘慎言的话像是重锤敲在了鼓面。
只可帮汝至斯境,如是,是别离么?思及此,秦符疾呼,“勿离!”
于此言,刘慎言似是充耳不闻,只是笑得悲天悯人,“天不遂人愿。”
之后,他与周围人的身形便渐渐消失,如同油尽的烛火,一点点的黯淡,直至再也寻不见。
“夫子……”
……
“主子,主子!”
秦符依稀听见有人在唤他,无力的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轮廓,“魈?”
“是。主子可有大碍?”魈见秦符醒了,一脸的关切。
“嗯?”秦符脑子有些不清,大碍?自己出了什么事?
见秦符面呈茫然之色,魈跪到榻旁,“属下在梁上听闻圣上偶有呓语。”
“呼何?”秦符印象中自己似乎并无说梦话的喜好。
“一人之名。”魈的头低了低。
秦符隐隐约约忆起了刚刚的梦境,“汝误听了。”
“是。属下耳误。恳请……”
未等魈请罪,秦符便打断了魈的话,“几更天了?”
“刚二更……”
“待到四更唤孤。”
“是。”
一切又归于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新晴
“滴答,滴答……”
雪融的水顺着屋檐往下淌着,太阳也越来越高。
刘慎言用手挡住照在脸上的太阳。
几时了?
刘慎言昏昏噩噩扯开了被子。
被子?
喝醉了自个儿还能记得盖被子?刘慎言摇摇头,感慨自个儿果然是穷命。
掀被子下床,脚还没着地,刘慎言就被床边的鞋晃了一下。
弯腰翻过鞋面,底子还是白底儿。
新鞋?
昨个儿自个儿的鞋应是沾满了泥污。
冬月飞雪,和些泥,那双鞋穿出去,怕是有些羞于见人,上不得台面。
莫不是自己府上的丫鬟?刘慎言啧啧赞叹,不愧是小皇帝身边的人,如此有眼色。
只是,自上次绪清来过后,自个儿是禁了寻常丫头随随便便进自个儿的寝室的。
难不成?难不成是那个丫鬟大着胆子闯进来了?
不会。府上的人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平日里,自个儿眼前都不会有几个人晃荡。
难道是……那人回来?
刘慎言套上鞋子又迎着阳光躺下,心里暗笑自个儿异想天开,一年归期未至,那人应是不会回来。
“醒了?”
刘慎言闻声瞧了瞧逆光推开门的人,刺眼的光一对比,脸已经黑得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只是有些人,一个轮廓,认出他,早就够了,“回来了?”
刘慎言继续仰在榻上,绪清挡住了光,屋子有些冷了。
“是啊。”绪清手上拎着提篮盒,朝着榻边走了过去。
刘慎言也注意到了绪清手上的物件,竹制的,还有些许缝隙,“啧啧,竟是提篮盒。”
“不然?”绪清看了刘慎言一眼,含笑去了篮盖,把里面的粥给端了出来。
一见粥被端了出来,刘慎言迅速起身抢了一碗,幸好还是温的,“没用个瓷的?”
“手下人自作主张备的。”绪清拿出里面的另一碗,与刘慎言手上的换了换。
刘慎言试了试绪清给的那碗,瓷器本身还是暖的。
挖起一勺搁嘴里,刘慎言暗笑绪清手下也是实诚,大冬天让他家主子就拎了个竹篓出来了,不保温且硌手。
“翻一翻。”绪清侧了刘慎言一眼,继而端起自己面前的粥。
“枣?”
“继续。”
“啧啧,竟然还有姜!不吃了!”刘慎言把勺子带碗往床头一搁,脸上满是戏谑,“这大早上的,来这么碗,清大爷是想送小爷归西呢。”
“不就是姜。”绪清瞥了刘慎言一眼,继续吃自己碗里的。
“不就是姜?”刘慎言起身整了整衣裳,“反正我是不食的。”
“那你要吃什么?”绪清也停下了吃粥的动作。
“都行,反正就是不想吃粥。”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貌似吃了太多的粥,也不晓得是谁传的自个儿喜欢吃粥,再喜欢也不能一日三餐都是不是?感谢小皇帝让自个儿放弃了坚持许久的饮食喜好。
“你以前不是说粥养胃?”绪清挑挑眉,“莫不是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刘慎言拉扯下绪清手上的碗,搁到桌上,“走走走,上火房。”
一听闻上火房,正中绪清下怀,只是,就这么去了……似乎……
绪清故作惊诧,“君子远庖厨。”
“几日不见,你还真是越发矫情了,去是不去?”刘慎言有几分不耐,做好了端来也不是不可。
“那……便是走吧。”
……
跟着刘慎言出了房门,早时的太阳散落在身上,驱散了几分寒意。
“你就这么让我出来了?”绪清又想起了他不是从正门进的,遇见府中的眼线,怕是说不清。
“不然?”刘慎言瞥了绪清一眼,不明就里。
“也不怕来个丫鬟瞧见?”
“她们都在旁的院。”刘慎言回了句,其实哪有那么厉害的眼线,怎么着监视都得来人,而这个院落,几乎是被他坚壁清野了。扫荡完花花草草,留下三堵墙,一间房,藏个人,估摸还是有些难度,况且院子外面有人守着。
听及刘慎言谈及丫鬟,绪清戏谑道,“啧啧,这么多年,竟还是不用仆婢。”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