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不过想起这些时,夜长留丝毫没有察觉她不经意间遗忘了端王的鞭子和端王的耳光,幸亏还没更进一步的产生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的新奇感受,不然即便情蛊入体,她也依然会觉出不对。可偏偏这对情蛊出自毒师之手,年份和灵犀远不是其他杂货可比,就连蚕食夜长留的意志都蚕食的巧妙且不动声色,当然,也有可能是夜长留的意志过于坚挺,令情蛊委实很难下嘴导致。
“夜大人,陪本王出去走走。”端王自从那日穿了件正正经经的王爷服后,转天又换回了那一身标志性的殷红,墨线在衣摆处大片大片的勾勒出开至荼蘼的万寿菊,红的凄绝,黑的耀目,取代了衣摆上原本的祥云图纹。夜长留那黄暴的思想还曾偷偷就万寿菊这三字联想出了奇怪的东西,不过事后才恍然想起,大概是她无意说出那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导致。
且不管端王为何突然执着于菊花,单是这种从来没有疑问句的说话方式就令人异常火大,夜长留想好好教育教育他什么叫温良恭谨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一握起拳头,或者一抬腿都有下不去手之感,夜长留把其勉强归咎于自己的‘善良’,但头脑中尚存清醒的某个部分又提醒她夜长留可从未如此不计得失的圣母过,两种思维搅在一起,缠得她头痛欲裂,只能不再深思。
端王看在眼中,只做不知,而且那欠扁的说话方式也不是一天就能改的过来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改的意思,侧目看了夜长留一眼,高高在上的道:“本王要吃那个。”
夜长留眼角一抽,满心的不情愿,但腿脚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快步向着端王所指的方向上前,自己掏了铜板,从老汉那买了糖葫芦一枚。
端王是自小在宫廷中长大的,可他对民间的穷酸食物并无什么憧憬和幻想,只不过那日见夜长留自己买了吃,丝毫没想起来分给他这个主人……情人一些,才小心眼的想出了这个他吃夜长留看着的惩罚方式。
夜长留将那串奇长无比的糖葫芦拿了回来,在端王眼前晃了晃,低头自己吃掉了最上面那个红艳艳的果实,咽下去之后有挨个在每个山楂上稍稍舔了一下,半晌之后感觉自己并无其他不适,才面无表情的抬手递给端王。
端王抬眸看了夜长留一眼,觉得这糖葫芦拿着很不方便,有心叫夜长留一个个的揪下来喂给他吃,又觉得似乎太过诡异了些,强忍着不耐的启唇咬了一半,被其中无比的酸涩搞得大皱眉头,俊秀的五官挤作一团,随手就将那怪模怪样怪味道的糖葫芦丢弃在了一边,抽出手帕仔仔细细的将十指擦过一遍,再将手帕同样抛弃。
夜长留微妙的翘了翘唇角,而后又恢复了面瘫的基本配备,她现在面无表情的时候较多,可大萌主和楼三不在身边,紫衣事务繁忙,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故此也没人提醒。而面瘫的另一个解释是心机深沉,作为大理寺卿,深沉点总是没错的,所以同僚也齐齐选择了忽视。夜长留自己又不常照镜子,自然感觉不到。
她方才那权作试毒的轻轻一舔,恰到好处的咬去了每个山楂上糖衣最厚的部分,夜长留最近也委实摸不清自己的心思,比方说她为端王试毒是‘心甘情愿’的,可眼看着端王酸的咬牙切齿,也着实是眉开眼笑的……
再者端王闹的这些小脾气无伤大雅,细琢磨起来还蛮有趣味,尤其夜长留深感自己最近脑抽的厉害,偶尔竟然还会觉得端王在偌大朝廷中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实在很可怜可爱,午夜梦回之中,亦常常萦绕端王倩影,而且在梦境之中,端王那些惹人讨厌的态度全部自动打了马赛克,由于其惹人讨厌的地方过多,导致马赛克交叠,连身影都叫人看的不是非常清楚,一觉醒来,除了梦中端王那若有似无的微笑之外,竟是再想不起其他什么。
其实端王倒是有心狠抽夜长留一顿鞭子呢,但七日之期未过,报仇也不是这个时候,故此勉强忍气吞声,按着毒师所言全力配合。
他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均着男装,但委实都十分俊美,背影看起来也很是和谐,那卖糖葫芦的老汉见端王如此不屑的丢弃了自己的劳动成果,敢怒不敢言的瞪了端王一眼,街边一个脏兮兮的孩童很是眼馋的看着端王丢弃路边的食物,犹豫着要不要捡起来再度食用。
只要事情不关端王,夜长留的思维就暂时回到了主导地位,毫不留恋的将端王扔到一旁,走到老汉面前,挑着山楂饱满糖衣均匀的选了两串,将几块散碎银子藏在手心,蹲下身子递给了脏兮兮的孩子。孩子默默无声的抬起头来,一张小脸脏的看不出原本模样,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对夜长留的善意很是犹豫,片刻后终究抵不过食欲,接过糖葫芦对着夜长留点了点头,为手心中不知何时钻进去的几块银子吃了一惊。
夜长留温和的笑了笑,感觉两颊许久不用的肌肉有些僵硬,伸手在自己脸上捏了捏,扯出一个好笑的鬼脸。
那脏兮兮的孩子眼眸一闪,仍是没有笑意,却特意多看了夜长留一眼,随即转身快速的钻进了街道两旁狭小的巷子中,转瞬间失了踪影。
端王挑眉看着,没觉得夜长留此举是无视了自己,看着那脏兮兮的孩子也并无多大触动。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皇上再怎么千古明君,也毕竟只有一个人,即使日夜不休,能管理的事情比起天下之大,也有限得很。
长留天下 第二十二章 七日
第六日,夜长留在端王不容拒绝的要求下,心思复杂的随端王回了端王府。
眼看七日之期近在眼前,夜长留眼中灵动神采亦越加沉重,端王逐渐放下了戒心,将他那很少现于人前的一面彻底展现了出来。也正因为端王放了戒心,导致夜长留几乎立刻就起了外心,无他,平时见诸位王公贵族个个衣襟飘飘,俊秀风流,却还真没想过这些人竟是如此难伺候的。
紫衣从小与师父天机老人生活,天机老人对这个唯一的徒弟视若掌上明珠,但毕竟是个男人,又整日埋头研究,吃穿用度都是紫衣一人包办的,以至于现在做了太子,依旧不需要太多的人伺候。
楼三算是夜长留所熟识之人中最麻烦的一个了,衣服要日日熏香,吃穿用度都要精细,可交给映月一人就能办得妥当;大萌主那一身冷香是源于挂在剑鞘上的一枚玉简,他日日剑不离身,时间久了自然染了一身幽香;而内芯里装着十八的诸葛锦年更是无需旁人关照,哪怕是扔进亚马逊丛林也能活的很好。
故此,当麻烦如斯的端王理所当然的给他那十三个侍候的小厮放了假,把那十三人的工作都交给夜长留一力承担,若不是受情蛊桎梏,夜长留几乎要撒腿就跑了——每天凌晨起床,一脑门官司的为沉睡中的端王准备好洗漱一应器物,燃好他喜欢的熏香,从厨房领回特地从宫中请回来的御厨们挖空心思做出的饭菜,伺候他吃完才能回房吃自己的,饶是如此,一不顺心还抬手就打。
幸而端王从未习武,打人的力道和花拳绣腿也差不了多少,夜长留被情蛊控制的狠的时候,竟然还觉得他这样也很可爱,不冷笑的时候也很孩子气,挥鞭子的时候像炸毛的猫……
“夜长留!”三更半夜,端王烦躁的在他那雕龙画凤的大床上滚了滚,一头秀发乱糟糟的滚成一团,锦被如蛇一般缠在身上,露出一条白皙的小腿,月光散落,映出上面陈旧的疤痕,密密麻麻不堪细数,尤其是膝盖处尤甚。
而这样深刻到多年后仍褪不去的疤痕,在端王身上还有很多处。夜长留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觉吃惊,后来慢慢通过脑补有了了解,也开始明白对方势要夺得皇位的坚持,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将紫衣置之死地。
夜长留目前住在端王房间的外间,彻底充当了端王以前从未有过的随身小厮的地位。
“……”起床气很重的夜长留眯着一双凤眸,光着脚无声无息的转过屏风,眼神不善的盯着端王:“你又怎么了?”
端王一指床前熏香,又指了指他自己要求半开的轩窗,理直气壮道:“有蚊子,赶紧过来杀了它。”
夜长留额头青筋跳了两跳,情绪激荡的想给端王一刀,埋藏在她身体内的蛊虫暗自叫苦,逼不得已的加快了蚕食的速度。
端王也察觉到了夜长留这种不善和杀气,立刻警惕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夜长留的表情,直到夜长留面无表情的将他连同被子一起,半搀半抱的挪到了外间,砰地一声扔到那相对来说窄小一些的床上:“睡觉!”
端王被摔得哼了一声,不死心的伸腿去踹夜长留,被对方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脚踝,力道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还跟我来劲是不是?”
端王疼的皱眉,等到夜长留一松手,立刻火速收回了自己被捏的淤青的小腿,也觉很是委屈——当初那个毒师把情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怎么夜长留还是这么个德行。
他却不知道……夜长留原本就是这个德行的,尤其是现在对他处在爱与恨的边缘,却不能深思,一旦深思就头痛欲裂,而这一切还都拜他所赐。即便夜长留并没太过明显的发现自己的变化,但是端王如此之麻烦,还是令一切都习惯雷厉风行的夜长留恨不能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次日一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只可惜,这就是第七日了。
下朝归来的夜长留正呆在端王府的花园中练剑,虽然没有内力这点无法弥补,可但凡一个明眼人来看,都看得出那剑招飘逸华丽,偶尔又紧紧只是两个快到让人猜不透玄机的变招,慢起来的时候大巧不功,快起来的时候如华光千重,一眼看去就知绝非凡品,不知出自哪位前辈的不世剑谱。
这个发现令端王很是愉快,如同买一送一时候恰巧得了个搔到痒处的赠品一般,他平生不学武功,安全都交给身边的侍卫负责,这些侍卫来自五湖四海,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替他卖命,可他又总是不能对那些侍卫真真正正的放下心来,连睡觉都恨不得睁着一只眼睛才能安心。
忙碌完杂活的丫鬟们站在花园墙角处远远地观望着,为夜长留偶尔的惊险动作小声惊呼,然后又红着脸互相对视。无论是不是美人,大家都总是爱英雄的。比起她们端王府那阴晴不定性格迥异的邪王爷,为人温柔的夜长留显然更能带给这些思春的少女们更加美好的幻想。
夜长留练武是从不避人的,自然也无所谓她们来看。真正需要埋藏的招数她也从不拿出来比划,只在生死一瞬之间,成王败寇之时,才惊鸿一现的展示给注定命归黄泉的对手。
丫鬟甲双眼冒着桃心:“夜公子真的好能干,为人也好和善,风流倜傥的,说话还风趣,刚才还帮我选了袖在手帕上的花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大理寺卿的架子呢。”
丫鬟乙双手紧握交叠胸前:“是啊,昨天王爷还说既然夜公子不走,那就叫咱们王府的大牲口都歇歇呢……”
侍卫丙被抢饭碗,一头冷汗:“听说连看家护院的任务也一并担任了……”
侍卫丁连连感叹,神态猥琐至极:“啧啧,以前只是听过夜大人的名号,现在见了真人才觉得所谓风流倜傥正该如此,只是真想不到咱们王爷竟然能得夜公子如此喜爱啊……”
丫鬟甲乙经此打击,顿时萎靡起来,哀哀怨怨的瞪了两个侍卫一眼,无辜躺枪的侍卫丙可怜的瞪大眼睛,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