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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闷笑着回头去看,见夜长留却只是感叹般的咂了咂舌,便置身事外的坐了回去。
紫衣的眸光深了一层……他之前就觉得夜长留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也只是推到了痴儿这个‘身份’上,直到今天看到夜长留的眼神……才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好漠然的眼神,就如同她知道自己身中三大奇毒时一样,他不是没有见过断胳膊断腿生无可恋的,那种人也一样的无视他人,可眼眸中透出来的都是叫人窒息的绝望。
也正是因为那样,他才只是避世研究药方,却万万不愿亲自出诊的原因。
可唯独夜长留不同……紫衣皱了皱眉,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大对劲。
紫衣不懂,只是因为他身在局中。
而在如今的夜长留看来,这就和游戏里的NPC一样,你或许在他那里接到过很多的任务,或许他有一个悲惨的身世和倾国倾城的容貌,你或许欣赏或许喜欢,以至于每次做任务路过的时候都要停下脚步看看,但你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一段数据罢了,你永远都不可能会真的爱上他,同理,你也自然不会畏惧他。
见老汉的推车上放着不少的东西,夜长留悠闲的站起身来,自宽大的长袍下鼓弄了一会儿,解下来两个成人手臂长的布包,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不远处的紫衣眼角抽了抽,是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刚刚被他鉴定为疯子的夜长留又做出了普通人做不出来的事情——她找了许多比铁砂还要沉重一些的铁荀麻的种子,规规矩矩的打成包裹,从早上起来便系在身上,睡前才摘下来,日日除了挑水浇园之外的闲暇时间,总要上蹿下跳的沿着院内极不规律的跑来跑去。
此时夜长留已经走到了院门外,示意老汉歇着即可,自己则轻轻巧巧的弯腰,背上一袋子新米,脸不红气不喘的往厨房行去。
紫衣连忙想起还未给对方的报酬,也跟着往厨房去,挑了两株品相尚可的人参,又端了一碗凉茶,匆匆的给老汉送去。
老汉谢过了凉茶,将人参接过来,仔仔细细的包好后揣入怀中,回想起自己在县城时看到的通缉令,别有用心的看了夜长留一眼,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却仍是什么都没说。
“您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见老汉并没像以往那般撂下东西就走,紫衣温和的笑了笑。
老汉便又看了正在充当搬运工的夜长留一眼,将通缉令上的面孔和对方分毫不差的重合,当下对着紫衣一拱手,推着车掉头:“……没有,告辞。”
当夜长留打扫着身上的灰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小紫衣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老汉佝偻着离开的背影,神情在阳光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呦~!”
思绪被打断,紫衣没好气的横了夜长留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夜长留眼疾手快的挡在他前面,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继续听故事嘛,再不讲没准明天我就想不起来了。”
紫衣无可无不可的看了她一眼,乖乖的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好。
夜长留坐在藤椅上,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又从衣袍下面拽出两个如刚才一般的包裹,又一个一个的绑回身上。
方才她竟是绑着重物搬运米面的!
紫衣的目光溜到对方的上身,有些很不自然的鼓鼓囊囊的地方,想必也是绑着不少这样的东西。
夜长留整理好了思路,当下咳嗽两声当做清场,滔滔不绝的给紫衣分析着反派BOSS的中心思想,末了端起旁边小案上的白水一饮而尽,期待的询问着小紫衣对反派BOSS作死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紫衣听后沉默许久,直到夜长留感觉气氛微妙的时候,才若有所思的开口:“依我看来,黄图霸业,也不过是个借口。”
夜长留一怔:“什么?”
这是让他自己分析自己,没准能察觉出什么内情来也说不定,最好能让他现在就认识到自己和主角硬拼是毫无胜算的!从而日后打消这种自找死路的做法。
“真正的内情,恐怕是人人都不知道的……况且,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谁是谁的主角,也未尝可知。”紫衣的笑容有些飘渺,似乎领悟了什么一般,吓得夜长留噤若寒蝉,半晌后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倘若知道自己不过活在一本小说中……是不是有些太过残酷了?
“干嘛?”紫衣一脸不爽的转过头去。
夜长留挂上假笑:“没什么没什么!”
时间一日一日的自指尖划过,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六个月之后……夜长留望着东方依旧升起的朝阳,不由得掩面泪奔,为自己呆萌的天真感到无比羞愧……
——
《惊鸿》节选:
华山之巅,两个人影一坐一站,静默良久。
半晌过后,坐在山石上的天机紫衣潇潇洒洒的站起身,墨色的衣袍自空中猎猎作响,周身杀气四溢,漆黑的面具遮挡了他的容貌,只能依稀看见一双冷漠无情,如坠寒星的眸子。
“留下她,我饶你不死。”
在他对面,一袭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眉目俊朗,正气凛然,姿态昂然而不可侵犯。
他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低低的笑了:“太贪心的人往往都活不长。”
天机紫衣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一句回答,指尖寒光乍现,慵懒的声音带出两分笑意来,似叹非叹的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如大鹏般飞出,白衣男子神色一凛,脸上笑容却不减半分,锵的一声,秋水长剑出鞘,寒光四射,横剑当胸。
迫入江湖 第九章 身不由己
这一天清早,夜长留心碎的决定给她天真的梦想开个追掉会……
眼看着坐等完结是压根儿没指望了,夜长留昨夜一宿没睡,总结了一下目前自己知道并且应该做的两件事。
第一:在《惊鸿》里,她知道一个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的神仙公子,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就对这位病弱的天才美人心生向往,后来还在书评区反复的表达了对其被女主从碗里扔出去的遗憾。
第二:从目前朝廷上做主的那位推算,大概也就是这几年,男主一定会去参加一个名叫武林大会的特殊副本,而且定会住在一个叫有间客栈的地方!
她仔细的总结了这两点,决定首先去找现居紫竹山庄的神仙公子算上一卦,而后再去近距离参观一下主角,没准儿能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虽说其他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打算,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目前最倒霉的事情——《惊鸿》的作者大人很贴心的替读者的荷包考虑,在大多数场所里都把男主四个字的名字缩减成了亲切的两个,假如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会去作者的书评区疯狂留言!
万分感谢亲的体贴,感动ing~!可我宁愿不要那几毛钱啊!求人名!求四字人名!就那么两个看起来就很容易重名的字,她很没安全感的好不好!
还没等她哀伤完自己凄惨的命运,小紫衣已经捏着银针走过来了,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认准穴位一根根的下针,片刻间就把她扎的跟个刺猬似的。
夜长留心说自己太冤了,凭什么为一具根本不是自己身体的身体受这个罪啊。
“不要再扎我了,我要翻脸了,我真要翻脸了亲!你看我诚恳的眼神,怎么还不有多远躲多远呢?”她在笑,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眼神却是冰冷而无机质的,让人想要用刀子,用鲜血,伤害她,毁灭她,将自己的身影永远镌刻其中,留住她……
紫衣懵懂温柔的笑着,继续戳她的伟大事业——诚恳的眼神?他怎么只看到了一双漂亮冷漠的石子?
笑意不达眼底,是病,得治!
“喂……叫你不要戳了你听不见么?”她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揽住他削瘦的腰肢,笑的邪魅又意味深长:“卖萌可耻啊亲,假如你一定要戳我的话,换个东西可否?”
“嗯?”他茫然的看着她,对方肩上的发丝蹭过他的鼻尖,使他小小的打了个喷嚏,也不觉得此时的动作多么暧昧,靠着人家送上门的肩膀认真地低着头沉思,片刻后眼睛一亮:“原来你不喜银针,那我用仙人掌的刺戳你好不好。”
“……还是银针吧。”
小紫衣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还是那副纯良无比的表情,收了银针在一旁坐好:“你准备何时动身?”
夜长留抬头看了一眼前几日小紫衣用人参换来的马匹,后者正气势汹汹的嚼着野草,顺便极为不耐的在篱笆上刨着蹄子:“明日动身。”
紫衣安静的垂了眼帘:“冀州路远千里,武林大会又向来是武林最大的盛事,年年新人辈出,此去定要小心。”
夜长留也收起了平日那副轻薄轻佻的样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黯然销魂离别时,紫衣有些勉强的勾起唇角,在心中反复劝说自己夜长留和师父他老人家是不一样的,即使离开也会回来……
想到这,紫衣侧头去看夜长留暗如深井的瞳孔,不安的蹙了蹙眉头。
“你会……活着回来么?”
“嗯……”又是那种不正经的腔调。
紫衣心里没来由的一团火气,会不会活着也要想这么久么?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
紫衣一愣,猛然有种接触到问题核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奇异的不安,他固执的追问:“会活着么?”
“呦,小紫衣在担心我么?”她避而不答,轻挑的用指尖抚上他的唇。
他第一次出手阻止了这种戏弄,纤长的手指牢牢握着女子洁白的皓腕,力道大的让对方故作疼痛,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会活着,对么?”
“……好。”夜长留笑了笑,另一只手揽住他柔韧的腰,笑的满不正经:“小紫衣,这样认真的话,我会误以为你喜欢我呦。”
“喜欢……是什么?”
“等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他依言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心下一松后才感到身后的寒意和虚弱。
有下次见面……对吧。
紫衣浅浅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自己发丝下掩盖住的一侧脸颊,若不是为此,他是断然不会让夜长留一人前去的。“两年之后,我若不去找你,你要到江南天机庄去寻我。”
“好。”夜长留顺从的笑了笑——既然已经应下,无论她何时寻到了离开的机会,她回去之前都肯定会来此与小紫衣告别的。
次日一早,夜长留拿着紫衣打给她的包袱,握着地图翻身上马。
“小紫衣……怎么说呢,你日后要是遇见一个名叫重华,并且是复姓的男子……”夜长留困扰的歪了歪头:“总之尽量离他远点,好不好?”
紫衣站在马下,也不多问,注视着马背上的夜长留,乖巧的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江湖人特有的侠气,对着夜长留一拱手,衣带翻飞意气风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江湖再会!”
夜长留也学着他的样子,潇潇洒洒的一拱手,朗声一笑:“江湖再会!”
随即转头策马,快马加鞭,渐行渐远,不再回头。
紫衣站在门口,目送着一人一马的剪影渐渐消失不见,低头笑了笑,回身进了药房。
两年时间,无论他做不做得出解药,都算是给师父一个交代了。
至于那之后的人生……无论他可以活得多长,都可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吧……
而夜长留因为赶着时间去冀州参加武林大会,这半个月来几乎吃住都在马背上,差点被颠的散黄,才千里迢迢的来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