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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表示轻声的动作,然后挥了下手,示意小西到门口来说。
“应该快了,警察找到他的父母后,就能带他出院了。”妈妈站在走廊边上说。
小西担心地问:“他父母不会叫我们赔很多钱吧?”
妈妈叹了口气:“要是赔钱能解决,我就谢天谢地了——就怕人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又不完全是我们的责任……”小西嘟囔道。
“好了,现在别说这些了。”妈妈看了下表,“我得到公司去了。”
妈妈离开后,小西回到病房,抓起一本杂志看起来。
不一会儿,男孩醒了,从床上跳下来。
小西问:“你干嘛?”
“撒尿。”他说。
真是的,就不能说得文雅点吗。小西红着脸,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男孩进了卫生间,小西感觉有点闷——大概就是因为窗帘一直关着的原因吧——这间从早到晚都暗沉沉的病房几乎要令她透不过气来了。
小西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些,明媚的阳光立刻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小西沐浴在阳光下,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就在这时,男孩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刚一接触到这刺眼的太阳光,立刻下意识地将手挡在眼前,高声叫道:“啊!把窗子(窗帘)关起来!我的……眼睛!”
小西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把窗帘拉拢了。
好一阵之后,男孩才缓缓将手从眼前挪开——似乎回到阴暗的环境中,他才感到自在。
小西像做错什么事那样站在墙角,一声都不敢吭。
男孩走到她身边,带着几分歉意说:“我把你吓着了。”
小西本来不想跟这怪人多说什么,但忽然想到这是一个了解他的好机会,便故作随意地说:“没关系,是我不好。”
男孩坐回到他的病床上,悻悻然地说:“我一看到刺眼的光线,就觉得很不安,而且……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小西问:“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以前住的地方看不到太阳光?”
“我……不知道。”他低着头,惆怅地说。
我应该多跟他说些话,说不定能唤醒他的某些记忆。对,就这么办。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小西问。
男孩望了小西一眼,摇了摇头。
小西想了想。“这样吧,我来提示你一下,也许我说到某些东西的时候,你就会想起什么来呢。”
“你想让我想什么?”他问道。
“首先是你的名字。”
“我记不得了。”
“我知道。但我想,你总不会对自己的姓都没有一点印象吧?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回忆。”
男孩有些诧异:“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会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现在就挨着一个一个地说,说不定当我说到某一个姓的时候,你就会想起什么来呢?”
“唔……好吧。”
“嗯——那就从最常见的开始说起吧——‘李’。”
男孩很努力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印象。”
“那么——‘王’。”
男孩皱着眉头,晃动脑袋。
“赵。”
“不对。”
“张。”
摇头。
半个小时后,小西确信她已经把整个“百家姓”都念了出来,但男孩还是丝毫都没有想起什么来。
连想一个姓都这么费劲,看来我还是别指望能让他恢复记忆了,小西沮丧地想。
“好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她疲惫地说。
男孩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也很失望。
“唉……”小西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倒向椅背,想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男孩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小西愣了一下:“我没说什么啊。”
“你刚才说……‘哎’……”男孩忽然双手抱住头,眼睛紧闭,不断重复着这个字,“‘哎’‘哎’……”
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小西惊诧地张大了嘴,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突然,男孩大声地说出来一个名字:“艾明宇!”
小西先是一怔,随即跳了起来,激动地大叫道:“你想起来了,对吗?‘艾明宇’……这就是你的名字!”
男孩茫然地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名字……只是刚才,我听到你说‘唉’的时候,这三个字就在我的头脑里闪了一下。”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小西看着他说:“不会错的,这一定就是你的名字!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一点了!”
男孩也凝视着小西。“艾明宇……”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打了个激灵,接着脸色变得煞白,浑身猛抖起来。
“你怎么了?”小西惊诧地问道。
男孩蜷缩成一团,一脸惊恐万状的神情,他颤抖着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名字……让我很害怕!”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小西焦急地问。
“啊——!别再让我想了!求求你!别再让我回想了!”他痛苦地抱住脑袋,在床上翻滚起来。
小西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她彻底吓呆了。
足足过了一分多种,男孩才渐渐平静下来。
之后,小西不敢再跟他谈论这个话题了。
接近五点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在病房坐了一会儿,小西找了个借口,把妈妈拉到医院的花园里。
“你说,他的名字叫艾明宇?”妈妈疑惑地问。
“对,在我的提示下,他自己想起来的。”小西说,“但是,他害怕这个名字。”
“他为什么要害怕自己的名字?”
“我怎么知道?”小西心有余悸地说,“你没有看到,当他第二次念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害怕得浑身发抖!”
妈妈思忖道:“也许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具有某种特殊意义,甚至是唤醒他记忆的关键……”
“那我们要叫他这个名字吗?”小西不确定地问。
“如果要帮他恢复记忆的话,我们就必须让他慢慢适应这个名字。不过,得慢慢来……”
小西晃了下脑袋,有点不懂妈妈的意思。
“让我试试吧。”妈妈说。
回到病房,妈妈从她买的一袋水果中拿出苹果和梨,两只手一边拿一个,微笑着问男孩:“你喜欢哪个?”
“都行。”他也微笑着回答。好像已经忘了那些令他恐惧的事。
妈妈用水果刀削了一个梨,递给男孩。
“来,明宇,吃个梨吧。”
男孩伸手来接。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呆呆地望着小西的妈妈。
小西一下紧张了。
妈妈试探着说:“这么几天了,你总得有个名字让我叫啊——我叫你明宇,你不会介意吧?”
男孩的脸僵硬了起码有十秒钟。然后,他缓和下来说:“好的。”
他接过梨,大口吃起来。
妈妈回过头望了一眼小西。
这个时候,小西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男孩喜欢我的妈妈,一定是这样。
第五节 谜一样的男孩
谢天谢地,第五天下午,那两个警察终于来了。
小西早就受够了,她厌倦每天待在医院的病房里。她早就想约上自己的好友一起去游泳、逛街、吃东西——现在,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她就可以去做这些事了。想想看,宝贵的暑假只剩不到十天了!怎叫人不遗憾呢?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还是只有这两个警察——他们并没有带来男孩的父母或家人。
仍是那间办公室,白大褂医生到病房去了。现在这里面就只坐了小西、妈妈,还有那两个警察。
妈妈迫不及待地问:“警官,怎么样?你们找到那孩子的父母了吗?”
大个子警察取下帽子,放在办公桌上,皱着眉头说:“这件事情,真是怪了。”
小西和妈妈凝视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从平顶乡到城里这一段路上,一个有4个村子。我们把那男孩的照片发到每个村子里去,并让当地的警察挨着询问——结果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或者见过他。”
小西和妈妈惊讶地张大了嘴。
圆脸警察补充道:“我们也在市里的电视台、报纸和网站上发了寻人启事,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跟我们联系。”
“怎么可能呢?”妈妈难以置信地说,“他总不会没有家和家人吧?”
这时,小西忽然想起那男孩最开始的装束——光着脚和上身、又脏又旧的短裤,又想起他说话带着那么一点外地口音——她脱口而出:“会不会是从外地离家出走的,或者是个流浪儿?”
“这个我们当然想过。但不管哪种情况,都不该完全没人见过他才对——但现在的状况,我们也有些搞不懂了——他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大个子警察耸了下肩膀。
妈妈的反应令小西感到惊讶——她此刻涨红了脸,好像是有谁在说她儿子的坏话一样。“不,警官,他不会是流浪儿的。这一点,我敢肯定。”
“你凭什么肯定?”圆脸警察问。
“因为……通过这几天跟他的接触,我发现他是一个懂事、可爱的孩子。呃……反正,他跟那些街头的流浪儿有本质的区别,我能感觉得到。”
虽然妈妈说的是事实,但不知为什么,小西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不置可否。
“算了,暂时别管这个。我们还会继续帮他寻找家人的。”大个子警察说,“目前的问题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的意思呢?”妈妈问。
“我们认为有两种方案——第一,把他暂时送到儿童福利院去,当然,相应的一些费用要由你们来承担;第二,你们把带他到家里去居住,直到我们找到他的家人为止。”
哦,很显然,第二种是不可能的——小西抬起头,望着妈妈——这是毫无疑问的,对吧。
妈妈思考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说出了令小西惊愕不已的话:
“好的,警官,我愿意把这孩子带到我们家去居住。而且,在找到他的父母之前,他的教育、医疗等问题全部由我负担。”
小西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妈,你疯了吗?你自己都说过,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你要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我们家里?”
“小西!”妈妈呵斥道,“你不要忘了,是谁害得他失去记忆,并且和家人失去联络的?这都是我们的责任!”
“没错,可是警官也说了,可以把他送到儿童福利院去啊。干嘛非得要住我们家?”
“因为儿童福利院的条件没我们家好。”见小西还要说什么,妈妈伸出手制止道,“好了,小西,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小西张开的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好半晌,她才轻声说道,“妈妈,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几乎是在哀求了。
“是的,我确定了。”妈妈望向两个警察,“警官,你们没有意见吧?”
“当然,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圆脸警察说。
这时,小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警官,那男孩的记忆恢复了一点儿,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艾明宇’!”
“哦,是吗?这倒是个重要的线索。”大个子警察点头道,“这对找寻他的家人应该很有帮助。”
“好吧,那就这样。”两个警察站起来,“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去帮那男孩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带他回家了。”
回家?老天啊,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一想到要跟那男孩一起回家,小西心中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呢?
第六节 他没有痛觉吗?
办理完出院手续,已经是下午6点过了。
明宇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了,但是额头上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