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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无比诧异。
确实有些人会怕这种动物。但是,倪可的反应……好像不止是惧怕那样简单。似乎这种动物唤起了她某种恐怖的回忆。
突然,马文想起了那天和倪可一起吃西餐时,倪可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他(她)的苦恼和悲哀。甚至,还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经历。
难道,她的“可怕经历”,跟这种动物有关?
马文紧紧蹙起了眉头。
第七节
下午三点,两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走进马文的自选商店。他们一看就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径直走到收银台旁,问周毅:“你们老板在吗?”
“在。”周毅回答,“要我叫他吗?”
警察点了点头。
周毅马上到办公室,把马文叫了出来。
“两位警官找我有何贵干?”马文走到警察面前,问道。
其中一个胖警察说:“例行调查,麻烦你让店里的员工都过来一下。”
马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警察的要求不敢怠慢。他让倪可和小何都聚集到收银台前来。
胖警察摸出一张照片,展示在众人面前,问道:“你们最近有看到过这个人吗?他有没有到这家店来买过东西?”
几个人一起凝视那张照片——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瘦弱男人。马文摇头道:“我没有看到过。”他问几个员工,“你们呢?”
周毅、小何和倪可也纷纷摇头。
马文问:“警官,这个人怎么了?”
“失踪了。”胖警察说,“就是住在这附近的农民。前天下午独自出门,至今都没回家,怀疑遇到了什么不测。”
马文皱了下眉,问道:“警官,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离家出走呢?一个几十岁的成年人,可能只是到外地去,没有跟家人说而已啊。”
“是啊,为什么你们怀疑他遭遇不测呢?难道这周围有什么危险吗?”周毅担忧地问。
另一个警察一脸冷峻的表情,他没有回答马文和周毅的问题,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另外两张照片,问道:“这两个年轻人,你们见过吗?”
两张照片上,分别是一男一女,大概二十岁左右。马文看了几眼,实在是没有印象,说道:“我没见过他们。”
周毅眉头深锁,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许久,说:“我好像有些印象……他们两个人,以前可能来我们店里买过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
周毅努力回忆着:“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们,好像一个月前来过吧。我不敢肯定。”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马文忍不住问道:“警官,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不会也失踪了吧。”
胖警察说:“正是如此。”
马文难以置信地说:“三个人一起失踪了?”
“不,这两个年轻人是一个月前失踪的。他们是一对恋人,所以当时父母以为他们只是贪玩,瞒着家里到外地玩去了。但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是联系不到他们。就在这时,我们接到报案,说另一个五十岁的农民也在前天失踪了——很凑巧,他们都住在这附近。所以警方现在怀疑,这可能是一起连续失踪案。”
几个人都呆住了。马文悄悄瞥了倪可一眼,发现她紧绷着嘴唇,面无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何问:“那么警官,现在有眉目了吗?”
胖警察摇头道:“我们正在展开调查,寻找线索。如果你们曾经接触过他们中的某人,或者知道什么情况,请务必配合警方办案。”
“一定。”马文代表店里的员工说,“如果我们想起或者了解到什么与此相关的事,一定主动跟警方联系。”
两个警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马文吐了口气,对三个店员说:“好了,继续工作吧。”
小何和倪可回到各自的工作区域。
马文也回到办公室,他虚掩着门,留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现在外面的几个员工肯定想不到,老板此刻正在门缝中偷窥着他们。
实际上,马文想看的只有倪可一个人。
他注意到,刚才警察在说那件事的时候,倪可一直一言不发。尽管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变化,但一些细微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一点——只有十分了解她的马文才能看出来的一点——她每次紧咬嘴唇,目光不敢正视任何人,就表明她正在思索着什么心事。
此刻,马文从门缝中恰好可以观察到倪可。她站在一排货架前,神不守舍、表情凝重。店外走进来一些顾客,她也没有像平常一样热情地迎上去招呼。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思,完全没在工作上面,而在思索着别的一些事情。
所有异常的表现,似乎都在证明一点——警察说的这起连续失踪案,倪可知道什么内情。
或者……马文一惊。她不仅是知道什么——这件事情,根本就与她有关?
晚上,倪可回到小木屋,她的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几乎是冲了进去。她点亮煤油灯,提到木屋右侧的木头栅栏门旁。门是半开着的,倪可蹲下来,厉声问道:“梦女,你在里面,是不是?”
小黑屋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算是女儿的回应。
倪可放下煤油灯,双手抓住两根木头,把脸贴近栅栏,瞪视着里面的女儿,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小黑屋里的女儿呜咽了一声,靠在墙边,不敢回答。
“说!”倪可厉声喝道,她从来没有这样愤怒和焦急。“你白天出去‘吃饭’,吃的是什么东西?你——”她打了个冷噤,“有没有袭击过人?”
女儿更加害怕了,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墙角,过了好一阵,才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我的天哪……”倪可听懂了女儿特殊的语言,她恐惧地捂住了嘴,浑身发抖,“你真的……那三个都是你……”
倪可瘫坐在地,眼泪簌簌落下。她周身发冷,身体不住地颤抖。过了片刻,她从地上跃起,拉开门栏,钻了进去,捏起拳头捶向女儿,痛哭着咆哮道:“你疯了!怎么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我给你带的食物你不吃,你要自己出去找东西吃。我还以为你只是吃一些小动物,没想到,你连人都敢,都敢……你真的是长大了是不是?!”
缩在角落的女儿吓坏了,她用手紧紧抱着头,承受着母亲的拳头,发出低哑的嘶嘶声。倪可发泄了几分钟,终于精疲力竭,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空洞,悲哀而无力地说道:“干脆,你把我也吃了吧……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女儿嘶嘶地叫着,连连摇头,好像是在向倪可认错,又好像是在解释什么。
过了一会儿,倪可听懂了。她怒吼道:“就算森林里的动物吃完了,你也不能袭击人类呀!我跟你说过,你也是人!是人!”
女儿不敢再开腔了。倪可望着她那副模样,突然又觉得有些可怜,她的泪水混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再次决堤。她仰面而泣,悲叹命运的不公和残酷。
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三条人命……警察目前还以为是失踪案,可能还没找到森林深处来。但一旦被他们发现,就完了。
我必须赶紧带着女儿离开,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隐姓埋名,舍弃现在的一切工作、自尊,还有马文哥。
倪可的心突然紧缩起来。想到要离开马文,她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是为什么?我漂泊了这么多个地方,对身边走马灯一样变化的人,已经不会产生感情。但这个给予我莫大帮助和关心的男人。跟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我该不会对他……
倪可默默啜泣起来。她不愿直面自己的情感,更不愿离开这里,离开马文。但是没有办法,她知道——不管有多么难过和不舍,在事情暴露之前,她们必须得走。
第八节
下午四点半,马文来到店里——由于倪可的能干和负责,现在他不用每天一早就来。刚走进店门,收银台前的周毅就快步迎了上去,递了一封信给马文,说:“老板,今天倪可没上班,她中午来店里,给了我这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马文心中咯噔一声,好像心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赶紧接过信,迅速地撕开信封,将信纸抽出、展开。信上这样写着——
“马文哥:
非常抱歉,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心里有十万个、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离去。
马文哥,你给我工作,给我自信和尊严。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请允许我在信中对你说一声——马文哥,我喜欢你。这虽是我的心声,但请你不要在意,忘了我吧,找一个能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人,过幸福美满的生活。以后不管我身在何方,都会默默地祝福你。
再见了,马文哥,请你保重。
倪可”
看完这封简短的信,马文心潮澎湃。这封信,把他内心封闭的情感唤醒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倪可,可就像倪可也在隐藏自己的感情一样,他们都不敢面对和承认。但此刻,这封信把他们内心的伪装全部撕毁了,展露出真实的心意。
马文紧紧捏着这封信,心急如焚。他转身望向周毅,瞪着他说:“倪可中午就把信给了你,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
周毅苦着脸说:“倪可再三请求,让我不要跟你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要不要紧……老板,她信里跟你说了什么?”
马文烦躁不已,懒得回答。他拿着信,走出店门。
中午还在这里……也许,她还没有走远,或者还没来得及走。马文暗忖。
对了,倪可并不知道,我知道她住在森林里。也许我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马文快步朝前方的道路走去,几乎是一路小跑。那天晚上,他悄悄跟踪倪可,记下了她回家的路线。到了,就是这里!那晚,倪可就是在这一段公路上,突然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道,走进黑暗的森林。现在,马文走着跟她完全一样的路线。
现在是下午五点,马文看了一眼手表。这片原始森林茂密、宽广——这么大一片地方,该上哪儿去找呢?如果天黑了,还没有找到倪可,而自己又迷了路……马文咬着嘴唇思忖了一刻,最后决定不管这么多了!他不能失去倪可,就算冒着危险,也必须尝试着找她!
现在是九月,初秋。森林的地上集满枯黄的树叶,踩在上面哗哗作响。马文不知道倪可住在何处,只能凭运气在森林里乱转。他越往深处走,就越是安静。最后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开始,他还基本上能辨别位置,但在这林中转四十多分钟后,已是彻底晕头转向。这片森林的景致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模一样,所到之处完全没有任何辨识度和特征。马文丝毫不怀疑,任何人深入这片林子都会迷路——就像他现在的状况一样,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往任何方向走,都有可能是错误,但是又必须往前走,因为停在原地更不是办法。这种状态简直叫人抓狂!
马文再次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片密林里耗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天色越来越晚,马文更加心慌了。如果到了晚上都还没能找到倪可的住所,或者走出这片森林,该怎么办?到了夜里,这鬼一般的密林里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失踪的三个人,神经绷紧了——老天,他们不会就是在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