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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冷酷地笑了。
齐杭府没有人能忘掉那个春天,满树的梨花挂满了枝头,微风吹过簌簌地下落,端庄贤良的苏家少奶奶真真暴病而亡,两天后,最负盛名的天下第一琴师柳家班的柳望南无疾而终,众人有了饭余饭后的调料,天忌英才,谁都这么说。
柳望南几乎立刻在另一个世界里见到了柳望兰,这里依然拥挤,来来往往,走了又来了,来了又走了,只有他和她,相依为伴,两个人,不,两个鬼,似乎应该是三个鬼,他们模模糊糊见过真真,似乎也在徘徊逗留,却因为内疚与他们避而不见,他们顾不上她,只是等待,漫长而无奈地等待。 “我们一起寻找了六百六十六年,在一起度过了六百六十六年,这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然后有一天,我见到你,一切都结束了。”柳望南目不转睛地望着九九,“你就是那个能够解除‘符咒’的人。” 九九很显然吓了一跳,“我,你开什么玩笑?我差点养不活自己,可没那个功能。”
他看着她的腿,光滑的似一匹缎子,泛着微微地健康光泽,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你出生的时候,这个地方有一块胎记,淡淡地粉红,位置形状和望兰那块‘符咒’近似,只是稍微小一点点,只有这块胎记能够解除‘符咒’。”真真的耳语若隐若现,只有深爱着中了‘符咒’的人,并甘心为爱情舍弃生死的人才能看到,他看着她浮动的睫毛,“我深爱着她,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我找了六百六十六年,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人。”
象是不忍回忆,柳望南记起了六百六十六年来他和望兰之间的第一次争执,他几乎是可怜巴巴地请求她不要投胎,难道他们在一起还不够吗?柳望兰压抑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咆哮了,“我不想呆在这里,这种暗无天日的单调我受够了。”她追问他,“你找到那个人了,对不对?”他点点头,于是她用尖锐的声调嘲笑他,说他自私,没有前途,象……象上辈子那样。
阴冷至极的冰块刹那间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他空空荡荡的胸中竟然一阵剧痛,他在她心中始终只是这样一个人,也许她根本不曾真正地读懂过他?
柳望南看到眼前升起了团团浓雾,他知道时刻到了,若是不作决定,望兰就永远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她是如此地渴望。他立起身,对她笑了笑,然后面目渐渐模糊,身形逐渐幻化而去,远远地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你见到我,就能找到她,我会帮你守护着那个女孩,直到你带走她。”柳望南望着九九,“我必须在胎记出现的时候返回人间,从此后她能看到我,看到你,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站在你的小床边,然后你长大,呀呀学语,摇摇摆摆走路,粉嘟嘟的脸。” 她忽然跳了起来,“你都能看到,我……那个啥的时候……”她扭捏着不肯说下去。 这天晚上,柳望南第一次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柔和得象块玉,“也不一定,我一般在夜里或者阴沉沉灰蒙蒙的白天才能出现,很多时候我转身走开,去做别的事,比如到医院转转。”
终于有一天,他知道望兰来了,他看不到她,却能触到环绕她身边的空气,甚至能看到她贪婪地注视着那块粉红色的母兽般的神情,是的,粉红长大了,和长命锁的大小不差分毫,他目睹了那个小旅店里的灾难,她几乎没有停留立刻取走了那块柔软的皮肤,连同九九的美貌和灵性。
九九想起了五岁时蹊跷的火灾,她左腿上遗失的皮肤,她的洁白、乖巧和幸运全被一把大火烧没了。望着黑漆漆的夜,她条件反射似地嘟囔了一句,“真***。”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望兰。她投生后我认不出她,而她消失了前世的记忆,根本不记得我这个人,和所有陌生人一样,我们必须在茫茫人海中相互寻找。”柳望南象梦呓一般自语。 九九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你傻不傻?也许你永远见不到她了,你孤零零寻找一辈子?我敢打赌你什么也找不到。” “
是的,我永远见不到她了。”他垂下头,“三个多月前,我见到了曾经属于她的那块皮,其实应该是你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已经死了。” 柳望南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块皮肤,这意味着使用这块皮肤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人世,她死了以后,那块皮会从她身体上自动脱落。投生后的望兰又一次遭遇了不测?在青春如花之时再一次香消玉陨?
他陷入了空前的迷惘之中,他无法推测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自从离开望兰那一天,他已经无法重返原来的那个世界,而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使他留恋,他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动力。可悲的是,长期游走于阴阳两届的边缘,他既不能像鬼那样飘摇自如,又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去选择死亡。
也许首先要做的是把这块皮肤还给她原有的主人,把掠夺的美貌和聪颖还给她。该还的已经还了,不该还的也还了,他竟然把“符咒”给了九九,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符咒”随着望兰的投生已经消除,“符咒”出现轮回的可能性也许只有一种可能,投生后的望兰又一次遭遇了什么,类似的场景激活了隐藏于内心深处的诅咒,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望兰离开这个世界,那块皮肤才能与她分离,所以望兰死了,但只有望兰活着才有可能再一次出现“符咒”,难道望兰竟然还活着?柳望南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事情乱得像一团麻。
“你对我的安危负有道义上的责任,所以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九九的思维就象她美妙的五官一样立体清晰,她懂得自己需要什么。
柳望南沉沉地望着她,“你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直到你脱离险境。”
“全方位24小时,无论白天和黑夜,都能保障有力?”她嘿嘿地笑着。
柳望南迟疑了一下,“白天……好的,但是你不一定能看不到我,晚上没问题。”
她吹气如兰,媚眼如丝,“客厅和厨房随意走动,卫生间不能进。”
他惨白的脸竟然微微红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
九九忽然笑了起来,“柳望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柳望南苦恼地思索, “我不知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他搔弄着头发,“***。”
电话送来了好消息,她的节目被选定即将参加出国演出,近期要进行连排,她肩负着为剧团争光的重任。虽然千思万想,但消息真正来临的时候,九九仍然止不住激动万分。她打开号码薄,开始拨打电话,亲朋好友熟悉的全都打了一遍,看到马傅年的名字,她愉快地按下了号码。
马傅年立即向她表示祝贺,然后委婉地示意,要她谢谢王总,王总出了不少力。这个结果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王仲恺的努力?九九觉得自己嘴角的笑纹似乎被冻结了,尴尬得酸楚。
酒吧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嘈杂,空气愈来愈污浊,似乎有窒息的感觉,她走下小舞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朝着王仲恺的台子走了过去。
“谢谢你了,王总。”说话的时候她似乎咬着腮帮子的内壁,含糊而快捷。
王仲恺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举手之劳而已。”
九九知道越是轻松的回答也许越难办,中间不知道隐含着多少人情,这个结果既合理又不合理,谁能真正看得清呢?她只是喝着杯子里的啤酒,任思绪无边无沿儿地漫游。
客人渐渐散去的时候,他们走出酒吧,夏末的燥热已悄然隐退,霓虹的灯影打在车子上,变幻出另一般瑰丽。王仲恺坐进车子,为她打开车门,“叫我仲恺!”车子平稳地向城外驶去,九九的心异样地跳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在饱满的秋季里,就算湿漉漉的空气里和火辣辣的马路沿儿也浸透着爱情的味道,相互牵拉的手臂和躲也躲不开的嘴唇是城市的主旋律。九九心中的渴望似乎随时准备挣脱肌肤的束缚,窜跳出来,她几乎无法忍受孤单和寂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向往爱情。
车里游荡着一种暧昧,令人沉迷又惶恐,九九不安地注视着窗外,已经不再是熟悉的建筑,她几次坐直身子想要张嘴,却还是颓然坐下,顺其自然吧。
车子开进一个小区,里面大片的草地和宽阔的楼间距昭示着价格的不绯,她好奇却又茫然地四处打量,这也许就是她一辈子梦想中的家园。王仲恺掏出钥匙打开一套房子的门,到了这会儿,九九反倒豁出去了,坦坦荡荡地踏进了去。
这是一套一百五十平方左右的房子,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她一阵忐忑,直到看见梳妆台上放置的小照片,才明白过来,这是江可慧的房子,一定是王仲恺上次提到的专门购置的那套房子。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那张脸几乎和照片毫无二致,她听见身后传来“咕咚”一声沉闷的声音,一把椅子莫名其妙摔倒在地毯上,王仲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九九对着镜子,清晰地知晓了什么,“大概是我不小心震倒的吧?”
她抚摸着梳妆台上的梳子,细细地齿子,她轻轻地拉动,上面缠绕着的长长的头发脱落下来,立即恢复了原来的卷曲,这是两根黑黑的长发,她拉过发稍,比自己的更为柔黑,却没有自己的光亮,心里止不住一阵得意,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次拉过自己的头发,撇过弯曲的部位,她的头发顺直光滑,而手里的发丝却有微微地弯曲。
她转过身,“这是可慧的头发吧?”
王仲恺点点头,眼里一阵伤感,“可慧头发天生卷曲,一直烫波浪,跟她的性情和面容是绝佳搭配。”
九九又一次端详着照片,可慧的嘴角堆满了热烈和执著,甚至还有还有一丝冷冷地酷,“她比我更年轻漂亮。”
王仲恺凝视着她,“是的,但你比她更圆润成熟。”
她明白对方在恭维,却仍然止不住笑嫣如花。“她会回来的,你……”,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该劝对方收还是放?
王仲恺摇摇头,“不会回来的,已经四个月了,我了解她,她是一个非常绝对的人,”像是陷入了沉思,“很少见的绝对。”他看了看九九,自嘲着说,“你们很象。”
她环顾着四周,“你爱安安吗?”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爱,非常爱,我无法想象离开她的生活。”
九九瞠目半晌,忽然笨嘴拙舌,不知说什么好,“安安知道这件事吗?”
王仲恺摇摇头,“我说过我无法确定,但是,自从可慧离开,她再也没有动过画笔,前一段时间辞去了学校的工作。”
“那就是说,她有可能发现了,对吗?”九九追问。
王仲恺点点头,“可能,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真正交谈过了了。”他神色内疚,“我帮她安排了这次画展,希望她能高兴起来。”
九九静立不语,曾经熟悉的麻酥酥的感觉顺着左腿到达腰部,然后袭击了她的心脏,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