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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惯性的食指抵鼻,玄暮,你长的很特别,少爷好喜欢。
玄暮顺手放下书,指了指前些日子捉来的山鸡,喏,它也很特别,少爷喜欢么?
尾巴上的毛被拔光,头顶上原本立着的两株凤萸般的毛也不指何是被打断,怕飞掉所以一只脚被南宫雪用布带栓着。
南宫雪邪笑了笑,当然喜欢,所以,今天晚上把它吃掉。
玄暮转过头,林间透下星星碎碎的光,衬的如玉般的脸微微漾着红晕。
南宫雪打哈哈般的笑了两声便不再多话。
其实,他心里想,原来玄暮的脸皮这么薄啊,而且,脑袋转的好……快哦。
晚上吃的是那只可怜的鸡,南宫雪边吃边笑,还笑的不明所以。
玄暮恼了,喝了些粥,丢了句,我出去走走,
南宫雪在后面啃着鸡腿,口齿不清道,暮儿,早些回来啊,今晚我和你睡。
林子很静,声音传的很远。
玄暮撇过头淡淡道,少爷,你觉得如果有个石枕怎样?
南宫雪噎住了,咳嗽的声音也传的很远。
他想,玄暮,算你狠。
当晚睡觉的时候,南宫雪很乖的离玄暮远远的,虽然第二天早上是一大鹏展翅式姿势醒的。
具体指,一只胳膊,玄暮身上,一只腿,玄暮身上。
当然,另外两只,在相对称的另一边。
玄暮说,少爷,你可以考虑睡三丝床的,其实,我感觉两丝就够了。
三丝床,是武功修为极高的人适合的,脑袋下一根,腰部一根,脚部一根。
玄暮指的,嗯,应该是,左边一根,右边一根吧。
南宫雪很郑重的说,不,所说有误,我觉得嘛,要能两个人睡的,禁的住摇晃的,上乘木制的比较好。
玄暮扫了南宫雪一眼,船很适合你说的,下次睡吧,被子玄暮会为你准备好的。
南宫雪和玄暮说话会胃疼的,当初谁讲他云淡风轻来着,这,这,这简直就是,就是……毒舌。
……
第贰拾壹章
一个淡静如云,一个邪如罂粟。
往往这样的合成是为人所意料之外的。
冰与火的交融一般。
产生的是欲静欲动的水。
臆想之中的世界。
南宫雪总会打趣玄暮,找着法儿让玄暮陪他说话。
虽然这些日子以一辈子为衡量太短。
夏生露,晶莹剔透,为制茶之上乘品。
一截竹管,半根花茎。后面跟了个语不停歇的南宫雪。
“玄暮,你说这露水怎么就泡的出茶呢?”
“还那么别具风味,太领人费解了不是?”
“哎,真是仙子的泪的元神啊!”
“喂,玄暮,你说是么?”
“讲句话啊。”
玄暮转过身,很郑重的看着南宫雪,“少爷,玄暮以前不知道,其实,少爷你是很噪舌的。”
“唉,玄暮,你怎么能这么讲我呢,太让我伤心了。”低头垂泪状。
玄暮吐了口气,继续采露水。
“玄暮,我待会弹琴给你听可好?”眨了眨眼睛。
“待儿玄暮要看书。”
“没关系,我不介意别人一心两用,更何况这人还是玄暮你呢。”
“……”可是……我介意啊。
“可试吧,玄暮没有听过我弹琴吧?试下可好?”
“少爷要是让玄暮听玄暮自然不会拒绝。”
南宫雪静了片刻,“玄暮这样讨厌我么?”语气瞬间变的生硬起来。
玄暮转过身,“少爷误会了,玄暮不讨厌。”
“哦,这样啊。”南宫雪点了点头,有点晦涩,如果自己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那么,他就不会跟自己有太多接触不是?没关系,贴也无所谓。只要他还在,“那么,待会儿玄暮要听哦。”
玄暮轻微点了点头,南宫雪笑了。
古琴,朱红色的发黑的那种。
梅花图案,只得品,上乘货。
乌发白衫,寻了块干净的青石席地而坐。
音韵流泻,空灵,不悲,不喜,很淡,和南宫雪的性格不合,却是极配玄暮。
其实,玄暮想说,少爷,以前玄暮不知道,原来,少爷的琴艺如此特别。
是的,特别,带着惆怅,却不伤感,但有让人纠结,并不乏欣喜。
一如南宫雪本人一样矛盾,却只能让人想到玄暮。
南宫雪抬头看了玄暮一样,却是在提笔写字。
有些心冷,这是专门为你谱的曲,你懂么?
一曲作罢,玄暮递过一张纸,“玄暮笔文不好,有些牵强了。”
上书:
梅前暗调,泪雪嫁殇袍。
空奈何泪枯情伤至寒堡。
看梅红尖,白雪丝袄。
空寂寥,竟无能陪君尔豪。
是尘戒绊,俗而无岛。
如何堪面笑,不理独傲。
女子嫁,喜泪沾袍,却愁煞男子心萦绕。
世俗不好,妄自寻蓬莱,虽无靠,但比尘世好。
梅雪调,红白袄,世人嫌俗俗不倒。
莹白玉骨,风吹子摇。暗香幽鼻,洁骨熏香缭绕。
“玄暮,”南宫雪抬起了头,“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玄暮淡淡道,“因为一首小文么,少爷的喜欢莫不是来的太廉价了。”
南宫雪皱了皱眉,“我决定了,找人唱这文,配我的曲儿。”
“少爷高兴就好。”
“嗯,高兴。玄暮在我都高兴。”
玄暮挑了挑眉,轻吐了口气。
第贰拾贰章
初夏落雨,敷衍随便。
绿叶被洗刷的很清脆。
雨滴落地画出一个缠着一个的圆,一个纠结着一个的点。
隔着结局一般,看不到出路。
傍晚了。
南宫雪又出去了,而且没有回来的迹象。
雨后的天气本应该是澄净的,此刻却更加令人焦躁不安。
玄暮放下书,蹙起了眉头,南宫雪从未回来如此晚过。
玄暮去找他了。
绿颜阁
玄暮在门外立了好一阵子,绿颜阁内并未有什么响动,那是怎么了?
刚想走的时候却被一人叫住了。
一个刚从绿颜阁走出来的人,抄南宫家的人,洪德亲王也就是皇上唯一所剩的一个弟弟,佐子清。
至一茶舍。落座。
佐子清搓了搓手,“你叫玄暮?”
玄暮点了点头,恭恭敬敬道,“是。”
佐子清近四十,面貌刚毅,却也不失俊美,想年轻时候也是个引人注目的主儿,虽是王爷可总体上并没有太大架子,起码此刻是。
“玄暮可有什么亲人?”
“玄暮是孤儿,没有亲人。”
“如此啊。”
很简短的结束了对话,并没有提太多南宫家的事情,相反,却是对玄暮自身的事问了好多。
玄暮出了茶舍,进了绿颜阁。
与所想的不同,绿颜阁并不透着庸俗,反而显的清雅。
毕竟都是些达官显贵不是?
“呦,瞧着这位爷面生的很啊,谁家公子呀这是?”一裸装女子,看容貌三十好几。
玄暮拱了拱手,“姑娘,在下玄暮,来此寻人。”
“那敢问玄公子寻的何人?”顺势坐到椅上,端了杯茶。瞄了瞄玄暮,看衣料质量,一般,外貌,过的去,气质,很独特。实在看不出是谁家公子。
玄暮笑了笑,眸子深不可测,“姑娘可知南宫家?”
那女子脸色一暗,放下茶,瞧了瞧四周,“你跟我来。”
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那女子努了努嘴,示意玄暮进去。
南宫雪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玄暮蹙了蹙眉,低叹了口气。
那女子坐到桌边,“是常公子送过来的,说是睡着了。”
“劳烦姑娘了,玄暮现在可否带他回去?”
“要走的话还得从后门,公子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这边比较僻静,住两人还是没问题的。”那女子说完就出去了,带上了门。
玄暮瞧了瞧南宫雪,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门开了,来的却是常柳宇。
一怔,随即了然,笑了笑,“玄公子。”
“玄暮便可。”微微颔首。
“南宫在这边你知道?”
玄暮点了点头,“他并未讲。”
“依他的性子是不会说,”笑了笑有神色庄重起来,“不过他在这儿还是有危险。”
玄暮点了点头,“是,熟人太多。”
“他是被我劈晕的,要不然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
玄暮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常柳宇解释道,“他许是在门外听洪德亲王讲了些什么,有些按捺不住,刚好我经过,若不是看他抱着那琴的姿势还真认不出来;劈的有些重了,可能要迟些才能醒来。”
玄暮点了点头。
常柳宇怕家人责备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玄暮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第贰拾叁章
天已大亮,玄暮微微偏了偏头,一怔,却是对上了南宫雪亮亮的眸子。
自己爬在床边,脑袋在床上。
南宫雪的脑袋在对面,一双大眼睛勾着笑。
微微直起了身,“少爷,醒了。”
南宫雪只是笑着,不讲话。
“少爷?”
南宫雪坐起身子,双手捧住玄暮的脑袋,靠近些,撞入对方的眸子,“玄暮,我发现,你真是,秀色可餐啊。”
玄暮抬起了眉,“少爷若是无事,玄暮先回去了。”
南宫雪自觉无趣放下手,“玄暮不问我为何在这么?”
“少爷自然有你的理由。”
“玄暮,如果你要我不来这儿,我绝对不会再踏入半步。”南宫雪的眸子亮亮的,含着笑。
玄暮垂下眸子,“少爷想来就来,玄暮是管不着的。”
南宫雪瘪了瘪嘴,下床,理了理衣服,走过玄暮,“回家吧。”
玄暮点了点头,迟疑的用手摸了摸脸,到青楼,都会想这档子事么……
南宫雪并未跟玄暮提起任何关于听到洪德亲王所讲的事,玄暮也未问。
快要科考了,南宫雪不考。
原因有二:
怕被认出。二,如果考的话是秋季的乡试。
玄暮早就过了乡试,再考的话就是夏末的会试。
南宫雪后知后觉道,原来,你早就过了……
样子倒是委屈的很,玄暮淡淡瞥了一眼,少爷有问玄暮过没过么?
南宫雪哽住。
南宫雪很少绿颜阁跑了,但并不是不去,周期性的,几天一次。
倒是常柳宇常往这儿跑,三天带壶酒,两天携烧鸡,顺便也带了些消息,朝廷又开是清右了,比如说,剩下的三家日子很难过,再比如说,杨婉儿的父亲把杨婉儿定亲给柳诗远,那个一开始陪杨婉儿泛舟的男子,词翔不服,闹事了,结果现在又被禁足……
南宫雪挑眉笑了笑,“就你最乖哈。”
常柳宇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怕我爹把我卖了啊。”
南宫雪怔了怔,“不会吧。”
“怎么不会了,傍个皇亲贵权,家不就不用没了么。”讲着却又噤了声,朝南宫雪看去。
南宫雪眯着双凤眼,噙着笑,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拍了拍常柳宇的肩,“放心吧,不会的。”
常柳宇刚想感叹南宫雪今天怎么老实了,被后句,“谁敢嫁你。”给气到脸憋的通红,用命的咳嗽。
“哈哈……”南宫雪朗声笑了。
常柳宇停了会,喝了杯茶,眸子一转,捅了捅南宫雪,“话说,你们生活还和睦吧?”重音在“和睦”上。
“嗯?”南宫雪不明所以。
常柳宇朝玄暮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