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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师数量极少,屈指数来不过五六人,大多数人都如同泰瑞莎一般,极疲惫,极困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仅能挣扎着维持着意识清醒。
当然,还有更糟糕一些的便是晕迷不醒,甚至死亡!
兰伯特上前抱过泰瑞莎,怀中的女孩柔软而轻盈,安静地蜷曲着,满身疲惫,却又努力睁大眼——一双翡色眼眸中几乎已经没有明确的焦距,它们只是努力地睁着,努力地不使泰瑞莎陷入晕迷。
抬手盖住她的眼,他低声说:“睡吧,现在可以安心睡一会的。”
掌下的眼睑轻轻颤动,细柔的眼睫毛在掌心轻扇两下,好似蝴蝶振翅,又好似微风轻拂。
而后,怀中人的呼吸变得悠长和顺,显然是瞬间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
泰瑞莎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光,运兵船难得打开舱板,让阳光得以晒入舱内,一束光正好打在她的床边,空气静谧,可以清晰看到光束中尘埃静舞的悠然模样。
全身无力,只有眼珠子还能自由转动,从左扫到右,正望进兰伯特微笑的眼。
“饿了吧,有刚刚熬好的粘米粥,还是说,你想要营养剂?”
左手碗,右手瓶,任君选择。
选择粥,可满足口腹之欲,但是如何咀嚼与吞咽却是一番为难事;选择营养剂,方便快捷,但它的口味实在不堪。
翠色双目从左扫到右,从右扫到左,然后牢牢盯住——
“呵,好吧,看来你已经选定了,”兰伯特笑着放下两手的东西,然后在泰瑞莎瞪视的目光中将瓶子开盖,倒入碗中搅拌搅拌,而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青色米粥凑到她的唇边。
泰瑞莎看看颜色诡异的粥,再看看依旧含笑的兰伯特,试探性地吃了一口,只觉一股温热顺着口腔一路下滑,其速度之快,几乎让她来不及感受这粥是什么滋味,它便已经滑过咽喉,滑进胃袋。
迟钝的味蕾没能发挥作用,第二勺粥已经递进。
张嘴,含咽,如是几番,等到大半碗粥已经吃完,泰瑞莎才感受到一股极诡异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为此,她的五官皱起,双唇更是紧闭,拒绝下一勺的米粥。
兰伯特见状,放下碗,端来水,喂她喝了小半杯清水才算是把那诡异的味道洗尽。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知是粥的作用,还是营养剂的作用,泰瑞莎感觉体能正在逐渐恢复。
“已经度过了最后一道域界,正式进入‘无尽云海’,现在正在向新兵训练营行驶。”
“已经进入‘无尽云海’了!?快快快,扶我起来,我要看看,早就听说‘无尽云海’的名声,终于可以一睹真面目了!”泰瑞莎兴奋地在床上待不住,左右挪动着想要起身。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有什么好看?”兰伯特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依着泰瑞莎的意愿将她抱起,一路走到打开的舱板前——
一眼望去尽是白,上也是白,下也是白,前后左右都是白,无数白茫茫的雾气汇聚在一起,包围在运兵船周边,让人分不清方向,看得久了甚至有一种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停止的感觉,没来由令人心生惊惧。
在这样纯白色,几乎没有其它异色的天地间,运兵船自然格外地显眼——首先,运兵船的主体色彩是深灰色的;其次,在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域界,好不容易闯进“无尽云海”之后,运兵船们个个都是伤痕累累,船身上可见各种攻击残余的痕迹,或是利器削砍,或是重物击捶,或是火烧电击……光看这模样凄惨的外观,不禁令人担忧运兵船是否还能继续正常工作。
“既然连送运兵源都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坚守这样的阵地?”泰瑞莎不理解这样的坚持。尤其是亲身经历了这样生死一瞬的运兵历程后,更加地无法理解。
“这样的环境对我们而言艰难,对虚魔而言更艰难,”兰伯特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虚抓一把,“白雾”汇聚在他的手心,凝结成团,有如一颗珍珠,在他掌中转动。
兰伯特将“珍珠”递到泰瑞莎手中,初初接触的刹那,一股暖意漫入识海,直抵灵魂。
“天哪,好纯的正能量!”泰瑞莎惊呼,与此同时,她的识海之内,无论是小狼、小鹰,还是两只小妖狐,甚至是书灵,都发出类似的惊叹,并且各个垂涎,显见是将这股正能量当作是某种美食。
”这样的正能量集合对于虚魔而言,是天然屏障,可以最大程度削弱它们的能力。”兰伯牛翻说着,继续上手抓捏两下,”珍珠’’被抓散,重新化作”白雾“消散,同时,语气郑重道,”越往里,这种精纯能量越强大,不过,与此同时,我们所承受的压力也越大一一泰丝,你要做好足够的准备。”泰瑞莎动了动五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暖意,再抬头之际,却已经是一脸坚。j;正。
、286 任务单
云海之间耸立着几座岛屿,青岩黑土,红花绿水,远远望去,可见鸟儿飞翔,可闻莺啼鸟语,很是一派生机勃然之景。
运兵船徐徐前行,船首上翘,呈现一种向上的弧度,以弧线的形式滑行,渐行渐高,人们的视线也从被“云雾”环绕的青石上挪开,一路上行,看过了一道又一道岩石切面与土层结构,最终望进一个巨大的港湾。
这是一个足以停靠数百只运兵船的巨大港湾,从岛屿的这一端一路绵延向岛屿的另一端,但凡是紧贴岛屿边缘的地方都被开辟成港湾的一部分,其中停泊了约有七八十艘各式各样的船只。
以泰瑞莎的见识,她只能看懂其中的四五类,分别是两种运兵船,一种贸易船,以及两种作战船只。
兰伯特见她的目光不断在船只上流连,便自觉主动地指点船只,为她解说各种船只的用途,相关知识可谓信手拈来,由此可见,他对这些船只的熟悉程度实在非同一般。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低声,所以,很快便引起周边人士的注意,一时间,参与讨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无尽云海所使用的船都是特别定制的炼金产品,炼金师们看到这些炼金船,自然难免见猎心喜。
讨论的规模迅速扩大,反倒是引发这次讨论的两个重要人物乘机从讨论中脱开身,沿甲板下行,准备登岸。
“轰隆”一声闷响中,运兵船猛然巨震,舷梯缓缓滑落,特殊的鸣笛声响起,提示着运兵船上的成员们,船已经抵岸。
泰瑞莎与兰伯特算是最早登岸的一批人,沿着舷梯一路向下,大约走了1/3左右的楼梯后,泰瑞莎突然停下脚步。蹙眉闷哼一声。状似不适。
兰伯特见状,非但没有任何担心,反倒有些惊喜地问道:“怎么,感觉到了?”
“嗯,有一种压力感加身,”泰瑞莎说着,放慢步伐继续向下——越向下,这种压力感越明显,好似进入了另一个重力空间一般,全身上下都变身沉重而迟钝。每一个动作都要消耗比往日更多的体力与精力。
与此同时,精神力却显得比往常更加地活跃。更加地敏锐,有如一只岩羚,轻盈而雀跃。
百余阶舷梯走完,泰瑞莎免不了扶着舷梯扶手,喘着气——在她周围,是一大帮与她有着同样动作的炼金师们,大家都在努力适应着这座岛屿。适应着这片“无尽云海”的世界。
“真是的,你怎么就一点异常也没有呢,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泰瑞莎现在觉得连说话都需要消耗体力,每一字每一句从口中说出,都会带走一丝力量,带来一分压力。
如此一来,看到状似毫无压力的兰伯特时,难免既疑惑又嫉妒。
“在无尽云海,精神力越强悍。所受到的压制也越厉害——你看看,其他几艘运兵船上的士兵,他们八成也没感觉到什么压力。”
正如兰伯特所言,偌大的港湾中,表现得死去活来的都是炼金师,而同样经历了一番辛苦才抵到这里的战士们,甚至是魔法师们都显得比炼金师们更加活蹦乱跳,更加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着流程走的,验身入职,整编进队——新抵岸的人们安静地寻找着自己的归属,人虽多,但整个港湾只有一片细碎而低的声响,细听来,好似轻浪拍岸。
自从进了无尽云海,便实行了军事化管理,这里的每一个人员都是士兵,都必须令行禁止,一切注意事项早已被人们熟记在心,他们所需要做的则是将这些指令不断铭记,直至使其彻底成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新兵入营,需要进行各种适应性的训练,以便最快效率地进入战斗状态,不过,这其中,唯有炼金师是例外——这些一路上辛劳修补运兵船,抵岸后又受到强大精神压力的可怜人抵岸后得到的第一个命令是休息。
全体休息。
柔软的床铺带着阳光的味道,静谧流动的空气中飘摇着宁神花的清香,一觉好眠醒来,泰瑞莎却是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睡了一觉之后,她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适应岛上的环境,全身上下的压力感也有所缓解。
正赖床,屋外响起一阵低低轰鸣,如乐声,如鼓声,婉转绵长。
这是一级警戒的号角声,难不成这会儿竟然有虚魔入侵?
泰瑞莎惊讶起身,正打算出去打探消息,便见木门推启,兰伯特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再歇一天,明天应该可以恢复正常——刚才响的是一级警戒的号角声吧,怎么,有虚魔入侵?”
泰瑞莎看着水灵的水果,舔舔唇,突然感觉饿了。
“有少量低阶虚魔进攻北部防线,应该只是进行试探性攻击——最近是换防期,它们恐怕也想试探这边的主将反应。”
在无尽云海,生灵与虚魔的较量已经有千年的历史,生灵有生有死,虚魔也有形有灭,彼此的实力虽然互有涨消,却始终没有彻底将对方消灭过——最彻底的一次打击发生在三百年前,生灵得以享受了将近百年的和平时光。
但是,物极必反,和平之后的百年,亦即最近的百年时光里,无尽云海则是战斗最激烈的战场之一,每年消耗在这里的生命与物资不计其数。
“我刚才收到消息,安托尼尔也过来了,后天,他将带队沿岛进行巡视,主要巡查范围是主岛周围的四大附属岛屿。”
“安托尼尔?他不是正要准备今年的‘金星战将’考核,怎么换防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们家就这么缺人,只能把他再派出来?”泰瑞莎咬着一片瓜,满脸傻样地问着。
说来,泰瑞莎虽进了安伽门,但与同龄的安伽门人间没什么太多的交情,四族年轻一辈的精英继承者中,她只认识区区几位,对安托尼尔的熟悉则是因为他是兰伯特的好友,并且,曾经,在奎斯塔大公的委托下,前往虚界寻找培迪亚。
兰伯特伸手在她颊侧一抹,带下一颗黑色的籽,同时笑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今年‘金星战将’的考核战场就是无尽云海——从考核者抵达这里的那一刻起,考核就已经开始。”
“这么巧?”泰瑞莎一挑眉,斜睨了他一眼道,“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可以和许多老朋友叙旧?”
这话说得颇为巧妙,所谓的“老朋友”自然有许多种理解方式,并且,泰瑞莎也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微酸心态,反倒将它当作是彼此相处间的某种乐趣,总是适时地拎出来调侃一下兰伯特——当然,也算是一种自我调侃。
“光是盯着你别乱来就已经够我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和老朋友叙旧?”兰伯特捏了捏她的鼻子,“再说了,‘金星战将’的考核十分严酷,我若是擅自行动,造成什么误会,那才是一桩憾事。”
泰瑞莎拍掉他的手,然后皱了皱鼻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