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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只是冷静地在询问事情的始末,并没有掺杂什么特别的情绪在话语当中,但在此时此景之下,却难免会让人产生几分被置疑的感觉,阿奇尔本就在气头上,听了他这话,当即爆了,冲了他们兄妹吼道:“你问问她,你问问她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我现在光想起来,我都觉得臊得慌!”
“我哪里说什么了,那都是事实,事实还怕人说?”估计是艾维斯的到来让莉莉安觉得有了依仗,当即回头呛声。气得阿奇尔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战士守则,抡起拳头就想上前给她两下,却不料,他才动,却被艾维斯一下拦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从阿奇尔身后响起——
“辱骂尊长,污辱逝者,肆意污蔑,强词夺理,将自己肮脏龌龊的心思强加于人……原来这就是拉克利森家的家教,我算是终于见识了!真真是名!门!世!家!的好家教!”
泰瑞莎的声音不复曾经的甜糯,反倒冷得像寒冰一般,夹在夜风之中,直直凉透进人的骨头里,话虽不多,却是锋利如刃,让人一句话也反驳不出,同时,泰瑞莎接下来所说的话,越发让艾维斯心叫不好,让培迪亚心下生寒——
“莉莉安-拉克利森,无论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不在乎,可是,今天你污蔑了我的母亲,而且还是用那么龌龊、肮脏的言语去诽谤她,如果你现在不立刻向我母亲道歉,我发誓,我会用最恶毒的诅咒来讨回我的公道!”
泰瑞莎冷冷地说着,静静地站着,可是,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一双翡色双眸,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冷艳至极,就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猛兽一般,冰冷而充满杀机。
泰瑞莎的杀意太过扎人,阿奇尔的怒意太过澎湃,就连培迪亚也是寒意直冒,艾维斯不用多想也清楚是自家妹妹的娇纵脾气惹了大事,当即黑下脸来,扶正怀中的莉莉安,神色严肃地对她道:“莉莉安,你是不是真的辱骂了泰丝的母亲?”
莉莉安喏喏两声,低下头去。
艾维斯见状只觉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悲意,立马拉着莉莉安,转向泰瑞莎,行了一个郑重的骑士礼道:“莉莉安此番过错都是我拉克利森家家教不严,身为兄长,应付首责,从今日起,我将监管莉莉安,直到家父的责罚令实施执行,界时,如果您对责罚有任何异议,拉克利森都将尊重您的意见。在此,谨代表拉克利森家族向您,以及您的母亲致以最深切的歉意。”
艾维斯的态度够真切,而且对莉莉安的惩罚也足够重,奥布里翁兄弟俩的脸色才略有好转,泰瑞莎却是没立刻答复艾维斯,反倒望向莉莉安,只见她听着艾维斯的话,这才知道自己错得厉害,整个人微微颤着,泪落无声地向泰瑞莎道着歉,那模样与其说是在道歉,还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即将受到的惩罚悲泣,毕竟将错误通报家族将会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污点,甚至有可能影响她未来在家族中的地位,影响到她享有的权利,乃至影响到她未来的婚嫁……
这一夜不欢而散,五人自然无心再去舞会嬉闹,艾维斯将莉莉安拎回了家,而奥布里翁兄弟俩则陪着泰瑞莎回到了奥布里翁家,马车一路慢行,极有节奏的起伏要放在平日里只会让人舒适,可是,对于现在的泰瑞莎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每一次起伏使她原本就胀痛的脑袋更加不适,起伏之中,疼痛有如钟摆一样,时弱时强,时强时弱,弱时有如针扎,强时有如鼓捶,无论哪种疼痛都让人难以容忍……
疼痛始于怒气,莉莉安的污辱就像一条毒蛇缠绕着她的心,一下一下啃噬着她的心肝,每一个字都化作利针痛扎着她的神经,反复再反复……那些话刺中了她的软肋——母亲,她的母亲,那生死未明的母亲,那么坚强地生育她、抚养她,如今却因为自己而被人如此污辱的母亲……
脑袋突突地疼,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从里面钻出来一般,泰瑞莎却不愿意去约束它,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稍稍缓解一些心中的愧疚——对母亲的愧疚,对自己无力无能的愧疚……
……
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拉开,焦急候在门外的培迪亚、阿奇尔條地一下闪到门前,两双眼都紧张焦急地望着贝蒂,无声地询问着。
贝蒂反手合上门,这才愤怒地瞪了两个儿子,尤其是望向阿奇尔的时候更是差点从眼中喷出火来——
“泰丝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引起精神力紊乱,幸好她最近修行到了瓶颈期,要不然,只这一下,可真就要毁了!”一字一顿似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贝蒂可谓是怒气勃发,一向温柔的双目此时却有如刀子般刮过兄弟俩道,“你们俩这顿罚给我记着,等你们父亲回来,一个个都给我到‘黑域’去加罚一个月!”
奥布里翁兄弟俩蔫蔫地应下惩罚,贝蒂这才冷哼一声,大步走人,兄弟俩对视一眼,培迪亚冷冷道:“走,陪我练两手。”
所谓练两手,意谓着挨打一顿……至于打多久,被打成啥模样,就得看培迪亚这口怒气什么时候出完了……阿奇尔自知理亏,只得缩着脑袋,灰溜溜地跟在培迪亚的身后……
……
泰瑞莎只觉自己身在一片火海之中,灼热感几乎要把自己烧化了,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般处境,她在逃,拼命地逃,可是,无论逃到哪儿都是炽热,热得她视线之中的一切都不自觉地扭曲,热得她的意识越来越朦胧……猛然间,一股凉意不知从何而生,泰瑞莎就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催动着自己全身的力量牢牢地捉住那份凉意,努力攀附着、纠缠着,巴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挤进这股凉意之中……
挤啊挤、挤啊挤……不知怎么地,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扁、越来越小、越来越细……竟不知怎么地,便彻底地挤进了那股凉意之中!
“啪!”一声脆响在宁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响亮,正在为泰瑞莎擦拭身体的侍女循声望去,只见床头的花瓶凭空裂开一个小口,就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小口迅速在花瓶周身漫延开来,不过数秒,一个小号的精致花瓶竟彻底地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034 贝妮塔的关怀
天气虽寒,可是大地却已经透出春意,枝头隐约的绿让人感觉到春天逐渐逼近的步伐,赛凡提斯城城外的北山区,不知是否因为地热的缘故,植被什么的,比之其它地方更早地显露出春的气息,放山跑马,远远地便可看见一片鲜嫩的绿意在山坡上铺开,只是跑到近前了,却会发现大地依旧一片荒凉,当真是一个“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风景。
贝妮塔从好梦中醒来,睁开眼,望着头顶半圆顶的纱帐,一时没有醒过神来,小半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帝都的家里,而是身在塞凡提斯城外的小别院中,昨天连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这儿,泡了温泉,吃了些宵夜,她便一夜好眠至今,侧过脸去,只见半掩的窗台外已经透着明亮的天光,可见时间当真不早了。
懒懒地伸了一个大懒腰,贝妮塔才拉过睡袍,随意披着便起了身,别院小且幽静,虽然常来住的机会不多,可是院里的仆人们却都是经心挑选过的,一个个都按着姑祖母的喜好被训练得来去无声,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屋里全部连着地暖,所以,纵然是峭寒初春,贝妮塔赤脚在屋里来去也并不显得寒冷,一路走到暖厅,只见阳光洒满整个暖厅,能干的仆人们早已将餐点备好,放置在她常坐的位置边,任她取用。
正吃着“早餐”,别院的内管事步履轻盈地绕进暖厅,上前恭敬一礼后,递上一张浅青色小柬道:“哈克家的大小姐初闻您的归来,希望邀请您共进下午茶。”
“她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嘛,”贝妮塔微一挑眉,接过小柬,随意溜上一眼,便顺手一丢道,“应了吧,反正闲着也没事。”
说是下午茶,其实距离贝妮塔起床的时间并不太远——这娃可是睡过了大中午了才起床的……
吃完“早午餐”,换了身衣服,东摸摸、西摸摸,没干成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便到了赴约的时间,贝妮塔便提着管家准备的礼物,一步三晃地向隔壁别院走去。
一次成功的下午茶会无外乎四个要素:优美的环境、精致美味的茶点、相处甚欢的宾主、以及愉悦放松的品茶心境。而现下,贝妮塔正在享受的这顿下午茶具备了以上所有的要素——下午茶设在哈克家别院的花房内,初春时间,这里依旧繁花似景,看着令人心情无比愉悦,米兰达又是个爽朗健谈之人,两人对坐品茶闲聊,当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正聊着,米兰达突然间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提了一句道:“贝妮塔,我记得去年,你在别院里招待了一位好友,好像是叫泰瑞莎还是什么的,是吧?”
贝妮塔微一挑眉,应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问一下这位泰瑞莎的全名吗?”
贝妮塔疑惑地报出泰瑞莎的全名,同时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米兰达闻言略有犹豫,这在个性一向爽直的米兰达身上是十分少见的事情,贝妮塔见状,心间不自觉地浮上几分不祥的预感,原本懒懒靠着椅背的身子一下子坐正了起来,整个人气质一变,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感觉来。
米兰达稍微组织了一下词语,这才说道:“如果您认识的这位小姐是寄居在奥布里翁家的那位的话,那么,最近,塞凡提斯城里……嗯,尤其是女孩们的社交圈中,流传着一些对她不太好的话。”
“什么叫‘不太好的话’?”贝妮塔听着微微眯起眼来。
“这个,比较不太好听……”米兰达有几分尴尬,“总体上来说,就是在传言她的私德不修,指责她母亲的私生活不太检点,诸如此类。”
贝妮塔一听,当即怒了,一瞪眼,一拍桌,吼吼道:“哪个嘴上没积德的家伙居然敢传这样的谣言,简直是私德败坏!布伦托夫人可是连我姑祖母都要赞一声好的,哪里容得她们这样败坏名声!泰丝呢?她为人子女地,怎么就没个反应?!”
贝妮塔的反应令得米兰达更有几分尴尬,微微咳了咳,这才应道:“听说这位博尔杰小姐生病了——八成是被气吧……这几天来似乎连圣爱尔柏塔的课都没去上,也许是真地气得不轻了。”
“这个笨蛋!”贝妮塔气呼呼道,“她闷着气自己做什么,这时候可不是生闷气的时候,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没点反击怎么行!不行,我得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米兰达姐姐,谢谢你的下午茶,也谢谢你的消息,我这人性子急,实在是失礼了。”
米兰达也是个爽性之人,见她这般性情,哪里会拦,忙忙起身道:“走吧,我送送你。”
泰瑞莎靠在柔软的沙发中,任由阳光洒落满身,双眼微闭,神色寂然,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沉睡,可是,纵然她只是如此安静地静静坐着,却依旧给人一种极沉重的感觉,气质的沉重与神色的安然两相搭配,形成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突然间,泰瑞莎猛一睁眼,翡色眼眸如同两把利刃直刺前方,好似要把眼前的房门洞穿一般,不过十数秒过后,厚实的实木门被人一下从外撞了进来,人还未现身,声音传首先传了进来——
“泰丝,我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觐见本尊~”
是贝妮塔……这样的认知让泰瑞莎一下子放柔了神情,冰冷如刺的眼也化为一滩柔水,差点便能使人在其中溺毙一般。
“妮妮,你可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