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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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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来迟便观察过地势,这西峡关两边地势极为陡峭,要攀爬过去除非是猿猴,不然都无可能。不过这陡峭的地势,却也是有一个常人难以想到的优势,那边是山体不平极为高耸,虽然没有畅通穿行的道路,却是有许多可以歇脚的平台。
  这西峡关冬日到了夜间,便会起风,因着地形原因,风向都是由入口进入,在谷内回旋再从入口而出,旋转之后风势便加了倍。而靠近边关的一处高石之上,便有一处可容三人落脚的平台。来迟想起那春日放的风筝,也是借助风势高飞,若是用牛皮与竹子支起足够大的风筝,带着人借助风势飞出关外也是可行的。
  待来迟将自己的办法讲给阜盍听了,阜盍不免吃惊:“这样的法子,你可是怎么想出来的?”
  来迟轻哼一身,脸上不免露出得意之色,不过还是努力板着脸看着阜盍道:“我武力不及你,若是连脑子也不及,岂不是真成你的累赘了?”
  阜盍知道来迟这是还在生气自己不让他参与的事情,此刻来迟这般别扭的表情,真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笑笑,看着来迟轻声道:“便是累赘,我也愿意背的。”
  来迟无语,忍不住以手掩面,心中叹气——到底是哪个笨蛋谁说这义王是个不喜言笑严肃正经的人啊,这甜言蜜语说得自己都不害臊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王爷觉醒之后各种向着忠犬发展了……来迟你要做傲娇女王受了么!!!



     ☆、往事

  当月夜黑如墨,寒风阵阵,西峡关依旧守卫森严。
  而在右面一处山崖陡处,却渐渐显出一个影子来,如巨大的雄鹰慢慢展开翅膀,若不是靠近看,在暗夜的掩饰之下,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出异样。而这个影子,自然是来迟和阜盍,以及他们巨大的人形风筝。
  照明的依旧是那颗从地道带出来的夜明珠,远看不见亮光不易被发现,近处却很明亮可以用来照明,的确是实用的好宝物。
  风筝的空竹和牛皮是搭建帐篷用的,这些都是军队里的物资,不过以阜盍的本事拿点来用还不是什么问题。俩人白天探查了地形测算过风速,趁着天黑将材料都运上来,风筝的结构自然是在那种玩耍的风筝上改进过了,增加了固定身体的地方,然后用牛筋绳捆扎起来。
  “王爷还真是多才多艺,居然连扎风筝也会。”来迟本来还以为折腾这个大风筝会比较困难,毕竟之前自己也只是看着别人玩过,可是阜盍却是用自己的剑将空竹和牛皮切切砍砍,拿着牛筋绳左扎扎右捆捆,很快一个风筝便成型了。
  阜盍试了试手下的风筝的结实度,顺嘴答道:“你父皇小时候喜欢玩这个,我每年都给他做的,后来……。”
  两人都知道这句后来之后的意思,其实若是之前,来迟定是打住不再问了。只是如今知道阜盍对自己的态度之后,便忍不住想试探一下,阜盍对自己的容忍限度,直接开口接话道:“后来,他弃了风筝选了江山,是吧。”
  “不是。”阜盍知晓来迟的用意,老实回答,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怎么回事?”来迟原先只是试探一问,如今阜盍的回答让他的好奇心这下倒是上来了,忍不住开口,盯着阜盍追问道。
  其实也不是来迟八卦,主要是因为如今的一切,不管是皇上的行为还是阜盍的举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之前那场皇位之争而导致的。
  只可惜那场皇位之争是禁忌,大多流传的都是旁人的传言,几分真假谁也说不准。而作为当事人的皇上和义王,却都是闭口不谈的,当然,也没人敢找这两个人问,于是更是给了旁人想象的空间。眼下,如果能从义王嘴里听到当初的真相,那么对自己之后如何处事抉择,都是极为有益处的。
  而阜盍本身而言,并不想谈当初那一场皇位之争,每想起一次,便犹如再经历一次被那个人背叛的疼痛。曾经的回忆越是美好,被背叛之时便越是痛苦,这样的痛犹如腐烂的伤口,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反而会越来越痛越最后蔓延全身无药可治。
  可是如今,既然来迟问了,他却不想对来迟隐瞒。
  阜盍心里很清楚,来迟这般多疑的性子,是很难相信别人的。如果要得到他的真心,就必须先毫无保留得将真心挖出来捧到他面前,显然此刻,便是到了这个挖心的时刻了。
  “来迟,这世上,我只对你说,而且我只说这一次。”阜盍放下风筝,默默站直,那僵直的背脊在夜风之中,似乎也带着一种沉默的苍凉,这是一种即便是在这黑夜里,也不会被掩盖的黑暗。
  一瞬间,来迟突然觉得心刺疼。
  这个骄傲而霸道的男人,善于忍耐,不屑解释,即便是满身伤口也不吭一声,似乎无坚不摧。可是这一刻,来迟似乎看到了那个坚硬的外壳之下,鲜血淋漓的灵魂,即便是不言语,不动弹,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种让人流泪的伤痛。
  “不用了。”来迟突然出声打断阜盍的话,走上前伸手轻轻拉了拉阜盍的袖子,再次小声重复一遍:“不用说了。”
  “不,让我说完。”阜盍伸手,拉住来迟牵着自己袖口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在咧咧夜风之中,似乎一直蔓延到心底,如此清晰。
  记得很久之前,那个人而是喜欢这般拉着自己的袖口,带着羞涩而期待的表情,等着自己伸手牵住他。明明是亲兄弟,明明他才是哥哥,可是那个人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小而脆弱,总是让自己忍不住去保护他。
  可是最终,那个喜欢躲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回头的人,却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夺走自己的一切,让自己知道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曾经的一起都成了自作多情的讽刺,那般难看。
  “我和他小时候并不住在宫里,后来才被接进宫,皇宫之内虎穴狼窟,他自小性子软弱,而我恰恰相反,自小便是我护着他。待到成年,因着父皇对我们兄弟的偏爱,加之我也渐渐崭露头角,其它皇子也都不足畏惧,所有人都以为必是我即位。”阜盍顿了一下,想起往事依旧心痛难忍,吸口气接着道:“可是父皇病重之后,却突然对我冷眼相待,对他却是格外偏爱,我也曾对此不满而和父皇争执过,而父皇却对我说过,如今太平盛世,我性子暴戾,适合护国而不是治国,而他却是仁厚公正,是帝王之才,甚至便是我自己,当时也以为如此而相信了。”
  来迟心中不免唏嘘,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只怕便是父母的偏爱,同时亲生的孩子,却被区别对待,心灵在这样的不公平中慢慢被歪曲,然后再被误解被指责,其中的心酸,外人是难以明白的。
  阜盍见来迟的脸皱到一起,看自己的眼神也显得温和许多,便知晓这孩子定是心疼自己了,顿时觉得心里的痛也缓了一些,攥着来迟的手又紧了几分接着道:“只是他即位之后,诛杀皇子,流放亲弟,行事风格果决不留情,哪里是如父皇所言仁厚公正。后来我才暗中探查知道,当年父皇之所以舍弃我,并不是因为我比不过他,而是因为当时父皇以为,我并不是父皇的血脉!”
  这一句话一处,来迟猛地看着阜盍瞪大了眼,阜盍不是先帝的血脉,这样的事情被称为惊天秘密也不为过。
  可是转念一想,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先帝的态度大变,还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女人生的别人的孩子更让自己膈应的呢!可先帝的身份却注定,他只能保守这个秘密,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对阜盍眼不见心不烦,皇位更是不可能让他沾染。
  又想起自己进了宫之后,的确有御医取了自己的血,想必就是因着先帝曾经出过这样的事情,才会对血脉如此在意,毕竟容貌世上有相像的,但是血脉却是不能作假的。
  “不是皇家血脉而不能得到皇位,若真是如此,我便认了。”阜盍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便是言语之言也多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是我后来让人暗中验证,我的血和父皇的血验出来,却证明我的确是父皇亲生的!当初告诉父皇我并非父皇血脉的便是他,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让父皇相信的,但是目的只会很明确,他想要那个皇位!若是他直说,我未必不会让他,可是他却用了这种手段,撒了这样污蔑我和母亲的谎言,背叛了我,也背叛了母亲!”
  阜盍提到母亲之时,眼中的悲伤如此明晰深沉,一如所有孩童一般,对自己母亲单纯而真挚的憧憬与深爱。来迟顿时想起对那个神奇女子的传言,也忍不住唏嘘,想必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兄弟而背上不忠的污蔑,只要是身为人子都是不能接受的吧。
  “我觉得,或许,真相并并不止如此简单。虽然我对皇上谈不上了解,但是他一直以来,对王爷却似乎并无恶意。”来迟想起皇上的一系列行为,总觉得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没有被解开。虽然阜盍说的话不可能是说谎,可是皇上的行为又的确不像是对阜盍有恶意,难道是因为对当初自己的行为在忏悔?
  “你不用安慰我,他的性子我了解,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一般处心积虑,真正的心思却是谁也看不透的。之前我觉得,总得要和他斗一个结果,不然当年的心结是永不能解开的。但是如今,我却也渐渐变了想法。”阜盍看着来迟,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缓和:“我与他毕竟是血亲,若是真的闹到生死相对的地步,只怕也是会惹母亲伤心的吧。他若真要这么天下,便给他去,皇宫虽美不过华美囚牢,而我在我的地盘上却是自由自在,若能和心爱之人携手逍遥,更是一件乐事。”
  见阜盍眼中一片赤诚,来迟自然听得懂这话中含义,忍不住扭过去红了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才开口道:“那个,咳,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出关吧!”
  “也好。”阜盍点头,右手楼主来迟的腰,一手握住风筝上的支撑之处,两人贴得极近,阜盍说话的呼吸便都清楚传到来迟耳里:“你且抓好了。”
  来迟知道阜盍这是在保护自己以防万一,毕竟自己武功太低,虽说这办法行得通,但是毕竟是趁风而飞,难保会有危险。对于阜盍的靠近也没有拒绝,伸手握紧风筝支架,两人向前疾跑几步,接着风势一跃而起,之间天幕之后隐隐一个黑影划过,夜风呼啸,悄无声息便出了那西峡关,落入茫茫大漠之中。
  

     ☆、奸细

  北夷四大部落,首当其冲的便是戎扈族,依次便是逑巴族、克尔汉族和镞禧迩族。北关土壤贫瘠不宜耕种,矮草茂盛,四大部落都是以放牧为生,除了皇族是在水源边定居之外,大部分族民都是逐水而居。
  马背上的民族,四处流离,便成就了野蛮彪悍的性格。关内相比关外自是富足的,每年秋末冬初,夷族牛羊肥美,关内粮食满仓,便是关内关外交换货物的频繁时节,接触一朵摩擦便多,发生战事也是常有的事情。
  往年多半采取的和谈策略,毕竟北关贫瘠,地广人稀,对于建立在耕种基础之上的关内来说,便是如鸡肋一般的存在了。只是人心都是贪婪的,如今这一块鸡肋卡在了喉咙里,若是取不出来,唯有咽下去一条路可走了。
  来迟与阜盍出关,自然是极为隐蔽的,那场大火之后连太子与歌舒尚的联系也断掉了,只怕除了这两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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