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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之所以会对我撒娇,会对我温柔,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我。
流苏慵懒地靠在窗边,伸出手让我给他涂药,药膏的清凉气味和他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我有些晕眩。
他清清淡淡地开口:“你心疼么?”
“啊?”
他平淡地看我,“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会心疼么?”
我笑了笑,“废话。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在他的手腕上掐了掐,“傻子,当然心疼了。”
他沉默半晌,说:“我已经忘记心疼是什么感觉了。”
我看他一眼,暗叹了一口气,说:“笨,心疼就是,看见心爱的人受伤,宁愿疼的是自己。如果看到他难过,自己比他更难过。”
流苏缓缓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他看了我一会,幽蓝的瞳孔隐隐发光。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他突然垂下眼睑笑了。
涂完了药,我轻轻地朝他手上吹了几下,接着小心地抬头看了看他。
我说:“你以前喜欢这样。”
他另一只手撑着窗边,半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我,衣服松松地用腰带束起,看样子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我替他把手包扎起来,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按照平时的套路,他应该会把我扔到床上,或是冷冰冰地对我说,脱衣服,侍寝。
低着头等了半天,他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幽幽地叹口气,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
他的眼眸柔和了一些。
“林暮,你不应该呆在这里。”
“为什么?”
他顿了顿,“你会死的。”
我看着他,“你会杀了我么?”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第92章 惜言阁(三)
从那天之后,流苏不再叫我去惜言阁侍寝了。不过没关系,我林暮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够厚,人家不理我,我还可以自己黏上去。
流苏对我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一开始不理不睬,到现在好歹也多少看我几眼。
当我说到某些江湖八卦时,他还会浅浅地笑笑,让我受用得很。
和他呆的时间一长,我就发觉他有些奇怪了。
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是醒着的时候,他也经常是迷迷糊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他手臂上出现一条一条用刀剑划下的划痕,有的比较旧,有的才刚结痂。
有一次我来到惜言阁时,发现他正在用针扎自己的手指,鲜血流了一地,他却一丝表情也没有。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针抢下来,又认认真真地把伤口包扎好。
他却只是木讷地说,没有关系,一点也不疼。
他的模样让我感到害怕,但他却又什么都不说,我只能每天都到他房里去陪他说话,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
春去夏来,夏季也渐渐在越来越小的蛙声中走到了尽头。
又一季花落,遍地都是零落的花瓣,花瓣陷入泥中,花颜不在,独剩芬芳。
我到惜言阁时,流苏没有像平日一样坐在窗前,我走进屋内,看见了尧重华。
尧重华坐在床前,玉白的手指在流苏的脸上轻抚。
流苏睡着,微蹙着眉头,睫毛轻颤。
我说:“他又睡了?”
尧重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道:“如你所见。”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他最近睡得很多。”
“他内伤未愈,而且还没能适应诛心十八式的负担,才至如此。让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尧重华掀开流苏的被子,露出他的身体。
我瞪大眼睛。
他的腹部扎了绷带,绷带上渗出斑斑鲜红的血迹,显然是新伤。
我的呼吸有些不稳,“这伤是……”
“是他自己弄的。”
“为什么……”
尧重华对我笑笑,有些戏谑的意味。
“林公子,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原来我们都差不多。”
我噎了一下,有些郁郁然。
尧重华这小子,真会给人添堵。
真真是讨厌啊。
尧重华立起身,说:“林公子,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
我一摆手,“慢走,不送。”
最好别再回来。
尧重华笑笑,“今夜是月圆之夜,林公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尧重华衣袂摆摆一副临风之姿走了,引来凤火崖众女弟子的粉红注视。
我一拍大腿,乐了。
难怪尧重华走得这么急,闭月之夜,练了闭月神功的人都会闭功,不仅是流苏,尧重华那小子也在其中。
我摸摸脑袋,盘算着要不要去给尧重华下点毒什么的。
到了傍晚时分,流苏才悠悠醒转。
我扑到他床前,朝他抛了个媚眼。
“大美人,你醒了。”
他恍惚地看了我半晌,眼中顿时清明了,“林暮?”
他坐起身,拉开薄薄的亵衣露出光洁的身体。
我笑道:“啧啧,干嘛这么主动脱衣服?”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伸出手猛然压在自己的伤口处。
白色的绷带上,猩红的血如瑰丽的红色花朵卓然盛开。
我把他的手拉开,皱眉道:“你……你干什么老是自虐?”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干你什么事?”
我闭上了嘴,他神色难看,眉目中似乎有难以排解的困惑。
过了许久,他叹口气。
“林暮,脱衣服。”
太久没有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懵。
“啊?”
他朝我凑过来,亵衣顺着他光洁的背滑下。他美艳又冷漠的眼近在咫尺,幽冥般的蓝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我的心立马跳得飞快。
他有些苍白的唇轻动了一下,“侍寝。”
我呆滞地眨巴几下眼睛。
“啥?”
他将我推到床上,熟稔地将手探进我的亵裤中,套弄了几下我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喘着气道:“停停停,先……涂点膏药……”
他冷淡地看我一眼,“没必要。”
他抱着我的身体一翻,变成了我压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现在,抱我。”
我有点傻了,他的样子很奇怪,他的眸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不仅仅是愤怒,还参杂着别的东西,近乎于疯狂,又近乎于绝望。
我有些迟疑,“但是你身体还……”
“林暮,抱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咬咬牙,用手指轻柔地替他做扩展。
流苏抓住我的手,冷淡地看着我,说:“不需要。直接进来。”
“堇言……”
“进来。”
“你会受伤的……”
“进来。否则我杀了你。”
我愣住了。
有种酸酸的痛感从我胸口蔓延开去,一直流到四肢,连指尖都发麻。
我仰起头,等眼中的酸楚退去,才缓缓睁开眼。
“我知道了。”
我咬咬牙,扳开他的腿,让我完全埋入他的体内。
我似乎听见什么撕裂的声音。
是他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旖旎的水声在回荡,下身被血液濡湿,交合的地方猩红一片。
我的手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头脑中除了虚无一般的白,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我,眸中光芒破碎般闪动。
他喃喃着:“不够,不够……还不够……”
我用力地抽刺,仿佛在完成一项任务。
“堇言……为什么?”
没有亲吻,没有触摸,没有颤栗,甚至没有快感。
你到底要什么?
他猛然抓住我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蓝色图案。
我心中一紧,“堇言,算了吧……好不好?”
他咬了一下唇,突然坐起身,将我向后推倒。
他坐上来,用力地上下动着,仿佛和谁斗气一般,紧紧咬着下唇,唇瓣泛白。
胸膛疼痛得如同麻木。
我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
为什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蓝色的图腾越来越深,他的神情愈发地绝望。
不知道这种无声的折磨进行了多久,他渐渐停了下来,目光涣散。
我立起身想握他的手,他却呆滞地走下床,朝门外走去。
鲜血顺着他的腿蜿蜒流下。
我赶紧跟上去,用衣服把他包住。
“我帮你清理一下,否则会很难受。”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朝外走。
我又跟上去,“外面冷,先穿上鞋……”
他停下脚步,“外面很冷么?”
我点点头,“秋天来了,崖下的夜已经很冷了。”
“是么……”
他笑起来,瘦削的肩膀轻轻地抖动。
他抬起腿迈出门去。
“堇言……”
“冷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愣了一下。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让我觉得害怕。
他回过头看我。
星夜璀璨,星河高悬。
夜空之下,他脸上的曼珠沙华图腾泛着诡异的蓝光,他的眼中遍布星光。
他笑得绝望又无奈。
“林暮,你还不明白么,我已经感觉不到你了。”
他说他不疼,是因为他无法感觉到痛感,或是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我的声音颤抖,“是因为……诛心十八式?”
不仅仅是绝情,而是摒弃人所能感受的一些,连感官也一并消失,成为真真正正无知无觉的怪物。
流苏笑着,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放在我的脖颈上,像是在抚摸。
他说:“林暮,你说,如果我杀了你,会不会觉得心疼?”
我睁大了眼睛。
“不……”
我抓住他的手臂,无措地看他,“堇言,不要……”
眼泪涌出眼眶,滴落地面。
我喊道:“如果这样做,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夜风大作,落英纷飞,卷起他的衣衫飘落水中。
“暮……”
他的唇动了动,身体一软倒在我怀中。
阳光透过梨花枝洒落山坡,光影交错,飞莺慵懒地落在树梢栖息。
我笑嘻嘻地拍拍尹洛依的肩。
尹洛依放下剑,朝我一颦,“森儿,又不好好练剑了。”
我咧嘴笑道:“我有东西送给你。”
尹洛依来了兴趣,“什么?”
“把手伸出来。”
尹洛依伸出手,我朝他眨了眨星星眼,在他手心里放了一样东西。
我一脸纯洁地说:“洛依哥,我好不容易抓来给你的,你一定要喜欢哦,不能扔掉哦!”
尹洛依往手心一看,脸唰地绿了。
“毛……毛毛虫……”
他竟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毛毛虫腾空了片刻,掉到了一边。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推了他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有点懵了。
最后下定了决心,吸足了气闭紧眼睛对着他薄薄的唇印了下去。
渡气渡了一半,尹洛依醒了过来,谁知看了我一眼,又两眼一白,晕了。
我蹲在他身边,脸也有些热。
“你掉东西了。”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说。
我转过头,呼吸被攒住。
漂亮得如同仙童一般的孩子站在身后,他大约七八岁年纪,白色的襦袍绣着银色花叶,柔软的黑发用玉冠束起,面庞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只是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冰冷澈冽。
他白皙的手掌上托着一只蠕动着的毛毛虫。
我说:“我不要了。”
他说:“这不是你好不容易抓来的么?”
我笑道:“这东西满山都是,我只是骗骗他罢了。”
“为什么要骗他?”
我歪着头看那孩子,他怎么会如此认真地问这种傻问题?
我想了想,说:“不为什么。”
他问:“是为了亲他么?”
我差点被口水噎死,“咳咳,你……这倒霉孩子!”
第93章 惜言阁(四)
我醒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床褥都已经凉透了。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堇言!”
连外衣也没披,跳下床往外跑。
天边露出一丝白边,整个凤火崖沉浸在寂静中。
唯有一缕幽幽地琴音自远处传来,琴音并不清晰,还参杂着杂音,但音律静静回荡在谷内,恍若天音。
天仙配。
我顺着琴音寻去,脚步越来越慢。
亭台之上,他一袭蓝衣,衣衫半敞坐于其上,脚边凌乱地堆着几只酒壶,酒香味被风携带着郁郁地飘散。
星光越来越黯淡,日光从东方泄露,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脸上的蓝图腾忽明忽暗,手指在琴上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