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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叫我更加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天灾人祸,才会叫这么个辉煌的国家湮灭成灰,到如今,连个知晓它名字的人都没有了。
“只有一个国家是例外。”田陆元话锋一转,“天原国。”
这话把我一惊,因为据魏康所说,天原国亦是穆兰古国的后裔,听田陆元这么一说,非但不是如此,天原国还是当时足够与穆兰针锋相对的一个强国?
我再度看向魏康,只见他也紧皱眉头,面带疑色,却也没打断田陆元的叙述,依旧听着。
——看起来他同样不是十分了解的样子。可他魏家不是天原皇族遗脉么?莫非天原也同穆兰一样,在千年岁月中将什么都失落了?
“天原国原本默默无闻,穆兰一次国祭之后,全天下没有哪个人不知道‘天原’这个名字。”田陆元说话一顿一顿的,叫人好不着急。
“本来没什么奇怪的,祭司依旧在祭祀大典上祈求神示,却得到这么个结果,具体是什么没什么人记得了,就是说穆兰古国危在旦夕,要有一线生机,只在天原过。”说着,笑了笑,像是自嘲似的道,“应该说当时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小小天原国,一夜之间出了名,成了全天下最神秘的地方。”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天原国想来低调,如今这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它身上了,才发现,它的确不寻常。”
“如何?”我不禁问。
“天原国在这世上,哪能真的完全孤立,这么久了,自然也有不少国家意欲将其吞并,穆兰得到的神示自然不会轻易流传出去,但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被人知道了,攻打天原的国家越来越多,似乎只要拿下了天原,就是灭了穆兰。”田陆元徐徐一叹,“所有人都疯了。”
“那天原岂不是危在旦夕?”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个情景,天原国本来不大,这下更如同被扔进狼群里的小兔子。
谁料田陆元却皱着眉,摇头,“没有。”
——“不论是从前还是之后,侵犯了天原的国家,都被灭了,尤其是皇族之人,一个也没留下。”
我被狠狠一惊,自然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这儿,一直到照国的时候天原都还在,我面前就坐着一个天原后人。
想到这儿,我不禁余光扫了扫魏康,却见他恢复了寻常模样,似乎已经想通了什么。
也许我应该找他好好问一问,既然要我帮他,没理由什么都把我蒙在鼓里。
“然后怎样?”这下是魏康先开始追问。
田陆元闭上眼,顿了顿,道,“原本也没什么,可天原国这种诡异的现象已经引起了穆兰的警觉,你们知道,要命的东西只有自己掌控着才是最安全的。”
“穆兰也出兵,攻打天原国。”
“……”我不知该怎么说,天原国显然没有被穆兰一举覆灭,那么是怎样呢?
“当时很多人都在关注穆兰天原,大家都好奇,天原能否将不败的神话继续下去。”田陆元似乎有些激动了,却仍然强压着心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穆兰与天原交战不到一年,便兵败如山倒,没有人知道天原用了怎样的手段。最后,天原以绝对的优势,大败穆兰。”
“然,穆兰终究是大国,天原纵然神秘,也毕竟是效果,比不得穆兰千年沉淀的底蕴,要想将其全然倾覆不大可能,穆兰皇族一脉隐姓埋名,随当时的死士田姓一族离开穆兰,总算是为穆兰留下了一脉香火。可最后,还是……走散了。”
田陆元抬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君上。”
(三十八)
【柒】
田陆元将我一行人安排在府中一处院落,一切杂事完毕,天已经黑得深沉,再想做些什么也不方便,便索性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田陆元说的话。
田陆元所说看似有理,却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天原的不败神话以及穆兰竟为天原所灭,照他所说,这是真实的历史并非神话,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本不该发生。
还有便是天原国本身,依他所言,侵犯天原国的国家都被灭了,这么多年来,侵犯过天原国的国家想必不少,可天原国却始终只是一个“小国”,这怎么可能,即便只是吞并被灭的国家的国土,天原也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国”了,至少也该有足以与穆兰分庭抗礼的万里疆土。退一万步讲,即便没有,也早该引起别国注意了。
可是,偏偏没有,还没有得十分彻底,在穆兰国祭之前,天原都名不见经传。
还有田陆元这个人,就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可若如此,天原应当是穆兰最大的仇人,为何他会和天原皇族后人魏康走得近?甚至找到我都是依靠魏康,先不说我是不是他所谓的“穆兰遗脉”,难保他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或者说,他其实并不知道魏康的隐藏身份,只当他是久国的威远将军?那么就是魏康的问题了,以他的身份立场,追查穆兰古国这些陈年旧事非但没有好处,一不小心还会惹上一身骚,他又是为什么?
问题转了个圈儿似乎又回到原地,还是归结到了我熟悉的这几个人身上。阿邙为何要追随魏康至今没有答案,当初在将军府时将我玩儿得团团转的那几人……田涉韩和魏康是为了将我拉进这个漩涡中,那么还有一个牡丹呢?
想起牡丹,离开牡丹教之后便再没同他联系过,当初答应他的一件没做到,他却如同没事儿人一样,没找我半点麻烦,这又是一个疑点。
魏康在田陆元走后便不见踪影,连带着阿邙也不知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只觉得头疼,要当初没这么多事儿非要造什么反,如今也没这些麻烦。连几千年前的古国都扯上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与我何干?
阿邙没回来,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干脆做起来自己泡了壶茶,慢慢地喝,权当清清心。也没注意究竟过了多久,茶壶里的水渐渐地没了又满上,不知如此重复多少次。
才听到门“吱呀”一声响。
阿邙进来,见我还坐着,先是一怔,旋即便将眉头皱得跟橘子皮似的,一副很不愉快的模样。
我都还没说他晚归呢,他反倒要责怪我熬夜?也不想想是为了谁。
也只能暗叹口气,想归想,要真这么对他说却是不可能的,亲眼瞧见他回来也安了心,我朝他轻轻扬了扬下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熄了灯进了里间,隐约感觉他似乎跟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很想笑,干脆直接坐在床上,隔着一层黑暗望着他的方向——我应该是笑着的吧。
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听得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一直到我身前,我仰头,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瞧见他紧抿的唇。
——他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我略有些许疑惑,但也没多想,因为他只是稍稍顿了一顿,便俯身将我按在床上,一对眸子比夜色更阴暗。
“要干什么?”我好笑地瞧着他。
他没回答,低头吻住我。
我道,“别闹,这还是在别人家呢。”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整个人都压了上来。自小以来,阿邙就像是我的影子,跟在我身边保护我,从来不是受到重视的那一个,可他骨子里是强势的,从他的吻里就能感受到。
都这样了,再多说什么……就矫情了。
我感受着他在我的口腔中攻城掠地,格外嚣张地扫荡着,情不自禁地也反搂住他,叫他与我近些,再近些,好像只要如此,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够阻隔我们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口,仍然火辣辣地瞧着我。
我道,“穆兰的事情完了,我们就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会从前的山寨中住着。”
他不答。
“或者你若不喜欢,去别的地方也可以,这全天下名山太多,或许可以去裴山,据说那里的枫叶很漂亮。”
他还是半点声音没发出来。
“也许山里面不方便,也可以在别的地方,像是世寻河下游那一段的小镇子,没这么多心烦事儿,就这么清清淡淡地过完这辈子也挺好。”
他似乎是铁了心不打算开口。
我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只得道,“你表个态?”
却仍然只看见他更加深沉的眸子。
“你这可不厚道。”我装作埋怨的样子。
他终于微微动容,却是往后缩了缩,好似在抗拒着什么,我冷眼瞧着他一点点地挪下了床,不知面对这样的他该作何反应。
有些不安,也只能强作镇定。
最后,我憋出一句话,“我刚说的,如何?”
只可惜他退得太远,光靠从窗缝里偷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都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三十九)
【玖】
清早起来,仍觉迷迷糊糊的。
我看了看身边,已经没了枕边人的温度,想必很早就走了。
不由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而后想起这夜,却只觉得可笑。
我才刚刚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正准备出去找找阿邙魏康他们,不想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有个小厮急急忙忙地摔门冲了进来,对着我啊啊呀呀一通吼,他是急坏了,可我却什么都没听懂。
“别急,慢慢说。”应该是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儿,不然也不至于成这样。
“凤凰来了!”那小厮狠狠吸了口气,大吼。
我被震得耳朵疼,不解道,“凤凰来了是好事啊。”
“他说的是‘凤皇’,鸾瀛国的君主。”我正对这小厮无语,便又飘来了个不慌不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果真是魏康。
“具体些。”我瞧着他道,这时候再怎么吼都没用,当务之急是尽快了解情况。
“田家长子田琮是鸾瀛的兵马大元帅,但与鸾瀛凤皇的关系并不算好。”魏康说得意味深长。
我略略想了想,明白了。
自古皇帝多,但不论明主昏君都有个共同点,最容不得造反。皇帝是九五至尊,明面上都听他的,但一国之中,要真有什么动乱,总是兵权之上。
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最顾忌的,往往不是外患,而是自己的元帅将军。
听魏康这口气,这君臣之间的“不算好”,恐怕不止是“不算好”,那是非常得“不算好”。
“田老同我说过,田家是外来之族,先皇时候骁勇善战,屡建军功,一路血印才得了兵马大元帅的衔,先皇最信任的便是田家。但现在凤皇同先皇……所以连带着田家与凤皇的关系也岌岌可危。”魏康叹口气,道。
“凤皇他是……逼供篡位?”我放低声音,小心问道。
魏康皱着眉看着我,半晌,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凤皇顾忌着田家的势力,才未对田家下狠手,但近几年一直在修剪田家羽翼,田家如今已大不如前。”魏康接道,“昨日君上来这儿……只怕凤皇是以为田家真的狗急跳墙了。”
“可是我们并未带多少人来。”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很多,这的确是个好机会。”魏康淡然道。
我恍然大悟,凤皇等的只怕就是这一天,原本田家还可以把这独木桥接着走下去,凤皇师出无名,也只能一点点地削弱田家的势力,我们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来了,凤皇就相当于揪到了田家的小辫子,名正言顺地说田家勾结外邦,意图谋反。
“现在怎么办?”我问。我同魏康、阿邙可以一走了之,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