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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绯,你的脸色怎麽这麽苍白,没睡好吗?”
“有吗?”我摸摸自己的脸。
为了怕他看出端倪,我养伤养了好久才来的,怎麽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没觉得有什麽差别了啊?
“我怕大哥不想见我,昨晚紧张了好久……才敢来看你。”我只好扯了个谎。
“你……”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怪不的这几日都不见你来看我,我还以为……真傻。”
他的脸上明显写著释然,只是最后那两个字念地低低的,像是在自语。
“大哥,你没喝药吗?”
桌上放著一碗满满的药汁,应该是放了许久,漆黑的,已经不见一丝热气。
“啊,那个啊。”凌决雪苦笑,“我的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决钰还不放心,坚持让我喝这些乌漆摸黑的补药。”他连连摇头,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良药苦口,你这麽大的人难道还怕苦不成……要不然,我可灌你了!”
我端起来,作势就要灌他。
“决绯,你就饶了我吧。”
“不行!一定要喝掉!”难得看见有让他头疼的事情,我怎麽会轻易放过?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僵持不下。
“决绯,别闹……好,我自己来。”
“不要!”我不听,一个劲整他,拉扯间,脚被什麽拌到,身体便失控地往后倒。
凌决雪连忙拉住,却因为重伤未愈,这一下也是拉我不住,连带他也被我拉倒。
“呯砰!”药碗跌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接著是更多的碰撞声,桌椅被撞倒了一片,危急之中只觉得身子一转,倒地的时候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两个人狼狈地跌在地上。
我静静地贴在他的胸口,肌肤隔著衣物感受到他暖暖的体温,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抖。
我深吸口气,抬起身子想推开他,却不料鼻间吸到的满是他那种独特的淡淡檀香,顿时身子一软,又跌了回去。
“决绯?”
我暗骂自己不争气,末了还是他轻轻地托住我的肩膀,抬起我的上半身:“有伤著吗?”他问。
我睁眼看他,瞬间陷落在一片璀璨里,眼前的这双深瞳仿佛是一泓清澈透亮的泉水,清晰地印照出我慌乱的身影。那瞳仁里亮亮的,像撒著剪碎的星光。
这麽近地看著这双眼睛,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
胸口梗地生疼,像是要骂人又像是想哭,结果只是软软地低呼:“痛……”
“哪里痛?”他著急地问我。
恍惚间也是那一日,他低著头问我:有没有事?嘴角是殷红的鲜血……
这个人……这个人……
“大哥,你为什麽要帮我挡?”
“恩?”他怔愣了下,好象在思索我问的是什麽,良久才道,“我是你大哥啊,我不顾著你谁顾著你?”他笑地随意,仿佛这是个不需要解释的问题。
果然,我听到心里边另一个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还在期待什麽?我骂他愚蠢,你以为他会说什麽?说爱你吗?别笑死人了!
“决绯……你能不能先起来?”他有些尴尬地问我。
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姿势有些暧昧,我跟本是跨坐在他身上。
凌决雪一向洁身自爱,从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有过牵扯,更不用说是去妓院了,我看他到现在都未经人事吧。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恶劣念头。
“大哥,你怕什麽?我们都是男子,有什麽好避嫌的?”我恶劣地在他的胸膛上摸一把,脸上却是一派纯真的表情,手更放肆地往下探索……
“决绯!”他的身子一震,一把推开我,站起身,满脸的冷漠,“别闹!”
我看著他冷淡的表情。
就是这样!
不要再对我好!不要再关心我!我只愿你像现在这样冷冷地对我,只有如此我才能对你死心断念!才能继续走下去!
我很想满意地笑。可是心中某一处地方却隐隐抽痛。
“决绯……”见我许久不语,凌决雪叹了口气,上前想拉我起来。
“啪!”身体在我意识到前就做出反应。
这一下,不光凌决雪,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呆呆地看著手上湿润,下一刻立即冲到他面前,猛地抽出他的右手——
我立刻倒吸一口气。
细小的碎片嵌在他的手臂上,明显是刚才那只摔碎了的药碗的残片。我这时才明白那时侯他为什麽要故意让自己垫在下面。
鲜血沿著他的手臂直往下滴,这家夥居然一声不吭!
“你受伤了怎麽也不说!”我恶狠狠地问他,强硬地拉他坐好,从柜子里取出伤药跪在他面前帮他包扎。
“不生气了?”头顶传来他低声的询问。
我莫不做声。
心里却是苦地发涩——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
为什麽要做这些?你难道非要我万劫不复才肯放过我吗?!
“我刚才不是故意吼你的……只是,你别开这种玩笑。”他顿了顿,见我仍是不理他,他一手按住我忙碌的手,慢慢地抬起我的脸,“决绯,还不理我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眼前的男人俊美无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秀丽地青涩的少年。而当初信誓旦旦要让他摔下云端的自己,今天却对他……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麽美丽的一双眼睛,纯粹地没有一点瑕疵,这就是我爱的人,正直的,善良的,侠义的,稳重的……那麽的一个人——是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感情与思念!
“生气?我为什麽要生气?你这个不懂爱护自己的笨蛋!”
他含笑看著我,并不生气,只是眼睛里闪烁著不知名的光亮:“决绯,我们凌家十三个兄弟姐妹,表面上看来风光无限,可暗地里又有多少勾心斗角,尔愚我诈,这些你我都清楚知道。这麽多年来,兄弟当中只有你最贴心,你平日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大哥知道你关心我,这一辈子有你这麽一个兄弟,我很知足了……决绯,我们永远都不要变,好吗?”
这就是你要说的,做一辈子兄弟?我看著他认真的表情,只觉得心中一阵凉风吹过。
是了,这是最好的结局,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脸上的笑慢慢绽开,欣慰又满足——我是天生的戏子,即使面对他也不曾褪下过伪装。
“好。”我重重点头,语气他一样的认真。 只是——
我低头,任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头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变成苦涩。
你要的是一个手足情深的兄弟是吗?好,那麽我就给你一个!即使……我心里清楚,那有多麽虚假!
13
接下来的日子,我老练地扮演著那个他所喜爱的好弟弟,细心讨好他,偶尔无伤大雅地和他耍赖,自然地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或许,戏演多了,我早已忘了最初的那个自己……
大战过后,栖凤楼里杂事积压,又要补助伤残又要重新部署以备魔教再次来袭。几日来忙得是不可开交,随著日子的逝去,我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心思埋葬,学会不再为他伤神心痛。
我以为一切终可以结束,只是没有想到命运会开那麽大的一个玩笑,完全——措手不及!
一个月后。
到处是张灯结彩,笑语晏晏,栖凤楼里一片喜庆的景象。
今天是大夫人赫兰的生辰寿宴,凌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赶了回来,全家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我看著眼前上演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众人只觉得可笑,明明知道对方笑语嫣然的面具下是多麽虚伪狡诈,可是就算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面上却依旧要装地亲热和乐。
热情地招呼著别人,我笑地无害而谦卑。
绛红色的织锦长袍勾勒出我修长挺拔的身躯,长袍外面罩著纱,也是红色的,上面绵密地绣著藻草的花纹,如浸在水中般的若隐若现。漆黑如墨的长发只用一只白玉簪子束好,只留两缕垂在身前,别有一种狂放不羁的风情。
看到旁人惊艳的目光,我在心里笑地得意。我对自己的容貌一向颇有自信,此刻更是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笑容,用漂亮的外表掩饰自己的无情无意与麻木不仁,乐得看他们心驰神荡的表情。那总比虚情假意来得有趣。
金杯玉盏,美酒消魂,鲜丽的外表下尽是无数的暗波汹涌,大家极有默契地不露声色,配合著演出这场闹剧,真真是滑稽。
目光对上凌蓝生暧昧的眼神,我急速地撇过脸,余光却扫见他嘴角泛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我装做若无其事,转向今天寿宴的主角。
首位上女子淡妆素雅,一脸冷淡,面对众人的殷勤也仍是淡淡颏首,那倨傲的气质更显得她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亵渎。
说起这位赫兰夫人,也算是一位传奇女子,年轻的时候可是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多少王孙公子趋之若骛,只是美人心高气傲眼高於顶,寻常男子怎麽入得了她的眼?直到遇上楚仪——当年那两个人可算是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只可惜造化弄人,时至今日她已是凌蓝生的妻子,天琴公子的母亲。
我一直想知道当年凌蓝生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将她骗到手,想当初她和楚仪两人经历了多少风雨险恶、艰难困苦却依然紧守在一起,不离不弃,怎麽在他失踪后就立刻琵琶别抱?
可惜,我笑笑,这终究只能是无解的迷了。
虽然凌蓝生有十三个子女,但真正进门的夫人却只有三位,而这三位中,赫兰夫人是绝对的“正宫娘娘”,身份尊贵不比旁人。她代表的是栖凤楼在朝堂上的势力,连凌蓝生都要退让几分,更何况我们这些小辈。赫兰夫人的寿辰栖凤楼每年都郑重其事,平日里她避居在别院,想见上一面都难,只有今天才有机会与她套套近乎,所以我们每年送的礼物也是缴尽脑汁,什麽金石玉器、玛瑙石榴,早就不新鲜了。
我看著他们一个个将礼物献上。
都是些无趣的死物,都没什麽新意。我暗自得意,命人将我的礼物呈上。
揭开上盖的布帛,却是一株兰花,叶短而阔,闪著墨绿的光泽,最难得的是鞘及苞片为绿色,色浅绿白,没有一点红紫色斑纹。十为难得。
“决绯知道大夫人喜爱兰花,前些年得了一株绿云,调养了几年,今日终於花开,特拿来让大夫人一赏。”
绿云,本为荷瓣极品,古书上称为奇种,一般只在早春开放,现在已是深秋,我这株兰花竟还开得娇艳,众人一阵惊诧。
“绿云花开在早春,怎麽你这株到今日还如此鲜丽?”赫兰夫人微微疑惑,但脸上已有淡淡的微笑,显然是十分喜爱了。
“我特地让人建了棚子,以纸为材,里面开沟,沟中倒上热水,还施上硫磺,如此这般,棚内变地温暖如春,便可让所栽之花在我所需之时盛放。”
“这倒真是足以侔造化,通仙灵了,”赫兰夫人赞许地点头,“三公子果然聪敏过人。这兰花是真用了心思的,我很喜欢。”
我心中一喜,连忙客套了几句,退至一边。
接下来是二哥,他今日的礼物也是独特。
小小的一个琉璃瓶,上面雕刻著精致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