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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几年前就知道莫聪体内的真气古怪而雄浑，此时此刻，耳听莫聪的呼吸声越来越紊乱急促，老头知道莫聪很可能驾驭不了体内的真气，内心顿时有些纠结。
因为莫聪的真气虽然雄浑，但也只是相对莫聪的年龄和体质而言，要是跟老头的真气相比，那就根本不值一晒，老头如果愿意，随时度一缕真气进去就能稳稳地压制住莫聪体内的所有真气。但是真要那么做，莫聪就无法获得自行控制真气的经验，修为也就无法得到提高。但不这么做，莫聪又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情况一时万分纠结，也万分惊险。
电光石火间，老头迅速做出决断。他左掌一挥，放在桌上的那几根柴火忽然飞出茅屋，凌空朝莫聪飞去。
“小子，练拳。”老头喝道。
莫聪正浑身难受，忽然听到老头提醒，赶紧一跃而起。几根柴火已经陆续飞到近前。莫聪听声辩位，在小院里砸拳、劈掌、顶肘、拧腰、旋腿……
老头教的这套拳脚功夫本来就是使用真气的法门。随着莫聪的动作，他体内奔流的真气瞬间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几根柴火纷纷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小子，再来。”老头手指连弹，隔空将一缕缕气劲隔空弹到莫聪近前，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跟他喂招。
莫聪拳打脚踢，用体内的真气与老头弹过来的气劲相抗。嘭嘭嘭嘭，小院里劲风激荡白雾涌动，莫聪体内的真气经过几轮碰撞和宣泄，奔流的势头逐渐缓了下来，而且慢慢有了回落的迹象。
“小子，赶紧运转心法，主动引导你的真气。”老头听到莫聪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连忙提醒莫聪赶快打坐修习。
莫聪很听话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断运转心法去控制体内的真气。那些真气虽然流速放缓，但也远远不是莫聪这样的新手菜鸟能控制的。它们在莫聪体内东钻西窜，莫聪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一时有点乱。同时受到这些真气牵引，莫聪丹田里剩余的真气也渐渐苏醒过来，源源不断地涌出丹田，有的是跟前面那些真气汇合到了一处，有的则是自辟蹊径跑到了其他地方乱窜。
情况又变得万分危急。
老头也没料到莫聪真气的后劲会如此强横霸道，听到莫聪的呼吸又开始紊乱了，连忙故技重施，不断弹动气劲引导莫聪练功。
莫聪就这样打一会坐练一会拳，再打一会坐再练一会拳，一直练到天光大亮白雾渐淡，体内的真气才终于全部苏醒过来，流窜了一通之后又完全落回丹田。
“好小子，你这些真气还真不赖，又多又霸道。”老头走出茅屋，看着满身汗湿的莫聪笑呵呵地说道。
莫聪一夜没睡精神却好的很。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老头，问道：“老头，我的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控制不住呢？”
“哈哈，因为你的真气太多了，而你控制真气的手法又不纯熟，当然就控制不住了。”老头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慢慢练吧。你只要不耍滑，不偷懒，假以时日，肯定能控制好这些真气，让它们服服帖帖地为你所用。”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莫聪举拳下决心。
“那好，现在你身体里所有的真气都已经醒了，最危险的一步你也挺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尽快熟悉真气，也让真气尽快熟悉你，习惯听从你的指挥和控制。俗话说打铁要趁热，你小子饭也不要吃了，这就下山去砍柴吧。”老头说道。
“好，我这就去。”莫聪也早就想试一试真气全部醒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威力，早就想下山了。
第十一章状态不稳
莫笑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挑起大一号的木桶，带着莫聪下山。莫聪屁颠屁颠地跟在莫笑旁边，一路又蹦又跳，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他原来下山的时候走路的速度比莫笑慢得多，想要加快速度就得让莫笑拉着走。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莫聪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死气沉沉，而是变得活泼了起来。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莫聪举手投足之间，有时候速度竟然比莫笑还快。
当然，莫聪的快是一种不稳定的快，属于那种时而爆发时而熄火的类型，一旦熄火，就苦逼得跟平常一样龟速。而莫笑的优势在于均匀，一直是那么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如果真要刻意发力比速度，新手菜鸟莫聪也肯定比不过已经修习了六年的莫笑。
两人就这样一路下了山，莫聪身体也走热了，真气也晃荡得差不多了，跃过小河便直接咔咔地开始砍柴，在这些坚硬的黑树枝上实验着真气的威力。
莫聪对着一根和他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树杈用力砍着，砍第一下的时候真气没反应，砍第二下的时候真气动了一点点，第三下，第四下……
咔嚓一声，那根树杈终于被砍成两截。
“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大哥你看，我成功了。”莫聪捡起那根柴火欢呼雀跃着。
“真不错。二弟，你比我进步得可是快多了。好好砍吧，争取从今天开始能吃上晚饭。”莫笑也替他高兴。
“好！”莫聪转身继续咔咔咔地砍柴。
他的真气时灵时不灵，有时候能一连砍下三四根柴火，有时候却半天都砍不下一根。当然相比以前，那是强的多了。
刚过中午，十根柴火已经砍够。莫聪本来还想发愤图强一下再多砍几根，莫笑却将他拦住。
“二弟，你才刚开始操控真气，不宜太过。赶紧坐下来运转一会心法，将你的真气调整调整，好让它们稳定均匀地听你使唤。”莫笑坐在他时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远远地对莫聪说道。
莫聪一想也是，便停了下来，在一棵黑树下席地而坐。
兄弟两一个临着水一个傍着树，各自修习天龙心法。
莫聪运转了一会心法，从丹田里唤起一小缕真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它在体内游走。那缕真气确实就像莫笑说的那样，像是水在流，又像鱼在游，时而听使唤时而不听使唤。
就这样一直练到下午，莫聪还是不能完全控制那一小缕真气，以概率来说十次当中只有两三次听话。
“你这已经很不错了，比大哥当初强多了。”莫笑看着莫聪着急的样子，宽慰道：“大哥当初修习的时候，过了半年，真气才被唤醒。又过了将近两个月，真气才被完全唤醒。你这才十几天呢，真气已经完全醒了。二弟，你突破第一重境界的时间肯定会比大哥短。但是你也不要着急，安安心心好好练就是了。老头说过欲速则不达，有时候你越着急练起来反而越慢。”
“好，谢谢大哥提醒。”莫聪拍拍屁股站起来，把十根柴火捆在一起，往背上一背，说道：“大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上山吧。”
“嗯。”
莫笑飘身跳下大石，带着莫聪跃过小河，用那两只比以前大了一号的木桶从河里打了满满两桶水。两兄弟一个挑着水一个背着柴，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往上走。
莫聪如今也是一个时灵时不灵的高手了，爬山比以前快了很多，而且也没有以前那么累。他跟在莫笑旁边，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十几天了，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练过拳脚功夫呢？”
“哈哈，因为老头压根就没教我拳脚功夫，我也从来不练拳脚功夫。”莫笑笑着回答道。
“啊？怎么会这样呢？那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呢？”莫聪觉得不可思议，老头所教的修真气心法既然一模一样，两人的功夫怎么会不一样呢？
“大哥练的是挑水的功夫，或者说是一种禅功。”莫笑说道：“你没发现吗？山路这么陡，这水桶里的水却一直不怎么往外洒。这就是大哥练的功夫。”
莫聪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两桶水的奥秘。
那两桶水，刚从河里打上来的时候就是那么满，挑在莫笑肩上走了这一路，竟然还是那么满，几乎是一滴都没洒出去。
哎？这可奇怪了。莫聪抬头看看陡峭的山路，再低头看看那两桶水。只见满满的两桶水随着陡峭的山势来回荡漾，荡漾的水波却始终无法越过木桶边沿，每次都是将洒未洒之际，一股与水波相反的力道就会及时作用在木桶上，恰到好处地止住了水波外洒的势头。
“唉？大哥，这也太神奇了吧？你怎么做到的呢？”莫聪惊讶地看着莫笑。
“这个吧，跟你练的拳脚功夫虽然形式不一样，但道理差不多。”莫笑说道：“你练的拳脚功夫，是使用真气的一种方法，我练的禅功，也是使用真气的一种方法。真气这种东西，可强可弱可刚可柔，一旦能精准地控制好各种力道，水自然就撒不出来。”
“哦。”莫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本来因为自己修习的速度比莫笑快而有点沾沾自喜，但此时看到莫笑控制真气的手法这么精熟，几乎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由得又对莫笑开始刮目相看起来。再想想自己时灵时不灵的真气，莫聪心想：哎，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大哥这种境界呢？
莫聪这次爬山的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两人回到茅屋的时候，只是傍晚时分。
老头早就整了几个菜摆到了桌上，听到莫笑莫聪回来了，便把两人招呼进茅屋。
“怎么样，十根柴火砍够了吧？”莫聪一进茅屋老头便问。
“够了。”莫聪伸手解下背上的柴火，双手递给老头验看。
“嗯，不错，你操控真气的手法虽然还不够纯熟，但第一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老头拿着那些柴火仔细看了一遍，从柴火的断口处反推着莫聪当时真力运作的情况。
他夸赞了一句便把柴火放在一旁，看着莫笑，“莫笑，你今天刚刚换上大桶，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也就刚好能控制住。”莫笑回答道。
“好，那就好。”老头点点头。“好了，都坐下吃饭吧。”
三人各自坐在一个凳子上开始吃晚饭。
莫聪上山以来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老头亲手做的饭菜，吃了一口就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感觉。
“小子，你今天好不容易把柴火砍够了，也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坐下来吃饭了，怎么反而有点闷闷不乐呢？”老头一边吃饭一边问莫聪。
“没事。”莫聪抬头说道：“我只是在想，大哥控制真气的手法真是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大哥那种程度呢？”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老头笑笑，说道：“你大哥练了六年，你才练了几天？小子，好好吃饭吧，别东想西想的了。等吃完了饭，你就回自己屋里好好练就是了。你只要是好好练，比你大哥更努力地练，早晚有一天也能达到他那样的境界，甚至能练得比你大哥更强，知道吗？”
“嗯，知道了。”莫聪一想也是，一路上延续到刚才的那种妄自菲薄也就烟消云散了。
“莫笑，你也要继续努力才是。你修习真气的年头本来就比莫聪早得多，要是反而被莫聪超过去，那可就太让老头失望了。”老头安慰好莫聪，又去撺掇莫笑。
“莫笑一定好好努力，绝不辜负老头的期望。”莫笑恭敬地回答道。
“嗯，老头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老头放下筷子走出茅屋，往山顶方向走去。他口味挑剔，饮食讲究，但每次都是浅尝辄止，每道菜都是只夹一两筷子。
“大哥，老头怎么每次都是只吃那么点呢？”莫聪不解地问莫笑。
“其实老头一点都不吃，也完全可以。”莫笑说道：“老头吃饭，从来都不是为了吃饱，而是为了尝个味道。他早就过了依赖食物的阶段，只是割舍不下这些人间美味。”
“啊？一点都不吃也完全可以，老头是神仙吗？”莫聪惊讶。
“不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