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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人静,只发气声也能彼此听见。
“我以后再来看你。”梁徵说。
谢欢似乎笑了笑,“要早些来。”
青皇对湖畔几株草全不上心,谢欢连泥一起拔就拔了,顺便再赐他个银盆由他装了出去。
“不想爱卿对这个有兴趣。”青皇嘲笑他。青皇昨夜也没睡上多久,上朝时还能撑着配众臣闹了一闹,到现在跟他说话,多少显得懒散。
“叫陛下见笑。”谢欢往宫女递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在青皇下首坐了。
“说来,今日你父所请之事,怎不见你奏上几句?”
今日朝上,谢铭自请告老还乡。青皇自然是驳了,群臣亦跟随求了好一阵子,使谢铭留下来。
“父子之间,还须避嫌。”谢欢低头看草,不用想都知道青皇气得不轻。
“谢铭是在跟朕示威啊。”青皇冷笑,“这朝中之事,没他在其中斡旋周转,是不是不能行。”
谢欢不语。
“你近来有去见你外甥么?”青皇问。
“约有半年不曾。”
“正好,朕也有一月没去见太后了,你跟我去见一见。”青皇身上把他一拽,“走!”
太后的权威,在青皇渐渐把她的势力握在自己手里时便已经消失了。自那之后,青皇总是很难再想起她一回来。
谢欢的小外甥巽阳王已经长到谢欢腰上高了,久不见谢欢,有些生疏。但谢欢生得好看,容易叫人喜欢,很快这生疏就去了大半。
青皇与太后闲话时,往谢欢甥舅这边看上了一眼。
“皇弟大了。”青皇说。
谢欢不知道是不是听得着这边说话,但听不听得到都不紧要。
“皇儿言下之意?”太后略微倾身。
“朕会为皇弟寻个好去处。”青皇说。
谢欢把酿草交给梁徵时,把银盆留下了,叫碧纨寻个南方的花种进去。
“这草么,就当死了。这盆,哪日那位突然想着问起来,我可不能说给了别人。”谢欢伏在桌上说,恹恹的样子。
梁徵已经起身要走,又问:“那青绡刀……”
那刀连羽倒很喜欢,明明他们是习剑的门派,连羽还特为此想了一套刀法出来。虽不甚精妙,由着他自得其乐。
“哦,我都忘了。”谢欢揉了揉自己额角,“那时候陛下是真不介意的,给别人就给了。但如今我怕他得很,你要是方便,就帮我取回来罢。”
梁徵点头,“好。我尽快再来一次。”
谢欢抬起膝盖,在椅子上把自己蜷起来。
“你怎么了?”梁徵走近来,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哪里不适?早些歇息去。”
“我害怕。”谢欢只说,盯着梁徵腰上的剑柄。
梁徵愣住了。
竟不知如何答言的好。
“我害怕时,”谢欢不察他发愣,继续说,手指沿着自己丹田之处往下滑,“就压不住这股气。痛得要命。”
听他只是说痛,梁徵反而感到安慰些,按了他背,一道真气从他背后灌入,刻意寻探,是隐约觉得有道热气在他脉中,只是分辨不出什么来历。不得要领,就问:“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生来如此。”
“你如今得空么?”梁徵问,收回内力撤回手来。
“怎么?”
“你得空时,我带你再去一趟氓山。小弟虽然无知,容姑娘应有许多见识。”梁徵认真地望着他脸。
谢欢推了推他,心内一宽,便觉好些,“不用。不如你来多住几日,镇镇这整城的煞气,我就好的多了。”
梁徵不当真,陪他一笑,“我今日先行,很快就再来。”
谢欢抬头一笑,“这回不送你。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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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时,如同谢欢所说,酿草已经大半枯萎。
水瑗还是稀奇地挑了尚含着几分碧色的来看,残香犹存。
“拿来泡水也不知道醉人不醉。”
“听说不会。”梁徵从谢欢处听来,“不止不醉人,反而有宁神静气之效。世上原来有这样奇珍。”
“饮酒之乐不就是为一醉,不能醉人,还有什么意思。无趣之物,算什么奇珍。”水瑗不以为然,又将他一望,“你听哪个说?”
“谢兄——谢欢。”梁徵老实答道。
水瑗似乎早已猜到,只是笑,拣出几片没干枯的草叶,其他随手弃了。
“三师兄用做何为?”梁徵问。
“我也不知道能拿来做什么。”水瑗道,“只是之前与越岫试着查当初承天教一事,托小连在江湖上多问那些前辈们几句。听说当年承天教教主扫荡江湖无恶不作,非要江湖各派奉他为尊,所以击杀各派高手颇多。但是有件事却与江湖无干。”
他看着自己丢进酒里的酿草。
梁徵猜了一句:“那魔教教主莫不是进宫偷这草?”
水瑗被逗得笑:“偷什么?他又不是你我,自然是抢的。不止他去抢,江湖上别的人只当他要做什么恶事,一拥而上追去皇宫阻止他。据说在宫中大战七日。”
居然有过这么大的事,梁徵愕然,“那当时皇帝……”
“皇帝也奈何不得。”水瑗说。
梁徵沉吟。
“不知道他夺这东西做什么。” 水瑗带着探究的神情。
有人迈步进来。
水瑗弯弯眉眼,“越岫。”
越岫在桌前站住,没有开口。
“小连有消息回来了么?”水瑗绕开桌后走过去。
越岫往门外侧过头。
水瑗眼底光芒一闪,“小梁,我们出去看看。”
连羽是被抬上山来的。
身上虽有外伤,意识还勉强清醒着。见越岫、水瑗与梁徵三人进来,呲牙咧嘴地唤了师兄。
“怎么回事?”水瑗立刻查看他身上的伤,其他都还罢了,他胸口上印着一掌印,触手火烫,且摸得出他肋骨有几根折断了。亏他忍得住。
“先说话还是先治伤?”梁徵直接问连羽本人。
水瑗并没有耽搁,招手叫了下面的弟子来,小声吩咐了去取药物及用具。
“说话。”连羽嘶声抽着气,“氓山……容家两人都不在。我遇到了魔教的……”
“不是如今武林中任一门派的掌法。” 水瑗已经判断了他的伤势,帮他说余下半句话,“看来你遇见我们要找的人了。他要你给谁传话吗?”
“给师父……”连羽口齿间已是无法控制,他一咬牙,狠狠压下因伤痛带来的颤抖,继续道,“对师父说,清明,皇宫,会故人。”
“看清人了吗?”水瑗继续问。
“男人……四十上下。一身,黑。”连羽像是想不起,而不是被困难的呼吸逼退了答案。
梁徵不安地凝眉思索。
水瑗与越岫交换了一个眼神。
刚才水瑗吩咐去拿东西的华山弟子飞也似地端了东西进来,水瑗让开,让越岫先接手去照管连羽,自己拍了梁徵一把:“小梁,过来说话。”
梁徵依言同他避到一边。
“说吧。”水瑗也不问。
梁徵确实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救过我和谢兄的人要老些,不是师弟说的那样。”
水瑗点了点头,才问:“你去问问谢欢。”
“我会去。”梁徵严肃说。
越岫朝这边转过头来,水瑗一凛,不与梁徵继续说,快步走到连羽身边。
越岫摇头。
“是么,这掌法中不止是能断小连筋骨,还带毒。”水瑗明了他的意思,“看来那人只是放小连回来传个话,并没真的打算留他活口。”他转身就走,“我去请师父来看。”
荀士祯来时,连羽已经彻底抓不住自己的意识。荀士祯看了看,说:“魑杀掌。魔教的功夫。非氓山药谷不能治他此伤。”
“小连是从氓山回来,说容姑娘和她弟弟都不见踪影。”水瑗在旁说。
“许是逃了。”荀士祯道,“他二人是天魔之子,可与我们要找的人算是甥舅,不见得就下杀手。”
“总之我们不知道容姑娘在哪里。”水瑗说。
“那便只能去寻发这一掌的人。”荀士祯似乎也担忧起来,“他这一掌伤得颇重,魑杀掌能将火毒催入他体内,也只有用魑杀掌的功夫才好把这毒逼出。”
“那人叫小连带了话,约师父清明在皇宫一会。”水瑗这么说,“清明就是五日后。”
是否要去,并不是他能决定。
但如果要去,这就可以准备动身了。
“皇宫……他意欲何为?”荀士祯疑惑,皇宫中如今有什么。
“弟子们也是不知。”梁徵说。
也许是有烈云。他心里知道。也许他想和烈云联手,以烈云的功力已不在师父之下,如果再添上一人……师父无异送死。若是不去,连羽岂不活不了。可就算去了,连羽也不见得能被救。
“五日,小连不见得撑得过。”水瑗考虑着类似的事。
梁徵当机立断,手伸进怀中一用力,扯下了脖子上的承天玉,将它系于连羽手腕。
“……这是?”荀士祯先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等确认了眼前事实,惊得倒退一步,“这!”他难有失态,这已是惊讶至极。
“师父,弟子去一趟京城。”梁徵一躬身,“师弟伤情要紧,承天玉一事,弟子回来再同师父解释。”
荀士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师父,若小连果真命在旦夕,让小梁去吧。”水瑗出声说。
“连羽一时死不了。”荀士祯瞥一眼承天玉,“梁徵,你要去京城找什么人?你何时与魔教结交?”
“弟子未曾结交魔教,来日定然向师父说明。”梁徵仍躬身抱拳。
“你可要想清楚说什么。”荀士祯也并不严厉,只像是冷漠。
梁徵行礼不言。
“去吧。”荀士祯挥了挥手,“水瑗,安排几人与他同去。若是京城情况有变,迅速回来报信。”
水瑗躬身答应了是。
天气不错。已该是日斜的时候了,从窗照进来的光仍不觉昏黄,室内一片明亮。
谢欢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转回头来盯着镜面。头发梳得不好,有一缕没有盘入髻中,要重新梳过。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地上,他弯下腰,探手要去拾。
一只手帮他拾了起来。
自己妆还未成,谢欢藏下心中惊恐地抬眼望去,却还好,是梁徵。
梁徵脸色不太好,但谢欢还是感到宽心,笑了来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梁徵把梳子递到他手上,“我需要见烈云。”
没想到他一来说这个,谢欢并没怎么认真,转脸重新对镜梳头,“我今晚没法进宫去。”
“我一定得尽快见到他。”梁徵说,“你既然在这里,今晚皇帝是不是要过来?”
谢欢从镜中多看了他一眼,“不,我今晚在这里是因为陛下今晚把金婵进宫去了,挽花楼不能没有薛雚苇。今晚他们不来。你怎么这样急?”青皇第一回做出这样的任性事,但料着了他不能反对,谢欢应是应了,却也存了些火气。只是眼前是梁徵,就当这点火气散了。
“连羽师弟被魔教魑杀掌重伤,只有会这掌法的人能救命。烈前辈他可是会的?”梁徵一口气说出来。
谢欢闭了闭眼。
梁徵等着他回答。
“我知道了。”谢欢说,“稍等一时,我想个法子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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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来了张帖儿,说是谢大公子接薛姑娘去夜探桃花。薛雚苇接了帖儿没有多话,上轿去了。
在谢氏别院落轿,碧